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胤禛怎么问,我都不想回答,只告诉他,是白日里那个青年,掳了烟儿去。胤禛怒吼,这么多人,怎么让他进来的?怎么让他把人掳走了?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烟儿一定是急着救人,所以冲了过去,让晖儿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掳着她离开。一帮子侍卫都低着头不敢吭声,达海望了望我,我给他一个眼色,他张了张嘴,却又咽了下去,任胤禛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我在心里连说对不起,别的侍卫看不清楚,达海一定看清楚了。胤禛不会逼我, 我这个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把江宁城的给翻个底儿朝天,把安妮那个家伙给找出来,问她到底怎么帮我带的孩子,让晖儿竟然反清复明来刺激他的爷爷和老爸。我简直连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那天听他们撤退的时候,竟然管晖儿叫什么香主,并且把最重要的刺杀康熙的任务交给了他,这绝不是偶然,靠,不会是天地会吧。我越想越头疼,天没亮,我就不顾胤禛怀疑的眼光,揣着安妮和甘先生给我写的信,去找他们。我自己牵了匹马走出家门,达海跟了上来,迟疑着说:福晋,我陪您去吧。
我望着他说:达海,你跟着我们快二十年了吧。
他低下头,我感慨的说:那一年,我们陪皇上亲征,我与四爷被围困,你令一个亲兵同你一起脱下衣服给我们换上,然后穿上我与胤禛的衣服想替我们去死。我被抓住,你劝四爷,保我要紧,不然见了血,母子不保。按理说,你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达海就要跪下,我连忙拉住他,他连忙说到:奴才家世代跟着那拉氏征战,到我这一代,我自小就跟着将军,将军待我如亲子,陈泰待我如亲兄弟,我待福晋与四爷也是如亲人一样,再说,这些年,没有四爷,哪有我的今天?
我点点头说:你与我那拉氏的确有渊源,我也不瞒你,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达海突然像傻了一样,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笑着说:你怕成这样做什么?见了什么就说,我也见了,但是,我也不敢肯定。
达海这才吸了口气说:回福晋的话,奴才的确看见了,那年青长得很像世子,所以奴才想抓活的,没敢半点伤他,烟儿姑娘突然冲了过去,对青年说了一句话什么话,他便掳着烟儿姑娘走了。
我点点头说:你也觉得他像世子?
达海迟疑了一下,肯定的说:如果不是因为奴才亲眼见到世子死在福晋怀里,奴才几乎认为那就是世子。那样子,虽然比世子大了几岁,但是和四爷年轻的时候,和十四年轻的时候,很像,特别是气息都像极了四爷。
我也吸了口气说:大了几岁,的确,若他活着,这些年,不正是大了几岁?也快成了20岁的大青年了?
达海一愣,脑子像是算了一下,突然惊叫:难道,难道他的是世子?接着自己又摇摇头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当年我亲眼看见甘先生他们因为路上被人阻击回来晚了,世子奄奄一息,喝下雪莲水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还是奴才亲自给世子扛的棺木下葬。
我点点头说:你自我怀晖儿进府,到晖儿出世,长大,他最亲近的人就是你,几乎就是骑在你肩上长大的,你把他当成心肝宝贝。
我们边走边说,达海也感慨的说:这么个小人儿,从他在福晋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都看在我们奴才眼里,世子喜爱武艺,不嫌弃我是个奴才,与我亲近,我也舍了胆子,拿他当自己的心头肉。看着他去,我疼在心里,不瞒福晋说,当时见世子去了,我当着侍卫们的面放声大哭,我们府里的侍卫,都疼世子,一个个男人平日里上战场都没哭,那次哭了好几天。特别是送世子下葬,我扛着棺木,一边走一边哭,唉,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疼。不过,我们再疼,也比不上福晋和四爷,那些天福晋不吃不喝,四爷也像失了心,唉。
说起往事,达海抹了抹眼泪,我的眼眶也热了:达海,那青年,的确是世子!
