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米国就听说了,一场暴雨百年不遇,威力之强劲,让B城的大马路淹死7人,唯恐杨咩也死心眼儿,遇见险情舍不得弃车保命。
“你前天和昨天晚上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不是都告诉你一切很好吗?我也没自己开车每天坐地铁去店里。”
要不是担心别墅里的娇贵花草有损伤,她就跟着红袖住店里了,免得来回奔波。
苏武有些气闷,他向来大大咧咧,不会说甜蜜情话哄士人,偏偏逼上的又是个不解风情不懂配合他的蠢女人。
“那么大的暴雨,又是雷又是电又是闪的,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
唠唠叨叨那么多,这才是他唯一想要知道的事儿,可她每一回都答非所问。
在新奥尔良的那几天,他日子过得眼花缔乱,就是有一点点不放心家里胆小如鼠的蠢女人,总想着她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
熬到事情办完,关山要去佐治亚找他那帮老友叙旧,他就马上订了机票飞回来,暴雨如注致使航班延误,凌晨时分才抵达家门。
杨咩看他期待的眼神,故意装出一副很勇敢的样子,避重就轻,“害怕么……只有一点点啦。下雨而巳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实上,晚上雷雨交加,霹霹闪电,刮得窗户嘎嘎作响,她虽然告诉自己别怕别怕还是忍不住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怕就说怕,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对我说谎的吗?”苏武拧眉轻哼,拆穿她。
“我……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还会怕……很丢脸。”他虽然看着粗线,却很精明,她那最小伎俩什么的都瞒不过他。
而且,杨咩越来越发现,他还是个爱计较的大男人!
真要是有大事情,她哪里敢对他撤谎?只有在无伤大雅的蒜皮小事上,撤个善意的小谎,次数还少之又少,可他还是每回都戳穿了斥责她。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又不会笑话你。”他缓了口气 “往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就让那个什么袖子过来陪你吧!”
“不用的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这样定了!”苏武挥挥手打断她,“过来帮我揉揉肩。”
如今的杨咩,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惧怕他,甚至有时候还有说有笑,苏武也收起黑脸,老爱围着她的裙子转悠,不是说各种色色的话找茬,就是直接扑上来求欢。
杨咩一边替他揉脖子一边感叹,“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是说每晚都可以和我亲热过了再睡觉太好了?”苏武邪恶地抓住她的小手,啧啧亲了好几下。
“讨厌啦!人家才不是说那个呢!”杨咩红着脸跺了跺脚。
苏武看着她娇媚的小女儿态,一双牛眼都笑弯了,声音也更温柔了,“那你说说看,我回来除了吼人,要你伺候这伺候那,还有什么好的?”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我就是觉得你回来了很好嘛!”
她不但在琦兰救了她,又帮她摆平了表哥撞伤人的事儿……还许诺会帮她实现开店当老板的好梦!
番7 咩咩被围殴
红袖听说了这件事,喜得浑身发痒,绮兰的活儿也不管了,颠颠转了三趟公车四趟地铁,跑来盘古别墅找她。
当晚是杨咩二十二岁生日,她从来没跟苏武说起过。
苏武从猫眼里看见进来个花枝招展的美女,以为又是手下小弟送过来给他泄火的,没好气地拉开门,“老子不管谁让你来的,马上滚!”
他现在有了杨咩,夜夜爱不够,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发泄给别的女人。
杨咩听见动静,穿着围裙走出来看,“是……谁啊?”
“咩……咩咩!”被震懵了的红袖,看见救星一样高高扬起手,“是我,我……红袖,过来看你来了……还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杨咩本来想静悄悄滴把生日过了,给自己煮了长寿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粗枝大叶的苏武丝毫没有瞧出端倪,却被喜涝涝闯进家来的小姐妹泄了密。
她瑟缩着垂下头,不用去看也知道,苏武现在的浓眉肯定拧成一股绳,牛眼也瞪得大大地。
预料中的暴风雨没有挂起来,他突然掉头走出家门,撇下两个小女人面面相觑。
“咳咳,这些老家伙还真是不好伺候!”红袖拍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闷气。她只有在床上伺候有钱人的经验,床下一片空白。
“没……没有的啦,他只是偶尔闹闹别扭,别看他眼睛瞪得像个牛魔王一样,心肠很软,人也……很好。”杨咩不满小姐妹的话。
红袖懒得听她嘀嘀咕咕,围着华丽丽的别墅乱转悠,嘴里不是啧啧赞叹,“咩咩,看不出来你不声不响的,还真钓到了一条大鱼……哎,他刚才一听说你过生日就跑出去了,会不会给你买个大钻石回来?”
