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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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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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代列侯清贵不可言!黄夫人今日这般做可是在结仇啊!那些还有想和黄夫人结交一番的官太太们纷纷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不着痕迹的慢慢疏远了这惹祸根子再说。

回去的马车里,安宁闭目不言,纤细的手指一直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鲜红的佛珠有些刺眼。黄夫人的话就像是一个闷棍打在安宁脑后,钝痛。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空穴来风,就算是有意要给她添堵,也不会拿没根据的事来说。此时,她的胸腔里就像是闷着一团郁气,慢慢在发酵蒸腾,今日的事就像是导火索,要把她积压在胸腔里的怒火引燃。安宁猛的睁开眼睛。原本清亮温婉的眼睛此刻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凌厉的骇人!

到了张府。安宁被碧水扶着下车来,张瑶过来叫了声母亲,眼中是明显的担忧。只是不知道她是在担忧安宁,还是说为她的母亲陈氏担忧。安宁嘴角逸出一抹笑容来。却是极冷的,她淡淡道:“怎么?不相信你父亲了?”

也不管张瑶如何,径自的往前走。张瑶站在原地,看着安宁的背影,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她竟然从一向温婉的夫人身上觉察到了寒意。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光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就是那么一句话就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那么的明显。

待回到桂院,碧水看安宁脸色不大对,赶紧差人把福生和安康抱到正房来。看到儿子。安宁情绪才慢慢被压制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娘亲的不高兴,福生小哥儿咿呀的朝安宁伸出小拳头求抱抱。就连安康也瞪着水润的大眼睛儒慕的看向安宁。安宁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上前抱住福生,又凑过去亲了亲安康的脸蛋儿,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福生小哥儿不满的吐出个奶泡泡,小脚丫乱蹬着。安宁失笑也凑过去亲亲儿子的小额头,又捏捏肥嘟嘟的小脸蛋儿。真是个爱吃醋的小鬼儿。抬头又问了站在一边儿的奶嬷嬷两个孩子今日情况,听了没什么异常的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月色已沉,安宁孤单的坐在贵妃榻上,她用手抵住额头,半开着窗户任由外面习习的夜风吹进来。终于张致远踏着灯光进来了,他有些诧异为何安宁还没有睡,屋里边儿就连个守夜的丫鬟都没有。

“是我把她们支走的。”安宁淡淡的开口,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笑道:“老爷坐吧,我们来谈谈。”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张致远却有些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起来,正是这份紧张让他喉咙紧了紧,走出的步伐有些乱,但好歹坐到了安宁的对面,低头看到了雕花小几上的棋盘,白棋和黑棋看似旗鼓相当,只白棋却孤军深入到了黑棋的地盘,被包裹起来,善棋道的他立马发现有一步可以让白旗变的活泛起来,但若是走错了几乎满盘皆输。他张张嘴,却不料安宁先他一步说道:“老爷是想说没想到我竟然会下围棋是不是?”

不等张致远有所反应,她自顾自的说下去:“老爷不了解我会些什么,但我却知道老爷喜欢什么菜,喜欢吃酸的不爱辣;平时有什么爱好,名家的真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黛青色的最爱,藏蓝色次之……”安宁把一枚润白的白子拿在手心中摩挲,抬头盯着张致远看,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幽深,“那么我问个问题,老爷知道陈氏喜欢什么吗?”

张致远的脸色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安宁睁着眼睛,笑容不变,忽然觉得心被锁链捆绑闷闷的疼。“好吧,这个问题我不问了。老爷是从大姑娘那儿来的吧?大姑娘给老爷说了什么?说我今天被老爷上司的夫人当众羞辱了?还是说她质疑老爷你对不起陈氏呢?又或者说我对她冷淡了让她觉得不爽了?还是说这几者都有啊?那么,老爷你不准备给我一个答案吗?”

张致远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钝钝的疼,话压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半点。伸出手来想要摸上安宁的脸,安宁觉察到了明显一偏躲过张致远的手,笑容不变:“那老爷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够了!”张致远低吼出声,声音沉沉的从胸腔而出,他想要开口解释,他不愿意看到她这般样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如今终于亮出他的獠牙了吗?安宁如是想,却不料下巴却被捏住了,光洁的下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虽然紧但是却不疼。她被迫抬起头来和对面的男人对视,两人的眼睛对视,安宁伸手捏住张致远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张致远手腕一酸,手自然松开了。眼尖的发现小妻子的下巴上出现了一片红印,张致远顿时慌张了起来,“宁儿,你没事吧?药膏在哪儿?拿来我给你抹抹?”

