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十数里,忽见一艘空船在岸,两人这才攀掠上船,双双躺在船板上,直叫要命。
姬水仙斥道:“我可非你跟班,怎搞得我像落水狗?”
力天神窘笑:“没办法,方才不走,当真便要比落水狗还惨。”
姬水仙道:“咱逃了,倩如又怎办?”
力天神道:“别说啦!她真是九尊盟秘探,若非碰上此事,我怎落荒而逃。”
姬水仙道:“怎会?几年来感觉不出被她出卖!”
力天神道:“这便是厉害地方,出卖一次便要你命,你知她搞上谁?龙在天!九尊盟大少盟主!”
姬水仙怔愣:“怎可能?!”
力天神道:“事实俱在,我还探出冰血魔箭就是龙在天发动阴谋。”他将事情大略说一遍。
姬水仙惊心道:“他竟然连弟弟都不放过?”
力天神道:“最气的便是此,还要将我大卸八块,气得我一掌打烂奸夫淫妇门窗,後来想想不对,赶忙溜了。”
姬水仙笑道:“难怪你是抹黑脸回来见我。”
力天神脸面早被江水冲洗乾净,苦笑道:“可惜似乎没瞒过对方,终被追杀,早知如此,先逮了那奸夫再说!”
姬水仙呵呵笑道:“这可好了,你和对方闹翻,可以安心替天帝帮办事了吧?”
力天神白眼道:“少来!我得找龙腾海,告诉他一切,然後洗刷寃情,否则我岂非永远见不得天日?”
姬水仙道:“你想龙九尊会对儿子开刀吗?恐怕是你自己在幻想吧!劝你还是另谋准备才好。”
力天神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得碰碰运气。”
姬水仙道:“要我跟你去?”
力天神道:“不必了,牵了你,人家还以为我和天帝帮有染呢!”
姬水仙心神一荡,瞄他一眼,冷道:“你难道一直对我没感觉吗?”自从温泉乡裸裎相见後,她已有了认命念头,纵使困窘,仍出言挑逗,毕竟这男人有色无胆,不撩他一下,感情实不知如何发展下去,尤其自己还背负了天帝帮沉重包袱,使得自己一点安全感全无。
此时她乃刚从水中爬出,衣黏衫贴,胸脯耸尖凸显非常,女体魅力无限四射。
力天神瞧得两眼发直,若说没感觉,乃自欺欺人,他只是惧於踏前一步,将付出无数代价,故迟迟不敢接受对方。
正意乱情迷之际,姬水仙突地一拥翻身压来,胸脯顶得男人怦动乱跳,她终於强吻过去。
力天神并未拒绝,霎时水乳交融,缠得不可开交。
力天神已曾有过龙英如经验,这一吻及,直若乾柴燎及烈火,不但拥吻难舍,双手更不听使换抚著女体全身,哪顾得任何礼教界线。
眼看就要裸裎相见,突破最後防线。姬水仙突地惊觉不妥,赶忙说道:“可愿娶我?娶了我,便是天帝帮之人了。”
力天神如被捅刀,登时惊醒,爬身而起,乾笑道:“不可不可,到此为止!一切不算数!
咱日後再见!”招招手,竟然一闪上岸,逃之夭夭。
姬水仙一愣,未想及他说走便走,连温存皆不留,失落感顿上心头。方才若不阻止,想来已鱼水相交,自可赖定他。可是对方自愿么?给他如此巨大包袱,应该么?
她其实已不大在乎跟著对方,仍且要他替天帝帮工作。唤住他,只是道德礼教束缚,也是真诚约束,她已做到,也失落了。
然她随即拾起失落心情,深深吸气,恢复甜蜜心灵,毕竟她知对方仍是爱自己,那拥吻假不了,只要假以时日,真心自能相结合,那才是最佳境界。
思绪拉回後,她得通知天帝帮,若九尊盟当真闹内哄,天帝帮也该有所表现了吧。虽未必能兴帮,但多少对力天神有所帮助……
趁著黑夜,她亦离去。
龙在天未逮著力天神已返回住处。
一股气已快发泄在曲倩如身上。
若非他仍有点怜香惜玉,若非还得叫她办事,出此大纰漏,这女人恐怕脑袋已被他砍下来。
曲倩如默默坐於床前,泪水已乾,脸部却苍白,宛若行尸。
她不知如何接受以往,面对未来。
龙在天好不容易捺住怒火,嗔道:“你不是说一切没问题?怎出此重大纰漏?难道看不出这是诡计?我明明没向怒断海说及人在何处,你却偏偏将人带来,这下可好,啥事都被听去,叫我如何收拾残局?”
