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是好事,当事人只有两个,而且都很默契地谁都不提。
只是,自此之后,浣浣远远看见韩越她就躲。(迟钝的害羞。囧。)
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好像,她怕见到韩越,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韩莹说,“其实,我小时候特别羡慕你,大宅的小孩都喜欢跟你玩游戏,可我一说要加入,他们立即说不玩……”
她提起很多,浣浣懵懵然地又联想起童年的时光。
其他事,她不确定,但是玩游戏这件事,明显是韩莹误会了。
事实上,他们疏离韩莹是有原因的。
韩莹是小姐,他们是佣人的儿女,每次出院子玩,父母私底下都会告诫他们,不准和少爷小姐一起,不然下次不可以出去。
小孩子都贪玩,谁愿意为了个漂亮的连走路跌倒都会哭个半死的小女娃,拿自己日后玩乐做试验?
没想到韩莹居然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将她的落寞与遗憾收入眼底,浣浣满腔同情,却又不知道怎样安慰。
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两人认识十几年交谈的次数加起来都不比今日多,韩莹停顿下来,稍微整理一下情绪,才又开口,“我知道,你一定跟他们一样
操控他的生活
觉得我太过娇气,不好相处,可是,浣浣,我却很高兴。”
“因为我哥终于跟你在一起了。”
她笑着:
“我来之前跟我哥通过对话了,他似乎心情很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我爷爷从小对我哥要求很严格,就算他摆明不接手韩家的业务,独自搬出去了,爷爷还是设法限制他的自由。”
“外人眼里看来,觉得我哥锦衣玉食,不用烦恼就有人帮他解决所有难题,安排好后路,这样的生活梦寐以求,他却不领情,未免太不识抬举。可是我知道哥他并不这样认为,我哥他从小就比别人聪明,有主见,他不喜欢爷爷操控他的生活,就像爷爷当初操控我爸我妈一样……
“只是,既然我们生在韩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哪怕是现在……就算将整个韩氏奉上,我哥都不会开心,那不是他想要的,我哥他……活得太沉重了。所以,浣浣,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我哥好好过,而且,不要讨厌我,好吗?”
她拉着她的手,语气恳切。
浣浣点了下头。
女孩子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事情。
以前怎样都熟悉不起来的人,突然变得无比熟悉。
友情在她俩之间迅速滋生蔓延。
最后。
“浣浣,我出来已经一段时间了,得回去了。”韩莹顿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钱包里面没钱,我不想麻烦司机跑一趟,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块,我下次还你。”
“当然可以。”
浣浣豪爽答应,送了韩莹上的士之后,才恍然大悟。
居然真的是上门借钱的!!
可是,带了钱包,却忘记带钱……这事怎么办到的?
……
……
没等到韩莹还钱,浣浣被一通电话召唤回老家。
火车站人来人往。
浣浣站在站台踮着脚尖时不时往路轨另一端瞄。
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还没到点,别急。”韩笑攥紧她的手,安慰,“不会有事的。”
“嗯。”浣浣抬头望了眼他,泪光闪闪。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流了很多血
他第N次提议,并且转身往售票窗去。
“不用。”浣浣立刻拉他回来。
他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她不想太麻烦。
“浣浣……”
“我就是有些着急,能应付过来,你放心。”
她坚持,韩笑不说什么,抿着唇,脸色绷紧。
两个小时前,浣浣收到老家一个发小的电话,通知她叶父进了医院,至于原因情况通通不确定,浣浣吓得立即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听,又分别打到叶父叶母的手机上,无法接通,为了方便联系,叶父叶母有从不关机的习惯,现在电话都不听……
想起朋友形容的在医院撞见的情况——“你爸爸被人抬着进去,身上流了很多血呢!”浣浣人快丢魂了。
老爸老妈要是没事的话,不会不听她电话的!
