从族谱里除名,就不再是罗家的人,罗家以后的子孙也不会再供奉着罗平。
罗平被问完了话,就被放回了家。
朱氏恹恹的,不说话。罗平以为朱氏是担心他。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又担心个什么?不是我做的事,还会有人硬把罪名压在我身上不成?”罗平搂着朱氏的肩说道。
朱氏转过身来,正对着罗平,看着罗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你爹把我喊了去,说要把你从族谱上除名。”
罗平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就哈哈大笑:“这笑话可不好笑,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真差点被你唬住了。”
“那么严肃的事,我可没同你在说笑。你爹说,你要是被判了罪,会影响整个罗家。”朱氏说道。
罗平仔细看着朱氏:“我爹真这么说的?”
朱氏重重的点了点头。
“银铃你要是骗我。我可是真会生气的。”罗平说道,他心里有些慌乱。
“说不准是我爹在开玩笑哩,我去问问他!”罗平说着,便奔出了家门。
罗老爷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罗平家又没个小子,除了名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整个罗家都是要交在春雷手上的。可得为春雷铺好路。
罗平和罗老爷子也没理论出个什么。
罗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为了整个罗家。你就不能把你的私心放一放?”罗老爷子问道。
————
付先期把犯人都审问了个遍,说的都差不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吴忠勇身上的伤是自己刺伤的,为的就是诬陷罗平。
可脑袋上致命的伤是谁造成的呢?他又是怎么到了芊金铺去的?
正在付先期想不通的时候,一个人进了衙门,说她知道吴忠勇是怎么死的。
那就是顺娘。
她杀了吴忠勇心里怕的不得了,就怕官府查到她的头上。惶恐的过了几天,她想出了个办法。
只要找一个有杀人动机,又没有人知道吴忠勇死去的那晚她在哪儿的人就行了。
“你是说。金大娘想让芊金关门?”付先期坐在椅子上问道。
付先期原是在后堂里整理各个人说的证词,李敬便带着顺娘走了进来。
“是的,大人。”
“金大娘为何要这样做?”
“民妇不知,在此之前,金大娘也曾雇人到芊金店里去吵闹,找混混去砸芊金。明月轩里的伙计都可以作证的。”顺娘说道。
店里的伙计都知道是上头有人要对付芊金。顺娘完全可以撇开所有责任,都推到金大娘头上。
或许月明轩背后的靠山真的是很大,可金大娘不过是个小角色。她都打听清楚了。月明轩的掌柜从来都是能者上位。
“那你凭什么说是金大娘杀的吴忠勇?”付先期又问道,语气严厉了起来。
顺娘不卑不亢的说道:“金大娘歇在客栈里,可那天晚上我去找她,她并不在客栈。第二天,我又去的时候,客栈的伙计说她直到快子时的时候才回来。我就想这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儿?后来听人说出了命案,又正正好好在芊金店里发现的尸体,我就觉得,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话。本官记下了,要是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可是也有罪的。”付先期说道。
“民妇说的句句属实。”
————
吴老汉也找了付先期。
这个在地里劳作了一辈子的老汉。见了县令大人还是有些局促。
“老人家,我必会尽力查明真相的,你不必担心。”付先期宽慰道。
“付大人,我是来求您别在查下去了。”吴老汉说道。
“这是为何?”
吴老汉看着付先期,低声道:“这事都是忠勇自己做的孽。”
原来吴忠勇牵了牛回家,手脚又比从前大方。吴老汉就起了疑心,怕吴忠勇是做了什么非法的事,就在吴忠勇出门的时候,偷偷跟在了吴忠勇的后边。
吴忠勇去见了楚文江,两人说了会儿话,楚文江就给了吴忠勇一包的银子。吴老汉 也没听清什么。只听到吴忠勇说:“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这事给办妥当!”
