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狮子头。
我穿了一件大红色及膝的羽绒服,脖子里围了一条驼色的纯羊毛围巾。我和甜甜走在世纪广场的平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条条灯谜。
“妈妈,快猜啊,还有奖品的。”
我一条条看下去,可以一个也猜不出来。我不好意思地说:“宝贝,妈妈真的不会。”
真的,我对汉字本来就头疼,对那些字谜更是摸不着头脑。
“妈妈,我会这个!”甜甜大呼小叫地说。
我凑近看看,上面写着:“王奶奶,白奶奶,一起坐在石头上(打一字)”
“这个是‘碧’字,米爷爷给我说过这个谜语。”她满脸兴奋地说。
我把字条扯下来,兴冲冲地到领奖台对答案。
虽说奖品只是一块橡皮,可是甜甜兴奋的好像中了百万大奖。
她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比你厉害。”
我点头说:“是的,宝贝很聪明。”
我们俩对拉着手,在广场上转圈。雪花在我们身边轻盈地飘舞,靴子踩在雪白的棉花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虽然单调,但非常悦耳。
“妈妈,你看爸爸——”甜甜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已经蹦蹦跳跳跑了过去。
是的,是大生。他的臂弯里还挎着一个女人。梅姐说的没错,那真的是一个清秀的女人。她穿着银灰色的棉袄,头发中规中矩地梳在脑后,看上去安静如水。
大生也看到了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不安。
“秀儿,你们——”
我笑了一下说:“不要介绍吗?”
他有点狼狈地对我说:“这是苏慧。”
然后对那个叫苏慧的女人说:“这是我的女儿甜甜,这是我的前妻美秀。”
他着重地说了“前妻”两个字,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安慰那个苏慧。
我朝她点了点头。
那个叫苏慧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露出右嘴角下一个可爱的酒窝。她说:“呀,你真好看。你的女儿也很好看。”
她一说出这样的话,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说。
她仰着脸问大生:“大生,甜甜的妈妈不会有25岁哦。”
我笑着说:“我都快35岁了。”
她扑闪着一双秀气的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然后她伸开手说:“美秀姐,你真的很好看。”
她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的意识都迷糊了。现在的老女人拼命扮嫩,而女孩子却拼命扮成熟,都乱了套了,所以我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大生的脸上,说不出的颓败。
我突然就想起网上流传的那个同济大学老师的经典语录:08级的男同学你们不要着急,你们未来的老婆现在还在中学蹦达着呢……成功人士平均比配偶大12岁,这样算来你们很多人未来的老婆还在小学一年级蹦达着。所以说现在养的那是别人的老婆~~~
谁是谁的谁谁谁啊。
你伸出手,我却无法牵住3
甜甜一直盯着苏慧看。
突然,她甩开大生的手,拉住我的胳膊说:“妈妈,我们走吧,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就忍不住摸摸她的帽子说:“甜甜,你怎么了?”
甜甜指着大生,气呼呼地说:“妈妈,我知道了,他不要我们了。从前,他总是陪着那个阿姨和那个男孩子,现在他又陪着这个姐姐。可他从来都没有陪过你,妈妈,我讨厌他。”
一听甜甜的话,大生的脸色马上变得难堪。我赶紧说:“不管爸爸和谁在一起,他永远都是你的爸爸。”
甜甜撅着嘴巴说:“妈妈,我都长大了。我知道的。他就是不要我们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突然再一次指着大生说:“罗大生,我们也不要你了。我再也不问你叫爸爸了,我讨厌你!”
然后她使劲拉住我的胳膊,转身要走。我很尴尬,只得朝他们摆了摆手,跟着甜甜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脸上没有表情,一直都没有开口。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甜甜不停地看我,但我故意不理她。她终于耐不住,怯怯地说:“妈妈,我又做错事了吗?”
