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牛奶粉嫩的嘴唇染上一抹白色,顾筝很想一口吻下去,可是他不能,他还有事情要做。抽了些纸巾给她擦了擦,然后抱着她躺下。
“顾筝,牛奶该换换了。”慕梓清吧唧吧唧嘴巴。
“怎么了?”顾筝愣,想起她曾经只是鼻尖一闻就知道那是止痛片。
“味道有点怪,不是平常的那种。”慕梓清很认真地回想刚才那味道,真的有点奇怪。
“好,下次换一种。”顾筝压住自己的惊讶,淡定地接过她的话,拍拍她的头,“快睡。”
“哪有这么早睡的!”虽然这样说,可慕梓清却打了个哈欠,蹭了蹭,在顾筝怀里找个最舒服的位置,“顾筝,我真的困了……”
“嗯,好好睡。”顾筝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慕梓清,要乖乖的,不准乱跑。”
“嗯?”慕梓清呓语,她干嘛要乱跑,她都困了,眼皮千斤重一样,闭上了就再也打不开,黑色的漩涡将她瞬间吸入,慕梓清后背发凉却怎么也找不到顾筝了。
“顾筝?顾筝?”慕梓清环顾左右,掀起被子起身,踩在木质地板上不知为何的一种不真实感,莫名的恐惧油然而起,“顾筝?你在哪?”
慕梓清冲出房门,喊,“顾……”
只是呐出一个字就被目之所及的黑暗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房子有这么黑过吗?为什么不开灯?
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从来不晓得他们家灯的开关在哪?自以为是的以为那一盏盏暖黄色的灯会那么永远亮着,就像是永远等着她一样。
凭着感觉,慕梓清扶着墙壁前进,然后下楼,不知道为什么要下楼,只是因为摸到了扶梯,所以下去了。
“啊——,好痛……”慕梓清趴在地上,她刚才踩空了,还好只有两个台阶,手肘撞着什么了,很痛,呜咽,“顾筝,你在哪?”
“铃……”黑暗的空间里突兀而起的电话铃声,还是上世纪那种古老不已的铃声。
慕梓清脑海里立马呈现了《鬼来电》里头的情节,也不顾上疼,拔腿就跑,可是那铃声却是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刺耳,一时间家里的电话铃声都响了。
手足无措,慕梓清完全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顾筝,顾筝,你在哪?我怕……”慕梓清吓出了眼泪,边抹眼泪边跑。
房子突然间大得让慕梓清不知道往哪跑,虽然当初第一次也觉得这房子大,但是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这房子哪里她不熟悉,可是,为什么她跑了这么久却像找不到出路一样?
她这是在哪?
慕梓清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渐渐有些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但是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终于在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她看到了门缝漏出来的灯光,一如既往的暖黄色,故苑清风的颜色,只要她一看到就会暖暖的颜色。
那个光色就像是在说,你跑到那就可以醒了,就可以解脱了。
“说,人呢?”如帝王的他手举着雕金的手枪,如此华丽的手枪,一如他的人,那么华丽,如果这个场景发生在动漫里,她会毫不犹豫地迷恋,可是……现实不是梦,那种差距与接受能力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那么冷漠无情用枪抵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眼神里是波澜不惊,像是家常便饭。
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头微偏,目光投向门口的细缝。
慕梓清吓得后退一步,捂住嘴巴。
他对她笑得那么温柔,柔得滴得出水来,然后不轻不重的一声枪响,那人倒地,脑门上血染的小洞,红色的液体奔涌,然后妖娆的曼珠沙华盛开一地。
他蹲下,小指勾了一指的鲜红,品尝,一如鲜美的红酒。
“慕梓清,过来,要不要尝尝?”他向她发出邀请。
一阵恶心由胃直冲喉咙,他在喝血!他在喝血!