老爸……
老爸……
越往下想,越感觉糟糕。
火车的鸣响远远传来。
浣浣的心霎时提到半空,指尖的凉意传到他掌心,韩笑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强作镇定,心里某一块地方被拉扯得发疼。他自然知道叶父的情况,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浣浣的朋友说的那么严重。叶母这人胆大心细,做事有分寸,情况再怎样凌乱,该做的她不会忘记。
她没有打电话告诉浣浣,肯定是情况不严重。
至于不听电话,也许是其他原因。
但是眼前浣浣明显急得六神无主,刚才购票的时候,想了半天都没能说出目的地。
比起叶父,他更担心浣浣。
这丫头,什么都没确定,就先自己吓自己了。
“真的可以应付?”
浣浣看着慢慢靠近的火车,心不在焉,“我可以的。”
“回去之后打电话我。”
“好。”
“不管什么情况,都要让我知道。”
“嗯。”
“需要我帮忙就开口。”
“嗯。”
“下火车会有人接你,直接送你到医院。”浣浣的老家没有机场,就是乘坐火车,达到之后还要乘坐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家门口。
“嗯。”
广播响起,浣浣拎着简单的行李,“你回去吧,我走了。”
韩笑点点头。
火车徐徐开走。
包包挡在胸前
身边依旧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只有韩笑若有所思独自站在原地,眉头紧蹙,久久不能松开。
……
……
火车甫停定。
浣浣拎着行李,心急如焚地杀出重重人群。
一路冲到门口。
左看,右望。
城市规划,这块地方改变不少,浣浣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请问是叶浣浣小姐吗?”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靠近浣浣问。
浣浣将包包挡在胸前,目露凶光,脸带警惕。
年轻男子苦笑,掏出工作证,“我是小徐,雍华盛世驻B市的职员,三少吩咐我过来接你。”
浣浣这才悠悠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她一心惦记着老爸的情况,没在意听。
见她放下警惕,小徐说,“叶小姐,车子在那边,我们赶快走吧。”
……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直接到达市人民医院。
浣浣等不及车子停好,拒绝小徐要一同跟进去看看的好意,急切地道谢,拎着行李慌慌张张往里面冲。
小徐目送她进去,掏出电话汇报。
“是,三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人送到目的地了……叶小姐不用我跟过去,是!三少客气了,不麻烦,我会派人注意这边情况的,是,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是,再见。”
小徐收起电话。
开动之前,忍不住朝浣浣消失的方向望过去。
虽然三少并没多说,但是语气里面,他能感觉到三少的关怀与担心,能得到三少的青睐,这位小姐日后不知道该怎样富贵法。
小徐艳羡地感叹,车子驶开。
……
四个小时,不长,不过是一天里面六分之一,但也不短,尤其对于归心似箭,一心悬在父亲生命的孝顺女儿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浣浣疯了似地不停地拨打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几经波折,顶着前台服务员的白眼,终于查询到名唤叶向忠的病患住院记录,碰巧就是今早的事情。
浣浣连电梯都等不及,一鼓作气跑上五楼,刚推开病房门,就听见护士喊了声,“叶向忠,起来,够钟打针吃药了!”
年轻的男子
护士小姐就站在右边第二张床,开始将瓶瓶罐罐分门别类,浣浣一眼就认出搁在床头的红色暖水瓶,那是第一次念寄宿学校时候,老爸给她买的,后来浣浣嫌弃款式跟颜色都不好看,没有用,老爸就拿来用了,一直舍不得丢。
想起一直疼爱宠她的叶父,浣浣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出来。
她红着眼扑过去,一边扒开被子,一边放生嚎哭,“老爸!老爸!我回来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会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通知我啊,呜呜……”
卷着被子睡觉的叶向忠,沉沉应了几声,拉开蒙着脸的被子,露出一张惺忪又陌生的脸,迟疑,“小姐,你是谁啊?”
护士小姐拿着针筒顿住手脚,同样疑问地看向浣浣。
怎么不是老爸?
