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福利现下已经攒了这么多,都够死前走马灯循环播放了。
少贪心,命才会长!知足常乐,做个正直的人!
她不自在地内心纠结了一下,准备开口……
“乖,快睡觉。”
顾九歌打断了她。他以为她不听话,又想吵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犯规啊犯规,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动作打击她想要跑路的决心呢?
“睡吧,我陪着你。”
他把手放到她背后有节奏地轻拍着,跟哄小孩的姿势一模一样。
凌幼灵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心头无端涌起了某种熟悉的亲近感。
身旁沉稳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就连这样亲密的姿势也显得不暧昧起来。
唉。
他果然是,把她当做小弟啊……
被抱着好舒服,好温暖。
凌幼灵安静地阖上眼,渐渐地中了瞌睡虫的魔法。
……
她睡着了?
顾九歌睁开眼睛,暗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笼着一层晦暗的光。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没有行动。当初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颜子玉就开始卖力勾引他了。
这不正常。
今天她和季眠讲话了,他以为她是时候露出狐狸尾巴了。可是,他和她躺在一起,她却什么都没做。
红区来的,说难听点,都是花钱就能嫖的婊。子。不是为了攀关系的话,她进这个学校是为了什么?除了他,她并没有接触别的人,这让他更看不透了。
很烦。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不能接受,面前这个人是别有目的,所以来亲近他。
她对他越好,他就越烦。
装好人装久了,也不自觉放了点真心进去。听说她跟季眠见面,他心里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她,而是担心她。
越来越不正常。
想要更了解她,想知道她藏着什么秘密,想剖开她的脑子看透她每时每刻的想法。
她为什么去找季眠,季眠比他好吗?
权利,除了那让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季眠就剩空壳了。
季眠没有灵魂,季眠是没用的傀儡、废人。
他不跟他争,因为他不需要权利,权利会带来那些无聊透顶的假笑和阿谀奉承。
但,有了权力的话。
不管凌宥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跟过来的。
讨好他,缠着他,对他的要求唯命是从。权利,能给他现在急需的安全感。
别去找季眠,他有的,他也有啊。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居然有点期待她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届时再无理的报复都会变得合理,她罪有应得。
顾九歌把目光移向身边的凌宥。
冷色的光撒落在她分明的锁骨上,宽大的睡衣下,团成一团的身形异常瘦弱。
黑发衬得脸颊一片洁白如玉的美好,她薄薄的唇紧闭着,宛如端庄沉睡的公主,等待一个真爱之吻。
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邪火,被她扣到最上一格的扣子忽然变得碍眼起来。
虽然上一次在浴室亲手摸过,但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怀疑了,凌宥真的是男生吗?
眼见为实吧。
顾九歌勾了勾嘴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到她领子下方。
第一颗纽扣,第二颗,第三颗。
衣服随着滑动落下,再裹不住那圆润羸弱的肩头,她的肌肤比他见过的女人还要白嫩,胸前却的的确确是平的——平得可以开飞机了!
这个乳量……再怎么贫乳和没有发育,对于一个女人,都说不过去吧。
粉色的小小一点露出端倪,可爱得不像话。
他用手拢住那里,轻揉了一下,它不老实地开始变得坚硬,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含羞草,不懂危险地用自己的绵绵之力抗拒他。
“不听话。”
指尖用力点住圆点,捏了一下。
“唔……”
凌宥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喉咙含糊咕噜着。她挣扎了一下,仿佛要转醒,又被睡意不急不缓地压回去了。
怎么连呻。吟都像是在撒娇,痒痒的,真诱人啊……
顾九歌脸色酡红地帮她拉好衣服。
?
