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可可的眼神也还不错,目光只在大堂里转了两圈儿便锁定了他。急忙从桌椅人群间穿过,朝他走了过去。
“沈律师。”
“坐吧夏小姐。”沈行之略一颔首,看她微微气喘满头大汗的模样随手扯了张纸巾递给她。
夏可可一愣,说了声“谢谢”便接过来。也没矫情,胡乱在额头上摸了摸,急切地问道:“沈律师,我……”话还没出口便被对方不紧不慢地打断。
“你吃早饭了么?”
“我……”她下意识想说我没吃,可注意到沈行之面前的桌上很干净,像是已经用完早餐。便隐隐觉得不妥,于是顿了一下忽然改口,“我吃过了!”
“吃过了?”沈行之眉梢一挑,一双眸子像是能洞穿一切。
“嗯。”夏可可怕他不信点头加强肯定,“我来时路上吃的。”
沈行之“哦”了一声,只抬手招呼服务员,“小姐。我刚才点的东西,麻烦你可以上了。”
夏可可微微惊讶,“你还没吃呢呀?”
“人多,东西上的慢!”沈行之睁着眼睛说瞎话,随后看着桌对面女孩儿白皙干净的面孔唇角微勾,“夏小姐,你弟弟的事情,我们吃完再谈好吗?”
好!大爷你都说好了,我能说不好么!
夏可可心里急的咬牙切齿,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儿不满和抱怨,还得甜甜地从他一笑,“没关系的,我不急。沈律师您先慢用!”
☆、106。逗比哥哥的春天
服务员很快便将吃的东西上好,却是两个人的份。
沈行之把碗一端,先喝了两口热粥垫底。然后边夹起只虾饺沾着陈醋,边看了眼表情有些呆滞的夏可可,笑道:“再陪我吃点儿吧。不然你坐对面看着,我也吃不舒服。”说完一筷子一拐把虾饺全部塞进嘴里,只低头吃自己的不再理她。
夏可可愣住,隔着粥碗里冒出的腾腾热气看着对面那人英俊的面庞,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感激。虽然对方应该只是处于客气,但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顾及过她。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她讷讷地道谢,拿起勺子盛了一热粥,只觉着眼眶又酸又涩。
粥是略带了点甜口的,桂花蜜清香不腻。虾饺和小笼包更是滋味鲜美。
夏可可吃的十分舒心开胃。等她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沈行之已经用完自己那份,这会儿正单手拄着下巴欣赏她吃饭。
夏可可顿时觉着有些窘迫,急忙扯过纸巾擦了擦嘴,“抱歉沈律师。我吃相难看,让您见笑了。”
“无所谓。”沈行之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其实你吃饭的样子和我妹妹挺像。”
“是吗。”夏可可笑了出来,以为他这句话是怕她尴尬的客套。谁知道……
“所以我抵抗力比较强。一般难看的都吓不到我!”
夏可可瞬间黑了半张脸,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也彻底消失,“沈律师,您说我弟弟的案子有了新进展?”
夏可可的弟弟成绩不好,高中念了一半儿就出来打工。前今天在工厂做工的时候因为操作失误,导致了整条流水线上的产品都跟着成了废品。最要命的是机器短路引起了火灾。虽然最后没有伤亡。可好几十万的损失免不了了。工厂负责人说她弟弟该承担全责。结果她弟弟冲动之下动手把人打伤住院了,现在对方更是咬死了不松口。已经闹上了法庭。
“嗯。有进展了。”沈行之看着她那正襟危坐的模样眉梢微挑,也跟着严肃了表情,语速却还是不紧不慢,“昨晚我得到了一份最新的最有力的材料,那家工厂的生产设备本来应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进行检修。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却没有联络厂家。”
“所以?”
