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庭院够大,预示这围栏也够长,所以田木匠在这里安排了两张桌子,李奇、秦夫人他们一桌,马桥、酒鬼他们一桌。
李奇对这样的分配非常满意,至少田木匠没有将他分配到马桥那一桌,要真是那样的话,那田木匠第二天也不用上班了,你还是该去哪就去哪吧。
李奇刚坐好,秦夫人、李师师、刘云熙三女也楼梯上走了下来,三女似乎都梳洗过,脸上还冒着丝丝热气,白里透着红,这三哥完全不同风情的女人走在一块,这要是走在后世的街上,那车祸发生率一定是百分之百,三女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看得出她们的心情都非常不错。
这熟悉的场景让李奇下意识的站起身来,非常绅士的将一张椅子抽出来一点。
三女都看愣了,这都是下人做的事呀,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呀。
基于李奇过往的种种行径,秦夫人心生警惕,道:“李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奇还没有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啊,夫人你为什么这么问?”
秦夫人手往椅子上一指,道:“那你为何无事献殷勤?”
暴汗!无事献殷勤?我这是一个男人具有的最基本素质好不。李奇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但是这就更尴尬了,到底是继续绅士下去,还是做回那个当朝一品,他灵机一动,朝着刘云熙笑呵呵道:“十娘,当时因一时失误,导致你长途跋涉来到江南,对此我甚感歉意,请坐。”
刘云熙岂会相信李奇,这要是深表歉意,在船上你为何要赶尽杀绝,都帮你洗了好几天的衣服,哼了一声,走到李奇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去,淡淡道:“我可不想跟你靠太近。”
尴尬啊!
李奇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了。
李师师、秦夫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李师师见李奇一脸窘迫,心中也知他是一方好意,于是就坐了下去,微微笑道:“谢谢。”
这才是剧本吗。
李奇感动的望了李师师,恨不得以身相许呀,当然,天下男人都是这般想。
秦夫人也坐了下来。
李师师望着山下的景色,见到处都亮着烛光。与天上的星星连成一片,不禁赞道:“真是美极了。”
她们都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享用晚餐,既觉得新颖,又觉得非常的舒适,这才是享受人生吗。
很快,大小柱准备的晚餐就呈了上来,主菜是一道活水鱼,来江南你不吃鱼,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另外还有几道精致的佳肴。东坡肉、油焖笋、龙井虾仁、豆腐皮等等。
大小柱站在边上那是相当的紧张啊!
李奇一目扫去,从刀工和菜式上面看,知道他们这些年非常努力,因为这东西不需要太依靠天赋的,勤能补拙,只要你努力练习,那你一定会取得非常大的进步。
那边桌上的马桥等人,可就没有这讲究了,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坏了,这菜刚一上,他们几个吃了起来,干杯的声音是不绝于耳。特别是酒鬼兴奋的不得了,这一路上他还真担心马桥报复,不敢怎么去喝酒,只能躲着偷偷喝一点点。今晚他可以放开怀抱喝了,不过他越放开怀抱,就越喝的少。因为他很快就会趴下了,只要马桥别放开怀抱就行了。
最后还是李奇出声提醒他们,他们才稍稍收敛一下,小声交流着。
稍稍观察一番后,李奇、秦夫人等人就开始动筷了,秦夫人倒是没有什么讲究,吃着也觉得好吃,夸了大小柱一番,李师师也给了这两位小师傅一些鼓励。
但是她们的评价起到的作用很有限,李奇是否满意才是最重要的。
李奇先是每样菜都尝了一小口,心里稍稍有些失望,虽然他们都有不小的进步,随随便便能在一家酒楼当主厨,但同时也与吴小六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过,李奇心里很明白,这还真不能怪他们两,因为吴小六天赋本来就比他们高上一筹,在他们的厨艺都达到一定的高度时,吴小六的成长空间是无限的,而他们兄弟俩则是比较局限于自己的天赋下,再加上吴小六经常与李奇参加各种盛宴的制作,学得了很多的知识,而他们兄弟却早早来到江南,靠的是自己去摸索,所以这种差距是不可避免的。
这要是按照李奇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点出这些菜式的缺陷,但是他心中有愧啊,徒弟是非常努力,但是他这师父就有些不尽责了,于是他也没有批评他们兄弟,而是褒奖、鼓励了他们一番。
大小柱听罢,堆满紧张的脸,顿时松弛下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在这良好的气氛下,这一顿晚餐,众人吃的都是非常享受,关键不在于这菜好吃与否,就往这里一坐,哪怕就是一杯清水,喝的也是美味无穷呀,太舒适了。
秦夫人饭量不多,很快就吃完了,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突然转头望着李奇道:“李奇,你打算何时去看李姐姐?”
