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可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想尽一切办法要离开他。到底是哪里做得让她不满意?
她要爱情,她要呵护,他都给,小女人不就该乖乖听男人话,老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吗?她以前多乖多温顺,如今,吃了那么教训不但没学乖,却反而让温顺的小猫变成了头桀骜不驯的小老虎。
顺着她,脾气越来越坏,不顺着她闹得更难以收拾。
到底,该怎么做?
从未尝试过失败是什么滋味的男人,在这个女人身上,败得一塌糊涂。
似乎,曾经惯用的法子,在她这次回来后全都不管用。皮厚了,打不怕。心里强了,受那么大屈辱也能抗着。这个男人,对那小东西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沈祭梵在楼上站着,直到安以然哭够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起身时才转身进屋。
安以然捡起地上的纸,拼凑着沈祭梵的签名,但似乎已经没有用了。安以然长长吐了口气,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明和未来,回国的希望那么渺茫。
晚上睡觉安以然没关灯,怕黑的毛病一直在,身边没睡人就更怕。
睡得迷迷糊糊时,却背了弄醒,有些呼吸不了空气。睁开眼,唇被身上的男人封住,双腿也被分开压得死紧。安以然扭动着,眼里的情绪很快清晰起来。
沈祭梵微微撑起身,松开她的唇,暗哑的声音透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低声道:
“宝,醒了?”似乎已经将之前的不痛快忘去,目光同样的爱怜。
最初安以然会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迷惑,可现在不了。他越这般看似神情爱怜,她就越反感得紧,伸手推他,嚷了声,手即刻被压在床面。
“放开我!”安以然怒声道,沈祭梵却直接附唇压下去,“别闹了乖宝,嗯?”
安以然墓地转头,沈祭梵唇贴在她青丝上,撑起身,不管不顾,直接撞了进去。却再下一刻瞬间又退了出来,目光赤红一片。一掌撑在床面,一手贴在胸口。
安以然手上抓着水果刀,即刻从他身下翻滚出去,紧紧咬着牙,眉头皱得死紧。心里还是后怕,她没杀过人,唯一拿刀拿枪都是被他逼着那一次。
“兔子急了还咬人,沈祭梵,你别逼我!”安以然眼眶有些红,看见他胸口渗出来的血迹心里揪得很紧。对他失望是一回事,可心疼是另一回事。
沈祭梵眸光瞬间冷戾,半撑的高大身躯,像极了一头正打量着猎物的捷豹,蓄势待发的潜伏着,锐利的目光载了满满的志在必得。
忽然靠近,怒声吼道:“捅过来,一刀,对准心口,深深刺入,来啊!”
安以然快速退后,后撤的手一个撑空,整个人从床上栽倒了下去,当下砸得个头晕眼花,在黑影盖了一片时,安以然抓着手上的刀子乱挥了几下,当然不会再把刀子往他身上割,心下一急,大声吼道:
“沈祭梵,不准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刺进去。”安以然手上在颤抖,刀子尖儿自己胸口,脸色又急又慌,眼里一片惧意。
沈祭梵微微一顿,却在下一刻同样朝她走近,出声道:“你不敢!”
“啊--走开,不准过来!”安以然被逼急了,当即大声尖叫,抓着刀子手一用力,胸口雪白的棉质睡衣被鲜血染出了朵极其鲜艳的梅花。
“然然……”沈祭梵当即冲上去,安以然再用力,却还在提气的时候刀子就被踹了开去,下一刻身体被抱了起来:“想死?容易得很!”
沈祭梵下一刻把人往床上一摔,抬腿骑了上去,大掌就扣在她伤口上。
安以然疼得脸色煞白,牙齿上下不断的打架,睫毛也不停的煽动,痛出声来:“疼,疼,沈祭梵,疼……”伸手去板他的手,痛得血色全无。
她才不会那么蠢的想自杀,好死不如赖活着,刀子是防他的,不是杀自己的。
“死都不怕,这点疼怕什么?”沈祭梵怒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刀子,冷冽的寒光一闪,他手上就多了把雪亮的刀片,两指宽,三寸长,刀刃紧贴着安以然左胸,当即吓得安以然瞳孔扩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沈祭梵眼里神色暗沉得可怕,笑得阴鸷骇人,慢条斯理出声道:
“刀子从这里切进去?很好,但位置侧了些,得从这里,这里一刀进去,在胸腔内画圈,顺势一提,心脏就能整颗而出。怎么着,然然,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遍?”
摇头,脸色已经有些白,紧紧闭上眼,不堪忍受脑中的血腥画面,猛地大声吼道:“沈祭梵,你别那么变态。要杀就杀,不杀就滚,别在那危言耸听!”
安以然吼得哆哆嗦嗦,她不敢激他,没准她一激,他真就给她一刀,死肯定不会,她也清楚他不舍得让她死。可挨一刀,疼啊,她又不傻,哪会跟自己过不去?
