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从来没见景焱用过它,她也没追问。
因为心里面是隐约清楚答案的。
他应该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生日礼物,随便放置在什么地方了。又或许,他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曾经收过她送的这份礼物。
☆、25。总会习惯的(上)
放置了三年的东西他忽然带在身上,又落在了她家门口,应该只是个巧合吧。恰巧他临时需要存什么东西,又恰巧他从什么地方把它翻了出来。
算了,现在人都分开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
沈若初深吸口气,快步去了卧室。
她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面小盒子。打开盖子,就看见那枚刻着她名字的u盘就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沈若初将手上这枚放到它旁边,扣上盖子又重新把盒子放回抽屉。
然后她盯着某一处呆了两秒,忽然抬手拍了拍脸颊,“沈若初,谁没谁不活!加油!”
沈行之说的没错,爱情是相互的。
一味单方面努力的感情,永远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景焱心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无法替代的江心悦。
曾经给予他的爱恋和感情她无法收回,也从不后悔。但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做那个傻子。
不是她的,终究强求不来。
爱他是痛,放弃他更痛。
可总会习惯的,不是么?
…………
身为一名女汉子。沈若初不光神经粗没心没肺,身体的复原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什么食物中毒呕吐脱水,蒙上头睡两觉体力也就彻底恢复了。
沈行之整整三天各种联系不上。
第死天早晨,沈若初正摊在椅子上啃油条时收到了他发来连环式短信轰炸。
前几条都在向她诉说思念之情,声情并茂肉麻无比。最后一条的大致内容是,他大概后天就回b城了。现在呆的这个小城坚果类的特产比较多,问她要不要带点什么。
这不是废话么!
沈若初翻了翻眼皮,估摸着逗比哥哥这个月又是月底短信套餐又用不完了,没话找话。于是直接回了三个字儿给他……看着办!
完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抓起第二根油条往嘴里塞。刚嚼没两口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若初吃的满手满嘴都是油,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电话点开公放,含糊不清问了一句,“喂?哪位?”
“是我,景焱。”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还是那样低沉耐听。
沈若初还真没想到是他,略微惊讶,“有事么?”
“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谢。”
“若初,我问你件事。”
她一怔,“什么事?”
“我丢了一只u盘。不知道是不是送你去医院那天,掉在你家门口了。你有没有看见?”
沈若初忍不住心头一颤,随即想也不想直接否认,“没有。我没看见。”
景焱“嗯”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直接将通话切断。
而沈若初听着电话里那一声接一声的忙音,却再也没有食欲了。
半截油条还拿在手上。她往盘子里一扔,起身把手洗干净,转身回了卧室。
之后的一上午,沈若初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现实就是这样,永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决心这种东西,也永远都是下的时候容易,实行起来却万般困难。
就算她再不愿意也无法否认,即使已经扯了离婚证儿,景焱对她的影响还是巨大的。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通电话,都会搅得她心绪不宁。
那是景焱,是她曾经拼尽全力,用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切却爱的人。哪能说忘就忘的。
☆、26。总会习惯的(下)
就这么拿着本书,心不在焉的在床上翻滚了一上午。
直到家里的电子对讲器被人摁响。
沈若初急忙下床跑去大门边。从对讲器小屏幕里一看,竟然是谭家辉。
信号接通那一刻,他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初初,开门。”
“好。”沈若初答应一声,摁下开锁,同时打开了家里的防盗门。
没过两分钟,谭家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2楼和3楼之间的缓步台那里。
他一只手拎着鼓鼓囊囊一大袋子吃的,一只手里托了个挺大挺精致的礼盒,边三两步窜上台阶,边冲她笑了笑,“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早就没事儿了。”沈若初往旁边挪了一步,给他让地方进门。然后指着他手里的口袋“嘿嘿”笑了两声,“吃的是送我的么?”
“给你的,都是给你的!”谭家辉神情里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不管给你多少东西,你第一眼看见的肯定是吃的。这么多年了,你这吃货的本质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沈若初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哺乳动物经过多少年都不会变成可以光合作用的植物的,吃是维持生命的基本嘛~”
谭家辉哼笑一声,也没反驳她。
进了客厅把口袋和盒子都放在茶几上,转头看见餐桌上她吃剩的早点乱七八糟摆了一堆,便过去收拾。
沈若初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唉~二光你干嘛?!你快放下,我收拾!”
谭家辉没搭理她,手上麻利地动作着。等沈若初到近前的时候,他已经飞快地收拾干净了。
她看着整洁的餐桌,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嘿嘿嘿……”她冲着他傻笑了几声,“我早上犯懒,就没爱收拾。谢谢啊。”
谭家辉眉梢一挑,“你这口头谢谢,太没诚意了吧。”
“那我请你吃午饭?”
“午饭就不用了,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谭家辉在她肩上轻推了下,示意她转身去沙发那边,“我哥今天以公司名义在环球举行宴会,我没有女伴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啊?!”沈若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怀疑,我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他把沈若初往沙发上一摁,拿过茶几上那个漂亮的礼盒打开后塞进她怀里。
乳白色的小礼服整整齐齐叠放在盒子里,领口上嵌了圈儿小珍珠,蛮可爱的款式。
沈若初看着它嘴角抽搐两下,“我可以拒绝么?”
“不可以!”谭家辉说着又把她从沙发上提溜起来,往卧室里推,“快去试试,不合适还来得及改!”
“我不要!”沈若初摆出一副抵死不从地架势往后挣。
“我求求你了!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堆名媛闺秀,你得救我!”
沈若初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要!会被伯母恨死的!我……”可她话没说完,就直接被他一个大力推进了卧室。
房门“嘭——”地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她把手里的盒子往床上一甩,冲着门外怒喊,“谭家辉,你大爷!”