达海几乎要从马上翻下来,他提起缰绳立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才和他说了事情的始末。
115 相认;
当年,甘先生说雪莲能治好晖儿,便告诉了我,吃过雪莲之后,会昏睡三天三夜,处于假瞑状态。我便与他商议,利用这个机会,把晖儿送到民间。当年甘先生虽然回来的晚,但是雪莲奇效,晖儿果然睡了过去,但是看着就像咽气了一样。大家都十分悲痛,所以后事由甘先生处理,他把晖儿的身体安置在后院。棺木里放了太多的陪葬品,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是空的。
达海问这是为什么,我只告诉他,我自有原因,这是为了晖儿好,但是我会选择时机亲自告诉胤禛的。他答应替我隐瞒,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先按着信上的地址,来到了安妮住的地方,但是屋门紧闭,据邻居说,好些天都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了,平进倒是有个年青人经常出入,管这女人叫“娘娘”,我知道娘娘是江南的叫法,姨娘的意思。可以肯定没有找错地方,没有办法,我们又来到甘先生住的地方。
见到他,他冲我们点点头:我算算你也该来了,早听说皇上南巡,想着你们都要来的。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已经不能起床,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好些年没有见他,时常牵挂,他走的时候还身强力壮,据说夺雪莲的时候,还是能以一挡十的。不过听甘凤池说,就是因为那次连日奔波回天山夺雪莲,一路上又被阻击,连番恶战,然后帮晖儿处理“后事”,再带着晖儿奔波到江南,毕竟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所以身体突然就垮了下来。
我叫了声“爷爷”,便说不出话来,坐在他的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倒是安慰我,说他活得也算是高寿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我们不必伤心。
我告诉他甘凤池很好,娶了漕帮的大小姐,大小姐已有身孕,他们甘家有后了。老爷子开心得像个小孩子,见他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去提晖儿的事,也不敢问他。看见我欲言又止,老爷子主动说:想孩子了吧。这两年我身体差极了,没法带他,刚好安妮姑娘过来了,就让孩子跟着她去了。隔几日就会来看我,这孩子出息的很,很懂事,也孝顺,还学着功课呢,我看去考个状元郎没问题。
我问他知不知道安妮去了哪里,他说安妮一个月前来辞行,说是去金陵游玩了。和甘先生说了这些话,我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原来想逮到安妮这个死东西,就直接咬死她,但是现在想想,只想快点找到她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了很久,才决定向甘先生坦白:爷爷,你有多久没有见到晖儿了,可知他平日里做些什么?
甘先生见我问得奇怪,自然知道发生了事情便问:我照你的意思,不让他学太多武艺,平日里,就是让他以温书为主,三天过来一趟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了?可是福晋发现他在做什么坏事?
我苦笑,看来甘先生并不知情,他现在身体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再担心,便扯了个幌子过去。心里奇怪,甘老爷子没有教他功夫,那是谁教得他一身功夫,看那日里,功夫似乎还很高的样子。
正在闲淡间,一个女人突然大嚷大叫的冲了进来:老爷子,你看我从金陵给你捎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我蹭的起身,冲甘先生说了句:改日再来看你。便几乎是拎着这个女人跑出了门外。
在院子里站定,安妮见是我,高兴坏了,抱着我又笑又跳又叫,我却一把推开了她,恶狠狠的揪起她的衣领大声问到:你个憨女人,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了?
安妮被我凶愣了,还以为我跟他开玩笑,仍旧笑嘻嘻的说:你儿子很好啊,没有什么事,不过长成了一个大帅哥,迷倒了江宁城里的好多小闺女呢。
我简直要气死了,继续拎着她的衣领说:没事他会跑去刺杀他爷爷和老爸吗?
安妮这才愣了:什么刺杀?不会吧,这小子去刺杀皇帝和你老公?他去北京啦?哦,我听说啦,老头子下江宁了,乖乖的,果然玩出火来了。
听她这句话,我心里算是明白了,果然她是知道的,在我的逼迫之下,她才很不好意思的和我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来这里后,发现城里很多反清复明的人,还发现他们都属于同一个组织:天地会。而晖儿隐藏在民间时,我给取名叫小宝。安妮一时觉得好玩,但让晖儿加入了天地会,慢慢的,因为晖儿竟然做了一个堂口的堂主。
我简直要吐血:一时觉得好玩?你知不知道天地会是个什么组织?