没几天,吴忠勇便死了。吴老汉猜着怕是与这个有关系。
这下,付先期终于把事情理顺了。楚文江,金大娘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吴忠勇便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死了的。
不过,很没有成就感啊,都不是自己查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驴
金大娘半夜里偷偷溜出了客栈,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也是行色匆匆。金大娘快步拐进了一个小巷子,一扇小门开了,金大娘进了门,门关上了。整条小巷子又恢复了宁静。
同丰县地方不大,该有的都有。那条巷子是烟花巷,对着大街的是寻香楼等青楼。而后巷就是小倌在的地方。
看不起青/楼姑娘的人有好多,可同情她们的人也很多。而小倌们生活的比她们更不堪。做这种活,也容易受伤或是得些脏病。乐意给他们看病的大夫不多,只能自己买了药配了吃。能治好那就皆大欢喜,治不好就听天由命。
金大娘以前嫁过人,丈夫病弱,没几年功夫就死了。也没留个子嗣傍身。好在金大娘不是个软弱的性子。靠着自己和家里的人脉也做到了月明轩的掌柜。一个掌柜的没什么,可后边的是张首辅家。
从二十岁到四十岁整二十年,金大娘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难熬的。
一开始半推半就的,金大娘和一个伙计好上了。如胶似漆了几年,那伙计也回家成亲然后被调到了其他店里去。金大娘暗自神伤了好久,后来又认识了个小倌,金大娘才算是真的得趣儿。
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金大娘来了同丰县,白天还好些,一到晚上金大娘就心慌了起来。身子里头有什么东西在说着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金大娘就索性起身,偷摸的问了小二哥哪儿有小倌。
小二哥会意的笑了,悄声说了地方,金大娘便自己出去寻了。
呐,这京里的女人还真是会享受生活。小二哥一个人也没说。自己有时候想着金大娘那风韵犹存的样子,身子也热乎乎的。
金大娘选了小倌里头长的壮些快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又一身轻的回了客栈。
那小倌也难得遇到个女客人,银子拿的也爽快。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客人,那真是不错。
得知芊金铺子惹了事,怕是再也开不了业了吧。金大娘心里头也放心了,就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回京城去了。
却没料到衙门里的人把她拘了去。
付先期已经在堂上坐着了。
楚文江也被从寻香楼抓了来,付先期先审起了他。
“对于吴忠勇被人杀害一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付先期问道。
楚文江本来面对着肃穆的衙堂就有些发憷,心里头硬压下去的害怕全冒了出来。
“吴忠勇不是我杀的!”楚文江直直的跪了下来颤声说道。
“那我怎么听人说,这事和你有关系啊?你不说实话不要紧,衙门里的牢房还空了许多,刑具也闲置了很多。你待会可以自己选。”付先期冷冷说道。
楚文江早被吓破了胆子,便把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也算有些情谊,把月娇的事隐了没说,只说自己是嫉妒舅兄现在过的好,便做了这等下作的事。
“大人。小人只是想教训教训罗平,可没想着杀了吴忠勇!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啊!”楚文江跪在地上说道。
付先期看了眼师爷,师爷点了点头,楚文江说的话全部记下了。
“来人,押回牢房!”付先期的话刚落下,便有人把楚文江带了下去。
过了会金大娘才到。
“你们给我放手!”金大娘低吼道。衙役权当没听见,把她带到了堂上才放了手。
金大娘把身上仔细的拍了拍,嘴里还说着:“真是晦气!”
“堂下何人?”付先期一拍惊堂木问道。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摆谱……
京城里的官。怎么说呢,一砖头下去,砸到十个人,有九个都是当官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和皇帝一个祖宗的。
金大娘在京里那么多年,什么官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小县令给吓住。
“民妇金梅儿。”金大娘还对着付先期抛了个媚眼。
她也是瞧见付先期皮相不错,不知道怎的就做了出来。不过她也不后悔。
付先期眯了眯眼,倒是没说什么。李敬瞪向了金大娘,金大娘还有心思对着李敬也飞了一下。
这女人!!真是!
“吴忠勇遇害一事你可知晓?”付先期问道。
“这哪儿能不知道呀,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金大娘说道,“不过大人。这事您找我干嘛呀,难不成我还能帮您破案?”