快醒来!快醒来!慕梓清拍自己的脸蛋,一个劲告诉自己,顾筝不是这样的!顾筝才不可能是这种人!他杀人,而她行医救人!开什么玩笑!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痛……”慕梓清喃喃,微微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得不行,虽然她从床上摔倒了下来,但是这才是她熟悉的环境,可是顾筝不在,徒留着墙角的昏暗的落地灯苍白地亮着。
慕梓清试了好几次,耗尽了力气,也只有扶着东西的时候倒不下去。
“顾筝……顾筝……”慕梓清甩了甩头,眼前更是一片混沌,头也越来越痛了。
迈着千斤重的步子,慕梓清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出了门,如梦里一般,目之所及一片暗色,慕梓清一下没稳住,跌倒在地。
……
楼下某件房间灯火通明,不到外部看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华丽的壁纸上,还有高档的木质地板上,斑斑血迹,一道道拖出的红痕。
手上的警报器震动,他愣,她醒了?
“姜叔,问不出结果就解决了,”说得如此冷漠,与他无关一般,“别留一丝痕迹!”
说完,他推门而出。
……
“顾筝……顾筝……”慕梓清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怎么用力也不行,像是刚才走出房门就已经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掏空了,呼吸好像成了一种奢侈……
“慕梓清!”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抱起,他急切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顾筝?”慕梓清靠在他怀里,那么熟悉的味道,微微睁开眼看着他,苍白的唇色轻动,“你上哪去了?”
“口渴,喝水而已。”顾筝表面很是镇定,可是,内心……什么时候他最会演的镇定,在慕梓清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哦……”慕梓清闭上眼睛,半响似梦似醒地呐道,“顾筝,你受伤了吗?”
“没有。”顾筝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她是察觉到了什么?
“顾筝,我怕……”慕梓清的眼角滑过泪痕,那么清晰地将他的胸膛浸湿。
顾筝,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你身上的血腥味那么浓,浓的我想忽略都不行……
“别怕,我在。”顾筝将她抱回房间,搂着她,哄着她。
他在的代价是要付出鲜血吗?他的错,还是说她的错?
“顾筝,你是谁……”慕梓清呢喃出口,然后所有的意识如之前,被吸入黑暗的深渊,什么也听不见了……
……
------题外话------
好……难……过……
☆、036 那么轻易,便是天涯的距离
自那晚之后,慕梓清看到顾筝都有些躲闪,不再需要刻意地去演戏,这倒省去了她的力气,毕竟她天生就是蹩脚的戏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慕梓清总是会想,他和她的世界,隔得真的太远了吗?而想到这,左心房闷闷的痛,不是钻心的那种,却是让人很是受折磨。
如果不是她天生对唑吡坦过敏,而这种药物常加入镇定剂里,以安眠药最为常见,她或许还能将那晚上的事情想象成一个梦,骗骗自己也好,可是,事实摆在那,顾筝真就给她吃了安眠药。
她相信顾筝这么做有他足够的理由,但是这样的理由……
她到底不懂顾筝,他是一个谜,她想不通的谜……
顾筝也是不敢轻易接近她,她那眼神里明显是对他的疏离,他知道她在刻意隐藏,但是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那天晚上,慕梓清突然呼吸微弱下去,他当即便打了医生的电话,医生出于本职劈头骂顾筝,“她对安眠药过敏,你这个做丈夫怎么做的!你怎么可以让她吃安眠药!”
如果不是慕梓清醒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以为他是在保护她的,而实际呢?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能停下脚步吗?走在这条无奈的路上,这条通往地狱的路上,至少也要让他拥有那么一些些的小幸福,他只是想和慕梓清在一起……
……
11月,秋深了,梧桐树上的叶子飘落了一半。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也难怪,F大校庆,百年校庆,大一的时候慕梓清就和室友高兴地蹦跳,寒窗苦读12年,每次改革都遭罪,每次特惠政策都没捞到好处,这次终于轮上她们闹上一回,百年校庆,她们期待了三年!
可是,慕梓清突然不期待了。
因为那台上的人,是他——顾筝。
作为S市最成功人士,被邀前来,在全校师生还有前来校庆的各类人士面前开幕演讲。
他,那么胸有成竹,面对台下所有人,那么淡定那么自信,都好像是习以为常;而她呢?只是第一年院元旦晚会上台弹琴伴奏就有N个错误。
他越是成功,慕梓清觉得自己越是卑微,脑海里想起阮云琅很早很早以前说的话,她说,“你配不上Gu。”
顾筝面前,她好像越来越像是丑小鸭了,有人把她这类飞上枝头的人说是灰姑娘,然而,慕梓清从不觉得自己是灰姑娘,因为她连灰姑娘都比不上,好歹仙度瑞拉(灰姑娘额~)是一个贵族小姐,而她只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孩。
每每看到顾筝的光鲜,她越是回想起自己被抛弃的事实,越是想到阮云琅的那句话。
她,真的配不上顾筝吗?
