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这样整日忙得像个家庭妇女,干干脆脆,风风火火,她不该这样独立意识超强,坚强的象江姐,家里一把重担一肩挑,她不该这样黑是黑白是白,什么都不晓得分的几清楚,超有主见,超有自我想法
这也许是她姐骨子里想过的日子,可是,
不享福,
他们看着,心,揪着疼!
朱可芽在这里为她姐绞心绞肺的心疼着,她姐呢,咳,朱可娃一脸平实的幸福感,给儿子把狮子头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看着儿子吃一块,她吃一口饭,眼睛又看一下龙凤双胞胎那边。反正,饭是给这个妹妹盛了,也不刻意去招呼你吃。
闹闹确实很懂事,他会不时给小姨拈菜,“小姨,你吃狮子头,我妈烧的狮子头可好吃了,”
这一说,可芽眼睛又要泛酸!你妈妈以前做的狮子头,可是你小姨多晚回来都给留着的,哪像现在———看都不看你小姨一眼!
可芽是忍着啊,要不,真是要咽着泪水往里下咽饭呐!
饭,吃得无声,吃得生疏,吃得着实不是个味儿。朱可娃面儿上吃的平常,其实,心里还不是不舒坦,她要跟回来吃饭,你也不能不准,可是,又不是蛮熟,一个饭桌坐着,真别扭!
正冷场到不行时,朱源回来了,算救了可娃,也救了可芽。
“爸——”
可芽望着自己家老爷子,一副有苦说不出。说实话,朱源看见可芽坐这儿吃着饭,也是一惊,“你———”不自觉又指了指可娃。可娃低着头给她儿子夹狮子头呢,可芽直摆手,无声地说,“我自己赖着来的,她没做声,”
朱源也小心翼翼看着可娃,也无声说,“别撩她,别撩她,”
可芽摊手,有点愤然,“我还敢撩她?我恨不得给她下跪———”
爷俩儿正这儿哑巴对聋子手势招呼来招呼去,看见可娃突然抬起头,连忙都不做声,朱可娃瞟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夹狮子头放儿子碗里,“爸,你吃了没撒?”
“吃了吃了,那同学会还挺隆重,我们还说要经常聚聚,——恩,可芽啊,你来得正好,你不要去日本演出吗,帮我给老陈他们带个信儿————”说着,直跟可芽使眼色,示意她跟自己上里屋里来,可芽马上心领神会,知道老爷子啥“同学会”不“同学会”,肯定是跟那帮爷们儿“汇报”情况去鸟。又不能表现出太着急,平常起身,还带几句埋怨,“我去日本只呆一晚上,哪有时间给你通知这通知那———”看着她老姐还在招呼儿子,跟她家老爷子进了里屋,“他们怎么说?”可芽忙问,
朱源摇摇头,一脸没法儿,“谁来租这套房都不行,谁忍得住不跟你姐套近乎?偏偏你姐现在沾不得他们的近乎,———再过一段时间吧,也是难为他们了,看谁先炼就得一身见着你姐淡淡定定,平平常常,不露丝毫马脚———”
可芽眉头皱得紧,“那这房也不能真租给外人了呀,”
朱源看着小女儿,有些谨慎,“和许说,就让尤代过来租,”
果然,可芽脸色沉了下,不过,深吸了一口气,
“他说得也没错,姐现在只认尤代这个小姨,还把自己想得跟她一样是个,情妇?咳!”可芽大大“哎哟”叹了口气!“你说我姐这是———”
朱源直拉小闺女的手臂示意她小点声儿小点声儿,可芽想起来都要吐血!!她姐竟然认为她自己是某个人的情妇,生了闹闹他们三个私生子,被人抛弃了,所以她要发愤图强,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神仙祖宗滴养活自己三个儿女,哦,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好容易从“正出”的弟弟妹妹手里“夺回来”的老爹!
你说,他们家朱可娃这是哪根线搭到哪根线上短路了?!!
可是,不能怨她,不能怨她,可娃病了,她在生病,不能刺激她,不能刺激她
朱可娃,
真是他老朱家一颗独门佳宝哇!一人疯,要知道,多少人跟着成魔啊
5
“谁呀!”