浣浣止住泪眼,茫茫然地有无措。
抬眸看了眼点滴瓶上的名字,叶向忠……
再看着□□年轻的男子。
真的不是老爸啊……
角落一声熟悉的嗤响。
浣浣呆泄地转过头,就看见半掩的门遮住了的第一张病床,叶母坐在那里瞪着浣浣,一付恨不得将她就地拍死的模样,“老叶,你醒醒,露个脸让你女儿瞧瞧,不然她都记不得你的样子了。”
看着二人,护士小姐瞬间明白过来,脸带笑意,“这位小姐,这间病房有两个叶向忠,这位叶先生今年才三十,你找的叶先生应该是一号床那位。”
叶父刚折腾完一系列的检查,确认目前无大碍,只是他摔到脚,得打石膏,目前不利于行,医生让他在医院留院观察几天才能出院,叶父累了大半天,正睡得香,被自己老婆推醒,迷迷糊睁开眼,居然看见宝贝女儿,头都晕了。
他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当中啊?
“妞妞?”
这是浣浣小时候的昵称,自从她出了外地读书,那边都是直呼其名,叶父入乡随俗再没喊过了。
此刻听见这声妞妞,勾起浣浣内心感触极深,又看见叶父在叶母的帮助之下,艰难撑起上半身,虽然行动看起来笨拙,但是人好端端的。
情况有点乱
相安无事,绷紧一整日的弦突地断开,不管怎样,老爸没事就万事大吉,她破涕为笑,完全忘记自己刚制造的乌龙认亲记,“哇”的一声痛哭冲上去,猛然的惯力将好不容易坐起来的叶父压回□□。
“呀——”
“哇哇……老爸!你吓死我了!……呜呜……我以为以后看也见不到你了……你太可恶了,呜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老爸!老爸……”
“死丫头,你爸受伤了!你压着他做什么?想疼死他……”
浣浣失去控制,叶父被触到伤口,痛苦地出不了声,叶母大惊失色扯开浣浣。
护士小姐生怕这一家子的动静影响到其他人,“你们小声点,不要影响其他人!”
一时之间,情况有点乱。
好不容易闹够哭够,叶母赔笑着目送黑着脸的护士小姐。
转过身,杀人的目光射向浣浣,“净给我惹事。”
叶父心疼地帮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说她做什么?她这是担心我。”
“担心什么?连自己老爸都能认错!都是你以前太过娇纵她,你看她现在多大的人,做事还这么鲁莽冲动,完全不经大脑!”
亲爱的老婆大人冲自己发怒,叶父挠着脑袋嘿嘿憨笑。
所谓担心则乱,浣浣自觉自己担心过头了。
刚才他们这一间房哭闹声太大,护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好几个跑了进来,引起不少其他房的人来围观,浣浣知错地低下头,经过一场发泄,此刻心情才真正平静下来。
指着第二张床的方向,有些冤枉地解释,“我看见了老爸的暖水瓶。”
叶母嘴一撇,指着叶父床头,告诉她,“如果这种暖水瓶都是你老爸的,我就发大财了。”
浣浣看着一模一样的暖水瓶,默。
见女儿垂着头,绞着手指,脸上甚至还挂着清晰的泪痕,叶父那个心疼,赶紧搂在怀里好生安慰着,“没事、没事,浣浣别理你妈说的,她就是嘴硬心软,昨晚还唠叨起你来呢!”
“老爸,你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没什么大碍。”
疼吗?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父没回答,倒是叶母在一旁说了,“还不是心急,好好的路他不走,偏要穿过菜市场走捷径,结果踩到香蕉皮摔倒了!活该!!”
浣浣责备地看着叶父,“疼吗?”
“打了止痛针,不痛。”
“真的没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对劲?”
“放心,医生走了详细检查了,没事,就是,手脚擦伤了皮,这个月都走不了路……”他才刚被叶母念完,不想再招次碎碎念的,生怕女儿没完没了唠叨下去,叶父迅速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
今早叶母问要不要通知浣浣,他怕闺女担心,还让她暂时不要说,等以后出院了再告诉她。
“以前住在我们隔壁的阿兰打电话告诉我的。”
“你跟阿兰还有联系?”叶母好奇。
“不算,就是偶尔聊聊电话。”顿了下,很是奇怪,“老爸,阿兰说你流了很多血。”
她印象中的阿兰不会夸大事实说话,可是看叶父的情况,也不像刚大出血的人,很多血是哪来的?浣浣疑问。
叶父一如既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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