“所以事情很简单,你弟弟虽然违规操作,但是工厂方面也不符合规章。关键在于火灾责任的认定,究竟是你弟弟违规造成的,还是因为设备未进行检修本身就存在隐患。你可以让你弟弟咬死了,操作时候就感觉到设备有问题从而影响了他的操作判断。推,把责任推的越小越好。最好是能置身事外。”
夏可可咬唇沉默。直到雪白的牙齿将下唇蹂躏的起了皮才怯怯地开口,“那……他不是还打了人么?”
“那是小事!”沈行之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不屑,“夏小姐,你弟弟一没有把人打死,二没有把人打残。顶多就是治安拘留外加赔医药费。医药费有几个钱?和渎职失火比起来,完全是小case。如果真的认定事故是你弟弟全责,估计两三年牢饭应该是免不了。”
夏可可脸色苍白,眼圈儿开始泛红。
沈行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耍无赖!”
“什么?!”
“你弟弟工作的这家工厂是隶属于一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的。也就是说工厂负责人上面还有负责人。至于设备超期一年未检修的事情,他们上面是否知情,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你干脆拿着报告去和被你弟弟打的那个负责人私下协商,大家各退一步。不然你就去他领导那里检举,或者干脆去有关部门揭发检具。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还是对薄公堂两败俱伤,看他怎么选择。”
夏可可皱眉,心中却已经在暗暗思量。沈行之说的这个办法的确无赖,但也不失为是最直接简便的。
“夏小姐。”沈行之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抬手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已经到了。”
“啊?”夏可可略微疑惑,随后才反应过来,“谢谢您沈律师。”后面正想说“不打扰您了”,却被他打断……
“公事说完了,我能问你点私事么?”
“什么私事?!”夏可可条件反射性地一惊,眼中浮现出警惕。
“你哭过了。”沈行之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你怎么知道?”
“眼睛是肿的。”
“我是昨晚夜班没睡好!”
沈行之眉宇间写着了然,“撒谎可不是好姑娘。”说着满上一杯茶递给她,“受什么委屈了?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憋在心里久了不好的。”
夏可可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将昨晚被景焱和沈若初迁怒的事情说了出来。越讲越委屈,末了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两口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谁知道一个比一个素质低!”
“就这样?”沈行之听完嗤笑了出来。
“不然呢?!”夏可可因着他那漫不经心地语气有些愤怒。
沈行之喝了口茶水,轻轻吐出三个字,“你活该!”
“你……”夏可可肺子都气炸了,险些拍案而起。
沈行之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可,每个工作都有自己的职责,交通警察维护交通秩序,无论车辆上了什么牌照和或者车主背景如何。律师的职责是给自己的雇主提供法律援助,不论对方是真的杀人犯还是被害人。你是护士,所以任何情况下,当然应该以患者的意愿为第一。”
“可他们是夫妻啊!回头家属咬一口,还不是我倒霉!”夏可可双眼通红又气又委屈,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夫妻?你看过他们结婚证么?也许那男的是人贩子,胁迫了那个女患者。女患者闹事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向外界求助呢?”
夏可可懵住,半天才干巴巴挤出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险恶。要是人家真是两口子,我不是更加里外不是人!”
“所以你为什么不立刻掉头就走?一定要搅合到别人的家务事中。”
“我……”
“你可以转身离开,去找护士长,说患者夫妻吵架你无法正常工作。或者去找大夫,或者是请教人品不错经验丰富的前辈也可以。责任转嫁懂不懂?你处理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找领导,或者多找几个人来帮你均摊责任?医院也是职场,工作地点和内容不同而已。要赚钱要糊口,就免不了受委屈。任何位置都会有它不同的委屈,但是受过委屈之后就要学会如何再下一次避免。”
夏可可眨巴着眼睛,低下了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沈行之看着她头顶上翘起那几个毛儿满意地勾了勾唇。这姑娘可比他家那小逗比差远了。沈若初虽然大大咧咧地却精于世故,而真遇见事儿的时候却馊主意比谁都正。要不当年也不敢干出那先上车后补票的买卖来。
不过夏可可这姑娘也不错,浑身傻气他看着就舒心。以后慢慢调教吧。反正人也跑不出他手心儿去!