曲倩如心疼如绞,一句抱歉,泪水再落,她想强忍,仍忍不了,悲苦无依。
龙在天摆摆手:“好啦好啦,别哭了!若是别人,出此错事早被砍头,你是我的女人,我原谅你,但你也得将功赎罪,再回去天帝帮探点消息回来!”
曲倩如道:“身分已露,叫我如何回得去?”
龙在天猛拍桌子:“难道要我抬轿子送你回去不成?”曲倩如猛颤,龙在天又觉过火,安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至少你要把力天神引出来,他自想从你身上得到线索,他也不会为难你。”
曲倩如默然点头:“要是他问,何者可说,何者不可说?”
龙在天道:“关於我的事,全部别说,其他胡说几句便是。”
曲倩如道:“如何通知你呢?”
龙在天不敢再把行踪告知,道:“我自会跟在你後头,若有急事,任何一分舵都可联络。”
曲倩如颔首,默默接受主宰她命运男人的安排。
龙在天这才反嗔为笑:“总算没白疼你了!”
他步向床前,再次抱起女人上床,慰劳似地亲她、抚她,终至梅开二度。
只有在肉体结合刹那,曲倩如始感觉这男人完全属於自己。
她贪婪享受著,因为她不知一爱醒来,明儿又将变得如何局面?
破窗仍半掩,两人却肆无忌惮翻云覆雨。毕竟以少盟主之尊,谁又敢玩命偷窥。然此举对女者,多少未被尊重。
春风一度後,龙在天不想再留恋,直道另有要事便先行离去。
曲倩如终又落单,寂寥上心头。
床铺已冷,如何睡得著?何况又非自家床。
她终也穿妥衣衫,深夜别去。
行在暗夜里,她竟然特别希冀碰上力天神和姬水仙。
不是想告密,而是一股真情化不开。
第 一 章孽子反噬
力天神追至保定城,方探出龙腾海、龙英如兄妹下落。
他甚快奔往天香酒楼。
酒楼楼高三层,气势不凡,远近驰名。
龙腾海、龙英如正在用餐。
照龙腾海意思,他不愿出锋头,随兴用餐,早日赶回总坛便是。然龙英如可是享受惯了,且在长白山区憋得太久,如今下山,一有机会使挑名菜品尝,选这天香楼正是她的主意。
天香楼名菜“群鲜羹”更是可口,鲜、酸、辛、甘、香味俱全,不但开胃且诱人食欲,实是一绝。
龙英如对每道菜皆吃得津津有味。
龙腾海却心事重重,直盘算着回去后如何找出内贼,以及向父亲交代。
力天神突然现身。
龙氏兄妹吓着,差点呛及热汤,干咳后,霎来欣喜欲狂。抓人即欲共享佳肴。
见及力天神风尘仆仆,狼狈不堪,两人想笑。
力天神道:“你们便快要笑不出来了!”
龙氏兄妹仍在笑,不知问题严重性。
此乃独立客房,力天神仍东张西望,以策安全。
龙英如叫着:“怎不正眼瞧我一下?”颇责怪不懂“夫妻”之情。
力天神勉为其难瞄上一眼,干笑道:“实是重事!我乃探问寻来,顶多只能待半刻钟!时间宝贵!”瞧及香鸡、鲜鱼,忍不住筷夹即啃。
龙氏兄妹笑道安心吃吧。
力天神仍边吃边说:“两位可吃饱了?那我便说了!”又张望外窗、房门一眼,“你们可知谁在追杀我?”
“谁?!”龙英如最感好奇:“怒断海?”想笑。毕竟那人了得,将他追杀得如此狼狈。
力天神道:“他早滚回吊神峰,追杀我的是你哥哥龙在天。”
“他?!”龙英如道:“你得罪他了?”
龙腾海道:“别急,我替你说情,他一向卖我人情。”
力天神道:“那是表面,其实他就是盗取冰血魔箭之人,也是设计怒断海要收拾你的人!”
“我哥哥?!”龙氏兄妹同愣,直以为没听清楚,力天神却猛点头。
龙腾海道:“怎会?你确定?”
力天神道:“当然!我还是从跟班曲倩如身上找出证据,她放的鸽子全都传予你哥哥,我方知他为何对你们了若指掌!”
他将经过说一遍,补充一句:“龙在天刚开始未必有心,但碰上了,他却顾不了许多。”
龙英如嗔道:“可恶!连亲情都不顾!”无法谅解。
龙腾海轻叹:“原来是大哥,我还道谁能说动怒断海?要是大哥出面说我是假冒者,怒断海自一百个相信,因为我和他从未见过面啊!”
