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痛不欲生。
陆湛澄掰过朝阳的身体,将她压进怀里,让她再也看不见周围人冷若冰霜的脸。
朝阳紧紧揪住陆湛澄的大衣衣领,气到浑身颤抖,却也渐渐冷静下来。
陆湛澄看向元至,冷冷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陆先生,你不能和我妹妹结婚。”元至满脸歉意道:“抱歉,长辈给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陆湛澄问道:“你们阵势闹得太大,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儿妨碍我们。喏,外面已经有人报警了。”
“可我并不害怕警察。”元至笑道:“毕竟,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属于私事。”
“私事?”陆湛澄忽的冷笑,“堂堂朝家,哪怕院子里一条狗失足落水,都不会是私事,更何况你背后还有元家,如果让你父亲那边知道你又跑来内地替你妈妈娘家办事效力,不知道元朝两家联姻告急的新闻,就凭你们,还拦不拦得住。”
元至脸色突变,看来真是被陆湛澄说中痛处,忙重新戴上墨镜,扭头吩咐旁人,“去外头控制一下,别让人拍照录像,我的脸不可以上镜哦!”
黑衣人威风凛凛跨出照相馆,门外热闹围观的群众顿时做鸟兽散,黑衣人一离开,他们又好奇地围上来,越赶,只会吸引来越多的看客,他们又不能真正当街恐吓殴打。
科技腾飞的时代,哪还有全然的*可言。
有人凑上来对元至说道:“少爷,此地不宜久留。”
陆湛澄冷笑。
元至想了想,走近陆湛澄,说道:“在你们改变主意不结婚前,我只能控制住你们的人生自由。”
“非法拘禁?”陆湛澄嗤笑。
“说什么呢?不过是请妹妹和妹妹的朋友去酒店坐一坐,聊聊天。”元至也笑,为表亲近,伸手就去拍朝阳肩膀。
朝阳却是猛回头用力咬住他的手指。
元至顿时尖叫,“啊呀呀呀!快松口!好痛!”
陆湛澄也着急,“快松口!脏死了!”
朝阳松开口,重重哼了一声后,重新将脸埋进陆湛澄怀里,眼不见为净。
元至的手指被咬出深深牙印,所幸朝阳到底留情,没直接咬出血。
“走吧走吧!”元至结果手下递来的纸巾,捂住手指,头疼道:“外面清一下道路,别让拍到我的脸,也别拍到她的脸。”
手下在陆湛澄和朝阳之间疑惑,问道:“哪个他?”
元至不耐烦,“不能暴露身份的那个她!”
手下立即明白,再看向朝阳时,见她的脸已经被陆湛澄挡得结结实实,心下稍松一口气。
陆湛澄和朝阳,在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下,到底还是被带到了元至入住的酒店里。
元至出手皆是大手笔,竟然直接包下整家酒店,出入都有黑衣保镖看护,显然出生在娱乐龙头家中,自小习惯了对记者严防死守。
酒店里空房多的是,元至坚持要把陆湛澄和朝阳分开在两套房间里,理由是未婚男女同住屋檐下,甚为不妥。
朝阳大骂他棒打鸳鸯,如果不是他阻挠,她现在早就是已婚少妇了!
朝阳死活不肯和陆湛澄分开,元至知道朝阳脾气,生怕她激怒之下做出傻事,也不敢过于强硬,便让他们俩呆在一起。
陆湛澄从头到尾都颇为冷静,此时忽然开口,“元至,你不像是能做主的人。”
元至正坐在沙发上吃酒店送上来的水果拼盘,闻言立即丢了银签子,认真道:“这件事,我还真不能做主!所以你们也别怨我!大家都是无可奈何,相互体谅。”
朝阳冷哼,“能指使你的人,想也知道是谁。”
元至嘻嘻哈哈冲朝阳作揖,没个正经,“多谢妹妹原谅!”
朝阳一脚就要飞踹,“谁说我原谅你了!”
陆湛澄抓回炸毛阳,又问元至,“既然你不能做主,又不能长时间关着我们,那能做主的人,是不是也要到了。”
元至眼前一亮,喜道:“哎你这个人这么聪明冷静临危不惧的,要是家世再好一点,说不定真能娶到我妹妹!我喜欢你!咱们交个朋友吧!”
