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回去了吗?”
“嗯,刚到,说是累了,已经回房休息了,需要我请她下来接电话吗?”
“不必了,挂了。”
景柏然掐断电话,一时怔怔,想起昨晚的光碟,他又拔通了银鹰的电话,“银鹰,昨晚我请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帝集团内确实出了内鬼,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中,Eric,当初我们计划这个案子时,十分小心,光碟怎么会流传出去,如果这光碟流到市面上,对帝集团的声誉就是一大打击,我们会尽快查出来。”
“好。”景柏然挂断电话,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片阴霾。他走回办公桌旁坐下,处理起今天的事务来。
…… …… ……
晚上景柏然准时回到家,景天云出去游玩还未回来,他将公文包递给刘妈,见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他问道:“刘妈,阿离跟景甜呢?”
“小姐出去见朋友了,太太在楼上睡觉。”刘妈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景柏然见状,立即道:“刘妈,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不用顾虑。”
刘妈这才道:“太太从早上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里睡觉,中午我请她下来吃饭,她也不下来,我给她送上去,她也是恹恹的说没胃口,莫不是出去招了什么风邪,我本来想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她也不让,先生,你上去看看吧。”
景柏然眉头皱紧,他脚步加快,三两下就上了楼,来到主卧室外,他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个小小的人影,他才觉得自己的心落回了原地,谁知莫相离听到开门声,她头也没回的咕哝道:“刘妈,我说了不想吃,我也没什么事,不用叫家庭医生。”
听她中气十足的吼人,看来是没什么事,景柏然眉头一舒,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躺到床上侧身将她搂进怀里,“不要随便发脾气,会带坏我们的儿子的。”
莫相离全身一震,豁地翻身坐起来,目光落在墙上的钟上面,已经快七点了,她阴阳怪气道:“今晚不加班了?”
“不加了,什么也没有老婆跟儿子重要。”
他的甜言蜜语让她很受用,但接着她眉头又是一划,转过滴溜溜在景柏然身上打转,“你那些红粉知己也没我们重要?”
“有了你,我还要什么红粉知己呀,你老公的心已经遗失在你这里,其他什么女人也看不上眼了。”景柏然点了点她心脏的位置,莫相离只觉得似触电般,心口一紧一热,心中还有再多被他欺骗的恼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你要是敢……,哼,我就剜了你的眼睛,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看别的女人了。”莫相离凶狠地威胁道。景柏然大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促狭道:“没想到我老婆还是个小醋坛子,你放心,我的眼中的也只有你。”
莫相离心里明明甜蜜得很,脸上偏得装出一副不希罕的样子,与景柏然打闹起来,景柏然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只能退让,哪里知道这一退让就连失城池,让莫相离好一阵挠痒。
两人闹了一会儿,景柏然将她搂在怀里,背靠在床背上,待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他道:“阿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那是迫不得已的。”
刚还残存的甜蜜因为景柏然的话,一古脑儿的都不见了,她翻身坐起,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着急道:“你骗了我什么?是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是那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要认祖归宗?”
景柏然失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都在想什么,我有了你以后,在外面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景柏然说到一半,恍然大悟,“我说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你莫非是觉得我在外面有女人了?”