李奇道:“你不会是想今晚去吧?”
我当然想,可是你会带我去么?秦夫人道:“我想明天一早就去看望李姐姐。”
李奇摇摇头道:“我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无法前往,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去。”
秦夫人知道李奇身担重任,倒也没有多言,直道:“那你明日能否写封信给杭州知府,让他通融一下。”
李奇道:“当然………不可以,这事可不是小事,我得询问清楚,再审时度势,万一弄不好,可会连累到清照姐姐的。”
秦夫人道:“我只是想去看望下李姐姐而已。”
李奇没好气道:“夫人,清照姐姐是一般的人吗?赵明诚又是一般的人吗?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案件一定震惊杭州了,任何参与这件案子的人,都必须要谨慎又谨慎,即便是他欧阳澈也得小心处理,不然他干嘛急着写那封信给我。”
李师师点点头道:“三娘,我以为李奇说的很有道理,这事如今还扑朔迷离,先让李奇弄清楚以后,咱们再去看望姐姐,咱们都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一两日了。”
秦夫人本来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听李奇说的是煞有其事,心里还真怕自己给李清照添加麻烦,于是也没有勉强,道:“那………那好吧,可是你一定得记住这件事啊。”
李奇无语道:“拜托,她是你的李姐姐,同样也是我的清照姐姐,我提前几日过来,可不是赶过来享受的。”
。。。。。。
晚饭后,李奇没有急着回房,伸了个懒腰,朝着大小柱道:“你们两个带我下去转转吧。夫人,你们去不?”
三女都摇摇头。
李奇也没有多说,与大小柱和四名护卫往上下走去。
走到一半,李奇突然谨慎的回过头去看了眼,发现没有人跟下来,立刻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他就来到山脚处,此时山脚处站着一人,正是田木匠。
李奇快步走了过去,道:“欧阳澈来了没有?”
田木匠点头道:“欧阳知府已经到了。”
“快带我过去。”
“是。”
田木匠带着李奇七转八转,来到了一间阁楼里面,此时里面就坐着一人,正是当今杭州知府欧阳澈。
欧阳澈一见李奇来了,赶紧上前道:“枢密使,你总算是来了。”这话刚说出口,他又觉得似乎跳过了什么步骤,又是作揖道:“下官欧阳澈见过枢密使。”
李奇手一挥,道:“这些就免了吧,现在案情可有进展?”
欧阳澈摇摇头,面色凝重道:“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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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案情(求一张月票)
不容乐观?
李奇心头一跳,紧张道:“清照………李清照怎么呢?”
欧阳澈道:“枢密使勿要紧张,李娘子暂时一切倒还好。”
李奇错愕道:“那你为何还说不容乐观?”
欧阳澈叹了口气,道:“枢密使,你也应该知道,李娘子早已经是名声在外,即便是杭州也有很多人知道她的大名,甚至远胜她丈夫赵明诚,在案件刚刚发生时,就已经震惊杭州城,受到很多人的关注。
更为关键的是,此案件从头到尾,就李娘子一个疑犯,而且她也早已经认罪,现在就等着判决了,这罪迟迟不判,外面的流言蜚语是越传越盛,不少人都说下官包庇李娘子,杀人本来就是大罪了,而弑夫更是道德上所不允许的,如今的舆论已经对李娘子非常不利了,下官也是束手无策,要是再不判的话,官府的威信也会因此受损。”
想不到我忽悠夫人一词,竟然还成真了。李奇略带责怪的瞧了欧阳澈,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也不是第一天当官了,既然此案件涉及的人恁地敏感,你怎能这么早就公开,你这不是挖坑让自己跳进去吗。”
欧阳澈略带一丝冤枉道:“这下官也不想啊,当初是李娘子亲自来府衙鸣鼓自首,再者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下官若隐瞒,那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信任。”
汗!差点忘记这厮跟陈东是一路货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唉,罢了,若非他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信任他,将杭州这经济重地交给他。
李奇心中略感无奈,道:“好吧,当我说错话了。是我考虑的不周了。你坐吧。”
“是。”
二人坐了下来。
李奇好奇道:“你说是李清照亲自去府衙鸣鼓自首?”
