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那一幕,凤瑱便是心跳快了几分,面上也是不由得红了红,这晚风吹在面上就更觉凉了些。
凤瑱吹了半晌,方才合了窗子回到床上睡下,将被子拉至头顶盖住自己的脸,于一片黑暗之中悄悄扬了扬唇角。
第二日一清早,芙蓉便是推了门进来,凤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了句:“这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尚早,”芙蓉的话音刚落凤瑱便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谁知道芙蓉下一句话却是直接将她吓得惊醒了过来,“可是岐山世子已经过来了,老爷叫小姐快些梳洗一番过去呢。”
凤瑱翻身起床,皱着眉头说了句:“楚晏?他造孽啊来这么早。”
芙蓉哪里敢像凤瑱一般随意说岐山世子的坏话,便是故作听不见凤瑱的话一般将外头的水端了进来说了句:“小姐快些起吧,奴婢给您兑了些热水,再不梳洗一会儿这水就该凉了。”
凤瑱虽是极其不情愿,可这楚晏已经是找上了门来她也不能不见,只好收拾了一番便带着芙蓉往前厅走去,谁知道自己刚刚走进前厅的门还未来得及给凤南苍行礼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朝自己奔了过来。
“瑱瑱!”楚晏展开双臂朝凤瑱奔了过来,可是由于凤瑱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又叫他扑了一个空,便瘪起嘴来委屈地唤了凤瑱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双双告别
楚晏一大清早就赶来和凤瑱说了自己要和白启仲一起出征的消息,本以为凤瑱会惊诧非常,谁知道凤瑱倒好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事一般,凤南苍见着楚晏前来倒是欢喜得很,然楚晏也没有多留,只是同凤瑱表达了自己的依依惜别之情就是回府收拾东西去了。【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
这时间过得说快也快,楚平帝本就吩咐得急,白启仲虽是忙里偷闲来见过了凤瑱几回,可这一转眼,他便要带兵出征了。
凤瑱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并不算差,孙婉已经被禁了足,凤瑶也是在家面壁思过,本是无比闲适,可偏偏这白启仲和楚晏都是上了前线,整个云妆阁便落在了她一人的肩上。
白启仲和楚晏离京的那日,凤瑱亦是前去送了别,六万军马立于城前,瑟瑟寒风卷起马鸣声陡然钻入人的耳膜,叫人不由得肃然挺直脊背,尔后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来。
白启仲站于城楼之上,战甲在身头盔银亮,一开口便是振聋发聩。
“今日我率兵六万三百二十四人,前往东南沿海击杀海寇保大楚安,所以各位!都是我大楚的英雄!在此我只希望!来日归来!六万三百二十四人!一人不缺!”
白启仲话音刚落,六万人的声音便是同时响起,像是平地炸响了一个雷。
“属下!唯大将军之命是从!”
白启仲带兵多年,以严谨闻名,但是他手下的兵都知道,白启仲最是看重人命,每每开战,都是会尽量减少牺牲。
那一刻凤瑱也是站在城楼下,仰头看着上头的白启仲。
日头明亮,在白启仲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是万民的英雄,也是自己的英雄。
一股风忽然吹进了凤瑱的眼中,害得她起了眼泪。白启仲就在那一刻垂下头来,朝凤瑱勾唇一笑,用口型对凤瑱说了一句话,可凤瑱因为满眸的泪水。只瞧见了白启仲的笑,却是没有看清白启仲到底说了句什么。
所以她一直不知道,白启仲那一刻虽是弯唇浅笑,却是满眸的怆然,他说:“阿媛。是我对不起你。”
楚晏也是看见了人群里头的凤瑱,本想上前去再和凤瑱说几句话,白启仲却是轻吹口哨就让他的马立在了原地。
“小爷不用你的马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楚晏见状便是呆若木鸡,尔后甩了缰绳骂了一句。
白启仲率马上前,顺风刮过一句话来,“随你的便。”
楚晏欲哭无泪,回头一看凤瑱也是走远,只好也是随着白启仲往前走去。
凤瑱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一句:“凤姑娘。”
凤瑱转过头去,正是霍擎叼着根草屈起一条腿来靠在城墙上。问了她一句:“凤姑娘与白大将军这般依依惜别,怎生不再多送一段路?”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只等着他回来便是,倒是霍大将军,今日也有闲情逸致过来?”凤瑱见霍擎跟了上来,便是放缓了脚步等着霍擎快了她一步方才继续往前走去。
霍擎径直往前走去,听了凤瑱的话刚想说句什么却是偏头一看不见了凤瑱的身影,再仔细一瞧她却是站在了一群人的外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霍擎不愿与人多加接触,每每瞧见人多的时候都是不会上前。今个儿却是皱着鼻子走上了前去,问了凤瑱一句:“你这是看什么呢?”
