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可是她竟然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就是童童!”
邵小优咬牙切齿,怒视着慕向琛。
慕向琛脸色,冷到极致,他一字一顿,“邵小优,童童怎么说,也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晚辈,你不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救救她?”
邵小优柔唇轻启,字字铿锵有力,“不、能!”
白浅浅的脸色,惨白到极致,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站在那里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晕倒铄。
她定定的看着邵小优,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弥漫在五脏六腑。
愤怒、心酸、恨意……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眸盈满了泪水。
缓慢的上前,白浅浅的脚步虚浮,她注视着邵小优的眸子,脸上的神色,痛苦不堪。
“小优,不管你想如何,都求求你救救童童……”她开口,身体踉跄不稳,被贺子轩一把扶住。
邵小优先是嘲讽的笑,接着将眸光投向贺子轩,“贺市长,久违了!”
贺子轩皱眉,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
邵小优冷漠的盯着贺子轩,声音清冷,“我一直不明白,周家究竟哪里得罪了贺市长,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她将眸光,投向了白浅浅,唇角的弧度,嘲讽无比。
“是我不好,我不该暗中出手,对付周家,小优,你看在,看在……”白浅浅摇头,她实在不知道,邵小优应该看在谁的面子上,去救童童。
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可是爸爸在邵小优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跳板,现在的爸爸,已经给不了邵小优任何荣誉。她怎么可能会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去救童童。
看在慕向琛的面子上?她不知道,她和慕向琛之间,还有多少情分,但是,慕向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深爱她的慕向琛,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善良的邵小优。
白浅浅闭上了眼睛,连她都找不到,一个恳请邵小优去救童童的理由啊……
她的童童,该怎么办?她这个母亲,又该怎么办?
白浅浅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隐忍着哭泣,然后转身朝着童童的病房走去。
“看,连她自己都找不到,我救童童的理由!”邵小优笑着,得意的看着白浅浅的背影。
这种趾高气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终于,有打败白浅浅的一天了,起码在这一刻,她主宰着她的命运。
来到童童的病房,白浅浅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落下。
童童好瘦,这具身体,已经皮包骨头,她那张小脸,惨不忍睹。
她不知道她的童童,是怎么忍过那些非人的虐待,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作了什么孽,要让她的孩子,遭受这些痛苦的折磨。
白浅浅上前,坐在童童的旁边,握住了童童的小手。
童童呻、吟一下,不安的睁开眼睛,她发现了坐在一边的白浅浅,不信任的叫着,“妈妈——”
“童童!”白浅浅闭上眼睛,低着头,掩饰自己汹涌而落的泪水。
“妈妈……”童童伸手,柔弱的小手,抚摸白浅浅素白的脸,她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拭尽。
“妈妈,唱首歌,给童童听,好不好?”童童说着,眼眸中闪烁着晶亮的光泽,仿佛顿时有了精神。
白浅浅点头,用颤抖的声音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童童笑了起来,接着又闭上眼睛。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又一次梦见妈妈了,可是为什么妈妈的脸上,都是泪水。
躺在那里,又一次陷入了昏睡,白浅浅哭的肝肠寸断,童童,她的童童。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去挽救她的童童。
身后出现了一只有力的大手,那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肩膀。
白浅浅转身,眼眸通红的看着慕向琛,嗓音嘶哑。
“童童,快不行了,是不是?”她哭着问道。
