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着急,把公事处理了先。”
小天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小葵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妈咪是不是不来找我们了?”
小天默默地看着小葵,摇了摇头:“不知道。”
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眼里盈盈泪光涌现,小姑娘的情绪立马就变了,难道真的跟顾允在说的那样,妈咪不要小葵跟哥哥了?
越想越难过,小葵从椅子上蹦下来,小短腿迈起来,小皮鞋哒哒哒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小葵!”
顾晏铭喊了一句,连忙把手机收回衣袋,抱起小天就去追小葵。
另一头,顾奕宸跟乔绍谦从上海飞回来,刚下飞机,原本打算看完顾以宁之后就离开的,但后来在那里偶然遇见了一位合作多年的老伙伴,就多逗留了两天。
这时候从通道走出来,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抄在裤袋里,侧头跟乔绍谦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跑过来的小女孩。
等听到“啊”地一声,眼疾手快想要护住小姑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葵整个人因为顾奕宸一撞,跌坐到了地板上。
扁了扁嘴巴就快哭出声来的时候,顾奕宸连忙放开行李,俯身将小葵抱起来,在看到小姑娘的模样时,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样,电流窜过,脊背一阵麻。
旁边站着的乔绍谦也怔住了。
小葵被陌生人抱着,还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吓得立马哭出声来,使劲拍打着顾奕宸的肩膀不让他抱自己。
顾奕宸不是第一次抱孩子,听晚特别安静,每一次都是将手臂乖乖地环住自己的脖颈,不哭不闹。但是今天,这个小女孩又是哭又是踢的,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耳边传来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顾奕宸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男人,大半张脸被遮去,薄唇紧抿,剑眉英挺,同样是男人,对方身上所弥漫开的气场,还是引起了顾奕宸的注意。
而顾晏铭,在见到顾奕宸的第一秒钟,就算对方也是同样戴着墨镜,他也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谈婧言的丈夫,小葵跟小天的亲生父亲。
越是这样,顾晏铭就越是紧张顾奕宸手中的孩子,生怕他认出什么来,给谈婧言造成一定的困扰。
“爹地……爹地……”
小葵回过头来看见顾晏铭,连忙伸出手,半个身子都挣扎出去了,口里面喊着爹地两个字,让顾奕宸眼皮一跳。
也怪不得小孩子长得那么漂亮,原来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见他手里还抱着另外一个年级相仿的孩子,跟小女孩相比,男孩安静特别多。
顾晏铭单手抱着小天,另一只手伸过去把小葵也给抱过来,这个姿势,他在家里面练过太多遍了,对他来说也并不难。但这样一个外表出众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两个同样长得很漂亮的小孩子,难免不引起别人艳羡的目光。
“刚才很抱歉,孩子不懂事。”
顾晏铭主动道歉,小葵也好像是吓到了一样,缩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啜泣着,时不时抬起眼睛偷偷瞄了顾奕宸一眼,那目光就好像小鹿一样。
“没什么,孩子年纪小,希望您以后小心一点。”
就这样,顾奕宸颔首后,拉着行李箱跟顾晏铭擦身而过,墨镜下,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两个孩子的面容,心里那份震慑至今还未散去。
乔绍谦虽然亦步亦趋地跟上顾奕宸,但时不时就回过头来看顾晏铭怀中的两个孩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可能那么像……那么像……太像了……”
这边,顾晏铭的助理拉着行李箱赶上来:“顾总,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
顾晏铭沉声应了一句后,将小葵跟小天放下来,改成双手紧紧牵住,弯下腰来看着两个孩子:“小天、小葵,在这里一定要听干爹的话知道吗?千万不要乱跑,否则被坏人带走了,你们就看不见你们妈咪了。你们妈咪今天有点事情,干爹先送你们到酒店,我们洗个澡然后吃好吃的,一起等你们妈咪好不好?”
