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我就当是散心了。”
孙依瑶眯眼,看着她,随即,牵住她的手,上了楼。
“妈,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国去看看?”夏以蔓想起,自己如果能跟孙依瑶一起到了国外,重新开始生活,也未尝不好,这样,孙依瑶也能放下昔日的仇恨。
“国外有什么好?”孙依瑶立即摇头,“人啊,还是在自己的家乡活得自在。”
“妈,我搬过来跟你一块住吧。这些年,你一个人,怪孤单的。”夏以蔓靠在了孙依瑶的肩膀上。
“以蔓,你想离开傅家?”
“妈,我不想再呆在那里,我们……”
“以蔓,妈只想讨回一个公道,你是我女儿,当年我拚死拚活地生下你,你难道也不帮妈妈么?”
夏以蔓被孙依瑶的话震住了,有些无措地看着孙依瑶,“妈,他也是我的弟弟……”
“弟弟?你哪来的弟弟?要不是我,当初你早就死了,早就不可能在人世了。要不是当时,我忍辱负重,我苟且偷生,现在早就是一抹黄土了。”
夏以蔓一时怔怔,不知作何回答。
“以蔓,妈知道你为难,但是,我不甘心!就算是你不愿意帮妈妈,妈妈也会留在这里,讨回一个公道。我现在,已经联系了报社记者,把傅家那老太婆的事迹报道出来。还有,当初傅家,也做了一些阴贽事,我会把它们公布出来的。”孙依瑶的脸带着坚定。
“妈,你恨的人已经死了,现在女儿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不要再管傅家了,好吗?”
“以蔓!”孙依瑶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我们凭什么要这样,放过傅家?她们家,害得我生不如死,我不人放过他们傅家的!”
孙依瑶的神色,带着痛恨,“以蔓,你回去,就把他们傅家的财产,都给夺过来。”
夏以蔓下意识地摇头,“妈,我现在,没有在傅氏里工作,是不可能……”
孙依瑶看向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研究着,脸上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丫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没有经历过妈妈所受的痛苦,又哪里会懂我的恨!既然你不肯,妈妈不勉强你。”
夏以蔓有些愧疚地低头,如果她没有嫁给傅轩,她是一定会恨之入骨的,可是,现在……
她即使相信孙依瑶的话。也重新对傅老夫人定义,对这样利用自己的,并摆布自己的傅奶奶感到心寒和恨意,也不可能去伤害傅轩了。因为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能下决心离开傅轩。
“妈妈能找回我的乖女儿,妈妈也很开心了。”孙依瑶也不再说对付傅家的事,摸着她的头,一脸的慈爱。
“妈,我今天还想吃你做的菜。”夏以蔓心情抑郁,但还是装着很开怀,有些撤娇地说道。
“以蔓,你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夏以蔓点头,报了两个菜名,孙依瑶转身进入厨房,忙碌去了。
夏以蔓也到厨房帮忙打下手,菜陆续地做好,夏以蔓无意中发现,孙依瑶做饭的姿势有些奇怪。
“妈,你的手怎么了?”
“唉,是老毛病了,肩膀的旧疾又犯了。只要天气一有变化就是这样。”孙依瑶忍着痛,缓缓地说道。
“什么毛病?妈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孙依瑶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医院也看不好。是旧疾,医院也不能包治百病,只能慢慢熬。”
孙依瑶端菜的动作也有些颤抖,她忙上前,接过孙依瑶的菜,端了出去。
“妈,为什么会有旧疾?”
孙依瑶摇头,“都过去的事了,说也没用。”
夏以蔓再三追问,孙依瑶只摇头不语,见她不肯说,只能做罢。
等吃了饭,夏以蔓洗了碗出来,发现孙依瑶脸色痛苦地抚着右肩膀,像是极疼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要不去医院看下,我陪你一起去。”
“已经习惯了,没事。妈不想去医院了,没用的。”见到夏以蔓出来,孙依瑶立即恢复了笑脸。
“妈你平时旧疾发作时,都是连饭都端不了?”