我这才转向她,认真地说:“你这样做,伤害了爸爸。”
“可是爸爸也伤害了我!人家爸爸身边都只有妈妈,可是爸爸的身边总是别的女人。我讨厌他。”甜甜一下子尖叫说。
我耐着性子说:“甜甜,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所以就不在一起生活了。但他永远是你的爸爸。”
“我不要听!”她捂着耳朵说。
许久,她看我不开口,就委屈地说:“妈妈,别的学生都是爸爸妈妈带着玩耍。可是甜甜只有妈妈带着……”
我的鼻子也酸了一下。
她仰着小脸说:“妈妈,你也给我找一个爸爸吧。那样,就有爸爸妈妈陪着甜甜了。”
她还有这样的想法!我真吓了一跳。
我也解释不了,索性闭口。这种教育,不在一时半会,以后再说。
本来欢天喜地出去,没有想到会碰到罗大生。我只恨自己不是甜甜,一会儿就可以忘记不快,照玩照笑照开心。我的心里郁结着,好像一盘丝线,彻底乱套。
小恙喊我打麻将,我没有兴致。家里暖气很足,我就和甜甜窝在沙发里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甜甜喜欢喜羊羊,但我喜欢灰太狼。尤其喜欢灰太狼那句充满豪情的声音:“我还会回来的。”每听到这一句,都忍不住发笑。
红太狼都比我幸福,虽然不停地欺负灰太狼,但灰太狼还一如既往地忠诚老婆,没有背叛。
接下来就是甜甜开学,恒妍开业。正月一过,年的气息就消失殆尽。
整个人又开始像陀螺一样,在鞭子的抽打下,不知疲倦地转动。
你伸出手,我却无法牵住4
兰秀又谈了一个男朋友。
她兴高采烈地领着男朋友来家里吃饭,男人子是很帅气的那种。即便是拘谨,也压不住眉间的散漫。看得出兰秀很是爱他,眉梢一刻也不离,即使他起身去个厕所,她眼睛的余光也追随左右。
席间,我做了一道樱桃银耳粥,红白相间,让人很有胃口。
我盛了一碗递给男人,他接过却没有喝,不好意思地说:“姐姐,对不起,我不喜欢喝甜汤。”
兰秀不依,撅着嘴,有点硬硬地说:“姐姐做的汤很有味道的,你尝尝嘛,要不我会不高兴的。”
可男人没有动汤勺,勉强地说:“兰秀,你知道我不吃甜东西的。”
我连忙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招呼他们吃别的菜。
但那一瞬间,我知道,男人对妹妹不是太爱的,至少不像她那么爱他。失衡的一端是迟早承载不了过重的负担的。但我没有向兰秀说明。才过不久,兰秀便打来电话说他们正闹分手。
“为什么?”
“他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人很是窝火。”
“那他怕你吗?很多时候怕你不高兴吗?怕失去你吗?“
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儿说:“他才不呢,凡事都随着性子来。”
“那就分手吧,没有怕,哪里有在乎?没有在乎,那还留恋这个男人什么?”
这里说的怕不是指男人性格怯弱,在女朋友面前唯唯诺诺的那种。也不是指女人胡搅蛮缠,而让男人疲于应付。男人的怕,是源于对女人的疼惜,源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发自内心的关爱。
大凡怕老婆的男人都是顾家的。怕你担心,所以会早早回家,即便是有应酬,也会给你一通电话。而不是在你提心吊胆煎熬等待时醉如烂泥;怕你多心,会和别的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是和她们交往也很有分寸,而不是在你的面前旁若无人地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甚至是眉目传情,而不顾及你哀怨的双目和压抑的怒火;因为怕你伤心,所以凡事让着你,不和你计较,即便是吵架,也极力控制自己。
见过他好多次握紧的拳头,但没有见过它真正落在你的身上;你听过他好多次咬牙切齿:“真该狠揍你一顿。”但基本上也只是说说。
要不涉及原则,你吼他,吵他,甚至是甩打几个脸色,说几句伤人的话,他都会陪着笑脸,说着好话,耐心地听你数落。
不是他窝囊,是因为他爱你,在乎你,所以才心甘情愿。
对男人的爱,我感觉主动不得。
冰心曾对友人说:“幸福的婚姻,要慢慢等的,急不得。”
到女人的爱之前,他必须经历辗转反侧的猜测,焦急不安的等待,费尽心思的取悦,小心翼翼地赔笑,再加上对女人百变性格的忍耐,而后才有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
。因为不易获得,所以也不舍得轻易失去。由爱生怕,是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怜惜啊。
你伸出手,我却无法牵住5
没有人再会去讥笑怕老婆的男人了。相反,怕女人的男人在女人的眼里变的可爱起来。四下看看,不难发现,大凡怕老婆的家庭是幸福甜蜜的,怕女友的男人儿也都是性情的,与之交往,即便是不熟悉的人,也可以感觉到阳光温和的一面。
所以,灰太狼才是一个可爱的角色。