钻石不可以有,蛋糕可以有,而且不是在蛋糕房买的成品,是苏老大用他那双舞刀弄枪的大手自己做出来滴。
在盘古别墅对面的克里斯汀西饼屋,顾客DIY活动搞的如火如荼,好几个女友马上要过生日的痴男,系着围裙在操作间忙碌,苏武进去以后茫然无措,也被导购小姐引到操作台前……他照猫画虎地忙活了一个多钟头,非主流蛋糕出笼。
他不顾周围低低讪窃笑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满意,催促服务员速速给他包起来,包的越漂亮越好。
此刻,他急着打开蛋糕献宝,红袖却先一步拉走闺蜜,“咩咩,愣着干嘛,快去厨房帮忙拿盘子。”
俩人窝在厨房里嘀嘀咕咕一小会儿,拿了小碟子和刀叉再出来时,苏武已经拆开包装,秀出他这辈子第一次做的蛋糕——
“咩咩,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玫瑰蛋糕,费了我好大工夫……你看看,怎么样?”他骄傲又渴望地注视杨咩的表情。
虽然早已被红袖叮嘱告诫过了,杨咩望着那个像是摔在地上又被捡起来的丑怪蛋糕,依然哭笑不得,连向来八面玲珑的红袖都无言了。
“怎么样?做得不好吗?”失望和懊恼开始爬上苏武的牛脸。
“不!不是不好,而是……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呃,另类的蛋糕。”红袖回过神来,努力找出话来赞美那坨歪歪斜斜的蛋糕,猛掐一把把闺蜜肋下的软肉,“咩咩,你说,是……不是啊——”
“啊!啊——是……是!”杨咩痛的咬牙吸气,“很好,很……特别。”
这下苏武得意了,“就是嘛,店主也说了,每个人的女朋友都不一样,所以卖的蛋糕也不能一样,自己动手做出来的,才是最好的。”
他开心地甩甩头,大刀阔斧地切开了蛋糕,端起最大的一块给杨咩吃。
“来,今晚你过生日,先给你吃。”他另外又切了一块小的给红袖,“这是给你的,谢谢你告诉我今天是咩咩的生日。”
“谢谢!谢谢苏老板!”原来她也有呀?还真是现世报!红袖无声苦笑。
小姐妹俩领到配给的蛋糕,又不约而同瞪着眼前那坨黑黑黄黄的东西发愣,谁也没有先动口。
“快吃啊!你们不想吃吗?”苏武又失望起来,他自己从来不吃油腻腻甜兮兮的东西,唯恐杨咩也不爱吃。
“没有啊!”小姐妹俩很有默契的一起摇头,对看了一眼后,以一种壮士端腕的决心吃蛋糕,默默地咀嚼,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只有细细的咀嚼声和呼吸声。
“咩咩,好不好吃?”没等她吞下去,苏轼已迫不及待询问。
“嗯。”咩咩迟疑了下偷偷看了眼红袖,在她的示意下垂下头轻轻一点,整长小脸几乎快埋进盘子里。
“真的吗?”苏轼有点不相信,转头有问红袖:“真的很好吃?”
“嗯,是真的。”红袖努力地吃着蛋糕,一面对他挤出谄媚的笑,“苏老板您真是了不得,不但人酷,手艺也……酷”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而且做的还是高难度的蛋糕……很高兴你们喜欢!”苏轼绽开笑脸,那骄傲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红袖终于把那块蛋糕解决掉,见杨咩还苦着脸消耗那块小山似的大蛋糕,好心地出言解救。
“咩咩,你胃不好,别吃太多油腻甜食,不好消化,剩下的别吃了,冰在冰箱等明天再吃。”
“好呀好呀!”咩咩听到特赦令,颠颠离开餐桌。
苏轼的牛眼又瞪圆了,“胃不好?上次体检的时候没说啊?明天我再陪你去查查吧。”
“啊——”杨咩吓得差点腿软,上次体检的时候,胃管插进喉咙的感觉让她难受三天,说啥也不想再来一回。
“嗯……没有不好,就是……就是前天睡觉的时候,受了凉,吃几片健胃片就好了。”
“那还杵着干嘛,赶紧去吃药!”
