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一说,一屋子包括太监和丫头嫫嫫全部对她怒目而视,她猛的捂住自己的嘴说:我有罪,我有罪,我的意思是说,看着不咋像四四,但我刚刚看到她的头发才发现很像呢。她竟然和四四一样是个狮毛卷。
这孩子果然和胤禛一样,是个自来卷的头发,可是安妮的这句狮毛卷大大的惹怒了胤禛,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西洋进贡的狮毛狗了,宫里就有好几条。
我低咳了一声小声对她说:狮毛是狗狗的一个品种。她看了看一屋子恨不得活埋她的人,又看看四四要冲冠发怒的样子,很识相的说:呀,我想起来啦,小十三,咱们出去玩吧,你不是说要给我画画像的吗?
说着三下五下跳下床,拉着胤祥跑了。
胤禛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然后对小林子说:把宫里的话宣了吧。
孩子出生后,胤禛就派了小林子去宫里报喜,小林子说:因为是府里大格格,皇上与德妃娘娘都十分开心,赏了宋姑娘很多东西。按照规矩,宋氏出身低微,大格格就送到福晋屋里认养。念在福晋年轻,责福晋另择乳母嫫嫫喂养。
宋氏听了这个消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又流了出来,然后抱着孩子一遍一遍的亲不够。
都说我是个没出息的福晋,就是宋氏这么好强的人,人家要夺走她的孩子,她不敢吭一声。还是要说一句,万恶的旧社会啊。
我叹了口气问小林子,这话是康熙说的,还是德妃娘娘说的,小林子确定是德妃说的后,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办了。刚生下来的奶娃儿怎么能离得了亲娘呢?再说了,儿不嫌母丑,不能因为当妈的出身不好,就不让人家认自己的亲孩子。再说了,这会儿嫌人家出身不好了,出身不好还派到府里来侍候爷做甚?
小林子说:可是宫里说了让您养的。
我笑笑说:我要养就养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生的是养不家的。宫里是这样说的,但是皇上没有下圣旨吧。德嫔那边,明日我进宫去回了她就是了。
佟嫫嫫说:可是她只是个大丫头,怎么养孩子呢?大清从来没有养孩子的道理。
我挑起眉说:那什么位置才能养孩子的权力呢?
佟嫫嫫说:格格和以上才可以,侍妾也不行。
我说:那刚好,宋氏产下了爷的大格格,是大功一件,就赏她升成格格吧。
接着,不容她再说,我便说到:到时候玉碟与大格格的玉碟一块送到宗人府去吧。
接着让佟嫫嫫带了一帮子乳母嫫嫫太监宫女留在了宋氏屋里。宋氏抱着孩子开心得不行,直到我要走的时候,她才把孩子交给了芬儿,在床上挣扎着起来了,跪在床上给我磕了三个头。搞得我眼泪也唰的流了下来却什么也没有说,随着胤禛一块走了回去。
回到屋里,发现安妮都回去了,胤祥也在嫫嫫的照顾下睡着了。我才与胤禛回到自己屋里。见我们回来,听雪上了两杯茶,就立在一边。
刚从那个小老婆那里回来,一到屋里,还有一个,不让人清闲了。我挥了挥手说:你先下去吧,明日里随我进宫去给德妃娘娘报喜,早点休息吧。
听雪顺从的退了下去。我躺在踏上一动也不想动。胤禛捧着茶慢慢品着,想指望他主动说两句话,真是比女人生孩子还难。
许久,我才叹了口气说:听胤祥说皇阿玛要去亲征了?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皇阿玛让我掌管正红旗。大概过些日子就得出发了。
我说:那你家大姑娘的满月酒怎么办?
胤禛看了我一眼说:不是有你吗?你肯定会处理好的。
我说:我当然会处理好的,可惜我没什么心情帮你家处理。还不如上前线去打仗去。省得在家看你一堆小老婆孩子烦心。
他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打仗?亲征你又不是没去过?结果差点把命丢了,还想去?
我又想起刚穿越那时候,不自觉笑了。他丢下茶杯和我挤在一张踏上说:笑什么?