陆湛澄没有搭腔,对着元至这样身份背景的人,也是惯常的清高冷傲,不屑一顾。
对此,大少爷元至显然更加满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第65章 援兵天降
第六十五章援兵天降
接下来的时间里,元至拉着陆湛澄絮絮叨叨交流人生,从他二十多年前元旦剖腹产出生到去年在拉斯维加斯赢了别人女伴最后输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元至用他无人能及的啰嗦坚定执行要与陆湛澄结交的决心。
陆湛澄被烦到不行,最后无奈问道:“和你做朋友,我有什么好处?”
元至愕然,“和我做朋友诶!有没有搞错!我是元少啊!多少人想和我做朋友?你很烦内!你到底想怎样?”
被没收了手机后只能坐在沙发边吃水果的朝阳直接砸了块香蕉皮过去,“你一个香港人不要学台湾人说话!”
“厚!”元至生气,“我女朋友是台湾人!”
朝阳作势要把直径一米的豪华水果拼盘全掀了,元至赶紧低头认错,“妹妹我错了。”
“错了就让我们离开这里。”换朝阳开启唐僧模式,“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棒打鸳鸯,佛语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元至,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你未来婚姻艰难,一生孤苦吗?你明知他们不安好心,明知自己在助纣为虐,为什么还不趁早回头是岸?你再想想,今日就算你们能一时强迫我成功,真等我的孩子继承朝家,我内心积怨难消,还能让朝家从此安宁吗?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不自由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借腹生子,这种行为和强盗有什么两样?元至!你是强盗吗?”
元至捂住耳朵滚倒在沙发上,痛苦道:“妹妹!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作对!人这一辈子,又不全是活在爱情里,更何况,你想要的婚姻,想要的家庭,他们也可以给你找到最好的呀,不过是没了年轻时的冲动,陪伴几十年后,不一样有感情吗?”
“是!”朝阳义愤填膺道:“人这辈子,确实不全是爱情,但凭什么我要被你们剥夺走爱情?就因为你们是从未给过我亲情的亲人吗?一群连亲情都极度吝啬的人,到头来却和我谈论爱情,你不觉得这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元至看向陆湛澄,求助道:“你劝劝她吧。”
“我为什么要劝她?从一开始就是我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你现在却要我劝她离开我?”陆湛澄翘起腿,呵呵冷笑,“果然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至见这两人都是冥顽不灵,无奈起身道:“好吧,我劝不过你们,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我就在隔壁。”
他刚要走到门口,身后,陆湛澄忽然唤他道:“元至。”
元至回头。
陆湛澄问道:“你说人并不全是活在爱情里吗?”
元至理所当然点头。
陆湛澄又问,“没有爱情的婚姻确实可以长长久久,只不过,你真的觉得那样的人生,幸福吗?”
元至沉默半晌,忽的轻笑道:“如果我像你们一样质疑人生,接下去不幸的人,就要换成我了。”
“按部就班,从出生开始就被决定了未来的人生,或许也是幸运的。”陆湛澄平淡笑道:“你父母言传身教教给你的人生,其实你早早便有所怀疑,只是你太懒,懒得明白,懒得挣扎。”
元至笑道:“那又如何?我和我妹妹不一样,她不要的荣华富贵,我却离不了。”
元至离开后,一直守在酒店房间里的黑衣保镖们也跟出去守在门口,房间里只剩下陆湛澄和朝阳二人,朝阳立即跳起,急道:“要想办法逃出去。”
“这里是十六楼,为了安全,所有窗户都是半固定的,虽然是套房,但没有阳台,通不到隔壁。”陆湛澄瞥向门口,“那里就是唯一的出口。”
他们俩被挟持进来后都只坐在客厅里,朝阳惊奇道:“你对这儿很熟?”
陆湛澄笑道:“春节过来时,我两次都住在这家酒店。”
朝阳恍然大悟。
两个人的手机都被没收,陆湛澄暂时想不出可以联系外界的方法,转而问朝阳道:“能使唤元至为朝家跑腿的人,除了你爷爷奶奶,就只剩下他妈妈,你大姑姑了吧?”