☆、27。冤家路窄(上)
谭家辉他爹是长房长孙,所以他根本没大爷。堂的也没有!
沈若初受不了他叨逼,最后终于妥协,答应陪他出席宴会挡桃花儿。
那套小礼服像是专为她量身定做的,尺寸分毫不差。长度将将过膝盖,不会太轻浮也不会显老气。简单大方的样式也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沈若初配了双同色系的高跟鞋,外面套上件裙摆式风衣。
宴会是下午4点半开始,两个人出门时还早的很。
谭家辉便带着她去做了下头发。
10月末的b城,天气已经很凉爽。就算沈若初是火命,穿着这些在外面晃不嫌冷。可看起来也总是怪怪的。
两人从造型店里出来,又去咖啡厅吃了些点心。月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赶去环球酒店。
法莱重工原先叫法莱钢铁。几年前谭家耀从父亲手里接下生意之后,为了更好的壮大集团业务,便换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公司这几年的确发展的不错,据说谭家耀最近四处活动,正准备整合上市。
显然,谭家耀对于今天这场周年庆典场应该是很重视的,没少下功夫。
场面隆重,政商云集。
而沈若初很快就体会到了自己来参加这场宴会,究竟是一件多么苦逼的事!
她就不该心软答应谭二光!
和景焱结婚将近三年,沈若初不得不承认,除了爱情之外,所有沈太太该有的,他从来都没对她吝惜过。
当年两人那场婚礼,是在一座位于太平洋的景焱名下的私人小岛上举行的。
因为景焱不喜欢高调,又不想让沈若初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觉着委屈。
婚礼隆重却不张扬,只宴请了一些亲朋。
于是关于两个人的婚礼,b城的一些报刊媒体只报导了寥寥数语。
但她毕竟是景焱的太太。
就算他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就算两个人都很低调,可这些年她也没少陪他出席各种应酬。
那个圈子就那么大,b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知道景焱的太太是沈若初。
所以,此时此刻。
沈若初拿着个酒杯,每当有人过来和她寒暄恭维,叫她景太太的时候,她的心中都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现在已经不是景太太了!
可这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除非景焱先对外公布消息,或者他先一步再婚。否则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先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别的不论,先是沈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她那想当年刑警大队一枝花的老妈,不拿菜刀秒杀了她才怪!
想当年景焱可是她中意到不能在中意的。每次见到女婿,她妈眼睛里的光可比她都亮。
就这么撑了半个多小时。
前脚打发走xx长之后,她立刻转过头冲着谭家辉咬牙切齿,“谭二光你故意整我吧!”
“你冤枉我。”谭家辉做了个无辜的表情,随即叹了一声,“初初,你是真的打算就这么和景焱彻底散了?”
沈若初神色一滞,随即白了他一眼,“废话!”
谭家辉略微正色,“完全认真的?不是在耍小脾气?”
“有那这种事耍小脾气的么?”沈若初眼睛里浮现出一种‘你是傻子’的眼神,下一秒忽然泄了气,有些低落,“二光,我和景焱还差两个月零十五天结婚三年,那些欲擒故纵,闹情绪求爱抚的把戏我都用过,对他没用。我哥说的对,一个男人心不在我身上,我怎么做都白扯。”
“所以我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忘了他重新开始,虽然目测得经历不少困难,但人总要放下过去,才能放自己条生路。而且,我和他离婚证都扯了,就算回头我反悔,景焱也不会和我再续姻缘的。”
☆、28。冤家路窄(下)
随着她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闷而诡异。
乐队正演奏着舒缓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谭家辉将目光落在她微抿的两瓣红唇上,轻声笑了出来,“初初,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认真要忘掉景焱。从现在起,我要开始认真的追你!”
“哦。”沈若初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出来,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过了两秒之后,她惊悚地大叫出声,“什么?!”
这一嗓子音量不小,顿时引起周围一圈儿人的注目。
沈若初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谭家辉四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初初……”他想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结果话没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景太太!真的是您啊!”
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先是冲谭家辉略一点头,“谭律师!”
目光在两人之间飞快徘徊后,落在了沈若初身上,“景太太,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景总呢?没和您一起?”
“呵呵……李副总。”沈若初笑了笑没说什么,只觉着太阳穴隐隐作痛。
眼前这人叫李维康,是华景的副总,景焱的得力助手之一。
沈若初和他还算是熟悉,对他印象也不错。
因为当年倒追男神的时候,这中年大叔暗地里帮过她几次小忙。
就说么,法莱重工周年庆典,怎么可能不给华景送请帖。
她真该庆幸一下,景焱这尊大神一向不喜欢出席这种应酬。如果不是十分必要地,都是由公司其它领导代替。
否则她秒秒钟就和谭家辉绝交,老死不向往未来!
“景太太,懂事长呢?怎么没看见他。”李维华边说着边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没和我一起。”沈若初说完就端起酒杯,有一下没一下抿着。
能做上华景高层的人,那得是多精明的。
李维华见她明显不愿意多说,便和一旁的谭家辉寒暄几句,说了些道贺的话,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沈若初立刻松了口气。
她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酒,忍不住晃着酒杯苦笑,“真心后悔陪你过来。顶着景太太的头衔四处招摇撞骗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初初,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太在意的。”
沈若初抬眸,看着他蹙起了细眉。
谭家辉对上她的目光,眼神里是少见的认真和锐利,“初初掩耳盗铃不是你的性格。你瞒得了一时,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红唇紧抿,眉眼间已经浮现出一丝不满,“谭家辉,你不是当事人,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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