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有七八日吧,却传来了林甘草被朝廷选上做女官的消息。
要做女官,只要是家世清白,五官端正,略通些笔墨就行。
说是这么说,可真要当上女官,没个殷实的家底还真的不行。去当女官的多是富商家的庶女,钱财是有了,可没势啊。当上女官,在宫中熬些资历,待八年后出来,最次也是八品的品级,若是运气好些,和贵人搭上了线,那就发达了。
那日,林甘草离了罗家,原是打算去平城。没料到,半路就被一伙人给截住了。
看着又不像是歹人,一个个都还散着一股英气。
后来才知道是张希夷的手下。
林甘草便动了心思,想着既是来寻自己的自然是不会对自己不利,便也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苦苦哀求张希夷能给她指条路。
张希夷正好是在用人的时候,看那林甘草也是个机灵的,便给她打通了关机,让她去竞选女官。
只是争取了个名额,能不能进还看个人的造化了。
过了几日林甘草便启程去了京城。
女儿能当女官,罗大姐夫怎还会拦着她,林甘草终于是如愿以偿。
第一百零六章
林甘草一走了之。告林甘草悔婚的那户人家也没了什么动静,据说张珲捐了个监生,家里也置了些田产,日子过的不错。
桃花就苦闷的多,她对儿媳妇的标准不高,能照顾她儿子就行。连说了两个媳妇,都没了下文,当娘的心里急啊。桃花没少给媒婆手里塞银子,媒婆也会来事,说了几个贤惠能干的。
姑娘们也不在意黄光生是个傻子,可问题就出在了黄光生身上。从来对桃花的话不说半个不字的黄光生却告诉桃花说他不想成亲娶媳妇。
桃花从不知道黄光生原来那么倔。
晴天霹雳啊。桃花凄苦了大半辈子,把黄光生拉扯大,就是盼着他能为黄家传宗接代。以前想啊,能让光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可现在日子不同了,桃花自然是想着多抱几个孙子。
“娘,我想等甘草回来。”黄光生说道。
等林甘草回来得等八年!而且八年之后,林甘草还不一定就会嫁个你!桃花忍住话没说。
“光生啊,娘等不了了。你看,娘白头发都一大把了,不早些给你找个媳妇,娘真的不安心啊。”桃花望着黄光生说道。
黄光生躲着桃花的眼神,闷声道:“娘,我求求您了。”
桃花狠狠的一圈锤在了黄光生的背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
————
有段日子朱氏见到桃花都有些尴尬,毕竟差点成亲戚了不是。
后来见桃花说话行事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朱氏也就放宽了心。
这边芊金大小两位老板相处的挺好,对面的杂货铺却是闹的不可开交。
黄氏买来的胭脂水粉头花挂饰半个月只卖出去了五个,别说挣钱了,基本连本都赔进去了,这和黄氏脑子里想的财源滚滚进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她朱银铃能挣钱,到我这儿就赔钱了呢?黄氏想不通。莫不是有人贪了她的银两?
“怎么一点儿都没卖出去?!”黄氏问顺娘道,只语气是质问的语气。
顺娘听着就有些不爽了,敢情还怪我啊,脸上却还是笑道:“脂粉生意做的人多,一时间生意不好也是正常的。”
“哼。”黄氏冷冷哼了一声,“我查查货先。”
顺娘咬牙,我还偷卖了你的东西不成!
