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如他- 第38部分

果不其然，徐善被那句孤独刺痛了心，于是点点头，“你到时候给我消息就是了，我肯定来送你，走了。”

拉着李秋白转身离开了，只有那个一身瘦弱的少年，在黑暗中，最后嘴角的那一点樱红，就像是黑天鹅头顶的那一顶红冠，艳丽惊人。

他已沉默，无声无息。

李秋白为了这件事还很不满，因为徐善为了排出时间来，就要即刻动身离开他去老家去a市了。

他假装生气要恼怒对善善那点效果都没有，简直了。这才刚把人从郑露严哪里给拉了回来，转眼有跑出去了，李秋白在病房里面真是很寂寞无聊啊。

医生在此刻敲门进来了，“李先生吗？”

李秋白抬眸，露出了迷惑众人的正经笑容，“你好李医生，有事吗？”

李医生擦了擦汗，进来，“那个，李先生，我是给你来送检查报告的，唔，你且安心些，平常多注意些休息。李先生你就是活得抬不自在了，所以才有这么一些问题的，李先生你好些修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做什么再做什么的，很快就能出院了。没问题的。”

李秋白一愣，然后又笑了，“那就好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病了，医生，你直接把报告放在那桌子上就可以了，能麻烦你暂时出去了吗，我可能要多睡会了。”

早点康复休息好才能跟着善善一起到处跑啊，现在这样子总也不是个事吧。但是李秋白的休息计划没有成行，因为一个不速之客再一次降临，黄郁郁铃着一盒鸡汤，笑容满面的出现在门口。

“秋白哥哥，我给你送鸡汤来了。阿姨有事要陪着叔叔，所以就拜托我给你送过来了。”

李秋白无精打采，没有了善善简直就像是生命逝去了动力源，哪里有心情跟黄郁郁瞎扯淡，“行，你把东西放下吧，郁郁，我们改天再聊吧，我现在没心情。”

“怎么了？秋白哥哥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黄郁郁非常不解风情，直接就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秋白哥哥，你精神不好，是不是发烧了，我来看看？”

说着，就要探手过来，李秋白立刻把头偏到了一边，即使善善不在，他也是一个不近女色永远忠诚的男人！上一次好像跟郁郁有点亲近让善善不高兴了，现在可不能让悲剧再一次发生了。

黄郁郁的手在半空中一僵硬，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呵呵，秋白哥哥你真是的，怎么了吧，弄的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真是的，郁郁好伤心呢。”

李秋白捂着眼睛，“恩，不好意思啊郁郁。”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童年的玩伴，他对朋友一直都是重情重义的，于是说道，“你把鸡汤给我吧，郁郁你要不要也来一口，男的你这么辛苦的提溜上来。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你做了，没关系的，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呢。”黄郁郁笑着急忙把鸡汤打开，给李秋白盛了一小碗，递给他，看着李秋白缓缓喝了起来，笑眯眯的，“好喝吗？”

“恩，挺不错的，没想到我妈的初一居然精进的这么厉害。”

黄郁郁笑，这可是她精心熬煮了六个小时的，正宗老母鸡呢，那个阿姨熬的东西，说实话，不是一般的难吃。

“你这么夸阿姨，阿姨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一定会好好转达的。咦，这个是什么东西……”黄郁郁忽然就看到了在桌子旁边的一叠文件纸。好奇的就拿了过来，“秋白哥，我能看吗？”

虽然是问着，那是其实手已经打开了，李秋白也不在意这些，“其实就是病例报告，没什么的……”

“啪……”黄郁郁手中的纸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原本的一叠文件，忽然四散，纸片纷飞，散落了一地，黄郁郁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李秋白皱了皱眉，“郁郁，怎么了，手没拿稳吗？”

“不不……”黄郁郁震惊的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捂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开口，“秋白哥……你，你得了脑癌吗？”

