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皇上身后,帮他揉着肩,他觉得舒服了也舒展了些身体,反过手来拍拍我头。
我轻声说:“我当你们得过个三五个月回来呢,这才去了一个来月就回来了,我二哥的病咋样?”
皇上喝了口茶说:“着凉了吧,小毛病,朕已经留索额图在那边照顾他了。”
我接了下话说:“那你们放下他接着往南走不就成了?咋又回来了?害的我都没准备下。”
皇上笑着说:“你准备什么啊?哪次朕从外面巡视回来,也没见你准备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也是,嘿嘿,皇阿玛你老是一语道破,一点儿也不好玩。”
他看我这样子哈哈笑了起来,那俩小的也放松了些,皇上一直阴着脸,他俩大气也不敢喘。
我看了看十三弟对皇上说:“皇阿玛你看十三弟这一年个子长了不少,和老十差不多高了呢。”
皇上就着我的话看了十三弟一眼说:“嗯,十三阿哥也是个大人了啊,今年去丰台大营吧?”
十三弟原来就跟皇上提过想去兵营锻炼一下,一听这个高兴的应了下来,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已经离开些太子的事情上了。
皇上把我叫到身前,重重的点我脑门下,我夸张的往后抑了下,谁知道背后多了条胳膊,不对是两条,我回头一看,十三弟和老十一起扶住了我,我有些尴尬的站好冲皇上笑了笑。
“你这孩子就会给朕打叉,朕刚才还在想着太子的事情,这一下子全让你给搅了。你们说朕留索额图在德州看护太子好不好啊?”皇上的语气里全无责备。
老十不出声,十三弟看了看皇上也没出声,我更不出声了把头一低,皇上看我三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笑着说:“你们仨是跟谁学的啊?这一问道你们不想回答的就一低头不出声了。”奇怪,这说的很像我的作风啊,他们就是原来不想回答也要回句儿臣不知啊。
那俩小的一起指着我说:“他。”我汗,这就把我卖了啊?皇上笑的更凶了。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俩,你俩有种,看我不找机会整你们,然后冲皇上傻呼呼的笑了下。
皇上看着我那一脸的期待,我也只好说:“你都这么问我们了,一定是觉得哪儿不合适了呗?”皇上点了点头,笑了。
我想让他放宽心,接着说:“有些事情要发生,你拦也拦不住,那你还不如就放任其去呢,到头来再兵来将到,水来土掩不就完了?干吗事事做在前面啊?”
他听我说完又点了点头,满意的冲我笑了笑,他心里有数,非让别人说,真是,老头儿。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朕是希望这些儿子们可以跟这些大臣们往好的方向学,不希望他们身上沾染那些陋习啊。”
我无所谓的说:“皇阿玛还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孟母三迁也得亏孟子是个能学的孩子,他要是天生就是一个做小痞子的料儿,你就让他进了国子监,他也只能是做国子监里的小痞子不是?学不了好的。”
他们都一脸的惊讶听我在这儿评价孟子老人家,我才反映过来,这是对学者的不敬,又特尴尬的摸摸头说:“我这就是打个比喻,你们不用这样子看着我吧。”
皇上听完想了下,我不知道我说的他听明白了没有,太子就是和索额图一样喜欢权利,皇上就是不让索额图陪他,他也会找别的爱权利的人来陪他的。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说:“你说的虽然有些大不敬,可也不失为一个解释,朕先听着吧,不过放心了些。对了,你们去国子监看过没有?朕让裕亲王负责重修国子监的事情,你们没事儿了就去看看,他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
老十接话说:“回皇阿玛,儿子从吏部回来的时候,去看过了,裕亲王不在,保泰在那边呢,工程进度还不慢。”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他也累了,就不烦着他了,他挥挥手,我们三个告退了。
出来后,十三弟拉着我说:“你刚才那一通子解释,我看皇阿玛都让你说晕了哦。”
我笑着说:“就是让他晕了,他才不会再多想了,我怕他太担心太子的事情啊。走吧,靖琳在景仁宫呢,你也过去吧。”
老十在后面跟着,我回过头去看他还在想着什么,走到他身前,他居然没看到我就冲我撞了上来,吓他一跳。
我呵呵笑着说:“哥们儿,想啥呢?想的都出了神了。”
老十拍着胸口说:“你真是吓我一跳,我在想太子这次生病的事情呢,我没跟着去,不过我感觉皇阿玛是故意让索额图留在那边陪太子的。”
十三弟走过来轻声说:“十哥你真聪明,皇阿玛这次有个密旨,是不让索额图回京了。”
老十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好奇的看着他们,老十小声说:“晚上我给你讲,别这种白痴样子看着我。”我听完生气的拍他头下自己往前走去,留下笑成团的这俩。
晚上老十跟我大概讲了些皇上跟太子的事情,他嘴里的太子怎么和我认识的差别这么大啊?