不过,显然,顺娘没动任何手脚,货一件不少,上面还蒙着不少的灰。
泼妇骂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要是别人,见这情形,肯定明白了货滞销,这条发财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可在黄氏眼里,分明就是顺娘没把货物往柜台上摆。
除了第一天摆上胭脂水粉的时候来过,其他时候都闲在家。站上一整天,累着呢,黄氏可受不了。
“哼,嘴里说着不收钱,怎么没给钱就往角落里放啊!”黄氏阴阳怪气道。
“老婶婶,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把东西往角落摆呢?”顺娘说道。
黄氏也不答话,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银锞子,只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黄氏语气不舍道:“喏,这个给你,就当是租用地方的钱。”
顺娘是万万不可能收的,这点钱她还看不上眼,再说收了这钱就是收了麻烦。那么些卖不出去次货还不都得算在她头上。
“老婶婶,这可使不得。您还是拿回去吧,要不,您今天在这儿呆上一天,好好看看行情先?”顺娘说道。
黄氏把银锞子攥进了手里:“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啊,以后可别向我讨要。”
顺娘无奈的点了点头。
黄氏找了把木椅子坐下。
杂货铺一般只顺娘一个人在店,静姐儿在家,顺娘不许她太过抛头露面。而顺娘的夫婿白日里多是去各个镇子买卖货物,赚个差价。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老板,这鸡毛掸子多少钱?”有客人上门了。
顺娘笑道:“五文钱,您拿在手上瞧瞧,肯定不会掉毛的。”
客人满意的付了钱便走了。
接下来,顺娘又接了三个客人,卖了三尺粗布,两个木桶和几个粗瓷碗。
黄氏看不过眼了,还没一个人到她那儿看过呢。
之后每来了客人,黄氏总要拉着往胭脂水粉那儿走。当然一次买卖也没做成,反而搅黄了顺娘的生意。
没到一天,甚至没有半天,就只过了一两个时辰,黄氏就黑着脸,抱着三个装满了胭脂的包袱走出了杂货铺。
“老婶婶慢走啊。”顺娘在门口笑着说道。
————
丫头在给葡萄藤除虫呢。才几天藤的叶子都枯黄了,唉唉,想吃顿葡萄,怎么就那么难?
“忙着呢?”冷不妨听到声音,丫头吓的把手边的葡萄叶子都给掐掉了。
“希夷哥。”丫头低声叫道,“你来找我爹吗,他出去了。”
张希夷摇头:“我不是来找罗叔的,我是来找你的。”
丫头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最近怎么老觉着心跳的特别快。
“啊?找我?找我做什么?”
“请你帮个忙。”张希夷说道,“上次你不是给了我一封信吗,现在我想托你回一封回去。”
“成。”丫头说道。
张希夷笑着说:“只写说白水荡快到丰收之际便是了。”
丫头点头应下,心里却纠结了好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和小花姐是不是在谋着什么大事呢?”
第一百零七章
(~最近更的几章都挺少的,有事绊着,求谅解啊~~最后祝我自己好运)
张希夷严肃的盯着丫头看了好久。
丫头紧张的满手都是汗。
“哈哈哈。”张希夷突然大笑起来。
丫头恼了:“有什么好笑的啊?!”
“平日里话本什么的也少看些,脑子里想的忒多了点。”张希夷笑道,“啊,我记起来了,你有本金钗记来着,莫不是还想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在丫头捡起土块砸在自己身上之前,张希夷就忙走出了门去。
土块砸在门上发出一声略沉闷的声响之后,便碎了。
从罗家出来,张希夷就变了脸色。
“咋了这是?”朱氏听到声响,跑到前院问道。
“没事,来了只野狗,被我吓跑了。”丫头说道。
朱氏把门关紧了:“可别把狗放进来,尤其是那些野狗,被咬了可不得了。你桃花姨以前那个儿媳妇就是被狗咬了的,那家人疼姑娘,一开始啊,没舍得绑起来。老子和娘就被姑娘咬了一口。”
朱氏语气阴森森的:“姑娘去了没几天,她老子和娘也发了病,一家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哎呀,娘,我又不是娇娇那么大,你吓我干啥。”丫头无语道。
“长大了真不好玩。”朱氏嘟囔着。
有个顽皮的妹妹已经够了,娘也越来越活泼了算怎么个事。丫头摸着额头叹了口气。
————
同丰县的读书人们最近喜欢随手拿一把折扇,上等金面精巧的是名人的字画,当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这年头,附庸风雅的人多。得了面子就行了。
中等的就不怎么出名的名士题的字,看那提的款都不知道是哪个山旮嗒里头出来的人。
下等点的就是没字没画没任何装饰的白纸扇子。没钱的读书人为了不显俗就会买上一把白纸扇子,请交好的字画好些的同窗画上几笔。
徐俊觉得自己发现了商机。
这扇子在周边其他县市还不怎么流行呢,同丰县因为那贡鹤还有鲜货出口,来的外地商人多,京城里时兴的东西,这边也跟风跟的快,周围县市就慢了些。
若是买些扇子到周边这么一卖,不是赚大发了?