欧阳澈点头道:“正是如此,记得那是在傍晚时分,下官刚刚忙完公事,准备吃饭,衙差突然来报,有人鸣鼓,还说是东京第一才女李娘子,我当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赶紧升堂,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李娘子竟然是自首。说自己毒害了自己的丈夫,当时我都听傻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了。”
李奇道:“你信中说的不清不楚的,现在你将案情再与我说一遍吧。”
欧阳澈道:“其实整件事还要从当初赵明诚与太上皇一同南下时候说起,就在太上皇回京的前几天,赵明诚突然身感不适,不能远行,所以他当时并没有跟随太上皇回京。”
李奇点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李清照也正是为此而急急忙忙的赶往杭州。你可清楚他是什么病吗?”
“具体病因不清楚,听当时为赵明诚诊断的郎中所言,应该感染到了风寒。”
欧阳澈继续说道:“后来赵明诚的病情一直未得到好转,而且还日益加重。下官也曾去看望过他。再到后来,李娘子突然来了,随后一直在赵明诚身边照顾他,直到几个月前。李娘子突然来府衙自首,由于事情太过突然了,且十分诡异。下官不敢轻易决断,于是命杭州府的验尸官前去检验赵明诚的尸体,根据验尸官再三检查,确认赵明诚的确是中毒而死。”
李奇疑惑道:“中何毒?又有何证据可以直接证明是李清照下的毒?”
欧阳澈道:“其实这毒也是药,名叫山茄花,根据验尸官所言,这山茄花一般用于止痛,让人容易入睡,但前提是必须用量适当,因为这山茄花同样也具有剧毒,如果没有控制好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造成生命危险,而赵明诚因为服用过量的山茄花,再加上他身体本就比较虚弱,所以当场就断气了,李娘子也承认赵明诚是服用她熬制的药后,才死亡的。”
李奇皱眉道:“这不可能呀,熬药这等事,用不着李清照亲自动手啊。”
欧阳澈道:“枢密使可能还不了解赵明诚当时的情况,自从皇上上任后,就免除了赵明诚的官职,而且因为赵明诚曾是太子的人,故此他被免职后,就一直没有收入,也没有人再敢与他来往,又因他初到杭州时,买了一些字画,几乎将钱都给花光了,生活过的拮据,李娘子来之前,他身边也就一个名叫刘琴的侍妾在旁边服侍。
在李娘子来之前,这熬药的任务,也一直是这刘琴负责,只不过在赵明诚死前的几天,刘琴因为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又要照顾赵明诚,也病倒了,故此李娘子和她的丫鬟负责为赵明诚熬药,毕竟她们不禁要照顾赵明诚,还有侍妾刘琴,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
这个赵明诚,真是活该,没钱还玩什么字画,你不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么。李奇暗自嘀咕一句,又道:“可即便如此,你们也应去找那开药的郎中呀,这药是他开的啊。”
“枢密使请听我解释。”欧阳澈道:“这药方是城内一个姓雷的郎中开的,药方名叫做………睡圣散,我找了杭州几位又名的郎中问过,他们都说,雷郎中的药方没有错,此药服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我也唤雷郎中来询问过,他承认这药的的确确是他开给李娘子的,但是他再三说明,他深知药方中的山茄花是有剧毒,故此每当开这药方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谨慎,每一副药的量,都必须经过他和他三个徒弟共四个人手,是绝不可能出错,他的三个徒弟也都证明,开药的当天,他们都称过,确定没有错后,才交给客人的。
当时我也派人去查过剩余的几包药,可是那几包药都是与药方上丝毫没差,但是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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