那是什么?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阴沉的视线停留在她的锁骨下方,仿佛要把那处望穿。
一个像发丝一样细小的半厘米红线嵌在她的皮肤里,犹如胎记。把指尖平平地贴上去,可以触摸到一点微微的凸出。
顾九歌皱着眉头,直起身,把手按在了自己身体同样的地方。
没有差别。
他的锁骨下方……有一个与她分毫不差的细小红线。血色的烙印仿佛不死的诅咒,就算用刀划破,它也会连着皮肉重新长回来。
这是,地下实验室的标志。
凌宥,是那里派来的人。
☆、第15章 季眠番外第一则
树,奶奶家的树。
鱼,村落的小溪游鱼。
红,鞭炮欢笑串起的节。
人,温柔含笑的女人。
“这是我的女儿。”女人向众人介绍。
清甜的风勾过耳边的长发,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大家好,我叫季眠。”
“是绵羊的绵,还是棉絮的棉?”戴着老虎棉帽的堂哥笑得调皮。
都不是,是长眠不醒的眠——他在心里回答。
女人偏爱他,给了他自己的姓,名却是男人给的。
出处简单,他小时候吵,哭闹不休是常态,大人希望他早些睡着,好得安生。
大抵是一出生,就在哭诉自己命不好了。
成长于低等动物的聚集地,他是风口浪尖上被觊觎的一块肥肉。身为帮派唯一继承人的季眠,却是被当做女孩养大的。
“我想看你健健康康长大。”女人溺爱地为他穿上洋装。
“都是为了保护你啊。”女人为他绑起麻花辫。
从奶奶家回来后,年幼的季眠第一次拒绝女人给他的装扮。
“我不喜欢。”他这么说。
女人被他气哭了。
然后季眠比她哭得更惨。
堂哥死了。
尸体挂在苹果树上荡着秋千,他也穿了洋装,红色的,蕾丝花边上都是殷红的血。
女人把堂哥推得高高的,开心地朝他招手。
真腥啊。
——季眠季眠,你看堂哥也和你一样是女生了,这下开心了吧。
女人是病的。
这不影响男人爱她。
你吃过红苹果吗?
从树上刚掉下来的,成熟的、红艳艳的苹果。
堂哥摘了一个给他,小孩子的双颊也是红彤彤的。
季眠以为那是酸的,结果甜的不像话呀。
“堂妹,我们一起去河里抓鱼吧。”
新奇而有趣的建议。
——好呀。
在堂哥脱掉自己衣服跳下水后,季眠也照做了。
他总是照做的。不听话的人,都会被男人杀掉的啊。
“你怎么能脱衣服,女孩子不可以这样!”
堂哥的惊叫在看到他下身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吃惊的神色瞬间被鄙夷所取代。
“你是男的。”
“男生为什么要穿女生的衣服,好恶心。”
恶心。
确实挺恶心的。
这个世界这么恶心,只有恶心的人才能活下去。
你必须恶心。
恶心的季眠蓄起长发。
温顺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真恶心啊。
他笑起来越来越好看,仿佛一朵开得极慢的、不谙世事的花。
很像他的妈妈。
弟弟。
他在十岁那年见到自己的弟弟。
那是一个大雨的黄昏,雨点刚打湿水泥板,惊雷就猝不及防地落下。
房间门半掩着,他推开门,看到男孩望着窗外的背影。
听到响声的他转身,露出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庞。
平整的白色衬衫,利落的短发。
一尘不染的笑容,稚嫩的眼睛里一派空洞的纯真。
季眠忽然明白了。
哦,原来自己也可以是他那个样子的啊。
弟弟的到来不能改变什么。
女人还是更喜欢季眠。
她有多喜欢他呢?
喜欢到和他一起睡;喜欢到跟他抱在一起打滚;喜欢到帮他洗漱;日夜耳鬓厮磨;她守着春天的后花园开了第一朵花,光着脚跑下楼,沾着晨露,摘来送他。
等到他十六岁时,她仍旧这样对他。
所以男人把他和他的弟弟一起扔到了男校。
——“学着变成一个男人吧。”他对他说。
他不懂。
他不懂的,男人都帮助他懂了。
看来,他长得真的很像他的妈妈。
这个权力至上的世界,只有你压着别人,别人才不会欺负到你头上。
季眠深谙这个规则,老老实实地,不敢违抗它。
顾九歌拒绝了黑领,拒绝融入那个圈子,可是季眠不行。
季眠此人,生就肮脏,生就属于地狱啊。
☆、第16章 揭秘顾九歌身份
“喔——喔——”
凌幼灵怪叫着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真好。
等等!
