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他的宫主!”
“不错。”
“为什么,枉我将你当做知己,你为什么要这般害我,以你的能力,你早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还要将我推进这火坑!”苏彦幽的语调异样的平静。
“不错,从你在琼花院的时候我已经命人动手了,那故意生事的人此刻就在你的身后,包括用锍凤刺激芜宴,甚至换掉你给她的告白字条,让她将你捆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尘盍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却寒彻了旁边的未稚和五味,以及匆忙赶来的芜宴和火丹历。
第65节:“美男”也愁嫁(65)
“为什么呢?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将你的命运强加在我身上!”依旧是清淡的口气,和冰冷的面容,可落在众人眼中却成了绝望的讯息。
“呵,我强加于你?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伸手要的吗?”尘盍笑的清浅,缓缓的用扇子挡掉乌丝,而苏彦幽身后的男子也收回了剑,看来这都是尘盍早有的安排。芜宴心下一寒,尘盍早已吃透了苏彦幽,可是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望着苏彦幽疑惑的目光,尘盍再次笑了。
“你忘了,幼年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我伤痕累累,肮脏的像个乞丐去寻找我的外公,可我的外公却不认我,他说你才是他的外孙。我不服气,可是你却推到了我,我永远记得你踩着我所说的话。你说你才是素琴的儿子,你说外公是你的。你忘记了,是了,那样卑微的小孩,你苏大公子又怎会记得。”尘盍依旧在笑,但这笑却说不出的阴冷。苏彦幽混沌的思维陡然闪现那肮脏的孩子,拼命的在自己脚下挣扎,那一分倔强的眼眸啊亮澈了自己的心。
“是你!”苏言兮惊呼出声忆起种种,“可为什么我会被当做素琴的儿子送到外公哪里。”一个谜团揭开,又一个谜团出现,苏彦幽只觉眼前影影绰绰,一切都迷蒙的看不真切。
“问的好,为什么?呵,因为素琴她认人不清,将我交给她那深信不疑的师兄。却不知她师兄暗恋她久已,奈何她心有所属,现在出此横祸,他师兄便在大彦随便抢了个刚出生的孩童将我掉包,为的是将他未在素琴身上得到的爱恋全部转变成禽兽的虐待施加在我身上。”尘盍扔掉折扇,在酷冷的冬季敞开他的前胸,所有的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苍白的肌肤上早已成为印痕的伤口啊,一个接一个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毁天灭地的网住了那本是至纯的心。
“你知道从小开始我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吗?好不容易我得以逃脱寻找到外公,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长风在这一刻静止,苏彦幽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
第66节:“美男”也愁嫁(66)
“外公也是你借我的手杀的?”
“不错!“尘盍答得干脆。”因为你们拒绝了我,我再次被抓了回去接受更加残酷的对待。可是也是那次我知道了,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我委曲求全受尽屈辱,终于在那年亲手杀了那个混蛋,并独霸了他的所有!”
“彦幽!”芜宴慌忙上前扶住几欲跌倒的苏彦幽,尘盍却是一个大步,拉起苏彦幽的衣襟,一把甩开芜宴的手,将他拖到自己面前。
“我从一开始就将你编排成了一出戏,我告诉你,身为当事人的我从来不恨那所为的父皇或者毒害素琴的皇后,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故事,从我离开她的身体时便已与我无关,只有你这样的白痴被幸福娇惯,才会一门心思的活在死人的阴影下,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爱。你知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子是谁?她是大彦的公主,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芜宴心间一凉,她从苏彦幽射来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叫凄绝的东西,风陡然吹过,遮了无神的日,阴惨惨的乌云排山倒海而来,陡然飘起雪花。她终于忆起当初尘盍笑问自己的话。若不喜欢看,那就加入吧。呵,原来尘盍的阴谋竟是这样的长,长到计算得出自己故意隐藏的身世才是苏彦幽致命的打击。彦幽有那样故步的骄傲啊,要怎样接受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的身份,怎样接受这天壤之别的身份。心痛的要上前去扶苏彦幽,苏彦幽呆滞的眼眸突兀收缩,仓皇后退。
伸出的手就那么僵持在了半空,任风雪无情催打。
“苏公子!”火丹历忍不住上前,苏彦幽望着他们,他们是谁?皇子?公主?多么显赫的身份啊,自己呢?自己是一无所有被丢弃的存在吧。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爱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样孤绝的自己能给谁幸福!
