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再度关上,我晃了晃手里装灌汤包的餐盒,故意打开一条缝闻了闻:“啊,真香啊,想吃不想吃?”
陆景重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没说话。
“好啦,你嗓子不好受,快说咱家女儿的名字,今天晚上就饶了你,要不然,哼哼,就饿着你不然你吃饭!”
陆景重撇嘴:“周扒皮。”
我故意做出来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来:“扒皮?!你舍得让你如花似玉的闺女叫这个名儿?快说,再不说我就自己吃独食了啊。”
说着,我就自己将满溢着香气的灌汤包一口咬了半个,鲜美的汤汁从嘴角流了下来,我赶忙抽了一张纸巾擦去。
陆景重忽然用那种特别可怜兮兮的口吻说:“我饿了。”
我手一顿,不过别开脸没看他。
陆景重接着说:“我从昏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这下,我成功地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看着手里的灌汤包,真是有点周扒皮的意思了。
陆景重又狠狠地烧上一把火:“不过没关系,我看着你吃,只要你不饿,我怎样都没关系。”
真不得不说,陆景重就会挑着我心尖上柔软的部分,只要是轻轻一触动,我就缴械投降了。
我想到陆景重长时间没有进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就喂他吃了一个灌汤包,把小米粥盛在碗里,一汤匙一汤匙地喂他。
“你说顾青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直对顾青城这个人挺好奇的,按理来说,他从来没有害过我,我对他应该是不多成见的,可是,我总觉得这人说不上来哪里有些不对劲。
陆景重抬了抬眼睑看了我一眼,说:“你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这个跟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算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走进了我的心,让我下意识的想要多了解他。
陆景重才告诉我,顾青城的母亲因为是S市某个社团头把交椅的女儿,之后和顾振宇离婚之后,就带着顾青城回了社团,外公很喜欢顾青城,就执意摒弃了几个孙子,把顾青城培养成继承人,也是由于顾青城手段实在是狠辣,他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都怕的很,有的索性就拖家带口的搬出去住了。
我问陆景重,“到底狠辣到哪一种地步?”
陆景重说:“你见过杀人么?没有吧,但是这个男人,能徒手打过三个歹徒,夺了他们的刀,并不急于一刀毙命,而是找准了手筋脚筋,一根根的用刀挑断,就算是那种疼痛,都让人生不如死。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们天天都在过,断人一只胳膊一只脚的,都实在是常见。”
我听了,后背上顿时凉飕飕的向上窜着冷气,好像在听鬼故事一样。
而就在这是,我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而发信人就是现在让我后背汗毛直竖的顾青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比如说……你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顾青城,他也正看着我,眼神里显而易见的询问。
我咧开嘴笑了笑。拿手机屏幕对着他:“你看。”
陆景重用没有受伤的食指一点屏幕,念道:“灌汤包不错,谢谢。”
我一时间有点惊奇了,“就这样?”
陆景重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以为是什么?”
我翻过来,又看了两眼那条短信,然后回复过去三个字:“不客气。”
晚上,李峥科一个人回来了,他已经送了周峪森去车站,踏上去找唐卡的路,我给周峪森发了一条信息,“见到了唐卡给我发条短信。”
周峪森不过两分钟就回复了这条短信,只有两个字:“一定。”
………………
在医院里的生活,非常枯燥。原本我想要搬过去和陆景重住在一间病房里,结果倒是让那个医生吵了我几句,说:“俩人一个比一个伤的严重,这么折腾干什么?!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我觉得他是不是这几天折腾的也真是受够了我了,才会找到一个突破点发泄出来,连忙说:“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前几天还觉得这个医生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生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狮子。
我注意到他白大褂前面别着的一个姓名的铭牌,写的是:方元东。
这个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李峥科冷哼了一声:“你干嘛这么吵我姐啊?你不就是把平常的不满带到工作中来了么?你这种公私不分的……”
李峥科把我护在身后的感觉,真的让我感觉心里一热。
不过,在医院这种场合。我还是连忙拉了一下李峥科:“乱说什么。”
对方元东的医术,我当真是没有话说的,如果在医术上不在道上,也不会被李遇派过来。
“你拉我干嘛啊?”李峥科说,“姐,你不知道,这人就是抱怨吃住条件太苛刻了,真是心口不一,昨天我还听见他给我三叔打电话说呢,现在就又是一副嘴脸。”
方元东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你三叔是……?”
李峥科轻蔑地一抬眼:“李遇,怎么,吓到了吧?”
方元东想必也是第一次知道李峥科竟然是李遇的侄子,不过像是在这种大家族里面,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的。或许抬头不见他低头见的都是亲戚。
他笑了笑,说:“你想跟你三叔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一气之下让我回去,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思。”
李峥科一努嘴:“我才不会如你的愿!”
方元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不过临出病房来,还叮嘱了我几句,让我好好地卧床休息。
以前我以为李峥科已经足够成熟了。也长大了不少,但是今天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其实他还是稚嫩的很。有一丁点小事情就要发脾气,还是在家里从小到大宠的习惯了,就像是雪儿一样,在家里三世同堂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把她当掌上明珠对待么。
不得不说,我羡慕有父母疼爱的他们。
但是总归是宿命,如果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那么也就不会遇上陆景重了,真的就像上一次陆景重在乔初的事情上给我说的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留一扇窗。
………………
虽然主治医生方元东不同意随便换病房,但是我还是会经常到陆景重的病房里。
因为现在我也不方便,所以就请了护工,给陆景重换衣服或者是做一些其它的事情,有一次护工不在,陆景重就问我:“护工呢?”
