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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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程意-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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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撩起长腿,单手一撑,越过茶桌,单手将程建霖接住。只见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五官狰狞地皱在一起,似乎十分痛苦。
  程锦之被这状况吓得半天不敢动弹,直到程牧白“叫救护车……”的怒吼才将她从震惊中拉回。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救护车的号码,屏幕上蓦地出现一地水渍。感到脸上湿漉漉的,她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背也湿了一片,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爷爷你醒来,我听你的,我不跟程牧白好了!”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3)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昏暗不堪,程锦之的胃已经饿到痉挛,鲜红的“手术中”才嘭地一下熄灭。
  程牧白第一时间抓住出来的主刀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程锦之心里咯噔一声,又见他欣慰地笑了一下,“幸亏你们送来的急事,程老爷子也早就跟我们提过这事儿,我们早有准备。不然那,真要备不住你们这种突然袭击了!”
  程锦之闻言心里涌起一真愧疚。
  她一直知道程建霖血压偏高,高血压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可没想到这两年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居然早早地就在安排手术了,却没透一点风声给她。
  医生看出她一脸的自责,免不了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别太难过了,年纪大了总是不服老,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喜事儿,不必要到处找人说吧?”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什么说服力,摇摇头走了。
  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突然出现在眼前,程锦之抬头,是神出鬼没的老王。她牵了牵嘴唇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这声谢谢,也是对程牧白说的。
  不用想就知道,要不是程牧白发现了她的一直捂住胃部的小动作,然后吩咐老王打包些吃的来,老王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状况?
  程牧白接收到的讯息,斜眼看了她一眼,将程建霖安顿好之后才走过去,“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来守夜。”
  程锦之哪放心让他一个人守夜?他平日里这么忙,前阵子刚把梅远的事情搞定,有好一阵子没睡个安稳觉了。难得偷个闲,还碰上守夜这种事,她是真怕万一他也倒下了,她一个人怎么承受的来?
  可她还来不及拒绝他的好意,就被老王半拖半拽地拉走了。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程牧白才长舒了一口气,从医生那儿要了把守夜的躺椅,在病床旁躺下。
  躺了半日,却没能如愿地入睡。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脑转速堪比涡轮。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别说是程锦之了,就是他也有些心力交瘁。原本想着趁着程建霖撞破他们的关系,顺势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戴眉也会横插一脚,更没想到程建霖会当场晕倒。
  这个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漫长的四个小时,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从他知道那件事的最初,他对程建霖是抱有浓重的仇恨的。可当他看清了自己对程锦之的心,在爱情雨仇恨的焦灼下,他备受煎熬。
  感情终于战胜了仇恨,他决定将心中的仇恨埋藏在心底,让它彻底尘封。
  他以为他对程建霖除了仇恨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感情。可当程建霖在他眼前缓缓坠地的时候,他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恐惧,那种对亲人离去的恐惧感。
  那一刻,他的身体快过大脑,几乎在程建霖倒下的同一瞬间就拔地而起,将他扶住。
  手术室外的灯明明灭灭,却渐渐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他对程建霖还有恨,更多的则是他这些年来对他不遗余力的栽培的感激。如果不是程建霖,他就没有机会站在程氏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大展宏图。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今生挚爱。
  如此想着,混沌不堪的心似乎比从前敞亮多了。
  半夜的时候,程建霖醒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问了几句程锦之的状况,便又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程锦之正在一旁笨手笨脚地削苹果。
  见他醒来,程锦之一激动,握着水果刀的右手轻轻一偏,轻巧的割掉了左手大拇指上的小块指甲。吓得程建霖赶紧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你当心点儿!”
  程锦之兴奋得一塌糊涂,她还以为程建霖被她气得再也不想跟她说话了,“爷爷……”一开口就带了哭腔,泪水在眼眶里转转悠悠地就要掉下来。
  程建霖伸手将她眼泪擦干,“别哭了,爷爷不生你的气!”他四下看了看,没见到程牧白,“小牧呢?”
  一张口就要见程牧白,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程锦之不开心地撅撅嘴,“他在门口接电话呢,一会儿就进来了。”
  正说着,病房的门就应声而开,程牧白修长的腿跨了进来。
  “程叔,您找我?”他在门口听电话,也一直留心着里面的动静。听见程建霖找他,他立刻就讲电话挂了进来。
  程建霖看看他,余光看了眼程锦之。程牧白心领神会,将手机揣进西装口袋,“锦之,你来医院跟人事部请假了吗?”
  话题岔的如此突兀,程锦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跟经理说去趟医院就来了,怎么了吗?”他不是也没请假吗?
  “去把假条补上。”
  “……”他都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来压她了,要是再看不出来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跟程建霖商量,就只能怪她太傻了。
  她放下水果刀,不情不愿地走出医院,望着蔚蓝的天空,一时间竟不知道去哪儿逛,难道真要回公司补一张请假条?别闹!
  程牧白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程锦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才放心地回到病床旁坐下。
  “程叔?”
  程建霖迟迟没有说话,看起来是在思考要如何开口。
  程牧白也不着急,正襟危坐地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就看着他,等他先开口。
  “对不起!”
