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海捧着嘴暗笑,“爷爷你看过?”
老人家的一对白眉毛一抬,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那些是肮脏污秽的?”海海指着何大勇笑着说,“哦,爷爷,你说谎,你肯定也看过。”
何大勇一下子涨得满脸通红,还是一个劲地否认说:“没有没有没有。”
楠西端着烫从厨房出来,“宁海海,你怎么连我爷爷也敢欺负,爷爷,你别理她,她就爱耍嘴皮子。”
海海说:“要我耍嘴皮子也得看对象,不帅没气质的男人我才不会理呢,爷爷,我看出来了,五十年前你肯定是一大帅哥,就算现在,也是一个老帅哥。”
这一说,爷爷的脸更加红,七十岁的老人了,竟被一个小姑娘给逗得这么难为情,“哎呀,我说海海,你可真是??”
“爷爷,她厚脸皮,真不用理,来来来,喝汤喝汤,这排骨玉米汤可美味了,我的拿手菜,亚瑞,你也喝,你别跟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啊??爷爷,今天这些菜都是亚瑞买的。”
何大勇拿起酒瓶子给王亚瑞倒满了酒,“你们啊,都是好孩子,我家楠西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她的荣幸啊。”
王亚瑞深深地看了楠西一眼,这不是楠西的荣幸,而是他的荣幸,在他最迷茫无助的时候遇上楠西,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谢谢爷爷,我够了够了,不能再多了。”
吃完饭,海海陪着爷爷看电视,无聊的重播电视剧却在海海的调侃中变得格外搞笑。
厨房里,楠西洗碗,王亚瑞在一旁帮忙,她洗一个碗他就在旁边接一个。
“楠西,那个??现在环球挺乱的,你家的唱片店也能开了,你还继续上班不?”
“我原先去环球应聘的时候,唱片店也是开着的啊,我是觉得总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唱片店效益并不好。”
“那你白天上班,晚上还要代驾,多累啊,你别这么的拼,小心身体。”
“没关系,我很喜欢设计,在学校不能顺利毕业,在公司我总得学点真本事。”
“可环球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股价也在跌,这种大公司起起伏伏最大了,说不定明天就易主了。”
“呸呸呸,亚瑞,你吐口水啊,有你这么诅咒我公司的么,我才去没几天就放弃,这不是我的作风。你放心啦,我可是铁打的何楠西。”
“楠西??”王亚瑞的眼神忽然定格在楠西的脸上,“我,我??”
楠西洗完最后一个盘子,沥了沥水把盘子交给他,可是,王亚瑞失手没接住,“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一阵慌张,连忙弯下腰伸手去捡。楠西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心手,我来用扫帚扫扫就行了。”
王亚瑞叹了口气,捏了捏手,用指甲戳着掌心,真恨自己没用啊,不就是说一句“我喜欢你”么!
夕阳已经没了下去,天边只余留暗暗的光线,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型,整齐划一地挥动着翅膀往更加温暖的南边飞去。
西风起,路面的落叶被吹着跑,枯叶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嚓嚓嚓”的声音,那风,吹得人的脸庞都有些刺痛。
天气预报说冷空气要来了,空气中湿漉漉的,飘起了绵密的细雨。还没有到家的行人捧着脸快速地前进着,还没有到家的车辆也着急地前行着,都在赶着下雨之前回家。
王亚瑞站在小阳台上吹冷风,楠西泡了一杯热茶出来递给他,“喝茶,暖暖手??”脸上沾到几滴冰冷的雨滴,她伸手摊开往天边接了一接,“呀,要下雨了,进去吧。”
王亚瑞捧着茶,茶杯的热度深深地温暖着他的手心,夜色之下,他眼中的何楠西更加的甜美动人,她就像一个受了伤的精灵,回不去天堂只能留在人间,他多想上前去为她抚摸一下伤口,但又怕自己的冒昧吓到了她,也伤害了她。
何楠西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笑着问:“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没有??呵呵,楠西,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楠西皱了皱眉头,费劲地想着:“是不是我大一音乐会的时候,我撞坏了你的吉他那次???哦不对不对,应该是开学迎新的时候,你这个学长迎接我这个新生,对对,就是迎新。”
王亚瑞笑了笑,“恩,迎新。”夜色下,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失落和苦涩,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音乐会,也不是迎新会,而是就在这个小区的门口。
那时候,他被恶人从疾驰中的车内推了出来,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个精灵下凡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问:“你没事吧?你醒醒啊,我帮你叫救护车,喂,你别睡着,醒一醒??”