徐俊兴冲冲的和罗二姐说了自己的想法。
“俊儿这想法是不错,可娘手里没钱。”罗二姐为难道。
自从上回被徐茂林知道徐俊差点把二百两弄没了之后,就只给些小钱给罗二姐做家用。罗二姐看着卫姨娘得意的脸,气的好几天没吃下饭。
“娘,你不能想想办法吗,也好让爹爹知道我也是能赚大钱的人哪。”徐俊苦求道。
儿子既是求了,当娘的就不能不管。
“唉,也罢,娘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你要多少?”罗二姐问道。
徐俊早算好了数:“连路费一百两就够了。”
“娘,您放心。这回啊,我一定翻倍给您挣回来!”徐俊保证道。
罗二姐笑道:“娘还能不信你。”
同丰县的天气怎么说呢,好的时候,晴空万里,不带一点乌云的。可不好的时候,能连续一个月阴雨天,人都快发霉了。周边县市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徐俊要更惨些,才上了陆,便是一阵暴雨啊。
赶紧找了个路边的小客栈住下了。
“呼,这雨真大!”徐俊拿着毛巾擦着脸说道。
“这雨看着大,时间短,今晚就能停,明早就能上路。”小厮说道。
一夜好觉。直到日上三竿,徐俊才醒来。
跟随的小厮可不敢随便喊他,不然,打骂一顿肯定是少不了的。
慢腾腾的洗了脸,吃了饭,徐俊便吩咐小厮把装着扇子的藤箱子拿上。
“少爷!”小厮惊呼一声。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徐俊打了个呵欠说道。
“您看……”小厮把藤箱子打了开了。
里面的扇子全被泡烂了。
“这……你不晓得把扇子都拿出来晾干吗?!”徐俊气的踹了小厮两个跟头。
徐俊想把里边没烂的扇子挑出来,可惜就只几把白纸扇子算是好的,花大价钱买的上等中等的扇子一把不剩。
徐俊傻了眼。
————
楚文江和许承志从那寻香楼里出来,便分了开来。
楚文江坐在轿子上,手上拿着一方卷帕。
那是他偷偷拿的月娇的。
他初尝云雨时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嗅了嗅帕子上的香味,楚文江复又把帕子塞入了怀中。
回到了家,楚文江原想偷偷摸摸的回自己的院子,可半路却遇到了罗三姐。
“昨晚上一天都没回家,去哪儿了?”罗三姐带着两个小丫鬟板着脸问道。
“我……我没……”楚文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罗三姐“噗嗤”一笑:“瞧给你吓的。”说着,便亲亲热热的挽住了楚文江的手。
“我知道,相公你是和许公子在一起嘛。许家可是皇商!相公你可真厉害。”罗三姐笑着说道。
“我和许公子是旧识……”楚文江只打着哈哈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昨天学校网络有问题,上传不了,今天两更~~~话说,我说了断一罚十的,下个月两更好了呀~~~)
“混蛋!买的都是旧船,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马雷难得暴怒。茶杯茶壶全摔碎了,椅子也踢翻了好几个。
江秋实战战兢兢的站在离门口不远处,躲是不敢躲的,马雷这人阴晴不定,什么狠毒的招都使得出来。
“买船用了多少银子?”马雷面上平静了下来,淡淡问道。
“七…七百两。”江秋实说道。
马雷笑道:“那你可真是好本事呀!”
“用了五百两。”江秋实没抵得住压力,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唔,吞了二百两。哈,你倒还晓得给我留点,没带着全跑了。”马雷笑着说道。
江秋实吓的两腿打颤:“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下次绝对不敢了。”
“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这宅子是你妹子的吧。你们兄妹感情到好……”
“您说过不把我妹子牵扯进来的。”江秋实脸色大变。
“诶,我不会对你妹子怎么样的。只是,你那妹夫病了许久了吧,你妹子现在受的是守活寡的苦啊。要是你那妹夫早些去了也好……”马雷笑着拍了拍江秋实的肩,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江秋实明白,虎子的命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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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熟的人家都接到了丧帖。
不少人唏嘘感叹啊,虎子可还年轻着呢,三十多,正是男人壮年的时候。生意又刚有了起色,就这么走了。真是没有享福的命。
罗平心里有些内疚,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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