“霍大将军看那人可不可怜?”凤瑱指了指人群中间一个已经是衣衫褴褛不见人样,满身伤痕和脏污的人问了霍擎一句。
霍擎瞧着那人口中呜呜地叫着捧着一个碗在朝众人叩头要着财物,便是拧眉说了句:“他可不可怜。与我何干?”
“在霍大将军眼里,是否只有战俘是与您有关的?”凤瑱回过头来,挑眉一笑道。
霍擎虽是生得纯良,可并不代表他性子也好,凤瑱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出来,说不定霍擎当即便是抽了刀甩了过去。都不用收起笑容来就能在瞬息之间夺了人的性命。
“西秦杀神,嗜好屠城和坑杀战俘,我这样一个人,凤姑娘也敢在我面前谈笑?”霍擎眸中寒意陡现,凤瑱忽然想起来,原来这些日子霍擎的眼神已经是温润了许多。
凤瑱从霍擎身上收回了眼神,仍旧看着人群中的那人说了句:“霍大将军虽是身负杀神之名,但想来还不至于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凤姑娘想必知道,我屠城的时候可从来不分老幼妇孺。”霍擎觉得自己心里头明明是起了杀意,可手却偏偏是没有半分力气。
她如此伶牙俐齿,就该死在自己的手里才是,他想知道,若是自己用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颈,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舌灿莲花。
凤瑱并没有回答霍擎的话,反而是又指了指旁观人群中的一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问了句:“霍大将军觉得此人和那人有何分别?”
“不过是一个干净些,一个脏污些,还能有什么区别。”霍擎实在是不欲让那人脏了自己的眼,略略瞟了一眼便是拧眉说道。
凤瑱展颜一笑,紧盯着后面的那个男人咬牙说了句:“是,并没有什么旁的分别,他们都是一样的肮脏和无耻,区别只是,后头的那个有个好女儿而已,若不然,他此刻应该已经是沦落到了比那杨胖子还要不如的地步去了。”
霍擎并不清楚凤瑱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瞧起来他也并不在乎,见凤瑱离去也是跟了上去,挑眉问了句:“凤姑娘总不至于是在暗示我要早些结婚生子吧。”
“不,我只是想说,”凤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污浊都慢慢地吐了出来,“这世间之事,总是这么妙不可言。”
那一刻霍擎心头一抖,差点以为凤瑱知道了什么事情,可凤瑱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神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去,再也没有说什么。
霍擎也并没有将凤瑱送到家门,走到半路的时候便是径直离开,甚至没有和凤瑱道个别。(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突生变故
天越来越冷了下来,一转眼整个的凤府的叶子都差不多落了个干净,软软得踩起来也很是舒服。【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
因着天气冷了下来,凤瑱也是不爱出门,云妆阁里的生意多半都交给了婉若打理,前几日婉若还过来同她说东街那边有一个铺子要卖,问她要不要盘下来开家分店,凤瑱也是细细考虑了一番,便是开始与婉若商量起再开一家店的事情,自己确实与云妆阁有关的事情也是再也瞒不住凤府里头的人,凤南苍来问过了几回,凤瑱却只是说这云妆阁是白启仲和楚晏的产业,不过是二人离京才交由自己打理。
孙家的生意则是越来越不景气了起来,好些个债主怕孙家倒闭了自己的钱打了水漂,都是天天堵在孙家的铺子前面要自己的账。
本来这些货款是可以过些日子再结的,谁知道这些个债主都是叫嚣着再不结算就要把孙家告上公堂,摆明了是要死缠烂打。
孙家倒是不怕去见官,只是这名声总还是要的,孙家万般无奈,便求到了凤南苍这里。
凤南苍却是客客气气地将人又请了出去,一句话把孙婉的哥哥说了个满面通红。
“孙兄实在是折煞我了,这孙婉不过是孙兄的庶妹,我实在是不敢攀孙兄一句大舅子,如今我家中人丁甚多,大儿子也是就快要从边关回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帮助孙兄周转,还望孙兄见谅才好。”