我说: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还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会掉下山涯的。
胤禛说:你自己不记得吗?对啦,我忘记了,你从山涯下醒的时候,摔坏了脑子的,那个时候还说我是个和尚,又把我当成陈泰呢,吓得我不行。
我猛的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才摔坏了脑子呢。
他故作生气的说:爷的头也是又敲又摸的?
我一边敲一边摸说:我愿意,我愿意,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猛的扑了上来说:刚好,我正想咬你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大叫不妙,可惜被他压在身下再也动不了。迷迷糊糊中,我挣扎着说:先别玩啦,给我讲讲我原来的事。他飞快的说:我头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男装,我把你当成了一个大胖小子。
我傻了眼,没想到我与四四的第一见面竟然是这样,天啦,我不活了,我傻傻的问:还有呢?
他从我身上抬起头来说:还有啊,欲之后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着,又埋头干活了。
第二日,我带着如意与听雪带着风俗习惯必带的一些礼品,去宫里给德妃正式报喜。进宫的时候,刚好遇上大臣下朝,在去长春宫的路上,阿玛竟然在路边等着我。我正准备向德妃报完喜就回家去的,没想到父亲竟然在这里等着我了。这次亲征,康熙命我父亲做了抚远大将军,带领西路近五万精兵赶往漠北,不日,康熙自己也得带着四万西路精兵与几个阿哥赶去与父亲会师。我下了轿,给父亲请了安。父亲与我漫步在宫里的石板路上。父亲今年不过四十余,两鬓竟然都有了白发,而还不如他官阶大的文官,整日里在京城享乐,个个保养得油光满面。
父亲跟我说,明日他就要带军离京了,他让我不要回家了,贝勒府里事多,先以府里事情为主。我生气的说到:明日我一定回去送你,我管他府里有什么事呢?
阿玛叹了口气说:伽罗,你自小与你哥都被我带在身边在军营里长大,你怎么就不能懂事点呢?昨日里听人说你们贝勒府里产下了大格格,我与你额娘还在夸你懂事明理呢。
在父亲面前,我永远愿意表露我任性的一面,我说:什么叫懂事明理,就是为难自己吗?
阿玛看着我说:我今日专程在这里等你,就是为这事而来的。人活着就是不停的在为难,你不为难,别人就肯定为难的。
我心中触动问到:阿玛是指我为难谁了?
阿玛说:近日朝里宫里都盛传,四福晋专房独宠,不光不让四阿哥宠幸府里的侍妾,而且也不让四阿哥再纳妾。据说,四阿哥为了专宠你,还把德妃娘娘气得不行。你说你不是在为难别人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任性,四阿哥就不用背上不孝的罪名,也不用在你与他的额娘之间为难。而且阿哥娶妾是必然的事,你阻拦得了一时,阻不了一世,万一皇上亲自过问起来了,你的罪过可就大了,四阿哥也不好交待。
我苦笑着说:阿玛,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谨记教诲。
阿玛看了看天色说:知道就好,我宁愿你哪怕过得不开心,也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你懂吗?
我心里一热,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女儿明白了,女儿也是这么想的,不想阿玛的官做到多大,只想阿玛额娘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去了德妃那里,向她汇报了宋氏及孩子的情况,她至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像是大病初好的样子,我知道胤禛把她气得不轻。她抱孙心切,我又一直没怀上,宋氏倒是怀了可惜生了个女儿,所以她想赶紧让胤禛多娶几房媳妇,多生一些孩子。其实一个封建社会的老人有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呢?
如果儿子不愿意娶,那肯定就是媳妇恶,不让娶或是专房独宠,恃宠而骄。没想到,我竟然还是落了这么个名声。而胤禛也好不到哪里去,竟然背了一个不孝的名声,把自己的老娘给气病了。
胤禛下了朝过来请安,就看见我跟他老娘不咸不淡的坐在哪里喝茶的喝茶,磕睡的磕睡。他给德妃请了安,然后德妃说:得,不必装这捞什子样子,你们都回吧,我累了。听雪就留下了,去你府里那些时间,可委屈了这孩子。
听雪眼圈一红,低着头立在那里不吭声,一副真的委屈了的样子。胤禛皱着眉头说:额娘说哪里话,听雪是额娘最宠的丫头,也是我们府里的贵宾,怎么敢委屈她呢?