小天应了一句,小葵似是知道自己方才错了,这时候连出声都不敢,只是乖巧地点头。
今天这一幕真的是太惊险,幸好顾奕宸什么都没看出来,若是被他知道了,谈婧言的心脏肯定都要被吓坏了。
机场外面,把行李箱放到后车厢后,乔绍谦就追着顾奕宸:“喂喂喂,你难道不觉得神奇吗?刚才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啊,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顾奕宸一语不发,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的动作干净利落,吓得乔绍谦连忙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窜上车。
安全坐上车,确定顾奕宸不会把自己给踢下去的时候,乔绍谦又开始了——
“你不知道,我看见的那一刹那,呼吸都要停止了,漂亮得跟洋娃娃不说,你不觉得她长得跟你自己很像吗?那眼睛,那鼻子,啧啧啧,跟谈婧言也很像。还有啊,那男人后来抱着过来的小男孩,跟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要是被你妈看见了,还不疯了似的扑上去。”
跟乔绍谦说得很活跃不一样,顾奕宸一直都是保持沉默,即便是在听到很像自己这样的话后,也只是攥紧了握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没有其他。
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在看到小女孩的时候他也是吓了一跳,并不是觉得像自己,而是觉得很像谈婧言。特别是哭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可在后来,小女孩管另外一个男人叫爹地,那么清脆,那么依赖,根本不可能是现场演戏那么简单。
别人家的孩子,他凭什么觉得像是自己的孩子呢。
脚踩油门,车子呼啸驶出,一个惯性,乔绍谦往前扑差一点就撞到了,幸好系了安全带:“我说你慢点开好吗?”
把乔绍谦送回去之后,顾奕宸并没有直接开车去公司,而是绕了一个圈回到了顾家老宅,这么多天没有看见听晚,从在机场遇见了那个小女孩之后,忽然就想起了听晚。
自己不在,她是不是也会任性哭闹,吵着要爹地呢。
车子停在了顾家老宅门口,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长腿迈下,车门还未关上,就听见了听晚的笑声。
顾奕宸抬头一看,就见花园的藤椅上,原本只有空空的树藤,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秋千架,小听晚坐在上面,身后是江念初在轻轻推着她。或许是玩得很开心,才会笑得那么大声,那么无瑕。
顾奕宸摘下墨镜,放在衣袋中,大步走了过去。
“妈。”
“爹地!”
听晚看见顾奕宸,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不顾危险,立马蹦下秋千架,这个动作看得顾奕宸心头一跳,吓得连忙伸出手去将她接过抱起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动作有多危险?你可以让奶奶停下秋千,你再下来,或者爸爸把你抱下来,怎么能够那样跳下来呢?”
江念初把顾奕宸的紧张收入眼底,眸子中闪着一缕波光。
“爹地,你好几天不来看听晚了。”
这几天小听晚吃很少,睡也很少,有时候睡梦中醒来就吵着要爹地,那一种依赖太深,即便是一直板着脸的江念初去哄跟安慰,都不能劝。
小听晚总是觉得顾奕宸是不要自己了,才会把她丢在这里,不带她回家。为此顾白、顾向东跟江念初真的是磨破了嘴皮子。
“爸爸这几天很忙,听晚告诉爸爸,有没有很乖,有没有很听曾爷爷,爷爷***话?”
“有!”
小姑娘重重点了点头,动作特别可爱。
江念初扶着秋千杆,看着顾奕宸,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有没有给以宁买她最喜欢的花?”
顾奕宸抬起头来,深深得看着母亲,尔后嗯了一声——
“有。”
江念初低着头,轻轻重复了好几声那就好,然后转身走回了老宅,院子里只剩下顾奕宸跟听晚的时候,小姑娘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看着顾奕宸:“爸爸是去看姑姑了吗?有没有跟姑姑说,听晚很想她呢?”
