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像是要跟那男的干架。她又是一阵心悸。
丁亦宇上前,手一伸一缩,身体灵活的躲过了那男的攻击,他快速回身,抬起脚来猛地就朝那男的后背中间踢了过去。那男的惨叫一声,身体直挺挺的扑倒在地。砖头从他手中跌落,谢思因眼睛都看直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去捡砖头。
丁亦宇却比她还快,他抢在她之前将那重重的砖头捡了起来,在她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一个跨步上前,用单只脚将那挣扎着正要爬起来的男人死死摁在了地上。
他抬起血红的一双眼,问她:“他刚才用的哪只手打你?”
谢思因被他一连惯的动作吓到,听他突然这么一问,半天才想起来回答他,“左手。”
丁亦宇眼中闪过一丝狠劲,说道:“幸好是左手,我今天就把你给废了。”
谢思因见他举起砖头,看他眼里露出难得一见的凶残,她忙阻止道:“别!”
丁亦宇像是充耳不闻。
那男的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丁亦宇的钳制,一听丁亦宇这么说他也怕了,余光看见丁亦宇举起了砖头,他急的大叫:“这里有监控,你敢乱来?”
经他提醒,丁亦宇迟疑了一下。
“监控早就坏掉了。”谢思因忙说。
对面两人同时看向她。
她并非瞎说,这里的监控早在谢家第一次出现危机时就坏到了。她一脸的认真,与丁亦宇对视,像是要告诉他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她看到丁亦宇似乎轻轻扯了扯嘴角,然后他再次扬起手中的砖头。她突然觉得刚才那声提示是自错误的。
那男的意识到丁亦宇没了顾忌,顿时又害怕起来,威胁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
“啪——”
“啪——”
丁亦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手给他两边脸打了两个耳光,直打得他哑口无言,他阴测测地说道:“少在我面前装逼,还没谁敢威胁过我。”
那男的吐出一口血沫,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单音,骂道:“老子操了,你他妈居然酒驾,老子要告——啊——”
丁亦宇将他的手反剪至背后,单膝用力,那男的只剩喘气。
他凑近那男的耳边,狠声:“告我酒驾?单行车道你逆行,你是不是找死?啊?”他一用力,那男的又开始凄惨的叫声连连。
谢思因看不下去也不忍再听,她想靠近阻止丁亦宇的暴力行为,却又担心这突然暴虐的男人失控之下伤到自己,她只能揪着胸口的衣服,弱弱地说道:“你别打了,他要真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丁亦宇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谢思因被他看的心下咯噔一下,她吞了吞口水,提醒他:“要是警察来了就真的麻烦了。”
丁亦宇说的的确是实话,这条单行道居然也能发生这样两车正面冲撞的事情,只能说明是那男的逆行。但她也知道丁亦宇大概是真的喝了酒,之前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精味,还有他血红的眼睛证实了一切。如果警察来了,只怕丁亦宇也在劫难逃。
她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丁亦宇想了想,却也没着急着马上将那男的放开,而是对她说:“去叫保安过来。”
“什么?”
“去叫你们公司的保安过来,最好是两个。”他说这话的时候,又用力压了压试图起来的脚下的男人。
谢思因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跑回去叫人。
她带了两个保安过来,指着被丁亦宇止住的那男的。也不用她吩咐,两名保安忙过来帮忙将那男的止住,问谢思因:“谢小姐,现在要怎么办?”
“报警,就说是硬闯工业园。”丁亦宇替她回答。
谢思因愕然看着他。
他却也不多做解释,罔顾那男的骂骂咧咧,抓起她的将呆愣的她直接拖走。
☆、第38章
谢思因几乎要被他拖上车的时候;丁亦宇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皱眉看了她半天;突然说:“算了。”
他突然松手。
谢思因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还不等她问话,他就将她的手甩开。谢思因一怔;不经意间看到他破损的袖口,似乎听到他轻微吸气的声音;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丁亦宇偏头过来看她;眼眸黑黑的,直直看进她眼睛,菲薄的唇紧紧抿着。她等了半天;他却也没正面回答她;而是说:“上车。”
谢思因又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这样反复无常?那一刻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居然鬼使神差就去开了车门。
刚要钻进去;手臂就被他拉住;他低声说:“你来开车。”
“哦。”
谢思因又听话地绕到另一边。
当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直到听到他提醒说要系安全带,她才醒悟过来自身的状况。她侧身看着他,瞪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丁亦宇却不耐烦起来,趁她愣神的时候伸手过来,干脆利落帮她系好,又重新坐好。他冲她扬了扬下巴,说道:“想下就下,我不会拦你。”
谢思因愣愣的看着他阴沉的侧脸,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胸前已经系好的安全带,小声嘀咕道:“拽什么拽。”
她听到一丝轻微的嗤笑,谢思因倏然回过头来,注意到他嘴角似乎弯了一个弧度。而后他却闭上了眼,似乎不打算继续跟她争执下去。
谢思因无语至极,又听他闭着眼睛说:“开车。”
“去医院?”她问。
丁亦宇倏地睁开眼睛,眼神尖锐地盯着她看,谢思因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大概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眼,沉着一张脸,不悦地说:“不去。”
谢思因看着他被刮破的整条袖子,又是好一顿无语。眼看他又要闭上眼睛,她忙又问道:“那到底要去哪里?”
他很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似乎不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
“要不送你回家?”
她看到他眼睛闪了一下,听他说:“你说的是哪个家?”
谢思因不假思索地就说:“当然是丁家,你以为呢?”