苏彦幽想的哀绝,陡然后退,迅速奔跑。所有的人都消失在眼前,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啊,他吓的只能死命奔逃,仿佛那黑暗尽头,他便可以超脱一切,仿佛那尽头所有的一切都会离他远去,而他将重新回到懵懂的鸿鹄中。
第67节:“美男”也愁嫁(67)
眼见苏彦幽芜宴慌神要追,却在踏步的瞬间看向尘盍。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可是你又得到了什么?”说完便若风般追逐苏彦幽而去,众人望着呆立的尘盍,全部去追赶芜宴,火丹历怔怔的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却觉得那般的遥不可及,一转头也追了出去。
徒留尘盍望着空荡的院落,那水般透彻的眼眸陡然呈现一种痴茫。
“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比我重要,所有的人都会去关注你,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喃喃的话语,伴着手下沉痛的呼唤,消失在没落的庭院内。
而苏彦幽循着记忆奔跑,终于看到了那微薄的光明不断,不断的扩大,就在触手的瞬间,他一个纵跃扑向那近在咫尺的光明。
一只手却紧紧的拉住了他,
“彦幽,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这样刺心的声音啊是谁呢?苏彦幽缓缓张开了眼,便看到自己悬在断崖下的身子,而芜宴就那么用微薄的力气死死的拽着自己。
“何苦呢?”苏彦幽问的轻声。
“和你在一起,我从来都不觉得苦!”芜宴说的鉴定,苏彦幽陡然笑了,惨白面容上陡然绽放的花朵惊艳了芜宴的身心。芜宴心间欢喜,要拉他上来。而就在他还手的瞬间,苏彦幽陡然抽开手,带着模糊的笑容坠落万丈悬崖。
“彦幽!”凄绝的声音回响在冷酷的山谷,揉碎了赶来众人的心。五味惶惶的要上前,却间芜宴缓缓起身,倾城姿容望向担忧的众人,一个反身纵入万丈深渊,火丹历慌忙飞身去抓,能抓到的却只有虚无的雪花,空旷山间把那致死不休的话语回响天际。
“琴瑟相随是你说的,可这世间容不得这温暖缠绵。若不可生相伴,那便死相随!”
飘零的雪花陡然变成鹅毛,洋洋洒洒的倾了众人的眼,未稚拽着五味几乎是哭到在地,而火丹历望着手中那早已化作春水的雪花,泫然欲泣。
尾声
长风过境,绕了落红漫卷,惊醒了那日光下小憩的女子。白嫩的手指轻微的划过微隆的腹部,女子满足的面容在望见落红的瞬间,陡然闪现惆怅。
第68节:“美男”也愁嫁(68)
“未稚,又想到他们了吗?”沉稳的音色伴着那耀眼的龙袍,牵引出未稚苦涩的笑容。
“逝者已逝,我们都强求不得。倒是你,都是快做娘的人了,也该学得稳重些,不要次次都在五味面前撒娇。五味虽说是和亲嫁到奕格解决了边关危机,也促进了两国邦交,但他却是两国的事情都得忙,你啊要多体谅体谅他,不能纵闹孩子脾气。”
“哥,我知道啦,你这皇帝当得真啰嗦。那个叫尘盍的还没有消息啊?”说到尘盍,火丹历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怎么说这尘盍也算得上是皇帝,不能通缉他,只得私下命人查询,可找到了又能如何,连父皇在听闻尘盍所做种种之后都已经不愿在见他,而且死者已死,活人还将继续,复仇这种东西会毁掉一切,不若就这般沉寂吧。
“五味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十天了,他去大彦面圣面得难道连家都不会!”看出火丹历眉间的痛,未稚故意撇了嘴引开话题。知晓他的目的,火丹历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且说这春风涌动,绿柳碧翠,五味慌慌的在大彦临近的城镇溜达。额,说溜达又不像,因为是慌慌的,好像是赶集般的瞅着街市两旁贩卖的饰物,
好吧,本质是他这个妻奴因为行程延迟而误了回奕格的时日,本是火烧眉毛的往回赶却想到娘子大人有吩咐,要他带大彦的小街饰物回去给她玩。我们这位妻奴兄就不得不慌慌的在这里溜达了。
就在他风疾火燎之时,一阵悠扬的琴瑟相和只音惊了他的耳。这瑟音,这瑟音是!五味慌忙顺着乐声而去,但见碧波荡漾处,一条竹叶小舟上,有两个浅淡的身影背身于他,男子弄瑟,女子抚琴,远远的那乌黑的瑟身亮的似于一般木瑟不同。而那女子斜身靠在男子身上,迎了满江春水,显得别样温情。
五味一惊,慌忙要去追赶,可那轻舟已然远去,徒留岸边呆立的人被春风抚乱了衣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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