爷俩儿还在屋里嘀嘀咕咕,就听见外面朱可娃喊了声,朱源赶紧出去,可芽也连忙跟着出去瞧,就见朱可娃手扶大院儿门站着正跟一个人说着,
“您就在外面揭的广告吗,”
“对,那边橱窗,”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恩,您要租房自己住还是———”
这一听,可芽急了,这快就有人来租了?不过,也完全不稀奇,也不看这是咱京城几好的地段,最好的四合院小区,和许满京城挑来挑去挑了过把月滴,结果,她朱可娃一住进来就成了“她妈妈的遗产”,谁也甭想踏进她家的门儿!
这绝对不能叫个完全不认得的人真住进来撒!可芽忙扯她家老爷子,焦急地低声说,“快把尤代叫来,让她租房!”
朱源直朝朱可娃那边指,叫小闺女去听听,自己赶忙拨电话,可芽刚要走过去,就见朱可娃一让身竟然请那个人进来了!不过,她姐看上去也极有分寸,就在小院儿里请人坐了下来,幸亏没进屋。
“恕我直言,您的意思是租给自己的情人住?”
这一听,可芽脑子一炸,这都什么人呐!可也不敢表现太过,看向那男的,努力沉稳动脑想对策,那男的斯斯文文,儒雅谦逊,可眼里的圆滑———以可芽识人的毒眼,这是个官场上的,不过,估计是给更大的官儿当———譬如参谋秘书之类。且,绝不是给自己的情人找地儿,如果她姐这蒙头蒙脑是猜准咯,估计那就是给上司找“金屋藏娇”的地儿呢!
果然,对方一听见她姐直截了当这一咋呼,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可芽发现,她姐这一病,脑子是好像彻底“得了解放”,啥都敢说鸟,直来直去,这点,到是个好事。
“不是我的情人,”那人淡笑摇摇头,
“哦,替别人的情人找,”朱可娃却了悟般一点头。可芽现在到真放松下来了,好好看看她姐,她心里清白的啊,以前总觉得她姐是个糊疙瘩,其实,或许,难得糊涂,她姐的人生哲学即得过且过的过日子,一切分明都藏心底。现在,是性子打开了?骨子里的清明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了?反正,比以前爽快些,这,也是个好事儿是不。
这时候,听见里面孩子的哭声。朱可娃也不着急,“闹闹,给妹妹喂点奶,在暖宝里热着呢,”
就听见里面的小男孩儿蛮清亮的声音,“好嘞,”
可芽看见小闹闹蛮高兴的冲进厨房拿了瓶奶跑向婴儿车,这边,朱可娃一脸放松,娴静的脸庞淡淡的微笑,有礼有节,“是这样,如果您帮忙找房的这位对他的情人是真心的,简而言之就是会和她有结果的,只是目前需要过渡一下,我可以把房租给您。但是,如果,只是想金屋藏个娇,把我家这儿当个小公馆,———您也看到了,我家有小孩子的,可能也不方便。”
可芽现在完全要把眼睛凸出来鸟!这,这,这她姐———瞧她姐这张嘴灵巧的!
可芽突然有种觉悟,我姐以前肯定憋坏了!!绝对憋坏了!现在,真是完全释放鸟!
这是个好事!
可芽越来越觉得,她姐这一病,或许真是个好事了!
那人估计也没想她会这样说,有明显的惊讶,还有,隐隐的欣赏。眼前的女人端庄娴静,身上有种很叫人安心的东西,同时,因为非常漂亮,一种极其精致贵气的娇艳藏其中,又非常撩拨人
“那好,谢谢您,我们再考虑考虑。”那人起身,朱可娃礼貌送人出去。这边出去,那边正好有人正要敲门进来,“可娃!”
“小姨?”
一看见来人,朱可娃都还没会过来,就见一个美丽的女人赶忙进来扶住她的胳膊,挺急,“你要租房子?正好租给我呀。”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往里走,“你不有房吗,”朱可娃眉毛轻蹙起来,
“恩,不过,我们家有个远房的亲戚他才从法国回来,正愁在北京没落脚处呢,”
“哪门子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可芽一旁听着,再加上一看跟着女人身后一块儿来的男人————心里又觉得好笑,我的个老姐咧,你亲戚多着呢,瞧,现在不一个个削尖了脑壳往你跟前凑呢!啧啧,到底是唐细细,真会钻这个空子,第一个抓住尤代这条线!
不过,里面肯定有朱可晓的份儿,这两只鬼肯定有啥“互惠互利”的政策埋着呢。尤代现在是极力在讨好自己和可晓,也只有可晓“调”得动她这样,看来是唐细细打头阵,朱可晓,见缝插针找时间上呢!