他说皇阿玛有一段对太子很伤心,因为皇阿玛病了,太子都不着急,皇阿玛就打从心里觉得太子不孝顺。
而且太子娇生惯养的唯我独尊,对谁都不看成眼里,跟皇阿玛那谦虚对人也是有背的,所以皇阿玛对太子挺失望的。
我奇怪的看着老十说:“你怎么知道的?皇阿玛跟你说的?”老十点了点头,哇这个可是大头条,我坐直身子看着他。
他笑着说:“皇阿玛别看对太子特别的宠爱,其实是很疼我的,只是我脾气暴一些,别的人对我不太看的上眼,皇阿玛倒跟我说过挺喜欢我的。”
我捏着他脸说:“你脸红了哦,看来你很崇拜皇上的啊。”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我哈哈的笑倒在床上说:“看不出来你也有服气的人,老十,如果天有一天变了的话,我怎么办啊?”
他把我搂住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呢,我比你高,我帮你顶着就是了,放心吧,什么事情我都会都你抗下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很有担当,回想着刚来时他那莽撞的样子,还是四哥在背后帮他一把,现在他已经独挡一面,我突然特有安全感。
他拍拍我后背说:“不过前提是你不离开我身边,不然我可怕我胳膊没那么长哦。”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我白他一眼说:“一点儿也不好笑,自己傻笑什么你。”说完我自己笑开了。
皇上回来没待两天,接着南巡去了,按着上次的路线往南走,没有过德州,这是后来十三弟回来告诉我的。
也就是一个来月后,太子和索额图回了京城,索额图这老头儿回来干吗?唉,他自己把自己也抬的太高了些啊,他不知道皇上给他家下的密旨吗?
老十给了常远个出宫的差,我自己转到了毓庆宫前,看到气色相当不错的太子,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这皇宫大,各又都有各的事儿,别看说是前后宫住着,可是我见这东宫太子的机会并不多,人家忙啊,咱闲,呵呵。
太子把我让到宫里,我想了想过门不入不合适就跟了去。
他等下人上来了茶,和我聊着天,我无意中说到皇上南巡的事情,他笑着说:“皇阿玛原来答应过太皇太后,在他的有生之年,要走遍咱大清的各地,所以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是用来巡视各地的,你为什么不跟皇阿玛去啊?一次出巡也没有见过你跟着。”
我笑着说:“我跟着不合适啊,这风土人情我不懂,再加上万一我水土不服,病到半路,这不是托累了皇阿玛?你还说咧,你这次病到德州,皇阿玛担心的不行。”
他微微一愣问我:“皇阿玛担心的不行?”
我喝了口茶鄙视的看着他说:“废话,他是老子,你是儿子,你病了他能不担心吗?你没见那次额太打了我,皇阿玛那火。我个认的儿子都这样子,你是他亲儿子他能不急?”
