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城市的灯火霓虹,路过的私家车像一条光波一闪而逝,窗外的景致归于寂静,室内反倒茶香袅袅,温暖宜人。
☆、339。往事,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良久,宋校提起大麦茶壶为凯茵添了一杯,茶香混合着男人沉重的音色:“魏立巍对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包括娉婷的事,所以等待利露的,也是法律的制裁。”
宋校的话让凯茵十分吃惊,她突然趴向餐桌,撞翻了先生刚为她添的茶:“魏立巍认罪了?怎么会?!凡”
“认罪了。”宋校轻描淡写的回答凯茵的问题,旋即抽出桌上的餐纸将泊在桌上的茶水擦去,茶杯扶起来:“魏立巍的症结,原来是陶溪。”
宋校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之后靠向了椅背。
这样一番话无疑让凯茵难以理解,她往下问道:“什么意思?魏立巍是不是喜欢陶溪?”
服务生送餐来了,宋校与凯茵暂时停止谈话,他们点了不少美食,一只碟子一只碟子往餐桌上摆放,碟子放好后服务生为烤架刷油,架子下的炭火烧的红彤彤的,凯茵将五花肉放了上去。
“二位的菜已经全部上齐,请慢用。”
“谢谢。”
服务生离开,凯茵拿着大夹子为她的烤肉忙里忙外,宋校先用了乌冬面。
“宋校,魏立巍跟陶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三角恋?还有陶溪现在在哪里?不是说9年前在纽约失踪了吗?什么时候找到的?又是怎样找到的?謦”
埋头吃面的宋校带着笑意轻轻抬起眼睛,面前的小姑娘一门心思的烤着五花肉,看起来似乎没有其他心思讨论别的事情,可是问起问题来又面面俱到。
“魏立巍和陶溪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在魏立巍的皮夹里看见了陶溪的照片,只怕我仍旧被蒙在鼓里。”
凯茵从烤架前抬起眼睛,面露讶异:“怎么会?你们不是玩的很好吗?”
宋校是这样解释的:“你也知道,好朋友恋爱了总会把绝大多数时间留给他们的情人,再加上我在军校,陶溪又去了T市与唐泽一起念书,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至于他们在T市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如果陶溪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其实魏立巍追求陶溪的事,一开始连唐泽都不知道,后来陶溪被魏立巍缠上,她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泽,但他们没跟我说。”
烤架上第一轮下锅的五花肉已经熟了,凯茵夹了两片先送给先生品尝,他拿起筷子,笑着说“谢谢”。
“被魏立巍那种人缠上也真够头疼的,陶溪既然喜欢唐泽,那她肯定看不上魏立巍那种男人,唉,也是孽缘,就是不知道魏立巍是真心的还是玩nong的。”
宋校夹来一片生菜包五花肉吃,他边做边说:“你看,我们都有这种想法,直到今天中午在天台看见魏立巍哭泣的模样,我才突然发现,纵然他玩nong过许多女人,但他对陶溪似乎不一样,而且好像也正因为陶溪没有接受他,他才会越变越坏,拿女人不当人。”
做好了生菜包肉,他给了凯茵,凯茵就着他的手咬到了嘴里,然后大呼过瘾:“呜,好吃好吃。”
对面的宋校忍俊不禁,又给自己做一个生菜包肉。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陶溪到底在哪呢?她怎么被找到的?这九年都在哪里?你说她结婚了还生了小孩这都怎么回事?”
“问题还真多。”宋校笑着坦言:“陶溪现在在英国,已经加入了英国籍,她的老公你也认识。”
负责烤肉的凯茵拿着大夹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校,一脸不敢置信:“我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瞿佳迎,你认不认识?”宋校从凯茵手中接走铁夹,将烤架上发出糊味的五花肉翻了一面。
“瞿……瞿佳迎?”凯茵完全懵了,她扔掉一切餐具靠向椅背:“怎么可能!你……瞿……瞿佳迎……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他的太太在英国……啊!”
逐渐被回忆震住的凯茵茫然无措的看着宋校灰色的瞳孔,简直不敢相信,陶溪一直在自己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
“陶溪和唐泽领证后我们商定去纽约度假,我是他们共同的好友,一起去的,但是没有人料到,魏立巍太偏激,某一天清晨,陶溪去酒店的游泳中心游泳,后来再也没有回来,她在纽约失踪,我和唐泽从夏天待到冬天,待了整整半年,报了警,依然没有她的任何下落,其实那时候,陶溪她……”
“她怎么了?”