金大娘娇声笑道,堂上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付先期也想快些审完了。
“传证人上堂!”
顺娘。顺娘店里头的伙计,还有客栈里头的掌柜都上了堂来。
“金梅儿,堂下几人,你可认得?”
“认得呀,同丰县月明轩的掌柜,还有月明轩的伙计。那个老头儿是客栈里的掌柜吧。”金大娘说道。
“吴忠勇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那天晚上……”老娘和汉子在被窝里头玩耍哩……金大娘也就是想想,这话可不敢说出口。
“那天晚上我想想啊,我在客栈里头睡觉呢。”金大娘说道。
“有谁能证明?”
“呵呵,这话倒是好笑,我睡觉还能有谁作证啊。啊?”金大娘意味深长的笑道。
付先期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那就是没人证明。他们倒是能证明你就是杀害了吴忠勇的凶手!”
“这话谁不会说,瞎说说也不犯法啊。大人,您可是朝廷命官!”她金大娘可不是吓大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付先期心里头暗想。
顺娘和伙计作证说金大娘对芊金仇视已久。
客栈掌柜的作证说金大娘那天夜里出了门。
金大娘只是冷笑不说话,这些东西可不足以判她的罪!一群跳梁小丑!
“大人,在金梅儿的房间找到了这个!”一个捕快进了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
“呈上来!”
付先期把布包打开,里边是一个大约巴掌大小的铁盒子,上边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请了仵作来,确认这铁盒子就是杀了吴忠勇的凶器!
金大娘这下才慌了慌:“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付先期厉声问道。
金大娘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她不能。她没丈夫没子嗣,可她有个弟弟。杀人进监狱总比失了贞洁,没了名声的好。何况,她也不一定就会进去。不知道哪个**把屎盆子扣她头上了。
金大娘之所以不在意,无非是想着张府上的人能把她捞出去。
顺娘冷笑,金大娘想些什么她也大概知道。这可是天赐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辈子不知道还遇不遇的着。
楚文江犯的罪轻些,只被判了几十的杖刑。金大娘杀人的罪可就重了,五十杖刑外加关在牢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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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忠勇被害一案总算是结束了。
就说嘛,咱同丰县民风淳朴怎么可能有杀人犯。众人的心里头满足了。
楚文江原只有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名声,现在可是臭不可闻了,连自己的大舅子都下的去手,就因为人家里过的好些了。什么人嘛。
楚文江领了刑罚,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楚家的主子没一个出来迎他的,楚家没这个人!
自己上了药,楚文江分外怀念月娇的温柔小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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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完全是无妄之灾。
事情平息了。可芊金店却是不能再开了。
店面原先也只是租的,出了这档子的事,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可无端端的人房主也是倒霉,朱氏拿了两年的租金给房东当做是赔罪。
桃花近来人很少来,朱氏去她家里找了她。
“这店也开不下去了,我来呢,把银钱和你算一下。亲兄弟,明算账嘛。”朱氏说道,她让丫头算好了账本,这时正好拿出来。
桃花只勉强笑笑:“你说吧,我听着。”
“呐,店里每年的钱都算清楚了,就剩今年这笔了。”朱氏翻开了账本,“今年大概挣了有七百两。”
“我给你三百两,怎么样?”朱氏问道。
“丫头,妮子还有小沈星在店里帮工不用钱哪。当初可说好的,我只占三成,给我二百两就成了。”
“诶~”朱氏摇头,认真说道,“要说起来,这店里关门还是我家的缘故,我已经是占了你的便宜了,你就别客气了。你又不说不知道,我家里的家底,不差这些银子!”
一番话,说的豪气十足。
桃花笑道:“那我就收下了,你以后别哭着说我拿了你的钱才是。”
正说着,光生进了来。
“回来了,今天做活怎么样啊?”桃花帮着黄光生把身上的木匠工具卸了下来。
“嗯。”黄光生只嗯了一声。
桃花是早习惯了黄光生不说话的,也就没在意。
朱氏起身告辞,就准备出门了。
“娘,今天有一个男人老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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