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叙笑笑不说话,唐曼云道:“阿叙,干嘛搬走啊,是不是怪你爸爸没去看你,他忙……”
“伯母。”庄叙嘲弄的看着唐曼云,“孤男寡女的我劝你不要老和我爸爸待在一起,我伯父刚走,你这样容易容易招闲话,你是我爸爸哥哥的妻子,注意自己的本分,不该管的别插手,我妈妈还在呢。”
唐曼云一时间尴尬的无地自容,脸色爆红,她这时还有些羞耻心,被庄叙这么一说,心虚的找不到话去反驳,一瞬间还真以为庄叙看透了她和庄天鸣那点见不得人的事,讷讷的站在那里,手脚无措,庄叙这一巴掌打得太响,她都懵了。
一旁的庄天鸣拍桌而起,怒道:“庄叙!怎么和你伯母说话呢,她关心你有错吗?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快向你伯母道歉!”
☆、相亲
庄天鸣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脸色涨红,浑身直哆嗦,原本多情的桃花眼因为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瞪出眼眶。
庄叙冷眼旁观,他刚出院,庄天鸣不说关心关心他的身体,上来就质问他去了哪,这两天一个电话也没有,难道是吃定了他不会出事吗?他越想心越寒,看着庄天鸣扭曲着一张脸,突然觉得特别可笑,从小他就特别听庄天鸣的话,庄天鸣说一不二,说要他那个第一,他绝不拿第二,前尘种种,庄叙想扒开庄天鸣的胸腔,看看他叫做父亲的这个男人心到底是怎么长得。
唐曼云忙拉住庄天鸣,一瞬间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尴尬的放开了手,她微拧着一双精致的秀眉,杏仁眼盈满泪水,脸上勉强维持着一丝笑意,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小心翼翼道:“阿叙,你别误会,你爸爸他是真的担心你,我来这里是想给你送点补品,正巧你不在,我就和你爸爸说了两句。”
她这话说的圆滑讨喜,既替庄天鸣说了好话,又替自己开脱博好感,就像一个被小孩子误会了的长辈,满面的伤心之外还带着那么一点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宽容和忍让,戏做的十足。
唐曼云知道庄天鸣最吃这一套,庄天鸣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跟他讲理不能硬来,你越上纲上线他越不给你好脸色让你下不来台,这种时候一把软刀子戳对了地方绝对事半功倍,她是一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该出击,对待庄天鸣这种唯我独尊的男人,只要让他舒心了你才有糖吃,所以她才能在这么多年后再次站在了庄天鸣的身边。
庄叙嗤笑了一声,看戏似的鼓掌,“我记得伯母是教书的,没想到戏也演得这么好,加油等你拿影后。”
唐曼云找不出任何破绽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慌乱的抬起手捂住了嘴。
庄天鸣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因为这么一句话再次溅起了火星,庄叙回家前还和唐曼云有说有笑,公司里刚刚谈成了一笔生意,接下来的进账和利润足够在年终总结报告中添上光辉的一笔,但这些好心情都被庄叙几句话打的消失殆尽。
庄叙看着眼前的闹剧,已经没有心情在掺合下去了,施施然转身上了楼,却听庄天鸣在他身后厉声道:“庄叙,给你伯母道歉。”
庄叙笑呵呵的转过身,倚着扶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唐曼云道:“伯母,你觉得我说的有错吗?”
有错吗,当然没错,唐曼云只能吃哑巴亏,要不然怎么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不仅不能反驳,而且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自己受着。
唐曼云内心咬牙切齿,面上不自然的笑道:“阿叙是好孩子,是伯母疏忽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她转身对着庄天鸣温柔笑道:“你也别跟阿叙置气了,父子两个好好说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现在还得罪不起谢家,庄家老太太也不太喜欢她这个外人,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机会,慢慢的为自己积蓄力量,等着翻身做主人的那一天。
庄天鸣胸中盈满郁气,庄叙真是越来越难管了,他受够了谢家人的气,现在谢蔚然的儿子又来给他添堵,冤孽!
谢蔚然坐在阳台上看书,傍晚起了风,她冷得打了两个喷嚏,起身回了室内,瘦削的身体裹在宽大的披肩里,瑟缩在沙发里茫然的盯着电视机,门外响起敲门声,三秒过后,程书玲推开门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块小点心和一杯热咖啡。
“冷吗?”
谢蔚然摇摇头。
谢母无声的叹口气,将东西放在她眼前,在对面坐下,看着谢蔚然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苦涩,半晌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温家的次子温铭?”
谢蔚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有点印象。”
“温夫人看中了我们家小叙,看意思是想把温铭和小叙撮合到一块,我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婚姻已经成为了谢蔚然心中的一块烂疮,她翻身坐了起来,口气有些急,“商业联姻?”
谢母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小叙的意见,他自己做主,我看温铭挺不错的,年纪轻轻的就撑起了温家的大梁,人品也很好,不乱搞,我和你爸的意思,先让他们见一面,看对眼了,能处的上来,将来在一起了,对小叙有益无害。”
“不行!”谢蔚然焦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小叙的感受,商业联姻,哪来的幸福可言,你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叙把自己卖了!”
“你说什么傻话。”谢母看谢蔚然情绪有些激动,放轻了声音,“就是因为考虑到了小叙的将来,希望他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我们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我们是小叙的亲人,怎么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谢蔚然老毛病又犯了,像是怕冷似的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精神恍惚的喃喃道:“我,我不想小叙重蹈我的覆辙,你们会害了他!”