从前孙婉补贴凤南苍的时候,凤南苍是半句话都不说便笑盈盈地接下,如今自己求到了门上,他却是这般态度,当真是用银子喂了狗。
凤瑱将生意的事情都差不多交给了婉若,自己也就一日日地窝在榻上,偶尔出去参加个宴席,除了王馥瑶在这京中也没有什么旁的朋友。
那日凤瑱正缩在榻上看着白启仲寄回来的信,那些信上的字迹苍劲而潦草。一看便知白启仲忙得很,而反观楚晏寄过来的则是长篇大论没个重点,想来在军中也帮不上白启仲什么忙。
凤瑱数了数,白启仲已经是寄了五封信过来。便是喃喃念了一句:“原来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可不是,想来白大将军也该回来了,原不是说要是快的话一个多月也就回来了吗?”芙蓉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同凤瑱说了一句。
凤瑱将白启仲寄来的信放在手心里慢慢捻着,尔后又依着原来的折痕慢慢地折了起来。低声问了一句:“近来那头可传来什么消息了?”
“大将军留的人办事小姐就放心吧,若有消息奴婢肯定一早就告诉小姐了,现如今没有什么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大将军带兵如神,不过是几个海寇,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芙蓉抬头一笑,宽慰了凤瑱一句。
凤瑱抿唇一笑扬起了头来,“我并不担心他那里,我是想问问,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也知道,霍大将军是什么身份,想查他那里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不过奴婢还是得着一些消息,”芙蓉咽了咽唾沫,似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自己查探出的事情告诉凤瑱,然见凤瑱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芙蓉也只好继续说了句,“霍大将军此行,怕是……和小姐有关。”
凤瑱向后一靠歪在了墙上。舒了口气说了句:“原来如此。”
芙蓉不知凤瑱在想些什么,抬头见她望向窗外不语,便也是没有说什么。
白启仲已经去了一个月了,算起来差不多也该是结束战事了。可是他这次寄来的信上字迹潦草了些,楚晏的信也明显短了许多,除却胡乱说了些有的没的,倒是没有谈及军中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威武将军之所以受了大挫便是因为未曾防到海寇的火攻,虽今世自己已经提醒过了白启仲。可也无法料到到底还有没有旁的事情。
到底今生的事情已经和从前差了很远,原本带兵的人,也是从威武将军变成了白启仲。
凤瑱越想心里越慌,连带着想起霍擎就更是心里头堵得慌,只觉得脑中万千思绪揉成了一团,扯也扯不开。
凤瑱歪头想了一会儿竟然是睡了过去,梦中白启仲身处一片火海之中,喃喃朝她说了句什么,可她却根本是看不清他的口型,拼命挣扎着却是根本喊不出声来。
再一变,她又是身着白衣立在那里,猎猎的寒风卷起她的衣角和长发,她回头一看,白启仲弯弓搭箭,尔后手指一松,一枚长箭就“嗖”地一声钻进了她的心口。
“啊——”凤瑱猛地一甩头醒了过来,尔后听见乒乓一声响,抬头去看却是芙蓉打翻了茶杯。
芙蓉将手上的饭菜放下,看着凤瑱满头的汗水便问了一句:“小姐做噩梦了?”
“没什么,这是晚饭?”凤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慢慢消散了下去方问了一句。
芙蓉颔首道:“是呢,我先过去给小姐端盆水来擦洗一下吧,一会儿见了风就不好了。”
等到芙蓉出了门去,凤瑱便一直靠在墙上,脑中一片空白地出着神。
这个梦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梦中的场景好像很是熟悉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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