正yy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沈行之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紧不慢地的接通电话,“家辉。”话音刚落立刻皱起了浓眉,“摔了?怎么摔的?”
那边的人简短将情况介绍了一遍。
沈行之越听眉头越紧,“成。我马上过去!”说完电话一挂招手叫服务员来结账,也不管对面的人是否愿意,直接给人派了任务,“我妹妹摔倒了住院了,就你们医院骨科。陪我一起过去吧,说不定还得指望帮帮忙呢!”
她能帮上什么忙啊!一个毫无背景又刚参加工作的小护士。她现在就想回出租房去睡觉!夏可可心里叫屈,可嘴上又不好拒绝,毕竟她弟弟案子还得指望人家。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
沈若初胳膊腿不能动弹,这一宿在床上格外不舒服。直到后半夜才勉强昏昏入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头老高,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转头一看,是谭家辉正站窗前低声打手机。
似乎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他转身看向她笑了笑,又说匆匆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抬脚走到了病床边,“饿不饿,早饭想吃什么?”
“什么也吃不下去。”沈若初一边摇头,一边举起没问题的胳膊抻懒腰,“刚才的电话是大光打来的?”
“嗯。”谭家辉点点头。
沈若初蹙眉,“是不是阿姨有什么状况?”
“没有。”怕她不信,谭家辉又解释了一句,“是公司的事情。”
沈若初“哦”了一声,“你先回去照顾阿姨吧。都陪我一宿了。帮我找个护工来就行。”
“好。”谭家辉这次倒是没推辞,只是说道:“再陪你一会儿吧。我刚刚给你哥哥打了电话。他说他马上过来,等他到了我再走。估计要不了多久的。”
然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却是景焱,“若初有我照顾就行。谭律师有事尽管去忙,昨晚麻烦你真是抱歉!”
☆、107。连她的头发都该属于他
对于景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新病房,沈若初一点也不奇怪。她只是不愿意看见他!可这病房里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她不能动弹躲都躲不了。最后脑袋一抽筋儿,冷哼一声直接闭上了眼睛。
景焱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沈若初这微小的动作却仍旧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一边往前一步跨进屋内,一边回手关上门,却站在那儿没动。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谭家辉,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没你什么事儿了,识相点儿赶紧走人!
谭家辉像是没看见景焱眼中那无声的驱赶,甚至干脆把眼前这个人都当成了空气。他转头看了眼病床上双目紧闭的沈若初,对于她这种幼稚到极点的鸵鸟行为有些啼笑皆非。“初初……”他叫了她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谁知话未出口便被手机铃声打断。
这一次的电话,是他大嫂打来的。只讲了两句,他说了声“马上”便匆匆挂断电话。
沈若初隐约听见了一点动静,她把一只眼睛掀开一条小缝儿,不等谭家辉开口便说道:“二光,你回去照顾阿姨吧。我真的没事的!”尽管她不想单独面对景焱,可总不能自己的私事儿拉上别人夹在中间。别说她和谭家辉之间是他单方面喜欢她,就算两情相悦甚至是情侣关系,凡事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谭家辉有两秒钟的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快速穿好,抬脚往外走去。
和景焱擦身而过时,他步伐稍有停顿,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是男人就照顾她!”
景焱用余光斜视一眼,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不劳费心!”
不算宽敞的病房里少了一个人,有一瞬间显得冷清不少。冷清得景焱无比舒心。他回身将门锁锁上,这才举步走到了病床边。
沈若初已经又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装“尸体”。
景焱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伸手轻轻摸了两下她胳膊那层厚厚的石膏,低声问道:“还疼么?”
她不声不响地,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景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若初,你不睁眼看我,难道我就不存在了?”
床上的人没反应。
景焱深沉地目光在她白皙恬静的面庞上徘徊两圈,最后落在了她微微敞开的衣领上。小巧的锁骨一览无遗,一根细细地银链子躺在上面,内衣的肩带儿隐约露出个花边。
这种若隐若现的风情显然更加叫人心痒难耐。景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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