我说:“好像是出去买吃的东西了。”
陆景重登时就闭了嘴。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了?让我做也是一样的。”
陆景重闭上了眼睛:“不用,等护工回来了吧。”
我一听陆景重这么说,就开始猜测了,人有三急么,顿时就明白了,嘻嘻嘻地凑过去,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病号服露出来的锁骨撩拨他,在他抓住我的手的前一刻,抽身离开。
陆景重索性扭过头去不搭理我了。
我是有轻重的,当然也明白陆景重心里大男人的自尊心,逗了他两句,就从床底下拿出尿壶来,顺势就拉下来陆景重的被子,陆景重这个时候特别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睁大眼睛瞪着我。
我只要摊手:“憋着肯定好受,万一憋出毛病了怎么办,我不看行不行?”
陆景重别开脸,但是我分明是看到他耳根有点红了。
以前陆景重总是打趣我,现在总算找到机会来倒打一耙了,忍不住心里就小小的猥琐了一把。
我帮陆景重褪下裤子的时候他没有反应,索性就直接一下子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连同内裤。
陆景重的小家伙一下子跳了出来,我顿时脸一红,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他在我的视线下越来越硬的某物,脸上实在是烫得很。
陆景重磨着牙:“佳茵,你看够了没有?”
“哦,看够了。”我这才反应过来,顺嘴说道。
陆景重:“……”
我赶忙手中的尿壶赶紧递上去,然后冲陆景重暧昧的一笑,他脸上一黑。
哎,自己想要开放一次还是不了了之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劳烦男护工来做吧。
正巧,这么想着的时候,护工就回来了,现在我俯身趴在他大腿上的姿势,真是能让人浮想联翩了。眼看着男护工轻咳了一声就转身要出去,我连忙叫住他,也没来得及把陆景重胯下的小家伙塞进去:“我去一趟洗手间,你过来帮忙。”
说完,我都没敢看陆景重的脸色,就急忙走出了门,听着身后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宁愿相信是医院里出了老鼠。
我就先回了自己的病房,身后照例是有两个黑衣人跟着。
顾青城似乎是很忙,自从上一次离开后,就只留了这么几个黑衣人跟着,自己倒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了,我也正好清闲,不用应付这个应付那个。
对于顾青城,我心里还是有芥蒂的,总不能说,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了,突然有一天,自己一直以为的亲妈说不是自己亲妈,然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找了上来。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我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是越来越大了,很善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四两拨千斤的招数也是跟高明学了不少。
想到高明,我心中一动。
在年前,高明驱车把我带到陆景重家里,告诉我其实陆毛毛没有死之后,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高明了。
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高明的手机号,我拨通了过去,但是很遗憾是关机。
现在这时候,既不是晚上也不是早上,按照高明这个超级工作狂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手机随时为陆景重恭候,恐怕只有在飞机上才会关机,现在……难道是在飞机上?
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就又给高明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我之所以会这样锲而不舍地给高明打电话,是真的想要弄清楚,之前陆正宇说过的,他说陆景重将来某一天,是肯定会宣布重回娱乐圈的消息的,如果陆景重真的有这个打算,那高明现在绝对是在为他谋划。
我想过,这件事情要不要问问陆景重自己,但是对于陆景重这么一个高傲的人,就算是我张的开嘴,他也不见得会实话告诉我,指不定就又是几句话的敷衍了事了,典型的闷骚。
又隔了一会儿,给高明打的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高明,我是杜佳茵。”
我这么热切的报上名字,换来的却是高明那边懒散的一句:“哦,我知道。”
我讪讪地一笑,说:“你现在有事么?如果没……”
高明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有事,我刚刚下飞机。”
或许,高明认为是我葬送掉了陆景重的前程,他苦心孤诣的这十几年,在国内受排挤,再到国外从头开始,一点一滴,从头开始,高明陪伴,所以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这种放弃意味着什么,虽然我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但是我心里也清楚。
现在,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已至此。
我只问一句:“那你现在……是为谁工作?蓝萱么?”
因为我记得在最后一次和蓝萱坐飞机,我曾经就拜托过蓝萱,那个时候还以为陆景重生死不明,高明毕竟是跟随陆景重多年的人,就让蓝萱这个在圈子里的大姐大能够照顾一下昔日旧友,蓝萱在圈子里的名望也是极高的。
很久,电话里都没有声音。
我笑了笑,知道不管是原来的薇薇,还是现在的高明,对我都不怎么喜欢,现在对我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点,算了,别人对我的印象,一向就是两个极端,喜欢的十分喜欢,厌恶的更是厌恶,也有不喜欢装喜欢的,比如郑娆,带了接近的目的,现在,我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没有弄死我,应该是带了一些遗憾的。
我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多为我开脱什么,说陆景重是为了我以一个假死的名号退出了娱乐圈,无可厚非,但是也不是完全为了我,不过我很感动,死心塌地的感动,”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了,略一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继续说,“我的意思,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重新走到公众面前的?他为了他的事业,真的付出了很多,我不想他现在才三十岁,就从此失去了喜爱的东西……好了,我的大概意思就是这样,这些话你不要跟陆景重说,我是背着他打电话给你的,看着我最爱的人有最光辉的一面,我才会更高兴。”
我正想要挂断电话,确定话筒里传来高明的声音:“我估计两个小时之后就到了,你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好好在病房里呆着吧。”
我听了这话一愣:“什么意思?”
高明说:“我现在等动车去X市,放心,不是看你,是看我家Vincent。”
我:“……”
其实,经过了这些事情,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在陆景重是天王巨星的时候,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闪光灯背后的阴影下,都不一定有我自己,我觉得特别委屈,想要走上前,做那个和陆景重并肩的人。
但是,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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