谢母叹口气,好好一个女儿被他们娇惯成了这个样子,婚姻的失败对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几乎一蹶不振,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太差,至今不能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甚至还妄想着庄天鸣终有一天能变回曾经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谢母站起来,“然然,你是小叙的母亲,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是能够依靠的精神支柱,是受伤时的避风港,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话吗?小叙今年二十一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的吗?你知道他的交友状况吗?你所有的关心都用来了可怜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身边的朋友和亲人,我和你爸爸不奢求更多,但小叙,你至少为他以后考虑考虑。”谢母叹口气,“这个周末我们约好见面,你也跟着去看看。”
谢蔚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心中泛起苦涩的滋味,愣怔了半响,才发现妈妈已经走了,她跌进沙发,无声的哭了起来,自己真的好久不曾关心过小叙的生活,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此刻,谢蔚然根本没脸见儿子。
庄叙把房子收拾好,去周围溜达了一圈,吃晚饭的时候接到了外公谢宗明的电话,谢宗明跟他说了半天的话,绕了一大圈,最后才扯到了温家这件事上,庄叙听着谢宗明说完,发了会愣,商业联姻,四个字就像一道咒语,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温谢两家欲结为亲家,但是被庄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温谢结为亲家,他们好像忘了还有庄家的存在。
但是现在庄叙却犹豫了,重来一回,有些事情需要改变,所以他想要放手一搏,现在谢氏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状态,踌躇不前,终有一天会被人取代,要想发展壮大,和温氏联手简直不能更碉堡。
庄叙到达酒店包间的时候,温俊清和宋淑琴已经到了,正在和坐在一旁的谢蔚然说话,看到谢蔚然在场的时候,庄叙吓了一跳,谢蔚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次怎么肯陪他来相亲了?
庄叙跟着谢蔚然坐下,谢蔚然今天气色不错,化了淡妆,虽然还是很瘦,但是气质优雅,坐在那里微微笑着,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小叙今年多大了?”温父问道。
“二十一了。”
“好好,跟铭铭差了三岁。”温母笑着道。
“铭铭不是二十五吗?”谢蔚然有些糊涂了。
“虚岁嘛,真是天生一对,男大三抱金砖呀,他俩正合适。”
庄叙:“……”
庄叙等了半天,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跑来相亲了,商业联姻,他也不是非选这条路不可,算了算了,要是对方人品实在太low,嗯,或者长得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到时候再想办法拒绝掉。
贺游下了车,混在结婚的人群里进了酒店大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从公司赶来的温铭,温铭他认识,举凡是中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娱乐圈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温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贺游赶紧摘下墨镜,主动道:“温先生,您好。”
温铭和他握手,简短的交谈后又恢复沉默,面无表情的盯着电梯门,两人出了电梯,贺游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温铭看了一眼,抬头见贺游进了包间,将名片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温铭打开包间的时候,温母正抓着庄叙的手给他看手相,庄叙嘴甜,两人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和乐融融的样子好像聊得还挺愉快的。
庄叙抬头对上温铭视线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给温铭的外貌打了九十分,长得不错,就是表情有点僵硬,庄叙还眼尖的发现温铭左眼角下方长了一颗泪痣,好看的不得了。
“铭铭,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们可等你好长时间了。”
温铭抬起手腕,“我们约在九点整见面,现在正好是九点,不是我迟到了,是你们来的太早了。”
众人:“……”
谢蔚然对温铭还算满意,笑着道:“铭铭也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八九岁的时候我见他还是这么一大点。”谢蔚然比量了一下,庄叙在一旁偷偷笑了一下,温铭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微微的蹙了蹙眉。
温母是饭桌上最高兴的一个,忙介绍道:“铭铭,这是庄……”
“庄叙。”温铭注视着自己的相亲对象,嘴里像背课文似的,“庄叙,二十一岁,身高一米八,体重……xx大学毕业,无不良嗜好,交友状况正常,平时喜欢玩穿越火线,但手法很烂,经常拖累队友被团灭,我对你基本满意,需要跟你澄清的一点是,我不是gay,但也对女人没兴趣。”
“噗!”庄叙没忍住,嘴里的水喷了温铭一脸。
☆、情敌
温母:“(⊙_⊙)”
温父:“(⊙_⊙)”
谢蔚然:“(⊙_⊙)”
包间里一片死寂,温铭俊脸上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和庄叙的口水,他可能因为太生气已经气得当机了,僵硬的坐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掌青筋暴突,庄叙简直无地自容,跳起来扯过纸巾去给温铭擦脸,也忘了去计较温铭暗地里调查他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没,没忍住。”庄叙弓着身子一边给温铭擦脸,一边又忍不住想笑,这人刚才还一脸高冷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被他一口水弄得狼狈不堪,心里肯定恨死他了,偏偏这么多长辈在场,又不好发火,只能干憋着,这种欺负小孩的感觉……意外的爽呢,不过这家伙皮肤真好,这紧绷,这滑爽,这Q弹,庄叙离得近,还能闻到温铭脸上清新的爽肤水味道,按耐不住,暗搓搓的用拇指碰了碰,正感叹这逆天的触感,温铭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他下巴。
大家都随着他的起身上移视线,以为他要发火,却看到温少爷一言不发的转身去了卫生间。
庄叙对温父温母歉意笑笑,赶紧跟了上去,好好的相亲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弄得双方都不愉快,谁让自己没管住嘴呢,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温小爷哄好。
温铭进了卫生间,开了水龙头恨不得把自己脸上搓掉一层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沾上了那人的口水,我洗洗洗洗洗,天哪,衣服也要换,肯定被喷到唾沫星子了。
庄叙简直目瞪口呆,温铭不会是想在这里洗澡吧,他抽了几张纸递给温铭,“干净了,别洗了,又不是硫酸。”
温铭抹了一把脸,长长的眼睫沾着湿漉漉的水珠,藏蓝色的衬衫把他的皮肤衬得更白,庄叙感叹一声,这家伙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不遗余力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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