不知谁问了句顾筝是否有女朋友,人群一时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慕梓清紧张。
台上的顾筝笑着摇头,说,没有。
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可是,却有了失落。
慕梓清甩了甩头,难道她希望顾筝说他老婆是她慕梓清吗?
“你这样是想让我回去受家法吗?”顾筝的语气透着一丝腻人的甜蜜。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然后立马沸腾了,闪光灯不停地拍摄,各个角度。
慕梓清抬头看他,而他也看着她,这几千人中,他只是那么一眼就锁定了她的方向。有些躲闪不及,有些慌张错乱,她的脸微红。
“我靠,没搞错,不过是顾筝往这边瞅了一眼,你脸红个什么劲哦!”费霏看着慕梓清一脸鄙视,“你不是喜欢动漫人物么?看到真人也会这样?”
慕梓清抿了抿唇,只是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一分。
“对你无语啊!”费霏摇头,不是说她不欣赏顾筝的长相,但是这种人距她太过遥远,她也就绝不会去幻想什么,欣赏只是欣赏,总不会让自己弥足深陷。
——如果害怕就往人群深处去。
慕梓清好像这才明白顾筝给她这条简讯的意思,他有必须公布的理由吧。
她抬腿往人群中挤了,身后是费霏的呼唤,耳朵自动过滤了。
一如他所说,当周围围满了毫无敌意的陌生人时,她真的就不怕了,不担心自己一个表情被人知道了什么,更不担心会这样失去他的注视。
顾筝眼神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失落,让人不易察觉,然后勾唇,“你们可得注意措辞,我太太就藏在你们中间,想要进Gu氏的,可千万别得罪首席夫人。”
闪光灯齐刷刷地向人群拍去,各个角度,就像是要捕捉某个人一样。而这种人海茫茫中,能找着正确的人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台下骚动着,不认识的人之间左看右看,却谁也没把周围人真正当做是顾筝的妻子。
“你们真是想让我跪搓衣板了,是吧?”顾筝打趣。
台下“切”了一声,谁信!
是啊,谁信?脑海里不知怎么闪过顾筝跪搓衣板的样子,慕梓清不知觉的勾唇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让如此精明的男人跪搓衣板?怕是就算跪,那也是他引诱她一起跪。
慕梓清转身,悄悄走离人群,回到刚才的位置,费霏将她一阵好骂。
“靠,你终于知道回来了,我叫你你都不应!”
“嘿嘿,我不是为了看帅哥看得清楚一些吗?”慕梓清贫嘴。
“……”
“近距离看,他真的长得很帅。”这确实是实话,只要顾筝凑近他那迷死人的脸,微微一勾唇,她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切~你会对真人犯花痴?”费霏一脸不信,就像是让她相信gay会爱上女人一样,反正她是不信。
“为什么不能?”如果是哥哥勾唇而笑,她也是会犯花痴的,而且一犯就是好多年,直到遇上了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对哥哥以外的人也是可以没有免疫力的。
顾筝轻而易举就击破了她的防线,当初就那么一个下巴,她花痴了。
“切,那鲁鲁修嘞?你不是喜欢鲁鲁修?”
慕梓清笑,却是有些耐人寻味的苦涩,费霏很是不解。
“费霏,我是喜欢鲁鲁修,但是我发现我现在更喜欢鸣人,鲁鲁修太过遥不可及,鸣人的话,至少我还可以跟他一起奋斗……”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她和顾筝的距离很远,因为她永远不可能是C。C。鲁鲁修需要的是C。C。,而只有鸣人需要的是雏田,这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却能一起奋斗的女孩。
而她好像永远不可能追上顾筝的脚步,只是那么轻易的,她和他仿佛就隔着天涯的距离……
☆、037 幼稚得像个孩子
“哈?”费霏精致的脸纠结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就这意思!”慕梓清由刚才的耐人寻味一下转变到一脸的猥琐,反应之快,让费霏脑海里微微出现雏形给打破了。
……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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