宋校舒放一口浑浊的呼吸后趴到桌前,夹菜给凯茵吃:“凯茵,这件事情你不要说。”
“恩恩,我不说,是什么事呢?”
宋校想了又想,终于趴在桌前,将陶溪的事情告诉了凯茵:“魏立巍qiu禁她并且强jian她,她怀了身孕,9个月的时候一次偶然,魏立巍带她去面包房买面包,她在窗外的人行道上看见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人救了她,这个人,你仍然认识。”
“……”凯茵被接二连三的震撼震懵了神智,她纠结的皱着眉毛:“行了行了,别折磨我,快说。”
趴在桌上的宋校点点头:“叶守礼。”
“叶守礼?!”她几乎张牙舞爪:“叶守礼???”
最初的震惊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觉,可是突然之间又有不对劲的地方。
凯茵忘记了,宋校并不知道她看过他的日记,那么,她是不会知道只与她短短相处几天的叶守礼是宋校亲戚的这层关系,不对,她快要露出马尾了。
“你是说叶学姐?大我一届的叶学姐?你怎么知道她?”表现的应该很像那么回事。
凯茵的演技发挥的游刃有余,宋校也没有看出端倪:“守礼是我表妹,你入学那天我在你的学校,见过你。”
幸好幸好,凯茵自然顺着他的话延续下去,后来聊回正轨。
“守礼初二那年去美国做交换生,初三寒假,无意中路过皇后区的一家面包房,竟然拯救了一个可悲又无助的女人,你能想象当她看见像疯子一样从面包房跑出来的陶溪她是什么感觉吗?守礼说,溪溪姐挺着大肚子疯狂的哀求她救救她……”
“……”
随着谈话的深入,餐桌上的美食已经没有人用了,服务生远远走来,询问他们有没有需要。
“那……然后呢?”
凯茵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快要从喉管蹦出来,她压抑着这种难以名状的感受,但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全是一个头发凌乱满脸泪水并且怀着9个月身孕的可怜女人。
“陶溪拦了计程车就要守礼带她走,而当她看见追上来的魏立巍她也吓傻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带陶溪跑了,陶溪的精神状况很差,她什么都不说,她觉得被魏立巍qiu禁起来zao蹋的遭遇是一种天大的耻辱,守礼也不敢报警,后来把在英国的瞿佳迎叫到了美国,她一个人还是个孩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凯茵几乎感觉的到自己的手腕不停颤抖:“那个孩子……是魏立巍的?”
宋校垂敛睫毛,默认了。
所以,瞿佳迎与陶溪最终走到了一起,而他们共同养育的已经8岁的小男孩,是陶溪被魏立巍强jian生下来的。
记得今天正午,当唐泽举着手机说“溪溪要与你通话”,魏立巍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有多痛苦、有多悲绝,这是凯茵从来没在魏立巍脸上看见过的情绪。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弱点的,想不到,他也会为一个女人哀痛至此。
“魏立巍也没有去找陶溪?”
宋校低垂着额角,声音沉入窗外的夜色:“我想,他犯了法,应该是有所忌惮的,而且,当中的许多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陶溪有没有隐瞒,不得而知。”
“那么,魏立巍一直知道陶溪的下落,他知道陶溪和你的表妹在一起,可是他没有说,他恨陶溪选择唐泽不选择他,所以他不惜一切伤害她,甚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在你与唐泽已经放弃寻找陶溪的时候,他应该很开心,至少他得不到,唐泽也没有得到。”
魏立巍如何想的宋校不敢揣摩,但是凯茵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他点头。
“可是为什么叶学姐和瞿佳迎都不告诉你们?”
“陶溪不让。”
“是丢脸吗?”