“没那么严重,你妈的身体素质其实是不错的。”
夏以蔓看得心一酸,妈妈是不想她担忧,她过得,未必如她想像中的好。
“妈,我们还是去个大医院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有办法治,现在医学,应该比以前……”
“没用的。”孙依瑶摇头,“不用去看了,妈妈前一段时间还去检查过,医生还是那一套说辞,不可能有用的。”孙依瑶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橱柜,“以蔓,你去找一瓶红酒来,我们一起喝点,我这手,只有喝酒,才能缓一下疼。”
夏以蔓闻言,忙站了起来,打开了橱柜门,发现里面果然藏了两瓶红酒,拿过杯子,倒了两杯,孙依瑶喝酒很快,一下子就干了一杯,示意她继续倒。
夏以蔓忙替她倒好,想起自己怀孕了,不能喝酒,便只是看着孙依瑶喝。
“以蔓,你也一起喝,很甜的。”
夏以蔓摇头,“妈,我不喝酒的。”
“呵呵……”孙依瑶的脸有些发红,“不喝好,不喝我独享……”
孙依瑶才两杯下肚,居然这么快就有点醉意了。眼睛也开始迷糊起来,嘴里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话。
报复
“我怀你那年,就算是五六个月的肚子,也能把一桶水提起来,我被张昭那个混蛋侮辱,弄伤了肩膀。伤还没好,又遇到生产,生下了你,我就蹲在牢狱里了,根本就没办法得到好的医治,所以才留下了旧疾。”
孙依瑶的双眼迷离,似乎是很久远的回忆,她想了许多,才缓缓地说道。
夏以蔓的心一颤,又听得孙依瑶说道,“那时候,肩膀疼,肚子也疼,疼得差点就没力气把你生出来,又是在那种地方,医疗卫生根本就……那里的医生,也没有外面的负责,差点就把你窒息在肚子里,后来幸好开刀的医生,技术还不错,动了手术把你取下来,你生下来时,浑身发紫,都没有了呼吸,那时候,我以为你……你没救了……”
孙依瑶哭了起来,伸手抚住了夏以蔓的头。
夏以蔓眼睛也红了,紧紧地拥着孙依瑶,想像着当时的惊心动魄。
“接生的护士都惊呼,说你没救了,连呼吸也没有了。结果是一位下班准备回家的女医生,路过这里,好心进来看了一下,她在你身上按摩,终于把你救活了回来……女儿,这还是你命大,要不然,就被傅家那老太婆害死了!妈妈的肩膀,自那时起,就开始落下了病根,在牢里,没有条件治,出了狱,已经没法治好了……”
夏以蔓抱紧了孙依瑶,“妈,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以蔓,我们绝不能放过傅家!”孙依瑶的神情,带着狂乱,她手哆嗦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纸包,“以蔓,那傅家害得我差点终身瘫痪,颠簸一生,病痛缠身……我也要让他们承受跟我一样的痛苦。”
夏以蔓惊骇地看着孙依瑶,“妈,你……这是干什么?”
“以蔓,你放心,我不会杀人,他们让我活得如此难受,我就是让他们,也享受一下被病痛缠身的滋味。”
“妈,你清醒一点,别做错事了,这是害人……”
“害人,他们傅家害的人还不够吗?”孙依瑶一脸的怒色,随即,又握住了夏以蔓的手。
“以蔓,你放心,这个只是让他们偶尔骨折一两次,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大的病痛的。”
孙依瑶把药粉包放进她的手心里,“以蔓,如果你自己都不肯替自己和你妈讨回公道,难道要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妈不甘心……”
“妈,你别做错事,我不想你这么做。那是要坐牢的!”
“女儿,你也不肯帮妈么?”孙依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摇晃,神情狰狞。
夏以蔓惊慌地摇头,“妈,你别这样,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以蔓,你要真的认我这个妈,就要替妈妈,也替你自己报仇……”
夏以蔓不住地摇头,“妈,我不会做,我也不许妈你这样做。如果妈您觉得不甘心,我们就把傅轩给我的房子和股份卖掉,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孙依瑶猛地推开了她,眼神颠狂,似哭似笑,“以蔓,你外公当年,也被我气得差点病死,我这么多年,有家归不得,有父母认不得……傅家,把我们孙家bi到那个程度,我不甘心……”
孙依瑶握住了肩膀,痛苦地哼哼,头上冒出了冷汗,夏以蔓吓了一大跳,慌忙拿毛巾过来,替她擦汗,“妈,你怎么样了?”
