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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巍一手捂住凤瑱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是打算去解凤瑱的衣裳，凤瑱随处乱抓的双手忽然就摸到了一块石头，抬起手来不管不顾地就砸在了赵行巍的后脑。
赵行巍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凤瑱的身上。
凤瑱拼尽全力从赵行巍的身下缩了出来，抬手一看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赵行巍的后脑勺也是被她砸出来了一个血窟窿。
湖边风凉，凤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刚想将王馥瑶扶起来，却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她瘫坐在地望着这一地狼藉，最后终于是咬牙起身翻了翻赵行巍的身子，直接将其滚入了湖水之中，望着赵行巍沉下去时冒出的水泡，凤瑱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尚未等到她把这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身后就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凤姑娘这是做什么？”凤瑱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当即就想躲却是无处可躲，只能缓缓转过头去，却是正好对上了方林旭的眼睛。
凤瑱右手上有不少的鲜血，地上也是还残留着一些血迹，瞧起来甚是像一个杀人毁尸的现场。
“我……”凤瑱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到底要说句什么。
第四十七章 坏人风水
到底这是方家，凤瑱刚刚只顾着害怕，却是没想到自己这样做会对方家造成什么影响，赵行巍再不济也是个委署骁骑校，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方家后院到底是不好。
更何况方家是个生意人，想来更是注重风水一说，这假山和湖泊一看就是有什么门道，要不然方老爷也不会千里迢迢打南方运回来一块大石头，凤瑱想着自己要是这么一推推坏了人家的风水，才当真是造了孽。
“凤姑娘只当自己不曾来过这里吧，”方林旭又低头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王馥瑶，似是面露不喜，“想来这人刚下去没多久，还是有的救，在下不一会儿就要唤人过来了，还请凤姑娘避让一二。”
凤瑱赶忙起身，来不及拍一拍身上的尘土就是要去扶王馥瑶，方林旭弯身将王馥瑶打地上扶起来，却是没有马上交给凤瑱，只偏头说了句：“凤姑娘的衣衫……”
“多谢方公子，”凤瑱微微有些尴尬，赶忙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就接过了王馥瑶。
凤瑱微微有些瘦弱，被丰腴的王馥瑶一压差点栽倒在地，不过还是踉跄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了句：“今日之事，谢过方公子。”
方林旭并未说什么，只偏头看着那个池塘，凤瑱便只好回身往前走，忽而身后的方林旭一个纵身就跃进了湖中。
凤瑱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身上的王馥瑶也是稍稍往下滑了些，凤瑱夹着王馥瑶的身子想要回头看，又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白启仲见凤瑱这副样子，冷着脸问了句。
凤瑱慌忙回头，只觉得好像白启仲额头上有点什么亮晶晶的好似汗水一般的东西，不过依着白启仲天塌下来都不瞬目的性子，多半是她看错了。
“大将军，”凤瑱很是吃力地说了一句，“帮我扶一扶王姑娘。”
白启仲显然并不想沾染旁的姑娘，不过瞧着凤瑱满脸是汗的样子还是接过了手来将王馥瑶扶到一旁坐下，待到凤瑱也是随着自己席地而坐，白启仲才说了句：“你倒是胆子大，平日里整个方家都没有几个人敢往那假山处去，方老爷费尽心思找人布好了的风水宝地，你居然敢将人推到湖里去。”
“大将军也知道了啊……”凤瑱抬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将军还真是神通广大，我这刚刚才出来，您就知道了，方公子已经是跳进水里去救他了，也算是他命大，等有朝一日我发达了，一定是将其揉圆搓扁扔到粪坑里去。”
白启仲偏头去看凤瑱，本以为她是出言讽刺，却未曾想到她面上居然带着浅浅的笑容。