顾奕宸摸着听晚的头,弯了弯唇角:“当然说了,姑姑夸听晚是一个很棒的孩子呢。”
日升日落,沧海桑田,竭尽全力去掩盖的秘密,当事人知道真相,旁人也能一点点去发现,到这里,听晚是谁的孩子,恐怕又多了一个知*,那就是谈婧言了。
顾奕宸看着听晚的眼睛,像自己的基础上,更像顾以宁。
实际上听晚根本没有跟顾以宁相处过,生孩子的那一天,顾以宁难产大出血,撑到了第二天晨曦微微倾泻进病房的时候,她笑着停止了呼吸。
那时候,她怀里抱着小听晚,孩子睡得特别熟,那个画面美得顾奕宸许多年后都难以忘记。那一刻他竟哭不出声来,无声的眼泪像是为这一幅画卷添上更加精致的一笔。
后来每个月,顾奕宸都会按照顾以宁吩咐的那样,跟听晚讲姑姑的故事,到了长大后,时不时给她送小礼物都会说是姑姑送的。
这一切苦心,都是为了让孩子记住有一个特别疼爱她的姑姑,事实上,这是一位母亲最后的心愿。
顾奕宸想把这个秘密,一直掩藏下去,不让听晚的人生变得不快乐跟不完整,他从未做过父亲,但他愿意为了顾以宁跟听晚,去做一个完美的父亲。
抱着听晚走回老宅的路上,小姑娘还在细声细语地问着关于姑姑的事情,顾奕宸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简短地回答——
“嗯,姑姑喜欢冬天,因为听晚是在冬天出生的。”
“嗯,她跟听晚一样,喜欢吃甜的,最喜欢吃蛋糕。”
“跟听晚一样……”
下午四点钟,谈婧言终于结束了回忆,抱着一大堆文件夹回到办公室的那一刹那,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拿起包包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拨打内线叮嘱经理一定要对这一次泄密的事情严查,不放过内歼。
顾晏铭早上就带着两个孩子到G市了,自己迟了这么多个小时,也不知道那两个小不点着不着急。
越想,谈婧言就越加快自己手中收拾东西的速度。
开车赶到酒店,凭着顾晏铭留给自己的酒店房间号找上去的时候,摁了好几下门铃,顾晏铭打开门,湿着头发,手里还多着一条毛巾在擦拭。
“来了?”
“晏铭哥,两个孩子呢?”
顾晏铭让开身子让谈婧言进去,指了指里面的那间房,还没开口,透过门板已经传来了孩子们清脆的笑声,谈婧言急促地说了一句谢谢之后,脱下鞋子就往里面奔去。
顾晏铭弯了弯嘴唇,关上门,擦着头发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两个孩子正在*上玩得不亦乐乎,小天似乎在被子里面,而小葵则压在哥哥的身上咯咯咯地笑着。
两个孩子能玩得这么开心,一路上紧紧提着的心也瞬间放下,谈婧言张开双手,笑着喊了一句:“宝贝们,妈咪来了!”
听到谈婧言的声音,小葵最先反应过来,小短腿在*上踩了几下后整个人身子不稳往旁边倒了下去,反倒是小天,掀开被子就跑过来,从*上蹦到谈婧言的怀里,动作干净利落。
“呜呜呜呜,哥哥坏!”
小葵回过头一看的时候,谈婧言已经饱着小天转了几圈亲了几口了,小姑娘立马扁着嘴巴,张开手来:“小葵也要亲亲。”
这两个宝贝真的是让你想要疼到心窝里,谈婧言又是抱又是亲,怎么疼都觉得无法弥补这段时间来看不见他们的缺憾。
“妈咪来了,宝贝们对不起,妈咪这段时间很忙,忙着赚钱给宝贝们买吃的,现在妈咪来陪你们了,开心吗?”
“开心,咯咯咯咯……”
也不知道小葵的笑声是像谁的,那么有特色又那么可爱。
跟孩子在房间腻歪了好半天,陪他们玩,五点半就起*,早餐也没吃多少,在公司开了那么久的会,忙来忙去也就喝了两杯咖啡的谈婧言一点都不觉得很累。
顾晏铭过来敲门的时候,她正躺在*头,给依偎在怀里的两个孩子讲童话故事。
“你吃过午餐了吗?要不要抱着孩子下楼吃点什么东西?从机场回来后,就帮他们换了衣服跟带去吃饭了。”
这个时间点,本来应该问吃不吃晚餐的,可又觉得有点早,想着早上打电话给谈婧言的时候,她在开会,开完会过来这边都四点多了,中途肯定忙得没吃午餐。
谈婧言捂着肚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会猜到我没吃午餐的?对了,亦晗为什么没过来?”
“诺诺今天幼儿园有个亲子活动,我出差,她就只能做代表参加,过一两天才过来这边。”
“哦哦这样,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们了,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表达我的谢意,一直给你们添麻烦,这一次也是。”
这一次,指的是顾晏铭亲自过来要为谈氏的经营情况做一个评估。原本可以晚几天再过来出差的,但是谈婧言在生意上还有不少的问题想要请教顾晏铭,才问他能不能早一点。
“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工作上的事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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