莫相离垂下头去,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怒瞪着他,“谁让你骗我,你昨晚明明就没有加班,还骗我说去加班了,老实交代,你昨晚去哪里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凶狠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他忍不住心中悸动,倾身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个香,然后一本正经道:“我去见洛琳了。”
果然!莫相离沉默下来,闷不吭声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绕过床头就去衣柜里收拾东西,景柏然见状,连忙翻身下床,追到她身边,将她的手压住,“阿离,你别忙着发脾气,你听我说完。”
“我还有什么可听的,你昨晚说在加班,却跑去见洛琳,你跟她上床了是不是?你忘不了她是不是?景柏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莫相离怒气冲冲地逼问景柏然,然后挣扎着要抽回手继续整理行李。
景柏然怕伤了她,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用背抵着衣柜,他蹙紧了眉头,“果然不能跟你说真话,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就是法院里还有给犯人申辩的机会呢。”
“我不听不听,景柏然,你喜欢洛琳是吧,你爱她是吧,你舍不得她是吧,好啊,你去找她啊,你让她给你生儿育女啊,反正她也巴不得,你来招惹我做什么,放手。”莫相离积压了一下午的怒气就这么爆发出来,她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就算景柏然有钱有势,在感情上与她也是平等的。
而且她对感情的要求也是从一而终,如果他做不到对她专一,她宁愿不要。
景柏然眉头紧蹙,眼中也隐隐带着些怒气,“你讲不讲理?你说让我招供,我招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这般臆测,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莫相离一怔,随即心里又冒出更大的火气,她挣扎着要脱离景柏然的钳制,“我是不讲理,你去找讲理的洛琳啊,门在那边,我不拦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面对莫相离的又跳又闹,景柏然无奈极了,可是他不肯松手,依莫相离现在激动的心情,他只要一放手,她肯定立即跑得没边没影,“你是我老婆,她是我什么人。”
“对,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婆,你瞒着我去见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为什么要瞒着我?”莫相离本是说的气话,哪知道一语中的。
景柏然心一紧,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是,我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让沈从文爬上她的床,怎么,你心疼了,难过了?”
两人一说起气话来,谁也顾不得这句话会不会伤到彼此,只想逞一时快意,景柏然现在就是这种心态,昨晚看到那张光碟时的崩溃在此时化成狂怒的言语,狠狠地扎进莫相离心里。
“你什么意思?景柏然你给我说清楚。”莫相离怒气冲冲地瞪着景柏然,此刻在她眼中的景柏然再也不是往日待她温柔呵宠的那个人,他明明就知道她跟沈从文已经没什么了,还说这话来伤她。
景柏然眉心一拧,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你的第一次你是要献给沈从文的不是吗?我们结婚后,你们私底下也见过面的,对不对?我没有冤枉你吧,你对他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啪”一声,莫相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巴掌挥向景柏然,瞧他被她打偏了脸,她的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她倔强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更狼狈,“景柏然,你欺人太甚。”
说完她推开呆住的他,快步奔出房间,一路哭着跑下楼,穿过客厅时,正好看到景甜从外面出来,她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玄关处跑去,穿上鞋子,她道:“小姑子,你的车借我用用?”
景甜跟莫相离过节甚深,此刻也不知道是震慑于她脸上脆弱的眼泪,还是她言语间的伤心,她呆呆地将车钥匙递给她,还不忘道:“你是孕妇,少开车为妙。”
莫相离接过钥匙,转身就奔出了门,景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一直不喜欢莫相离,要是现在见到莫相离这样子,她又情不自禁地觉得揪心,她想她肯定疯了,才会为这个不要脸害死她妈妈的女人揪心。
她刚回了头,就见景柏然匆匆奔下楼,看两人这样子,似乎吵架了,她该很开心的,于是她笑盈盈看着景柏然,道:“大哥,你今天回来得真早。”
景柏然绕过她就向玄关冲去,她连忙跟在他身后,急道:“那女人开车走了,你追不上的。”
景柏然依然没停,一直追到别墅外面,看到那辆银色小跑在山道上急速转了一个弯,裹着沉土消失在眼前,他冲上前两步,咒骂道:“Shit。”
景甜看着景柏然彷徨的背影,本还想奚落两句,最后却道:“哥,你们吵架了?我看她好像气得不轻。”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景柏然斥了一句,转身回了别墅,路过景甜身边时,景甜才发现他的左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她怔了怔,“你们不是吵架,是打架了啊,大嫂真厉害,竟然敢打你。”
景甜不知不觉崇拜起莫相离来,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是崇拜时,立即又变得不屑起来,“她吃你的住你的穿你的,竟然还敢打你,她知不知道感恩呀?”