“你可以理解的,”被他抬起来的眼睛是哀伤的,“陶溪一个女孩,受到了一个坏男人耻辱般的对待,并且还生了私生子,你说,她有何脸面再去面对唐泽?不要忘了,她还是唐泽的太太。”
☆、340。怕你压力大,怕你抵触生孩子
“你可以理解的,”被他抬起来的眼睛是哀伤的,“陶溪一个女孩,受到了一个坏男人耻辱般的对待,并且还生了私生子,你说,她有何脸面再去面对唐泽?不要忘了,她还是唐泽的太太。这么多年,她一直留在美国,后来与瞿佳迎日久生情同他去了英国,她渴望新生活,渴望遗忘过去的伤害与痛苦,我今天问了守礼和瞿佳迎,他们说,这是陶溪自己的意思,在魏立巍zao蹋她长达半年之久后,她不愿意回国了,同时,她也知道,她和唐泽不可能了。”
“唉。”凯茵独坐窗边,幽幽苦叹。
“现在那个孩子也在英国,从出生起就是瞿佳迎的儿子,我今天听唐泽说,陶溪打算等瞿佳迎博士证书拿到回到英国后再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个真正的属于他的孩子。”
“好事。”听闻至今,就只有这件事情值得人欣慰,凯茵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眉毛揪在一起:“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联系上陶溪的?她不是不愿意再跟你们见面了吗?謦”
宋校淡笑着开始解释:“她不是不愿意跟我们见面,事实上,真正让唐泽知道陶溪下落是在今年五月,当时我们都发生了事故,我躺在病床上整整昏迷一个月,我爸把京里有名望的中医西医全部叫到了医院,瞿佳迎与他的爷爷也在,陶溪就是这样得知我出事的,还是因为魏立巍,所以她来了,她从英国回来,来医院探望我。”
“啊——”凯茵一脸讶然:“你昏迷的时候陶溪来看过你?”
“是的,”宋校点头,“唐泽早在今年五月就已经见到了陶溪,只可惜,他一直瞒着我,或许也是出于对陶溪保护的理由吧,我今天问他当时的感觉如何,唐泽说,生不如死。尤其在他知道她已经和瞿佳迎领证更是生不如死,可是现在,他又想明白看的开了,他有了芮芮,正在一点一滴的忘记与陶溪的过去,既然造化弄人,两个人都要重新开始才好。”
“是。”凯茵很赞同宋校的最后一句话:“都应该重新开始了,我想,当初瞿医生一定在陶溪身边倾力照顾,他的恩情她不能忘,况且他还不嫌弃她的过去愿意与她共结连理,这也是一种情意,与唐泽,是不可能了,如果是我,在我被别的男人伤害那么久甚至怀了孩子后,我也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你,即便你说你不在意,但我知道,你不会不在意,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全新的人,与他从零开始。凡”
“你不要胡乱说你自己。”宋校严肃的指出她的不好之处,凯茵倒也一笑了之:“我也就比喻一下。”
五月的见面,在唐泽生命中究竟留下了何等印记无人可知,但是唐泽正在一点一点的遗忘和放下,他在与芮芮交往的途中又何尝不在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活,一个全新的女人,一个更加可爱更加纯真更加干净的女孩呢。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凯茵支着下巴往窗外的霓虹眺望,心中一时不得平静。
“魏立巍的伏法认罪是陶溪的功劳。”
凯茵移回双目,目光清澈的看着正在拿着餐纸擦手的宋校。
“他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吗?”
“这个我无从得知,你想知道,只能问魏立巍自己了。”
“唉。”
凯茵叹息,见他似乎要走,所以放下手臂,也来整理自己的皮包。
“对了,唐泽与陶溪的夫妻关系还没有解除吧?”
宋校是准备走了,他已经从桌边站了起来,凯茵如此一问,他盈盈落下软眸,含笑回应:“在法律上,陶溪已经是死亡人了,而且她已经加入了英国籍,在英国也已经以英国公民身份与瞿佳迎领了结婚证,唐泽这边只要申请结束婚姻关系即可,很方便。”
他知道她有私心,虽然偶尔说话不站在受害者的陶溪这一边,但是他从不责怪,那是她妹妹,他完全理解。
“那你提醒唐泽嘛,既然陶溪都已经加入英国籍并且和瞿佳迎结过婚了,他也应该解除他与陶溪的法律关系,别让芮芮心里不舒服嘛。”
“好,我提醒他。”他腕表上的时间指向晚间20:56分,时间不早了,宋校放下用过的餐纸:“走吧,回家了。”
吃饱喝足,又聊了这么多,凯茵只想回家喝一杯热乎乎的牛奶,然后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