慕向琛闭了闭眼睛,无奈又痛苦的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她站起身,扬起手就想打,却被慕向琛一把握住。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入怀抱,阻止她的挣扎。
她在他的怀中,哭着,几乎将一生的泪水,全部流尽。
终于,她哭累了,他拉着她走了出去,坐在外面长长的走廊上。
“不要刺激童童,说不定这次睡着,下次她就再也无法醒来了!”慕向琛低醇沙哑的声音,宛如沙漏中发出的声响,好想却又令人绝望。
白浅浅仰靠在那里,白皙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微微的张着嘴巴,看着天花板上,那刺目的白,一言不发。
如果结局,注定了死,她宁愿她的童童,一开始就死了白沙湖中,而不是经受这么多折磨。
呆在医院,她孤坐到天明,最后下定决心。
她一定要挽救童童,那么只有一丝希望,哪怕邵小优当她当场去死。
打定了主意,她去医院的洗手间,草草洗漱,接着打车朝着周家驶去。
慕向琛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他大概知道,她去做什么,只是……
真的有用吗?以邵小优对她的恨意,她去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周家,邵小优刚刚起床,穿着一身紫色丝绸睡衣,坐在餐桌前面吃早点。
她一边喝着燕窝粥,一边看着报纸,报纸上面,慕向琛登的巨幅广告犹在。
上面的内容是,拯救肝病晚期小女孩儿。只要大家肯去某某医院检查,就可以得到慕家提供的伍佰元营养费,如果配型成功,则可以得到慕家的慈善基金两千万。
两千万,多么诱人的数字,一定有不少人,为了这两千万,趋之若鹜。
可惜她邵小优,一点都不稀罕了。
将报纸翻了一面,她继续看娱乐新闻。
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小姐,小姐你不能闯进去,我们少奶奶还没有起床……”
白浅浅不管不顾,只是朝着里面走。
保姆有些生气,“小姐,你要是再私闯民宅,我们就要报警了!”
“邵小优呢?”白浅浅一边走,一边问。
保姆还想再拦,里面却传来了邵小优的声音,“让她进来!”
白浅浅推开保姆,走了进去。
屋内,装修奢华,金色的吊灯,散发着奢靡的光泽。
邵小优坐在那里,俨然一个好梦贵妇,她将报纸推在一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有事吗?我的好姐姐!”
白浅浅上前,忽然就对她跪了下去,“小优,救救童童!”
邵小优敲着二郎腿,笑着扭头看她,“为什么?昨天的时候,你自己都找不到一个理由!”
“因为,你也是一个母亲,小优,看在你自己孩子的面子上,救救童童吧,我保证,我会用我的余生,来报答你的恩情!”白浅浅脸色苍白,双膝跪地,一字一顿的说道。
邵小优站起身,“这个理由不成立,我的儿子好好的呆在家里,你这样,莫不是咒他跟你的童童一样得病?”
白浅浅摇头,“不是的,小优,童童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因为成人之间的恩怨,就罔顾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也很无辜,白浅浅!”邵小优上前,蹲在了白浅浅的面前,“我只是太爱慕向琛,我错了吗?为什么你们要那样对我?”
“我只是太穷,我错了吗?凭什么你们要拆散我和阿琛?”她迷茫的看着她,眸中都是恨意。
白浅浅闭上眼睛,“是我错了,小优,我不该嫁给慕向琛,我更不该怀了他的孩子!”
“原本就是你错了,白浅浅,我出卖我的初、夜,甚至我被人包、养,都是因为慕家和你,如果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们在一起,我何至于如何?”邵小优冷声,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白浅浅只是心如刀绞的点头,错了,一切都是她错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爱上慕向琛,她一开始,就不该生下童童。
若是没有开始,现在,她又何至于跪在这里,任由邵小优的羞辱?
“白浅浅,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答应你!不如你自杀吧,拿你自己的命,去换童童的命,要是你死了,我可能就不那么恨了,就会去心甘情愿的救童童!”邵小优轻声,低喃的道。
白浅浅点头,“好,我同意去死,但是你要先救童童,只有童童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去死!”
邵小优唇角一勾,站起身,“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不定我割半个肝脏给了你的童童,你就变卦了,你就跟着你的慕向琛,比翼连理了!”
“不会的,我不会的,我已经跟慕向琛离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绝对不可能!”白浅浅摇头,哭着拽住了邵小优的衣裤。
邵小优厌恶的踢开了她,“别抓着我,我连看见你,都感受到了仇恨!”