虽然受到伤害,但我还是相信爱情。尤其是甜甜让我再给她找一个爸爸的信念,让我受到莫大的鼓舞。
展望未来,再努力找个好老公吧。
转眼到了三月,柳树婀娜,桃花盛开。
今年的春天,格外的明媚。
每天走出家门,都能看到北面的莽山,在煦暖的朝阳下面,有着硬汉子一样的峻拔。看到莽山坚硬的身姿,内心没来由的激动。春天本来就是个发情的季节。
一如既往,樱花路上仍旧困扰长长的车队。
堵车的时候,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焦灼烦躁郁闷痛苦。而是打开CD,让邓丽君的老歌在身边温柔的流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嘴角不由自主浮动一个温柔的笑。
记得一则小故事,是说一个小女孩趴在卧室的窗台上,看见邻居正在埋葬一条小狗。这条小狗很可爱,小女孩平时常和它嬉戏。看到小狗悲惨地死去,小女孩不禁泪流满面,悲恸不已。她的外祖父见状,便把小女孩带到另一个房间,打开了另一扇窗户。从这个窗口望出去,那是一个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的玫瑰园。小女孩的愁云为之一扫,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老人慈祥地对小孩说:“孩子,你开错窗了。”
每每想起,我都感动于老人的智慧。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也都是开错了自己的心窗。
钱永远都挣不完,但身体不会永远折腾不够。所以爱惜身体。
怨气永远都不会休止,但感情不会无限透支,所以珍惜拥有。
3月8号那天,小恙给我打电话,害羞地说她和陈子昂请我吃饭。
我不信单单只有这一个行动。果然,她笑着说,他们要带着孩子们去拍一套欧式风格的婚纱照,庆祝他们复合的爱情。
这算得上一件喜事,我安能不去?否则辜负了两个人的爱情。
爱情不是天使,她也会有走失的时候。只要她重新回来,我们就应该张开怀抱去迎接。
“你呢?要和罗大生复婚吗?”她好奇地问。
我先夹起甲鱼浸满辣油的外壳,美美地肯上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罗大生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我只能算旧娘了。”
她难以置信:“但我知道,他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故作惨淡:“念念不忘只是嘴里,心里要是没有,一切都是白搭。”
她凑近我说:“是不是你吊他的胃口太长时间了?”
我不可置否。
其实,我不是在吊大生的胃口。而是他实在耐不住寂寞。我今日若和他勉强结合,以后他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小恙还想再说,我摆摆手说:“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两个人相视大笑。
陈子昂木讷地问:“美秀,你们在笑什么?”
我板着脸说:“我和小恙说,对于出轨的男人,就应该打到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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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看宣传材料时,小恙打来电话,说他们全家在新新娘婚纱店,让我过去一下。
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我当时有点纳闷,你们照婚纱照我知道啊,不用我现场督工吧?
但不想拂了小恙的热情,手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去了一趟。
一到现场,我算是明白了。
我指着小恙说:“你不够朋友啊!在我面前炫耀啊。”
小恙洋洋得意:“总得有人来欣赏吧?我这么美丽,不让你看看,心有不甘。”
我连连摇头:“你太不厚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嘴里还是啧啧称叹。虽说结婚的时候,也拍婚纱照。可那时候,虽然年轻,但缺乏一种韵味。在造型师的摆弄下,姿势都很生硬。
女人经过历练之后,此时披上婚纱,浑身上下都是风情。还有他们的两个小宝贝,穿上宫廷服装,简直就是两个小王子。
当然,经过一番修饰的陈子昂,看上去也很俊朗。
我大大地表扬了他们一番,小恙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我归山。
呵呵,过了一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