景柏然是完全没心情理景甜,他大步走回别墅,也不去追,也不派人去找,想起刚才吵架的事,他就觉得莫名其妙,难怪有时候听吴建浩报怨,女人就是听不得真话,就算你真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也要抵死不认。
莫相离开车下山,在市里兜了一圈,突然发现天大地大,竟没有自己可去的地方,她除了从景甜那里要来了车钥匙,什么也没带,现在就连要回去她跟时小新的小窝,都没有钥匙能进门。
于是她只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手机没有,钱也没有,她就连想找个倾述的对象也没有,车开到二环时,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家,父亲死后,法院并没有将莫宅充公,林玟娜依然住在这里,现在看见这座有几十年光景的老宅,她心里充满亲切感。
车停在家门口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会就此在车里石化。耳畔突然响起一声,“这不是相离吗?怎么回来了也不去坐?”莫相离惊回神来,就见车外背光站着一个女人,她怔了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声“妈。”
林玟娜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声妈给触动了,顿时欢天喜地,“相离,快下来陪我去市场,我今天突然嘴馋想吃鱼,自己一个人又嫌懒得做,现在你回来了,有人陪着吃也有胃口一点。”
莫相离拉开副驾驶座,要林玟娜坐进去,林玟娜摇头,“我们娘俩儿好久没见了,市场离这里不远,我们走着过去,也好说点体己话。”林玟娜会这么大变样,一来是看到莫良矜步上自己的后尘,感慨当初自己的自私,结果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二来是莫镇南死了,过往的恩怨也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人活着就是要向前看,不能一直盯着过往不放,那样自己也会活得很辛苦。
莫相离依旧下车锁好门,走到林玟娜身边,林玟娜亲切地挽着她的手,见她穿那么薄,她道:“已经快入冬了,你要穿厚点,别冻着了,以前有你爸爸给你打点好一切,现在你爸爸走了,你自己也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路灯下,林玟娜的神情亲切而温暖,莫相离看着她,心底缓缓流过一道暖流,这就是家人,不管曾经怎么吵架,等她回头时,他们依然停在原地看着她,“妈,对不起,以前我太任性。”
林玟娜再次听到她叫她妈,又怔愣了好久,随后笑道:“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以前我也有诸多不是,以后都莫要再提。走走走,你手这么凉,我们走快点,你就能暖和起来。”
说着她将她的手揣在衣服里,紧紧捂在腋下,这一刻,莫相离的心都让她捂暖了,她眼中迅速涌起泪水,最后被她强逼着吞回肚子里。到市场的路,她很熟悉,小时候林玟娜常带着她与莫良矜去市场买菜,回来时,她跟莫良矜走不动了,莫良矜就会吵着让林玟娜背,那时候她很懂事,从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可是那天,她也走不动了,蹲在地上也要让林玟娜背。
那时候的林玟娜还是个贵夫人,就算去菜市场,穿着也必定高贵典雅,脚上永远都穿着三寸高的高跟鞋。但是就是那样一个贵夫人,放下手中的菜,背起了她,背十米远,放下,又回头背莫良矜。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等好不容易将她们背回去,她自己却坐在沙发上脱掉高跟鞋,替磨掉皮的脚后跟上药。
现在想起这些,莫相离还是很感动,后来为什么又变了呢,她不知道。记得她要去美国读书时,林玟娜与莫镇南大吵了一架,从那时起,她回国的时间少,与林玟娜这间的隔阂也深了。
然后她再也没叫过她妈妈,总觉得别扭。
现在才发现,其实亲人是最可贵的,无论闹到多绝裂的地步,等你有一天需要她时,她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买完鱼与佐料,林玟娜又去买配菜,她还记得她喜欢吃土豆,豆腐这些东西,两人走回莫宅时,已经九点多了,林玟娜让她在客厅里看电视,自己去厨房里忙。
莫相离在客厅里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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