从前她如果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气得跳脚吧，白启仲看着故作镇静的凤瑱忽然觉得有一丝陌生。
从前有人纠缠了她三个月，他觉得好玩没有出手相救，被她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尖尖的牙齿在他手腕上印下了两个深深的印子。
那时候她说：“我是你心尖尖上的人，你以后啊，要记住，你通往心脏的这条血脉上啊，曾经被我咬过一口。不管我去了哪里，不管六道轮回我落入何地，你都要找到我。”
“大将军看什么呢，”凤瑱看白启仲瞧着自己出了神，便问了句，“可是我有什么不妥？”
白启仲微微摇头，却是仍旧看着凤瑱，一直到凤瑱几乎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白启仲才抬手拢了拢她鬓旁的乱发，说了句：“凤瑱，自今日起，我会护你左右。”
凤瑱唇齿微张，似是惊讶，正巧这时候楚晏却打前头过来，急匆匆从二人身边走过，尔后又折了回来，挑眉一笑道：“瑱瑱，你在这儿呢，叫我好找，听说这后院有人落水了，你没事吧？”
“没事，”凤瑱轻轻一笑，“劳世子挂心了，刚刚在这儿同大将军说了几句话而已。”
楚晏的视线落到了昏迷在一旁的王馥瑶，心中如何不知这其中必有关窍，可是他却是不问，弯唇笑道：“那便无事了，前头方老爷弄了个诗词会呢，咱们去瞧瞧？”
虽是大楚并没有重农抑商得太厉害，可这和平年代大抵还是看重读书人一些，整个大楚除了年少带兵一战成名的白启仲外，也就威武将军并骁骑将军还有些地位，放眼整个大楚朝廷，还是文官的天下。
纵使这方家宴席请的多是商人和青年才俊，却也还是要附庸风雅，吟诗作对一番。
“我无甚学识，便不去了吧，”凤瑱歪头看了白启仲一眼，“大将军要去吗？”
白启仲起身将手递给了凤瑱，“你既是乏了，我便送你回去。”
“世子可要去吟诗作对？”凤瑱借着白启仲的手一撑便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了句。
楚晏眉眼弯弯，摆了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你们都不去那也没啥意思，我也不愿与那群人一起赏花赏草赏月亮的。”
“那便劳烦世子了，”白启仲握紧凤瑱的手不让她抽出来，偏头看了王馥瑶一眼，“王小姐在这睡着怕是天凉易受风寒，世子便走一趟吧。”
说完，白启仲便拉着凤瑱离开，楚晏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他跺了跺脚想要往前追，却是又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王馥瑶，只得叹了口气将其扶起，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自己身边的虎子。
“爷，您这是打哪儿弄了个姑娘啊，”虎子去上了个恭房的功夫楚晏就自己个到了后院，他刚找到楚晏就见他踉踉跄跄扶了个姑娘，这便拍腿笑道，“爷您现在也太放浪了些，回头小心叫方老爷告诉王爷！”
楚晏抬脚就踹在了虎子的大腿上，“放你的屁！还不过来帮你家爷一把，这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姐，我可是不想沾惹着，一会儿给送回去就是，我自个回去。”
“您可别又去那云妆阁一待大半天，”虎子也不敢去接过王馥瑶，只站着说了句，“头前王爷已经问过小的了，问您是有了心上人买不起胭脂还是打算自己用不知道买什么，小的也是不知道咋个回答，您先扶着这王小姐吧，小的往前头去给您叫个丫鬟来。”
虎子见楚晏又要抬脚踹他，赶忙后退一步朗声笑道。
第四十八章 忽生嫌隙
这厢楚晏扶着王馥瑶在风中唉声叹气，心想着若不是打不过白启仲定然是要好生和他撕咬一番，这头凤瑱同白启仲同坐在马车上，却是一路无言。
眼看着就要到家，凤瑱心中有个问题是不吐不快，这才启唇问了句：“大将军……从前认识我……”凤瑱话说到一半赶忙咽下换了一句，“长得像我的人？”
白启仲偏头，微微蹙眉说了句：“不曾，怎么这么问。”
“我好像总觉得大将军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故人，”凤瑱抿唇一笑，面上不复平日里的轻松，“若是大将军今日所说的话是对着故人说的，那么我也只能和大将军说一句，大可不必。我在这京安城里过的虽是不好，可也不算坏，哪怕有一日我是死在了这里，也不希望我曾活在旁人的影子里一场。”
白启仲望着凤瑱认真的目光不知道到底要说句什么，凤瑱亦是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笑看着白启仲，不像是生气，却也没有说话。
压抑的气氛让整个马车里愈发安静，白启仲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却是怎么也触不到凤瑱的鼻息。
想他纵横沙场，挥刀斩敌首从不手软，居然此刻连去握住凤瑱手的勇气都没有。