他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冲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想让他知道皇上有多关心他,他能理解吗?我从他看皇上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皇上是有些意见的,早前想到的那个太子在位时间太长,他想登基的可能性当然是第一位的。
他淡淡的说:“承羽,皇阿玛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撇了下嘴,想了下说:“说了啊,你要不要听?”他一脸的期待。
其实二哥这人挺简单的啊,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不知道跟别人是不是这样子,我才发现,他们在我面前总是少带了一张面具,一群人的时候也会少带,弄的我知道的他们和别人眼中的他们差别越来越大。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皇上的语气说:“太子身子骨一直不好,你说这次生病朕真是担心啊,又不知道留索额图在他身边好还是不好。他毕竟是个外人,朕生怕他会照顾不周啊。承羽啊,帮朕想想啊?”这瞎话其实也挺好编啊。
太子听完眼圈都有些红了,我知道他是挺感动的,也不知道索额图平时和他怎么说的话,但是从他对索额图的表现来看,索额图的话在他耳朵里的份量要高过皇上。
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二哥,你想啥咧?呆啦?”
他一下子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没事儿,听到皇阿玛说这话,我心里挺高兴的,我回来前还有些怨皇阿玛把我们放在德州不管了呢。”
我习惯的在他脑门一拍,拍完感觉不对,坏了,拍老十他们习惯了,他一惊,摸着额头看着我,脸上有些不高兴。
拍都拍了接着说话:“你病了,还让皇阿玛在你身边陪着你?他都这岁数了,你也不怕传染他,你可是感冒了啊,不对,伤风了啊,那是会传染的啊。”那会儿没有感冒这词呢。
他听我说完也点了点头,我又说他:“你不想想,皇上要是病倒了,累的是谁啊?不还是你这个监国的太子?要不就是我们这些办差的兄弟,他是为咱们想啊,你还不高兴。没良心。”我说完还站起来跑他胸口前点了点又跑回来坐下。
他看我这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我白他一眼。
他走到我身前,托起我下巴看着我说:“怪不得老三会犯那种错,我都恨不得把你收到宫里来,你真是能让我们觉得很高兴。”
我把他手打开说:“你少来吧,你收我入宫人家不说你**?还说你是乱个弟弟的伦。你人就丢大了你。”他听完笑弯了腰。
他和大哥一直不合,大哥疼我的感觉像哥哥像亲人,这个二哥疼我的感觉却让我感觉像在利用一样,原来没觉得,今天倒有这种感觉了。
他笑完了,看我盯着他看,笑着问我在看什么,我笑着说:“我看你能笑多久,笑累了不?要不要喝点儿水接着笑啊?跟你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似的,真是。”
他听完笑的更凶了,也许他真的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了,他的笑声引来了嫡福晋。
我看她进门,忙起身给这位见过很多次,但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嫂。
太子见她进步也是一愣,她上前给太子福了福身子,我忙上前压低声音说:“承羽给福晋请安。”她看我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就算回礼了。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太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瞪着福晋,她也觉得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有些不太自在。
太子的语气冷了下来对我说:“承羽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皇阿玛这次可能要个把月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就过来跟我说就行了,不要受了委屈。”
我起身冲他笑笑,看他点了下头,又给福晋请了安往外走去。
没走多远听到福晋的惨叫声和太子的怒吼声:“你敢给他脸色?你算什么东西?”呵呵,太子火了,不过我想太子妃更恨我了吧,也保不准就因为这个她才一直不得太子的宠吧。
出门前碰到了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太子的大儿子才过世,一直连个名字都没有,她现在领的这个是二儿子弘晰。
这小子一见我,忙给我见礼说:“弘晰给承羽皇叔请安。”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他也跟着对着我笑了笑,我给李佳氏行了个礼,唉,侧福晋也是嫂子啊。
她冲我温柔一笑说:“弟弟这是走还是刚来啊?”我忙回话:“我这是要回去了,嫂子这是?”
她拉了拉儿子的手说:“带他给他阿玛请安啊,他阿玛前一段病着,不敢让这孩子离的近了,怕过了病气。”没想到太子对他儿子这么好。
她想也是听到了嫡福晋的哭声,没敢往前迈步子,我想这是这个女人得宠的原因吧,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我轻笑着看着她,她倒有了些尴尬。
弘晰轻轻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