孙依瑶摇头,似乎疼痛过去了,眼神有些迷茫,打了个酒膈,然后便闭上了眼,像是醉得晕迷了过去。
夏艰蔓吓得瞬间变色,立即颤抖着手,打电话叫救护车。
但不知是怎么的,鬼使神差下,她拨的居然是傅轩的电话,连忙按掉,再拨,这一次,居然是傅荣棋电话。
夏以蔓迅速地挂掉,颤着手,想继续拨,傅荣棋的电话便立即打了回来。
夏以蔓一时有些心慌,在惧怕和六神无主中,接起了电话。
“以蔓,你刚……”
“傅荣棋,我妈妈她晕倒了,你快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夏以蔓吓得大叫道。
“以蔓,你别急,我立即过去。”
傅荣棋问了地址,便挂了电话。
夏以蔓看向孙依瑶,轻轻地摇她,“妈……妈,你醒醒……”
孙依瑶没有回应,有车子的驶近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夏以蔓想到了什么,连忙四处寻找,终于在孙依瑶的手中,发现了那个药包。
夏以蔓掰开了孙依瑶的手,悄悄地把那个药包,倒进下水道中,用水冲掉了。
此时,傅荣棋已经上了楼,夏以蔓打开门,傅荣棋便冲进来,“以蔓,你妈醒了吗?”
“没有……”傅荣棋像旋风一般奔到孙依瑶的身边,把孙依瑶抱了起来,“以蔓,我们立即送她去医院。你能着下来吗?别紧张。”
傅荣棋以为她吓坏了,连连安慰,夏以蔓跟在一旁,扶着孙依瑶。
坐进车里,傅荣棋启动了车子。
夏以蔓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傅轩的车子,正迎面而来。
她的心一颤,拿起电话,才发现,傅轩给她打了不少的电话。
刚才她忙着倒药,又忙着和傅荣棋扶孙依瑶下来,所以没法接电话。
她连忙给傅轩打过去,“傅轩,我妈妈她生病了,现在正在往医院赶。”
傅轩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她没事吧?”
夏以蔓看向孙依瑶,发现她的呼吸平稳,脸色也比刚才好。
“不知道。突然就晕了过去,不知是睡着,还是……”
夏以蔓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她似乎是太敏感和大题小作了?
可是,孙依瑶的肩膀老是疼,进医院检查是应该的。
扶着孙依瑶下了车,傅荣棋去办理手续,夏以蔓就守在了夏妈妈的身边。
“病人只是喝酒醉晕过去,再加上情绪有点疲劳,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具体的等检查报告出来再看。”医生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孙依瑶此时,动了动身体。
“妈,你怎么样了?”夏以蔓立即问道。孙依瑶又没了动静。
夏以蔓忙把她扶好,拿来毯子盖在了孙依瑶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夏以蔓便坐在一旁守着。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孙依瑶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还真的是喝酒醉晕了,肩膀的旧疾,医生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夏以蔓抬头,看向傅荣棋,“傅荣棋,谢谢你。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事,蔓蔓,我很高兴,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
夏以蔓的嘴动了动,刚想说话,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轩。
傅轩的脸色,微微地有些难看,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傅轩……”夏以蔓的心一动,下意识地有种急切和疼痛的感觉。
傅轩走了进来,“妈妈没事吧?”
夏以蔓摇头,“妈妈只是喝酒,所以……”
“傅荣棋,谢谢你照顾我的岳母。”傅轩不理她,转身朝着傅荣棋淡淡地说道。
傅荣棋的脸一冷,“我只是帮以蔓,跟你无关。”
“可是,蔓蔓是我的妻子。”傅轩嘲讽地笑,转向夏以蔓,“既然没事,那就带妈妈回家吧。妈想必醒来,会很不高兴被弄进了医院。”
孙依瑶的呼吸平稳地起伏,似乎睡得很沉。
夏以蔓的脸有些发烫,她似乎真的了一件傻事,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