☆、086抉择

086

李秋白的脑子懵的一下就炸开了，他定定的看了一会黄郁郁忽然就笑了，“郁郁，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吓我？这玩笑可不能开！”

虽然是笑着这么说的，但是笑容却没有之前的鲜活，僵硬了下来，“郁郁，别跟你秋白哥开玩笑，你哥我不怕死，但是善善不行……”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善善怎么办？他要是真的生病，那善善怎么办！

黄郁郁的脸色很难看，她哆嗦着从地上捡起来了一张纸，“秋白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如果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一定不会说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李秋白现在还以为黄郁郁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的那一群损友们，经常会闹出一些事情来开他的玩笑，但是结果了那张纸，那上面的触目惊心的癌症晚期，肿瘤过大，生命剩下时日无多。

李秋白手一哆嗦，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张白色的纸，就像是所有苍白无力的心情，在空中打了个卷，悄悄滑落……

“把医生叫过来，我要问问。”李秋白开口，忽然变的极其冷静执着。

“哦，好！秋白哥，你要叫哪一位医生，我现在就去！”黄郁郁立刻就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了，才走了两步，就被李秋白叫住了，“等会，郁郁，等会……”

“秋白哥？”

李秋白有些无力的垂下手，问了医生有什么用呢，现在都白纸黑字的都摆在这里了，说别的还有什么意思。李秋白闭了闭眼，心头忽然很想徐善，手头的电话立刻就拨了出去，心急如焚。

善善，善善……

你接电话啊，你接……

“咔哒，喂……秋白啊，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徐善的声音，还是那经典的，带着些微的不耐烦，却还有隐忍的喜悦；“我这才出来多久，你能不能别那么烦。”

李秋白沉默了一会，心头原本紊乱的情绪听到她的声音，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安定了下来。不怕，那些事情都没什么可怕的，要安心，是的，要学会安心。

李秋白定了定，忽然就笑了，“没事啊，善善，我就是想你了嘛，我知道你嫌弃我烦，好吧，我现在不吵你了，爱你，挂了。你记得每半个小时候给我打一次电话，要是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哎呀，要不然我还是叫人去保护你看看吧！”

“啰嗦，挂了。”徐善很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皱了皱眉，怎么总觉得李秋白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样？

哎呀，算了，徐善甩了甩头，那吊儿郎当的男人，总是那个样子，每天都是不对劲的，能有什么好想的，现在的事情才是正经。看着显示板上现实可以登机了，徐善拎着行李踏上了去a市的路途。

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终于可以没有遗憾的去见父亲了，那些恩怨，彻底的了解清楚。还有，也是时候跟父亲说说，她和李秋白的事情了。

徐善笑着，要是那小子知道自己把他介绍给父亲，一定会高兴的要疯了一样吧。

……

李秋白挂了电话，头垂着，一直就保持这同一个姿势不动。黄郁郁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喊着，“秋白哥？秋白哥？你没事吧……”

“郁郁……”在床上的僵硬的木偶总算开口时候了一句话，“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黄郁郁这个时候怎么会走！

她也没有刻意靠近，只是在一旁说着，“秋白哥，阿姨知道这个消息吗？叔叔呢，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

李秋白摇了摇头，“没有谁了。”

黄郁郁看着李秋白这么颓丧的样子心头很不好受，可是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男人，只好低声很无力的安慰着。

“秋白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你，人的生命总是有尽头的，或早或晚而已。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个事实很难，这种事情扔到谁的身上谁都受不了！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上面的那几个字的时候，我跟被雷劈了一样。”

黄郁郁眼泪流了满脸，“秋白哥，你不知道其实，我真的……算了，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秋白哥，肯定是诊断错误了，没关系，我知道的，我会去想办法，我们换间医院，仔细去研究，再重新诊断一次，好不好，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可能生病！而且是那么眼中的病呢！”

“不是……”李秋白依旧是僵硬的摇了摇头，他苦笑，“这家医院的权威你不懂，我的病例报告是我的私人医生直接诊断的，所以不可能出错。你就算再换一万家医院也不是真的……”