她想这人真是奇怪,难道真是脑子被撞坏了,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不成?但看他这神色又不像。
丁亦宇眼底看不清是什么情绪,但可以肯定不是开心的。
谢思因被他看得不自然起来,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人还真的不紧紧只有丁家一个落脚点,据她所知,他在这一带最少有五处房子,而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他给的。
想到这一层,她毫不留情地否定掉:“丽港不行。”
丁亦宇看着她,莫名轻笑出声,他重新闭上眼睛之前,轻飘飘说了一句:“回酒店。”
她再回头时,他已经不再说话,靠在那里静静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
谢思因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措辞,直到将他送到目的地。她扶着全身发烫一身绵软的他回到酒店房间,当他拿出房卡开门,她才幡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一阵愕然。
“难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外面?”
一时间得不到回答,她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转身的时候丁亦宇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大床上,双目紧闭。
谢思因呆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去喊他,可是她连续喊了半天丁亦宇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碰了碰他身体,却被他身上异常滚烫的体温又是吓了一跳。她刚刚就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寻常,他体温高的有些骇人。
她不由得伸手再去触碰,当她的手刚接触到他的额头时,却被人牢牢抓住。
丁亦宇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思因觉得他此刻眼神亮的吓人,被他抓着,她一阵心虚,却还是说:“你好像发烧了。”
而他只是看着她,半天才将她的手丢开,眼睛轻轻阖上的时候,听他沙哑着“嗯”了一声,就不再有其他动静。
“丁亦宇,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他闭着眼,眉头却是紧蹙着,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觉得她烦,他再次将她探过来的手拿开,闭着眼,不满地说道:“别吵。”
两次好意提醒都被人无情拒绝,谢思因看着眼前睡着了仍是飞扬跋扈的一张脸,耐性也被耗尽了。这么不识好歹,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反正他向来健壮的很,病了还这么横,那就让他继续逞能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才痛快些,她拿过包,出了酒店房间。
过来的时候开的是丁亦宇的车,现在要回去的话只能打的。忘带围巾,冷风一吹谢思因就忍不住抖了抖,她抱着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站了一分多钟,过程中想了一些问题。想到他刚刚好歹为她出了口恶气,最后还是不忍心,她返身回去。
再次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房卡还在丁亦宇手里,谢思因只能按门铃。可是丁亦宇就像是睡死了过去,任她怎么按怎么喊门口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电话打过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手机铃声,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想法,这人该不会是晕过去了吧?也不是没听说过发烧会死人的,他刚刚身上温度也实在有些吓人。
这么一想谢思因就不淡定了,敲门也不是办法,看来只能求助于人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人走过,那人一眼就看出她的焦虑,忙走过来问她:“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谢思因指着身后的房门快速说道:“能不能麻烦帮我开下门?有人在里面病倒了。”
“您确定是2815的客人?请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他发高烧,我叫他半天也没有反应。你能不能帮我先开门再说?”
客服不慌不忙:“您先别急,我们还需要核对客人信息,请您稍等。”
说着他拿出一个对讲机说了几句话,那边又对他说了些什么,那人放下对讲机,对她说,“小姐,请问您跟这里面的客人是什么关系?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谢思因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证明,她着急起来,说道:“我没带身份证。”
“护照,驾照也都行的,但您必须出示身份证明。”
那人说了一大通,执意要谢思因出示身份证明,还要她到前台登记否则就不给她开门。
这真是要把谢思因急死。那人又问东问西,她无奈之下索性说道:“我是他老婆,你还需要什么证明?”
那人笑的极为勉强,却仍是公事公办的说:“就算您说的是事实,我们也要看证明。”
“你要证明是吧?刚刚就是我扶着他进的房间,你们要是不信就去调监控,可要是我丈夫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们到时候能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她耍起恨来,也是有些不依不饶。
那人却无动于衷,又说:“这位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可能单凭您一句话就信了,毕竟客人的信息是受到保护的。”
谢思因见他冥顽不灵的,就算她再隐忍也收不了了。她也不打算跟他周旋了,掏出手机又拨了过去。
仍是等了半天也没人接,谢思因明显感觉到那人看她的眼神都古怪起来,他似乎对着对讲机又悄声说了什么,她模糊听到“捣乱”等等这样不好的字眼。
她听着源源不断的忙音渐渐没了底气,她放下电话的时候那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面无表情对她说:“小姐请跟我走吧。”
谢思因顿时泄气,又不甘心地看了看后面那扇门,心里默念道:“不是我见死不救。”
她在走与留之间犹豫不定,气氛僵持着。而就在决定要走的时候,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动静。那扇门就在她的注视下突然打开了。
当看到穿着浴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开着门的丁亦宇时,谢思因竟一时说不出话。难怪刚刚一直不接她电话,原来是洗澡去了。
丁亦宇手里捏着手机,看到她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很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这话莫名就有点熟悉感,谢思因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以前都是她用这样的口吻、这样冰冷厌弃的话对他说,现在他病了倒是理直气壮起来了。
谢思因还没说话,那名客服人员就慌忙说道:“丁先生!实在对不起,我马上让她走。”
谢思因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了,她做了什么让这人这么不顾一切地非要得罪她。
她在那名客服人员的研判的古怪眼神下下又有些不服气,脑子一热,她突然走上前去,轻轻拉了拉丁亦宇空荡荡的袖口。
丁亦宇低头看着她的小动作。
那模样既暧昧又不是很过分*,她低着头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娇羞。谢思因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款款的、低声说:“你真希望我走?”
她说完,悄然抬头去看他的脸。手指尖似有若无地在他手背上划过,她就这么含情脉脉望着他。
她成功听到客服人员倒吸气的声音,他慌慌张张喊道:“丁先生——”
“她没事。”
眼前的男人说。
丁亦宇的眼睛始终都流连在她脸上,明明刚洗了澡的人,谢思因却觉得他身上没什么温度。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