安宁无所谓的擦了擦,盯着有些慌张的张致远,冷笑:“你从来都是这样,也不管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那么做了!真是好笑,就像当初我对大姑娘好的时候,你还不是不相信来质疑我让我不用管她的事,后面你又改变主意了,我还得继续对她好,得好好相处,若是可以,甚至要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是不是?那你为何一开始不说,还省的我这么麻烦。我付出了一片真心收回来的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姑娘可是和我对着干呢。怎么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疼着她宠着她是不是?今天我就稍稍冷淡了那么一点她就觉得是我的不对了是不是?”安宁冷笑两声,紧盯着张致远接着说:“观景亭事件中你最后查到是周姨娘想害我和福生对不对?可是为了什么没说是因为周姨娘的娘家是不是?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当时也没事是不是?!年后的麝香,我就当你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把安康抱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福生的感受?你是不是觉得反正都是你的骨血,我这个嫡母就得养着对不对?反正日后和福生相互扶持且不是很好?可是,张清和你有把我当这张家的夫人了么?诰命夫人的你不给我没关系,等我儿子日后给我挣!”她自嘲的笑了笑,将白子放下去,一片的黑子全都死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被放在了什么位置你心里最清楚!我虽然是你的续弦,但好歹也算是你的正室夫人。正院封起来不让我住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想住到陈氏以前住的地方,我还嫌膈应嫌恶心呢!可是如今张家正正经经的外家是我们安家,可是呢陈家的人看不起我们安家,说我这个继室算个屁!陈老太太一个前岳母光明正大的往前姑爷家塞女人,就是连陈家儿媳妇也上门来恶心我,呵呵你想不到吧张清和,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在张家的花园里说你两个儿子肯定会养不活早死呢!也是呢,今天黄夫人说的对,我要是没有福生,我在张家又算什么呢!张清和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不要以为我在意你,能容忍一时,但绝不可能再容忍你们!喜欢又算个屁!我今天可以喜欢你,我明天就可以恨你恨的要死!

她至始至终都平淡的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但字字就像是钝刀子一样割在张致远的心头上,刀刀不见血却生疼!

棋盘上的黑子只零星剩下几个,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着,他兀然想起那日夜里小妻子无意识流下的眼泪,咸咸的苦苦的!他突然发现就是解决了江南盐政的大毒瘤后的轻快没了半点,他知道她委屈,但并不知道她这么委屈!他以为……他以为什么呢?

第九十八章心魔梦靥

室内一片寂静,安宁死命的拽着手腕上的佛珠,仿佛下一刻佛珠就会断裂开来一般。她喃喃道:“我魔怔了不成……”魔怔了才会觉得喜欢上了这个自私的男人,魔怔了才会步步退让,魔怔了才会想撼动社会这个庞大的规则机器。她这般说着却觉得心口生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都懂并不是傻瓜,有些事情只有在说出口来知道这事儿到底在心里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人走茶凉,张致远坐在榻上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挺拔的山,不过此时他孤单的坐着,猛得灌了半杯凉茶。苦涩的茶水在喉咙间泛开,他怔怔的望着棋盘上的棋子,不论黑子白子都已经所剩无几,几近两败俱伤。

到了天明,丫鬟们过来,听到里面动静走过屏风进来看,竟差点被坐在榻上的背影唬了一跳。还是碧水机灵,尝试道:“老爷?”

张致远在榻上坐了一夜,临了起来时下半身都僵硬了,若不是丫鬟们扶的急可就跌跌撞撞栽在地板上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口干的不行,碧水就倒了杯茶过来,温热的茶甫一进口,他干咳了起来,又似想到什么扯过巾帕捂住嘴,生怕有点声音惊醒了碧纱橱内的安宁。

待腿不再僵硬后,张致远只说好好照顾夫人和少爷就径自出门去了。等在门口的清风一瞧,暗道:老爷也是怎么了?又见他衣裳也没有换,脸色憔悴,眼睛多血丝。看着像一夜未眠的,不免关切的问道:“老爷。先去洗漱一番吧。”您看着实在是不妙。

张致远抿着唇,出声沙哑干涩:“你去查查澄泓之事是谁泄露出去的?”房家的事还未曾解决,只不过房家已经失去了在江南最大的依仗,两淮盐商最近也人心惶惶,未必不是好时机。他眯着眼,身上的冷气比清晨的凉风还要冰冷,流转间心思坚定,回头瞧了一眼蒙在白雾中的桂院,眼中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张瑶前来请安之时。碧水淡淡道:“大姑娘,我们夫人身子不爽。大姑娘还请回吧。”

张瑶一惊,连忙问道:“母亲生了什么病?可是严重?”