红袖趁机跳出来,“咩咩最怕吃药打针……我去监督她吃。”
说罢推着她的腰,往楼上房间里走。
“袖子姐,你不是说我人很笨,在牛魔王面前最好当小绵羊,不要说谎不要耍心眼的嘛,怎么刚才又劝我骗他?”
难吃到无法下咽的“蛋糕”,一边艰难地吃一边还要昧着良心说好,杨咩很煎熬。
她不是胃不好,是牙不好,怕虫蛀每次吃完甜食就刷一刷,现在嘴里含着电动牙刷。嗯呢的音调模糊不清。
红袖怒了,手指狠狠戳上她的脑门,“你懂个屁!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一个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最受不了女人跟他玩心眼,像姑奶奶我这样能滴水不漏的当然没事,像你这样……撒个小谎脸红半天的蠢蛋,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刚才的蛋糕……”杨咩嗫嚅着不知所措。
“就说你笨吧!想要骗男人,先要学会哄男人,他那么个威风八面的大老板,屁颠屁颠跑到蛋糕房给你做蛋糕,不说他做的口味如何,但说他对你这份心意……啧啧,姑奶奶我看着都眼红!那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又苦又咸,你嫌弃不肯吃,他难受了,会让你比他更难受!你一声不吭得吃了,他开心了,然后——”
红袖不往下说了,鬼兮兮地锁上房门,凑到小姐妹耳根,“嗨嗨,开店的事儿,牛魔王答应给你多少钱?”
“二……二十万,说让我先用着,等事情有眉目了再说。”
红袖变戏法地摸出一个迷你计算器,嘀嘀咕咕一通乱按,“咩咩,这笔钱当前期启动资金够了,但是租门面的话——”
“不用,袖子姐,不用租门面,石榴巷那一条街的门面,都是山河集团的,说好了腾出一个朝南的大房子给我。”
红袖喜出望外,立刻让杨咩报出地址,她明天先坐车过去看看地方,然后挖人招人,培训好了上岗开张赚钱。
楼下餐厅里,苏轼望着桌上剩下的蛋糕,想起自己辛苦做了大半天连一口也没尝,于是切一小块试吃,才刚放进嘴里,就阿嚏一声把那口蛋糕吐了出来。
“真他妈的难吃”
说难吃还是客气,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媲美毒药。
原来,他做的蛋糕这么难吃,咩咩为了怕他难过,竟然忍耐着吃下,还骗他说好吃,其实根本难以下咽。
这个单纯的小傻瓜!
他眼眶一热,心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感受。感激、怜惜、感动……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不能爱女人,他也有丰沛的情感,只是过去从未发掘过,眼睛被名利蒙蔽,追逐事业高峰的成就感让他忘了人性最基本的需求是什么,觉得空虚了就用各式各样的美女和性来填补,所以他的心愈来愈冷硬,妄自尊大地以为自己不需要温暖。
直到他误打误撞,遇见一个只会低着头咩咩叫的小羊。
严格说起来,今晚这个他花了一个半钟头弄出来的可怕蛋糕,还不算完全失败。
因为这个蛋糕,杨咩相信了他对她的用心,对他不再抗拒回避,而他也因为这个蛋糕,明白自己对她的爱。一个难以入口的蛋糕,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怎能能说它是失败的呢?
当晚,苏轼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瞪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客房里,杨咩陪着红袖叽叽呱呱,小闹到夜很深了才睡去……
恋爱甜蜜,似乎工作也在变的乐趣,苏武合上文件,看了下表,时间抓得刚刚好,距离下班还有半个钟头。
他心里哼着歌,容光焕发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再搭电梯去地下车库,他要去接杨咩下班。
秘书见怪不怪地目送他的身影走出办公室,知道二老板又要到W馆“刮胡子”了,虽然他脸上的胡茬已经短的不能再短。
到了W馆大厅,苏轼东瞧瞧西看看,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杨咩出现,拜托她是前台啊,不出来迎接客人?还是事情太忙?他索性亲自走过去瞧瞧。
来到三楼行政部,里头传来嘈杂叫骂声,好像有人正在吵架,他听到有道熟悉的畏怯嗓音,淹没在周围一声高过一声的斥骂声里,“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保证……我是真的不知情。”
和她磕磕巴巴的申辩相比,其他人的凶悍简直像豺狼虎豹,要将她生吞活剥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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