朝阳皱眉,“大姑姑家族意识极重,对二姑姑不婚,三姑姑不育的事极其不满,对我爸爸不肯续弦更是生气,我爸爸妈妈结婚时,她就是最为反对的那一个,后来曲休出轨离婚,她更是动用一切力量在国内封杀她,暗地里也是动了手脚,让我妈妈整整十年不敢踏回一步。我爸不要我的时候,她极力赞成,但是后来渐渐发现我爸心灰意冷,这才着手安排每年接我回家过年,算是有备无患。”
朝阳被气极时,左一口朝云安右一句曲休,全是大不敬的直呼其名,稍作冷静后,总又不由自主唤一声爸爸妈妈。
陆湛澄听在耳里,知道她心事复杂,也不说破,只道:“朝云星能重振元家,能力和性格都不容小觑。”
“如果是她,倒真做得出这种劫人的事。”朝阳担忧道:“恰恰是她,也最难对付。”
“逃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陆湛澄重重坐到沙发上,安慰朝阳道:“过来休息,不管她是佛是魔,是妖是鬼,既来之则安之。”
今天一整天,他都是这样冷静泰然的模样,不管这种状态是真是假,朝阳心中都倍感安慰。
至少,她身边还有陆湛澄。
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
天黑之后,酒店送来晚餐,隔壁元至却是没再出现,陆湛澄觉得有必要策反这个敌方前线,正想去门口询问元至去向,酒店走廊前,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气势凌厉的灰色套装女人,脸上妆容覆盖,恍若四十,丝毫看不出年过半百的老态。
她一路昂首挺胸而来,身后数十人人人垂首低眉,皆是将她视若女王凯旋,既尊崇又畏惧。
陆湛澄远远便认出来人。
果然是朝阳的大姑姑,朝家长女,朝云月。
陆湛澄想要寻找的元至,此刻就跟在母亲身后一步外,脸上素日吊儿郎当的痞笑全都消失不见,神情严肃,像是换了个人。
朝云月直走到陆湛澄身前一步外,才停下她的王冠队。她本人并不高,踩着双十多厘米高跟鞋也不过刚及陆湛澄下巴,可她身上肃杀之气却是铺天盖地,瞅着别人的眼神,活像高贵皮鞋下不小心碾了只蚂蚁。
可有可无,全不在心上。
“元太。”陆湛澄礼貌打招呼。
朝云星没有理会,径直进屋。
客厅沙发前,朝阳笔挺挺站着,倔强不屈,像极了戈壁滩上的一株小白杨。
“我时间有限。”朝云星直接坐到沙发上,身后助手往茶几上摊开数份档案夹,每份档案前都夹着张年轻男性半身相。
坐着的朝云星面对满屋站着的人,高高在上道:“你若想结婚,这些人里挑个喜欢的便是。明人不说暗话,这些虽然都是世家公子,但都不是长子,也不是独子,婚后,你们至少有一个孩子会入朝家,将来继承朝家家业。只要答应这点,这辈子,你再想做什么,朝家绝不干涉。”
朝阳看也不看档案上的照片,冷笑道:“我以为,女儿的婚姻大事,至少该是由亲生父亲来谈。”
“云安不想见你。”朝云星已经起身道:“终身大事,你想要多少时间考虑都行,只不过,在做出决定之前,你只能留在这儿。”
“我不会嫁给你的如意算盘。”朝阳被朝家人折磨了一天,滔天怒火也懂得收敛,知道多说无益,言简意赅道:“你可以和我耗一年半载,但是你能和我耗十年二十年吗?”
十年二十年,别说朝家爷爷奶奶的年纪,就连朝云星自己也耗不起。
“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但朝云星不会被朝阳牵制,她只是冷淡瞥了朝阳一眼,便孤高地打算离开。
“那你需要什么条件?”一直没开口的陆湛澄忽然开口,“商人重利,想要和你做生意,永远只能用比你既得利益更多的利来打动你,对吗?”
朝云星总算将视线瞟向陆湛澄,“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
“我不仅生意做的不错,更知道人一旦处了下风,便容易为人鱼肉。”陆湛澄平淡说道。
“年轻人有觉悟是好事。”朝云星冷笑,“但觉悟得太晚,依旧要为人鱼肉。”
“或许,”陆湛澄嘴角微弯,“是你来得太晚,而非我觉悟太晚。”
朝云星细致描绘的眉深深皱起。
像是为了衬托陆湛澄脸上的笑,原本静谧的走廊外忽然传来喧闹声,夹杂着叫骂,是声声清晰可闻的搏斗。
听声音,似是有一队人闯了进来。
保镖们立即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