龙英如道:“不必猜啦,就是他!那怒狂涛、怒骇浪还不是一样,在发现我们身分后,直叫着怎会如此,结果逃之夭夭,铁定是哥哥设计没错!”
龙腾海轻叹:“大哥为何如此?”
力天神道:“他抱怨你爹偏心,可能会将权位传予你,故才做出此事。”
龙腾海道:“我未必想接此位置啊!”
兄弟相残本是天下最大悲剧,他实不愿碰上,却偏偏遇上了。
龙英如道:“不管如何,得告诉爹,让他教训哥哥,否则闹下去,我们真的没命!”
龙腾海道:“却不知爹是否受得了……且先找大哥谈谈再说……”
龙英如道:“他当然不承认,却暗地给一刀,最是卑鄙!”
龙腾海一时不知如何处置方恰当。
龙英如转向力天神:“你跟我回去作证,让大哥狡赖不了!”
力天神赶忙摇头:“不不不,一百个不!这是你们家务事,要是我搞进来,弄个不好,谁都没台阶可下,我前来只是想通知两位,亲兄弟也会来暗招,至于如何解决,那是你们家事,千万别扯上我,就连我来找人一事,能不说便不说,我走啦!日后见!”
贪得烧鸡味道甚佳,抓得一大半在手,立即跳窗而出,逃闪不见。
龙氏兄妹一时闷诧当场,突来消息,果真让人措手不及,倒尽味口。
几乎沉默三分钟之久。
龙英如始说道:“我看还是先告知爹,否则大哥若翻脸不认人,说不定先告状,甚至可能夺权,我们根本不知他收买了多少心腹。”
龙腾海叹道:“就如此办啦,幸得大哥先前并非针对我们,还算有点人性,否则实不知如何面对生身父母!”
情势危急,两人无暇再进食,丢了银子,竟也穿窗而出,直奔总坛。
九尊盟总坛。
倚龙门山势而筑,九龙是道,连接九座城堡,气势撼天下。
盟主居于最高之九龙鼎堡。
此堡九座鼎脚盘稳,居中筑高如烽火台,立于此台则若君临,天下全被踩于脚下。
武林盟主岂是浪得虚名。
龙九尊喜欢留恋此堡最居中位置,此处宛若八卦型井塔,直通烽火台,阳光可以直射而入。
井塔其实深入地底九尺九寸九,宽九丈九尺九寸九,乃经过命学大师堪舆选定之最佳风水。
井塔既然九丈余宽,自可怖置若小型花园,四面以八卦石门封住,若非知道此秘者,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底座花园忌称井底屋,乃称“天地阁”,阁中置八卦池,池中养有玄武龟九只。
数十年玄武龟一向安详优游,九尊盟终能平安无事。
半月前,玄武龟突显毛躁,立即洛阳、开封两舵人马被杀事件。
龙九尊渐渐感觉即将大事临门。
他几乎每日必临天地阁,有时甚至一守三天三夜不去。
今晨玄武龟又毛躁不安,龙九尊眼皮直抖,自也不安。
他正盘算着何事将发生。
果然未至中午,龙腾海和龙英如已赶回。
父子立即接见于秘室雅屋之中。
龙九尊首先客套问及儿子练功收获如何。龙腾海直道尚可,他只担心大哥事。
龙英如已抢先说出:“爹,事情可糟了,您可知冰血魔箭失窃和洛阳、开封分舵被挑,是谁搞的鬼?就是大哥啊!”
“当真?!”龙九尊青筋暴胀,目光直缩。盯紧小儿子:“此事何来?”
龙腾海道:“孩儿和力天神查毒箭事,随又被怒前辈逮去,他竟然不相信我身分,九龙玉佩亦被他夺去,若非命大,可能回不来。”
随即将力天神所言,一五一十说清。
龙九耸嗔道:“这小畜牲,竟然做出此事,简直不想活了!”
龙氏兄妹不敢吭声,低头轻叹不已。
龙九尊嗔骂几句后,已知事态严重,道:“凭在天能力,他不可能敢一己行动,必定有人给他撑腰!”
龙腾海道:“爹以为另有同谋之人?”
龙九尊道:“不错!如此庞大行动,怎可没有助手,而那些人竟敢瞒着我行动,和叛帮有何差异!”
龙氏兄妹不敢再问,毕竟“叛帮”行为在任何帮派都得砍头,何况于治军严明之九尊盟。
龙英如想及严重性,还是替哥哥说话,道:“也许哥哥只是一时失误,并未豢养秘党。”
龙腾海道:“孩儿以为总该给哥哥一次机会,此事不宜扩大,否则必定引得天下大乱。”
龙九尊冷哼,谁又想手刃亲生儿子?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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