可不,站在门口的不就是细细大人!不过,咋人就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咧?唇边带浅笑,丰神风流,眼睛柔柔地望着一个点,————说实话,象个瞎子?
6
朱可娃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一种从容的潇洒,眉眼中藏着一转儿极其精致的艳丽,婉转流连。
他似乎看着自己,专注又似不甚专注。可娃疑惑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声音偏低,“他眼睛有问题?”
尤代点点头,“暂时的,为了救一个小孩子,眼睛受了伤,不过,慢慢会恢复的,”
“怎么救小孩子会眼睛受伤呀———”
“那孩子在———”
这边朱可娃和尤代嘀嘀咕咕,朱可芽面儿上不咸不淡,心里哼上七八回了。为救一个孩子眼睛受了伤?唐细细真他妈钻她姐骨子里练成精了!她姐一根软肋就是孩子,任何事只要和孩子挂上钩,绝对加分!
“妈妈,妹妹奶喝完了,她要爬———爸!——”这时候闹闹抱着喜雪冲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突然冲口而出的一声“爸”惊的朱源、朱可芽、尤代全脸色一变!
“——把她放到床上去爬好不好———”这个从“爸”到“把”的转折真的很快!还好这小子忒机灵鸟。朱可娃似乎只关注到闹闹怀里的喜雪乐呵呵样儿小手直抓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弟弟呢,”
“开落还在睡觉呢,”
“那好,你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自己爬,”
闹闹抱着喜雪又进屋去了,临走时,趁朱可娃不注意,朝那边的男人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这边,朱可娃听尤代说了下这人的情况,斟酌了斟酌,点了点头,“小姨,他是亲戚,咱还是要收房租啊,再一个,你说他能自理,那咱们是不管他啥的啊,”
尤代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房租当然要收,不要你管他啥,”说着,回头就招呼那边的男人,“细细,可娃同意了!”
朱可娃这边还笑了下,“细细?他这名儿到有趣儿,”
这时候,看见门口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眼睛不方便的人走路肯定有些别扭,这男人手上也没拿个棍儿什么的,只是凭脚下感觉慢慢移动,却一丝一毫不显笨拙,相反,挺从容,不卑不亢的从容。
凭着听声音,他慢慢走到了她们跟前,眼睛依然注视前方,朱可娃始终觉得他在望着自己,可确实不刻意,男人伸出手,“谢谢您,以后给您添麻烦了,”
处于礼貌,可娃把手伸了过去,轻捏住。觉得,这只手和自己的一样柔软。
“不客气,既然都是亲戚,应该照顾的,”
可娃把手放下,放在身前,很优雅,唇边带着微笑,“我有三个孩子,可能平时有点吵,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您可以先试着住一段时间,能适应了,咱们再来谈租房合同的事儿。”
这就是现在的朱可娃,理智,也不缺乏该有的良心,骨子里的一本正经都漫出来了!
朱可芽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看你们这些妖孽再怎么搞!
不要轻易去骂妖孽,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於出来的聪明。有时堪称龌龊,可是,说实话,有效。
后来人都走了,留下那个盲男人在自己家的东厢房“熟悉环境”,他说,他眼睛不方便就不走来走去了,今天就住进来。
朱可娃有点心眼,站在门外看了看那男人的举动。他除了摸索地摸了摸屋里的这屋里的那,然后,就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揉着眼睛,似乎很疲惫。朱可娃没做声,转身走了,心里还是在嘀咕,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观察观察他几天再说。
于是,有点象近些时流行的谍战片儿,坐在院子里摘菜的时候,朱可娃会瞟瞟东厢房的动静;大半夜的,朱可娃也不闭眼,听听东厢房的动静;一大清早,第一眼先看看东厢房的动静。“监视”结果,朱可娃还蛮满意,这男人似乎只忧虑着他的眼睛,他也知道自己眼睛不方便,也不乱走动,没事儿就见他耳朵塞着耳机听着什么,他也喜欢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
朱可娃判断这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估计住她这儿也就是修养,等眼睛好,也就是说,他的眼睛一旦好了,说不定就不租她这儿了。朱可娃突然觉得有点得不偿失,早知道那有良心干嘛,直接就收房租得了,现在好,给自己留了这么个槛儿,到底咋跟他开口要房租呢?
咳,到了(liao),朱可娃也没有想到真一开口要房租竟然是那么个要命滴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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