白浅浅捂着自己的嘴巴,痛苦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是不是来错了?
她是不是应该任由童童死去,有尊严的死去?
邵小优站在餐桌旁边,沉默片刻,“这样吧,你自己去注射艾滋病毒,等你拿着血液检验的阳性报告给我,我就同意捐肝,怎么样?”
白浅浅愣住,跪在那里,泪眼迷茫的看着邵小优。
邵小优转身看着她,“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很脏,先是卖掉自己的初、夜,还是跟那么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上、床,接着是被一个年级可以做我父亲的男人包、养,白浅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脏,特别贱?”
她冷漠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浅浅摇头,只是不断的摇头,眼泪忍不住,纷纷落下。
“如果你得了艾滋,那么,你就比我更脏了,这样,我就不会的这样讨厌自己,讨厌你,所以,救不救童童,在于你,而不是我!”她笑着,残忍的看着她。
白浅浅脸色苍白,她站起身,“好,我救,我救,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
她转身,踉跄着朝着外面走去。
邵小优却叫住了她,“等一下!”
白浅浅顿住了脚步,她上前,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放心你,不如这样吧,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人,刚好得了艾滋,不如你给他上一晚,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伸手,冰凉的手指,如毒蛇的信子一般,拨弄她的脸颊。
白浅浅脸色惨白如纸,她点头,“好,我同意!”
“这才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甘愿做所有事情,哪怕是跟你一个艾滋病人上、床!”邵小优拿起电话,开始联系。
白浅浅行尸走肉的站着,脑子却始终想着童童,“我们立字为证,邵小优,我们立字……”
邵小优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种时候,她还敢跟自己提条件?
不过,到时候就算自己反悔,她也奈何不了自己吧?
冷冷一笑,她放下电话,“好,立字为证!”
吩咐下人,拿了纸笔上来,两人还没有开始写,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白浅浅,白浅浅你给我出来!”是慕向琛的声音。
接着是“哎呦”一声,大概是他推倒了哪个下人,接着传来下人的哭喊声,“你不能进去,我要报警了,我要报警抓你!”
慕向琛不管不顾,只是径直进门,接着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边的白浅浅和邵小优。
他上前一把拽过桌面的纸,皱眉看了起来。
粗略的扫了一眼,他将纸仍在了邵小优的脸上,“你真是,丧心病狂,这种条件都提的出来!”
他拉着白浅浅,“我们走,不用理她!”
“不,我要救童童……”白浅浅不肯离开,想要摆脱他的胳膊。
“我宁愿童童立刻去死,也不要你签下这种东西!”他愤怒的瞪着她,凤眸满满的都是怒火。
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她竟然愿意为了童童,自愿跟一个艾滋病人上。床?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为了童童,跟邵小优在一起?”她怒吼,推拒着他。
她的事情,不要他管。
如果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挽救童童,她愿意!
慕向琛愣住,邵小优同时也愣住,她没有想到,白浅浅无形中,竟然将自己跟艾滋病人,划为了一类。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阴冷的盯着白浅浅。
白浅浅的双手,被慕向琛紧紧钳固,她回头看着邵小优,“我签,我这就签,求求你不要再变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童童!”
慕向琛咬牙切齿,“如果童童知道,她的生命,是这么来的,你想让她一辈子都不安心吗?”
白浅浅定在那里,眼眸红肿,半响,她摇头,“不要告诉她,不要……”
慕向琛无奈的笑,“跟我回家,相信我,总是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童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白浅浅摇头,泪眼迷茫。
邵小优站在那里,蹙着眉头,“你们走吧,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再救慕童童!”
“为什么?”白浅浅歇底斯里的问道。
“没有任何原因,白浅浅,你们已经错失了挽救童童的最后一次机会!”邵小优站在那里,将手中的协议,撕的粉碎。
白浅浅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