安妮说:我知道撒,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就是反清复明么,我接触过他们,他们吆喝了一辈子有些人连京城也没有去过,哪有机会反什么清,复什么明哦。我想到晖儿名子叫小宝,这也有天地会,让他入会,还真的成了堂主,这不是跟那个电视里面一样么?很搞笑的。
然后人家又无辜的说:谁知道康熙那老爷子有着京城不呆,非得跑到这里撞枪口被人反?这完全是意外。
如果历史有人是被活活气死的,那个人肯定是我,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光想咬这个女人了,我简直想把她碎尸万段,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再把一点碴碴都放进搅拌机里搅碎了再扔进大沙漠里去。
我已经怄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准备直接给她掐死了算了,我一边掐一边说:你个没脑子的死女人,你知不知道,他爹和他爷爷差点死在他手里,你疯啦,他是大清朝四贝勒的儿子,你让他去反清复明?你自己是大清朝太子的老婆,你让孩子去参加天地会?我今天不掐死你,简直没天理。
就在安妮几乎都要被我掐死,达海在一边不停的叫好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做什么啊,放了我娘娘。接着一把剑就向我刺过来,逼得我不得不松开了手。
接着就听见烟儿的声音:不要,她是你……
还好,在烟儿没有说出之前,我三蹿两跳的跑到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烟儿问我为什么不说,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不说?我摇摇头不说话。我问她:你有没有告诉他?肯定她什么也没有说,我才放下心来。
安妮一边摸着脖子咳嗽,一边说:死恩恩,你真想掐死我?你个没良心的,老子给你养了几年儿子啊,你就这样报答我?
我们想拦她,已经来不及了,晖儿本来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在给她顺气儿,听她这样一说,猛地抓住她摇晃:你说我是谁的儿子?
我心想完了,瞒了这些年算是瞒不住了,心里正着急,责怪的瞪着安妮。接收到我的眼神,她狠狠的给了我一个眼神,好像是我总算怕了她。晖儿还是抓着她问:娘娘,你不是说没爹没妈么?你刚说我是谁的儿子?
安妮摸完自己的脖子,突然猛的敲了那孩子的头,嘭一声:你说你是谁的儿子?你说?你当然是老娘的儿子,你还想是谁的儿子?
这个造业咧娃子叱着牙摸着头说:你刚说我是那个哒子媳妇的儿子。
安妮咚又一个果粟子敲了过去,我与烟儿都同时叱了下牙。看来这女人的确替我养了几年儿子,不过我儿子也让她欺负了好多年了,我造业的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长评;长评送分
116 阴谋;
115
胤禛
我造业咧儿子就一直被她敲着头 ,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得晖儿叱着牙,一个劲儿的躲,我们看得都直叱牙,然后我与烟儿两个人同时忍不住了大声叫到:够啦,你有完没完?
从《还猪哥哥》里面学了一句“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今天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我的那个心疼啊,顾不了许多,我将那造业咧孩子拉过来,抚着他的头 ,吹着气,心疼坏了。烟儿也疼爱的摸着他的头,嗔怪的看着安妮。
安妮得意的说:你们心疼什么,我打我自己的儿子,管你们什么事?
那孩子几乎都是用哀求的声音说:娘娘,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安妮说:你到底,到天边,你还是我的儿子。
晖儿说:那你刚才说我是她的儿子?
安妮“切”了一声说:我刚才的确说过,我说你是她的儿子也不为过,你是我的儿子,她是我亲妹子,你也管她叫娘娘,你不也是她的儿子?
烟儿与我对望一眼,松了口声,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死东西还是有点良知的。
晖儿摸摸头:真的是这样么?可是你也不是我亲妈啊,我亲生的母亲到底是谁呢?
安妮说:基本上这个问题很难,你根本没妈。
晖儿梗着头说: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是爹生妈养的,我为什么没有?
安妮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