那时候,救护车迟迟不来,她站在马路中间拦车,可是司机一看他流了很多血又生死未卜,谁都不肯停下来。她一个单薄的小姑娘,脱下肩上的书包一把将他背了起来,“啊你好重??你别怕啊,前面有个救护站,我先送你去那里。”
那一天,是她高考的日子。
他记住了她,爱上了她,可是,她却不知道,甚至没有记住他的脸。
☆、第31章 王亚瑞的告白
第31章 王亚瑞的告白
他记住了她,爱上了她,可是,她却不知道,甚至没有记住他的脸。
“哈,那时候我第一次去大学,还是你这个学长,不辞辛劳地带着我在学校里面溜达了一圈,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呢。”
楠西的话将王亚瑞的心思拉了回来,他笑了笑,转身望着远方的高楼,眼神悠远且沉思,看不出是喜,还是忧。他淡淡地说:“楠西,其实是我要跟你说谢谢,这几年来因为有你,所以我的生活才会变得积极起来。”
何楠西纳闷地眨了眨眼睛,真不适应王亚瑞这种忧郁的文艺范儿,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兄弟一样,嬉笑着说:“呵呵,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王亚瑞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楠西,我??”
这时,里面的宁海海拿着楠西的手机出来,“何楠西,你电话。”
“哦,谢谢。”楠西接了电话转到一边去,“喂??哦,好好,我知道了??明天一定不会忘记,这你放心??”
王亚瑞的情绪还停留在那里,他看着楠西的背影,真想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他会为她挡风遮雨,他会为她排除一切生活上的艰难,他会为她创造一辈子的幸福。
“八点对吗,行,我会提早到??工作套裙?可是我只有裤装诶??”
王亚瑞鼓起勇气慢慢地走上前,他捏了捏手心,手心都已经冒汗了。
“好的好的,那我去办公室再换,恩,明天见。”挂了电话,楠西转过身来,王亚瑞的突然靠近令她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咦,你怎么在我这么近的后面,啊!!”
突然一声大叫,脚后跟踢倒墙角的花盆了,她痛的连忙蹲下身来,“啊,好痛。”
王亚瑞将被子往旁边一放,担心地弯下腰来检查她的脚,“没事吧?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楠西踢到的花盆是一个种着一大棵仙人掌的旧盆子,花盆有好些年了,打从她有记忆开始,这个花盆就在了,长年累月地在阳台上风吹日晒,已经不结实了。花盆被她一踢,盆体直接裂了开来。
“我没事,花盆碎了??”
屋里的海海和爷爷听到声音赶了出来,海海逗趣道:“呦,何楠西,没想到你的脚皮比花盆还坚硬啊,该磨磨脚皮了。”
爷爷说:“楠西,这个小花盆还是你爸爸小时候的呢,年纪比你还大了。”
“呀,不得了,楠西,你的脚流血了。”
白色的袜子印染出一点一点的红色液体,慢慢地变成了一片。楠西扭身往后看,就说嘛,这么痛。
王亚瑞见状,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屋里。
“诶,亚瑞,我没事,没关系的。”
王亚瑞没有理会她,将她放在沙发上,抬起她受伤的右脚,直接将袜子脱了下来,“伤口很深啊,我送你去医务站。”
“现在医务站的人早下班了,没事的,贴个创口贴就没关系了。”她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
可王亚瑞却紧张得不得了,“那怎么行,感染了怎么办?!”