听了这淡淡的话,听雪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我突然笑了起来,说:额娘这么小家子气,听雪才到我们那里几天时间,您就想她啦?那要是她嫁了人,额娘可怎么办啊。
德妃也淡淡的笑着说:我倒是想她嫁人,可惜她没这个福分。别说,我这在宫里几年就遇上这么个贴心儿的人儿,伴了我这几年,着实比民间说的那些不孝子还要好得多。可惜啊,过不了几年,我连这个贴心袄儿也没有了,也得放出宫去了。
谁都知道是她在含沙射影的说胤禛不孝,胤禛脸色白了白,我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冲德妃甜甜的笑到说:听雪姐姐文静贤惠,怎么会是个没福气的人呢?额娘与她贴心,不就是她的福气么?额娘舍不得她,媳妇倒有个两全的办法,不知额娘以为如何?
德嫔丢下茶杯,盯着我问:哦?是吗?你倒说来听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如让她到媳妇府里去,这样就不用按年纪放出宫啦?额娘啥时候想见她,召她进宫相伴就行啦。
胤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脸愤怒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啥。德嫔倒是缓和了脸色说:好倒是好,不过她好歹也是我长春宫里的大丫头,怎么能好端端的降了她的级呢?
我依旧笑着说:那是自然,长春宫的大丫头去了我们贝勒府可不能再当丫头,看在她自小侍候爷与额娘的份上,不如就让她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吧。
胤禛猛的盯着我,握着我的手也开始收紧,我知道他要发怒了,我装成一副无公害的样子,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紧紧的扣了几下他的手,他才勉强没有发作,闷闷的在那里看我们说话。
德嫔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欢喜说:你这话可是当真?
我一本正经的甩了胤禛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在德嫔面前跪下,一本正经的说:媳说的句句当真,臣妾与爷成亲一年多来无出,府里仅有的一个格格宋氏倒是有了喜,可惜却是个格格,爷在众阿哥里年纪算是较大的,可是府里人丁却是最单薄的,臣妾每次想到,都会内心焦急不安,而听雪姐姐自小与爷相处,也是极疼爷的,有了她在身边伴着爷,也可以替臣妾分担一些府中杂事,臣妾万幸。
德嫔这才笑到说:好,好,好不愧为将门出来的大家格格,难为你有这份心胸,为娘的要是不同意,反倒不好了。听雪,还不谢过福晋?
听雪给我行了大礼,红着脸到:李佳氏?听雪,谢过福晋大恩。
我心里直犯苦,感觉到胸口内血气翻滚,几乎就要把持不住,几经调整才免强笑着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只要尽力服侍好爷,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德嫔轻松的说到:那好,回头我就去向皇上请旨,让他封听雪为侧福晋,择日完婚。
我未说话,胤禛猛的站了起来大声说到:慢。
我们都看向他,苍白的脸怒气冲冲,我几乎不敢看他快要喷火的眼睛,可是他非要盯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怵,头上直冒汗。
他狠狠的盯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他一字一咬的说:乌喇那拉?伽罗,你真对得起我。
我也脸色苍白的望着他:怎么?爷觉得我对不起你吗?
他一愣,然后猛的拉下脸说:出去,你先出去。
我没有动,他猛的把我往外边一推说: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啊,滚出去!
估计他这种粗暴的态度也是德妃,青竹,听雪没有见过的,也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竟然让我滚出去。我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如意过来扶着我,小林子也过来扶着我,几乎是把我架着的慢慢往外走。我当时有一种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的感觉,我就像被电打傻了一样,一时反应不过来,胤禛竟然也会这样对我。
我刚被架着跌跌撞撞走到大厅门口,身后猛然传来了卟通的一声,跪下的声音,还有胤禛近乎咆哮的声音说:额娘,请您不要再逼儿子了,儿子说了,不想娶妾,谁也不想娶。你不要怪伽罗,是儿子自己心里只有她一人,求额娘成全儿子。不要让儿子做个负心人。
我猛的推开小林子与如意,回过头,看着昂着头,一副倔强表情看着德妃的胤禛,泪如雨下。
亲征
李听雪本来看到我答应了她进门;并且一下子就封她为侧福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