他忽然想到，知道他病情的人好像不止他和黄郁郁，当初松病例过来的医生，他说的那一番话就已经很奇怪了。

把想吃的都吃了，千万不要客气和隐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这种状态，不就是无药可治的情况吗？其实早就是知道了，只是不想直接告诉自己罢了！

李秋白这时候才是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死亡。这件事要是在以前，他不会害怕，真的，他李秋白要是手抖了那么一下他都是孙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他不再是一个人孤独的走，他的身边还有徐善，还有善善啊……

他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寄望想要和她一起完成，白头偕老，相守终生。可是这么早，他还那么年轻，就要背弃那些可怕的诺言，离开了她吗？只要想要接下来的岁月，善善会一个人那么孤独的走着，她会因为自己那么难过。

心就痛的要爆炸了一样，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看来这段日子的昏倒和头疼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李秋白苦笑着，接受到了这么一个噩耗，他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呢！

“秋白哥，怎么会……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中国的医院不靠谱，我们去美国，去欧洲，你想去哪里，我请世界上最好的一声来救你。”黄郁郁说着言辞都激动了起来，“秋白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你死了，阿姨怎么办，阿姨一定会痛苦的，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李秋白浑身一震，是啊，他差点忘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那么疼爱他，要是吃到她的死讯会哭成什么样子啊，那么善善呢，善善会哭成什么样子？

从前自己发过誓言，这一生绝对不会让善善因为自己的难过，那么现在，又要亲手打破吗？

“怎么办呢。”李秋白喃喃自语，即使有外人在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只要想要可能发生了一切，他就几乎想要崩溃，“会难过，会伤心啊，我看不下去啊，怎么能让她为了我难过，为了我伤心。”

黄郁郁眼泪一下子有飚了出来，这一次是真的哭到眼泪都要流干的感觉。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李秋白，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一片灰暗，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一样，只是，秋白哥哥，谁才是你的色彩，为什么按个人不是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秋白哥，我……其实！”黄郁郁嘶喊出声来，却在要脱口而出的下一刻听到李秋白眼神灰暗的喃喃的念着，“善善……”

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窖里，她绝对不会想到，在这种时刻，都到了这种时刻了，李秋白的心里竟然还是想着那个女人！

她有什么好！

他究竟有什么好啊！

黄郁郁要崩溃要抓狂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她想质问想大声嘶喊，问李秋白，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想的是徐善！

但是，说出口的确实小心翼翼的继续探询的问着，“秋白哥，你说什么，善善，是善善姐吗？秋白哥，你在担心善善姐会不会难过吗？”

一下子就问道了李秋白的心坎上，一个脆弱的破了洞的心，是需要倾吐和宣泄的，就是强大如同李秋白也是如此，需要宣泄，需要一场告白，他淡淡点着头。

“郁郁，你说，如果我死了，善善一定会很难过吧，我只要想到她会很难过，就忍不住，忍不住害怕……我不怕死亡，你说的是对的，每个人都会死，可是，我怕善善伤心，郁郁，你说我要怎么办？”

他看过来的带着一丝脆弱的眼神简直要揉碎了她的心啊！他对徐善的每一分认真和执着，每一份小心翼翼的真心，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黄郁郁的心上坐着凌迟，那种感觉，痛不欲生。

一个你爱着的男人，第一次打破他的面具，在你面前露出这么可怜有脆弱的表情，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的脆弱，他的不安，全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另外一个不值得珍惜她的女人！

黄郁郁的心被凌迟着，却冷冻着硬起来，她的眼睛里面结着寒冰，冷冷的说道，“秋白哥，我有一个办法让善善姐不会伤心，你想知道吗？”

☆、087嘤

“是什么？”李秋白低声问道。

黄郁郁缓缓的说道，“但是这件事你可能会比较难以接受，与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