碧水抿嘴道:“夫人只是身子不大舒服,并不曾生什么病,大姑娘多忧了。”

张瑶被这么一说脸色有些讪讪的,便只道她先回去了,等母亲身体爽利了她再过来请安。她昨日在父亲回府之时就让人把父亲请到她那里去,将在总督府上的事告知给父亲,无非就是表达了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当时父亲脸色淡淡的。她还以为父亲心里有数了。只缠着父亲在她那里用了饭,说了会儿话天色就已经沉了下来。她并不知父亲后来是否去了夫人那里,抬头看到葡萄藤下挂的青红交加的晶莹欲滴的葡萄。抿了抿嘴唇儿,将心里丝丝的不安忽略了去。

之后几日,桂院的大门始终紧闭,张致远也未曾到后院来,平日回来后只管在外书房里歇息。外人只说前头衙门事忙,就是张瑶思念父亲也不曾见张致远回转。沁凉水榭的日常用度却在之前几个月间不知不觉恢复了以往的水平,不曾再有半点子特权,但却不会让人挑出半点错处来。

安宁招来谢嬷嬷,将陈氏的陪嫁分割开来,自有管事处理她再也不过问分毫,等到大姑娘会管家了之后就交给大姑娘管理。谢嬷嬷虽心有疑惑,但安宁说的决绝,她一个做奴婢的自然不敢过多干涉主子的事,就将这事承了下来。谢嬷嬷思量片刻去回禀了张致远,张致远听了竟是半响不曾言语,最后只和大管家说就照夫人说的做。

七月初,被关在张府西北角破落小院子里的周氏被看管的小丫鬟发现身体僵硬,吓的小丫鬟上前去摸鼻息,发现没了半点气息,唬的小丫鬟连忙要来报给孙嬷嬷,孙嬷嬷冷声道:“左右不过一个婢子,哪还需回禀主子,如今天热还不尽快静尸体收敛了去!”周氏的尸体就被草席裹了放到薄木棺里草草的下葬了,在府里半点声音都不曾透露出来,久而久之大家也早就忘了府里还曾有个跋扈不可一世的周姨娘,对外只说周姨娘暴病而亡不提。

自打和张致远抛开来谈后,桂院变得更加清闲,不过丫鬟婆子并无半点异常,个个恪尽职守。只亲近的碧水和杏儿敏感的察觉到安宁的变化,夫人也只有在面对两位少爷时才无甚改变,只不过只让夫人淡淡的瞧了一眼,就觉得就是那湖水般静谧的眸光也可以给人那么大的压力——这种感觉不是畏惧,也不是在老爷面前的敬畏,就像是一种仿佛天生的臣服。

安宁不管旁人怎么想,她白天的时候照顾孩子,晚上在空间里心无旁骛的修炼呼吸吐纳的功法,外面极为纯净的灵气自动自发的进入她的经脉络穴,整个人就像是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半空中,突然一束淡黄色的光晕从澄蓝的天空中倾泻而下。整个人像是被吸引一般往上而去,沐浴在淡黄色的光晕下只觉得是比外面吸收的灵气要浓郁一百倍不止。身体敞开来像是干涸的沙漠在不知餍足的吸收这些浓郁至极的灵气。

“如今说的倒是好听了,果然不是亲生,来不了一丝疼惜。”

“若为夫今夜不曾回来,夫人的眼泪可不是白流了?”

“以往张大人和原配张陈氏琴瑟和鸣,最是恩爱不过了。”

“怕是外室在外面生的儿子,年纪都比你家大姑娘还大呢。”

“……”

本来有条不紊被吸收的灵气突然出现了波动,本来平静沐浴在淡黄色温暖光晕下的安宁眉头紧皱,淡然的脸上变的苍白无血色,额头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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