她居然真的睡着了,还一觉到天亮。
趁偶像睡着,上其下手捏捏偶像脸,揪揪偶像头发。
——如此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被她睡过去了?
凌幼灵对自己的痴汉之魂很失望,这货太不争气了吧!
顾九歌似乎是很早就起来了,正气定神闲地坐窗台上看书。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头发上,把黑发染成了暖暖的栗色。锅里的饭煮好了,蒸汽拍打着锅盖,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太美好了。
做成广告的话一定会大火。广告词可以用“早起的第一口味觉,偶像牌蒸锅带你体验。”之类的。
“今天几号啊?”凌幼灵兴起问他。
“16号。”顾九歌抬头看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嘿嘿。”
16号,那下周的这个时候就是偶像的生日啦!凌幼灵在心中摩拳擦掌,她要准备点什么好呢。
宿舍的厨房小,没有烤蛋糕的烤箱,她得想个什么办法做蛋糕出来?
**
——去蓝区上学。
尽管不甘愿,这一天还是来的很快。
这句短短的话里,哪个词都不很顺眼,连起来看更是让凌幼灵心生烦躁。
上次去教导处,她申请班级的同时顾九歌也领了黑领子的校服,那黑不溜秋的颜色,总让她想起季眠鬼畜的模样。
尽管不喜欢那件衣服,可是当快要出门顾九歌也没换上它的时候,凌幼灵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不穿黑领子的那件吗?”
顾九歌穿着自己原来的校服,干净的领子洁白得好像天上的云朵。
他把黑领子校服折好,放进柜子,转头对她解释道:“家族授意我去接触他们,没说我一定要融入他们,这样穿可以的。”
就连换宿舍的事,顾九歌也没有同意。
本该享受着更高权益,却坚持不与坏人同流合污。
偶像好酷!好特别!偶像做自己好真实!出淤泥而不染什么的,可以有啊!
她感动地看着他,瞬时充满了干劲。
至于淤泥而染淤泥的凌幼灵,后来就真的被泼了一身泥。
事情是这样的……
迈进蓝区的那一霎那,没见过世面的小粉丝感觉自己的眼都要瞎了。
高高的绿色天花板和宏伟的柱子;蜿蜒而上的楼梯极具西式建筑的特色;扶手是象牙色的,触手之处如玉一般温凉。
中央的大堂内放了一个大型的喷泉,炙热的光透过五色玻璃倾泻而下,落在水面上,一片浓稠的绚烂。
最夸张的是喷泉背部的石雕,足有天花板那么高。那是一对张开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在栩栩如生地述说着力量之美。
仿佛有伟大的神灵被禁锢在这里,被迫给予着庇护,将圣洁洒向黑暗。
蓝领的教区在用尽生命诠释着——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
换言之就是,这玛丽苏装修风格啊……
凌幼灵心里吐槽:你们究竟是来读书的,还是来炫富的?
幸好教室还算是有个教室的样子,课桌是课桌,椅子是椅子,并没有像外面那么夸张。
只有晚自习是点名的,所以早课时全班同学没有到齐。不过凌幼灵讨厌的人,倒是一个都没有少。
“哎哟,这不是我弟的新欢吗?”众星捧月的季眠站在人群中心,偏偏没有错过飘走的凌幼灵。
她只管埋头跟着顾九歌往座位走,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原来好弟弟也来了啊,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季眠轻轻地笑了一声,他身边的人就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衣服没换,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呀。”
“你骂谁乌龟呢!”
对于说偶像坏话的,粉丝的忍耐力向来只有0。01,这边他说着,她就撸袖子想要干架了。
“别理他。”顾九歌揽住凌幼灵的肩,不让她看季眠。
糟糕得要命。
一教室嚣张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