  程牧白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有些欣慰,更多的却是淡淡的苦涩。
  一旦开了口,再往下说就显得简单多了。
  程建霖似乎陷入了很不好的回忆当中。
  “当年车祸的事,你应该还有很多疑惑吧?”这么多年来,程牧白一直明里暗里地在查这件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靠近真相。
  “这件事情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你的难处。”
  这倒是让程建霖惊讶了,惊讶之余也有些欣慰。到底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竟能在他的重重阻碍之下查到真相。
  当年程牧白在国外游玩,程嵩垣两口子也是难得轮到了休假,便开着车打算去山上烧烤,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可偏偏不巧,当他们收拾好东西开车下山的时候,遇到了程睿。
  程睿此人不像程嵩垣这般稳重,从小就被程建霖宠坏了,再加上去了戴眉这样爱慕虚荣的老婆。在戴眉的怂恿之下,竟然去参加了劳什子飙车大赛。
  获胜者的奖金并不丰厚,可是戴眉看上了那款订制的冠军戒指。程睿本对比赛也没什么兴趣,可经不起戴眉言语上的一再刺激,终究没抵挡住她的攻势,冲动之下报了名。
  这种私人的飙车大赛本就是违法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马路上举行。于是举办方就将地址选在了蜿蜒陡峭的山路上,一来那里警察不多,二来更增添了比赛的刺激性。
  程睿在开车技法上也是颇有研究的人,比赛起初进行地十分顺利。可直到中途,后头有辆车一直紧紧咬着他不放,他盛怒之下一鼓作气将油门踩到了底。转弯的时候一个漂亮的漂移,直直地撞上了正在下山的程嵩垣的车。
  一场车祸夺去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程建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血压蹭蹭地往上跳,几乎就要被送进医院。他强定下身形,连忙跑到警局,动用了一切关系将此事压了下来,也派人用重金将参与这次飙车的人的嘴巴都封住了。
  打理好那些事情,他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家的丧礼都一手办了。等到程牧白回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父母的衣冠冢,就在程睿墓的旁边。
  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儿媳妇竟妄想程氏的股份,而且还抛下程睿唯一的孙女,跟别人跑了。程建霖痛定思痛,更加用心的照顾程牧白,并且在他学成之时,就将程牧白推到了程氏总经理的位置上,从此自己退居二线。
  这些年来,他看到程牧白与程锦之交好,心里也是十分安慰。即使知道程牧白对车祸之事一直存疑,也不曾有过动摇之心。直到得知两人关系暧昧之时,他才彻底慌了。他生怕程牧白一时之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危害程锦之。
  这些事情他原本向让它尘封,就让他带进坟墓里去。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被程牧白挖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不恨我?”
  程牧白愣了一愣,“恨过,可是生活并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有程锦之的远方。他对这次对话做了最终总结,“所以,我不会将此事迁怒与锦之,我也会像你一样将此事隐瞒到底,绝不让她知道。”
  这正是程建霖想要的效果,他正要点头,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老王给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老王看起来狼狈极了,脸上纵横着几条不是很显眼的伤痕。他单手撑着门框,嘴里还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上楼的,“程小姐出事了!”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程牧白没有给老王指派别的命令,他就干脆在医院门口随时待命。当他打算去对街买份六块钱的麻辣烫的时候,正巧看到程锦之灰溜溜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鬼使神差,他下意识地就把方向盘打直,跟着程锦之的那辆出租车行了一路。
  起初他还没觉得什么不对劲,越往后越诡异。
  这行驶的路线,不是回B大的方向,跟去程氏的路也是南辕北辙,更别提什么回家的路了。他心中一凛,拿起手机留给程牧白打电话。
  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前方的车似乎发现他一路跟随,连拐了几个弯试图甩下他。这下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车有问题,多半不是真正的出租车了。
  老王双手紧握方向盘,脚尖死死地踩住油门,生怕对方逃离他的监控范围。但是对方既已发现他,又岂会轻易让他追上?
  只见那辆车子七拐八拐又拐了几个弯,老王警觉地发现他们一直在一个地方兜圈子,企图拖延时间,只怕是同伙已经在路上。
  他心道不好,同时就被四周突然冲出来的几辆车为了个严严实实。
  那伙人将他围在中间出不去,然后四五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木棍下了车。一看便知是常在道上混的。老王自知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各位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那群人也不说话,眼睛不眨地就对他抡起了棍子。都是练家子,知道打哪儿不容易外人看不出来,不容易见血,不至于致命,却也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老王下意识地抱头躲了几下,有好几棍失误落在了脸上。
  老王暗想,再这样任由他们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两腿一蹬,装作晕倒,才蒙混过关。
  那群人也不想闹出人命,叫他晕了,也就四散开了。老王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偷看,直到确定他们都走光了,才敢上车,忍着浑身的疼痛一路飙车回了医院。
  程牧白听了他的描述,心里一痛。都怨他!明知最近几日不会太平,竟还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程总,您说他们会不会是……”老王靠近他耳边耳语,生怕隔墙有耳。话也没有说尽,却跟程牧白是一个想法。
  程锦之虽说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可从来也都是与人为善,不轻易交恶的。近段时间以来,唯一得罪了的怕也只有兵败如山倒的蒋臻宏和章彧了。
  蒋臻宏此人空有一身胆魄缺少谋略,而章彧则正好将他身上的不足给弥补了。蒋臻宏早就对程锦之动过歪心思,这回梅远大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想来对她已是积怨已久。
  章彧从程氏叛变之后就一直处处针对程氏,没有理由会在这种天赐良机的机遇下放过程锦之。
  程牧白眉头紧皱,他不敢保证,蒋臻宏盛怒之余,在章彧的撺掇下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越往深了想,他心里就越不放心。
  老王再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报了警,此事警察早已在暗地里展开了找人行动。他们根据老王提供的讯息,从各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入手,一一排查。终于找到了那辆车的下落。
  经查证,那辆车正是几天前报案的丢失车辆。监控录像显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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