楠西愣了一下,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王亚瑞不同寻常的紧张和关心了,“不用,真的不用,也没多深,隔着厚厚的棉袜子呢,我这长了冻疮,本来就有些肿,一踢就踢破了,真没关系,你看,血不流了??海海,创可贴在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帮我拿一下。”
“哦,好。”
宁海海拿来创可贴,王亚瑞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血迹,确定血没有再往外流了,再贴上创可贴,“那你现在后跟成这样了,明天还能穿皮鞋?会碰到伤口的。”
楠西动了动脚,说:“不痛了,你看,灵活得很,小伤而已,不要这么紧张。”
王亚瑞深深地看着她,楠西也看着王亚瑞,她隐隐地感觉到王亚瑞真的很不对劲,他刚才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的,看他这眼神就知道。
但是,她不敢追问什么,她怕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话。
宁海海一直都是站在王亚瑞那一边的,见状,她灵机一动,连忙拉着爷爷去阳台,“爷爷,我们去把阳台上的花盆碎片收拾收拾吧。”
朋友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楠西看到宁海海不断地朝王亚瑞眨着眼睛,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友谊,好像并没有她一直以为的那么单纯了。
王亚瑞的手还握着她的脚踝,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放下了脚。她不安起来,不安到心跳都开始加速,噗通噗通的,她自己都能感觉到。
“楠西,我??”
“亚瑞,”楠西突然打断他,“呵呵,那个,你能帮我把拖鞋拿进来吗?掉在外面了。”
王亚瑞刚想说好,在阳台上的宁海海直接将她的拖鞋扔了进来。楠西干笑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特不安。
告白吧,再不告白,楠西就要被别人追去了。
“楠西,我喜欢你。”
“哎呦,我的老腰啊??”几乎同时,何大勇扭到了腰,在搬花盆里的那块硬泥时,他扭到了腰。
楠西连忙单脚跳着出去,“爷爷,爷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早跟你说不要搬重物了,搬不动就别逞能嘛,真是的。”
然后,又是一阵忙乱,直到离开这里,王亚瑞都没有再说什么。
楠西将两人送到门口,她还像平常一样,笑得没心没肺的,“再见再见,等我发了工资一定请你们吃饭,亚瑞,一定把海海送到家,回家路上小心啊。”
王亚瑞点了点头,“好。”简简单单就一个字,他心里难受极了,他确定楠西是听清楚了他的告白,从她那双不会骗人的眼睛里,他只看到了她的不安和为难,一丝丝喜悦都没有。
就连惊讶,都没有。
送走了两人,楠西呆呆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她站到窗户边,偷偷地往下看着他俩。他们,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友谊会掺杂友情以外的情感。
他们三个人,就像一个独立的小分队一样,快乐一起分享,痛苦一起承担,她不想破坏这其中的和谐。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亚瑞对她而言,仅仅就是一个异性朋友,一个耐心的学长,一个善心的邻居。
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第32章 西南方向有楠西
第32章 西南方向有楠西
“喂,王亚瑞,你说没说啊?”回家的路上,急性子的宁海海问。
夜色朦胧,月光并不怎么亮,一团一团的乌云是不是把月光遮住了,王亚瑞低垂着脸,看样子也知道战况并不如意。宁海海忍不住吐槽起来,“亚瑞,不就是我喜欢你四个字么,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我说你也不是十六十七的青葱少年了,至于这么害羞么!要不这样,你把我当楠西,你跟我说。”
王亚瑞兴趣不大,对于自己没有兴趣的事情,他一向都不会积极。
“诶诶,我这是在帮你,你别这么不耐烦行不?你以为我要操这份心啊,我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楠西就被别人给追走了,到时候我可不想看到你痛苦买醉的样子。”
王亚瑞淡淡地说:“楠西心里,没有我??”
“这么说你已经说了?楠西怎么说的?她说她心里没有你了?不可能啊,什么时候?”
“有些话不用明说,看眼神就知道了,只怕以后她要避着我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啊?”海海一直注意着客厅里面的两人,没听到王亚瑞什么时候开口了啊。
“就是爷爷扭伤腰的时候,楠西回避了我的告白。”
“啊?!”这可真狗倒霉的,她安慰道,“那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楠西是最在意爷爷的,这你也知道,爷爷扭伤了腰,楠西肯定着急。”
“不,我看得出来,我了解她,算了,以后都不提这件事了,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退一步想想,这样也好,最近听到风声说那帮人出来活动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其实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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