“大将军，”还是马车外的青诚打破了这沉默，“到凤府了呢。”
忽而马车一顿，没有稳住身形的凤瑱晃了晃，白启仲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凤瑱，却见凤瑱自己扶住了马车壁，盈盈一笑说了句：“今日多谢大将军送我回来，这现下虽还热着，可眼看就是秋日里，云妆阁里的好多东西应当就不能做了，我也是要再制新的东西，这一阵忙，可能就不方便多和大将军往来了，不过这账目我会一笔一笔地记清楚，到时候该给大将军的分红，我会一分不少地派人送到府上的。”
不待白启仲说话，凤瑱就已经掀了帘子下了车去，临走前还对青诚笑了笑，浑然不似生气的样子。
故而待白启仲回了府神色哀戚的时候，青诚还在一旁劝慰了一句，说是凤姑娘面上毫无愠色，一定不是生气了。
白启仲摇了摇头，挥手遣了青诚出去。
他知道，依着凤瑱的性子，定然是生气了，她不仅仅是生气，还是生了很大的气，就算是忘了前尘往事，她也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只听着自己心办事的她。
你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旁人的影子，可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你啊……
这厢白启仲还在反复想着白日里凤瑱说的那番话，这头凤瑱却是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凤家人的盘问了。
凤瑱回府的时候，凤瑶还尚未回来，凤瑱同凤南苍请了安就想要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却听得凤南苍问了句：“今日你去可结识了些什么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达官显赫？”
“女儿鄙薄，哪里能认识什么达官显赫，”凤瑱微微福身，不知为何心中烦躁，开口就顶撞了凤南苍一句，完全不去管凤南苍那听了她的话就变得铁青的脸色，“若是父亲没有旁的事情，女儿就先行退下了。”
明明先前还和白启仲在方家坐了好一会子，刚刚也是白启仲用马车将自己送了回来，凤瑱却是觉得身心俱疲，好像是劳顿了一整天一般，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不想想，就只想马上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只当不曾有过这一天才好。
可是凤南苍却是不让凤瑱如愿，猛地转头对一旁的张晴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瞧瞧，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现如今同自己的父亲说话都是这样爱答不理冷嘲热讽了，我不过问了她一句，她就是嫌弃我没有本事来了。”
“老爷莫生气，”张晴慌忙上前给凤南苍拍了拍背，颔首答了句，“凤瑱她不曾见过这么世面，就算是遇见了什么达官显赫也是不敢上前结交的，今日也算是个开始，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机会啊，老爷尽可叫凤瑱带着珞儿去，一来是有个照应，珞儿也能帮衬提点着凤瑱一二，二来珞儿比凤瑱也知礼些，更容易入得了达官贵人的眼，今天凤瑱瞧着也是乏了，老爷就莫要再说她了，回头妾身叫珞儿去和凤瑱说说话，教教她的礼仪，她们姐妹两个，说起话来肯定会更好一些。”
凤瑱见张晴是拼了命地想要将全部的机会都塞给凤珞，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似乎在等着听凤南苍和张晴的训导。
“你以为我不想叫珞儿去？”凤南苍虽是看着凤瑱低头的样子消了几分气，可面上还是带着愠色，“珞儿可是我最得意的女儿，可那大将军的帖子上明明白白只写了凤瑱一人的名字，送帖子来的人也是说了这是给凤小姐的，那个二小姐咬的多重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我是万万不能腆着脸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晴白了仍旧低着头什么也不说的凤瑱一眼，赶忙笑着说了句：“是是是，下次只叫凤瑱带着珞儿就是，到底她们两个姐妹情深，凤瑱也是乐见其成的。”
凤南苍见凤瑱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想来她也是累了乏了，今日这宴会上去了不少的人，凤瑱素日不常去参加这种场面，必然是紧张得很，故而也就不想再多说她，只挥手说了句：“行了，先下去吧，回头不必叫人去厨房拿饭，等你妹妹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