“危言耸听?”沈祭梵冷笑,刀刃在她绵软的地方按着,安以然当即连吸气呼气都不敢了,木鱼一般僵硬着身体。他的刀子很利,魏峥说的,沈祭梵的刀子削铁如泥,叮嘱了她很多次,如果沈祭梵手上拿着这样的刀刃时,千万要顺着他。
“我,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安以然舔了舔唇,不敢耍横,活着多不容易,没道理让生命总结在这样的情形下,适当、服下软吧。
安以然闭着眼睛,沈祭梵目光幽暗的盯着她的脸。他手里的刀子,何时成了对付女人的凶器?他果然,是失败的,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却要持刀相向,他是令她失望伤心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身上重量瞬间撤离,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立在床边,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安以然颤抖着睫毛轻轻睁开眼,看到床前的跟座山似地立着的男人,心下禁不住抖了抖,缓缓扯着被子盖在身上。身上衣服还在,裤子已经被他扯掉了,下面凉飕飕的,挺难受,也挺难为情。扭扭身子,被子猛地一扯,整个裹在身上往外滚,没稳住力,差点又给滚地上去了。扭头,看他,道:
“你出去吧,我不会再跟你做那种事,你别妄想了。”
沈祭梵目光紧紧攫住她,深沉目光似乎又穿透她看向了别处。
良久,几若无声的叹息,转身走了。安以然看着沈祭梵落寞的背影,心底有些泛酸。转头,脸贴在床面上,抿紧的嘴角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到底还喜不喜欢这个男人?为什么,他稍微一沉默,她就会难受?
安以然脑中还在胡思乱想,门又开了,安以然慌地抬眼,沈祭梵却没走进来,扬手扔了盒药在她床上,门就再度被合上。
“……”安以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良久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从被子里滚出来,拿了药盒子看,只有几行字介绍,但文字她不认识,盒子上有黑色签字笔写的中文,只有两个字“伤药”。水迹还没干,应该是刚才写上的。
“想用一盒药来讨好我吗?我不会再心软的。”安以然嘴角颤动着,眼眶泛红了。
那之后,沈祭梵很少回来。
安以然彻底像被禁足的囚犯,以前还能出入玫瑰庄园,现在连庄园不能出,走出主楼身后就有人跟着。诺大的庄园里全是她不认识的人,就连苏拉苏雯都被调走了,每几天所有人都被更换。
这让安以然又回到无人岛的感觉,压抑得她想发疯,也确实发疯了。
两个月,她就匆匆见过沈祭梵一次,他回来拿必要的东西,安以然匆匆从房间跑出来,鞋都没穿,光着脚追出去,大声喊他:
“沈祭梵,沈祭梵你等等……”
沈祭梵正准备上车,微微俯身的高大身躯停顿了一颗,退后一步,侧身看她。
安以然气喘呼呼的跑他跟前,俏脸绯红,眼里一片水光,潋滟之极。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样子有些可怜:“你很久没回来了,就要走吗?”
他甚至都没告诉她他要回来的事,五分钟不到就要,悄无声息的。他这是把她打入冷宫的意思吗?不闻不问,也不允许她见任何人,彻底被禁足。
沈祭梵抬手,无情的拉开她的手。转身坐进车里,车窗打了下去,他却没有看她。森寒的语气飘出来,道:
“不走就碍了你的眼,我想你应该需要安静的环境,开车。”
“等一等,请等一等……”安以然急急上前,俯身,抱歉的看向开车的査士弭。然后才看着沈祭梵,低低的说:“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沈祭梵无动于衷,安以然咬唇,眼眶忽然通红,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再说:
“我看了报纸,看到你和、那个凯露小姐站在一起跟很多人一起合影的照片,她,挽着你的手,笑得很开心……”安以然鼻子泛酸,嘴角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着,吸了口气再继续说:“我认识的字不多,查字典查了两天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告诉我吗?很多王室的人都在,是大事情吧?”
沈祭梵眉峰微叠,却很快舒展开来,总算抬眼看她,不答反问:“你会关心?”
安以然咬唇,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委婉问他要解释,他都不肯解释一句吗?他难道不知道她会难过?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他和那个凯露一直出双入对?一边挽着新人,一边囚禁着她,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对不起,我、问太多了,既然你很忙,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安以然笑得极其难看,转身,挺直了背一步一步僵硬的走进小楼里。
王室的男人,是允许一夫多妻的,这是他们的传统。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搂别的女人,重婚又怎么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安以然眼泪流了满脸,抿紧的唇硬拽出了笑意,即便笑得很难看,可她还在笑。笑着流泪,望着前方的目光倔强得令人心疼。心里是真的高兴,她总算在这个男人面前勇敢的转身了一回,看,她并没有死皮赖脸的求他了。
她要坚强一点,她曾经说过,如果当她发现,他的心离她远去,即便她再舍不得,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
他对她,已经没有情意了吧。留她在这,只是习惯的霸道和强势在作祟。
沈祭梵的目光拉长,他几乎能穿透她瘦小的身体看到她流了满脸的泪,强装坚强,委屈成这样都还不妥协吗?沈祭梵心脏被大掌捏紧了,闷痛得难受。
“开车。”车窗打了上去,并没有因为心底翻涌的怜惜而下车追上去。
査士弭微微抬眼偷窥了下爷的神色,有些不忍,半天才发动车。
心里叹息,爷这又是何必呢,每隔几天都送几份假报给少夫人,这不是存心要拉开两人的关系?査士弭不懂男女情爱,非常不明白爷的做法,明明就舍不得,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少夫人,却硬撑了这么久才特地跑回来看一眼。
回来拿东西?唉,哪里有什么重要得非要爷亲自过来取的东西?都是借口而已,爷这是酝酿了多久才回来的。看到少夫人那楚楚可怜满目委屈的样子,目的还没达到吗?査士弭边开车边摇头,爷是在等少夫人开口留他吧,少夫人没开口留他,爷就有千百个想留下来的心也会硬着心肠走的。
唉!査士弭再度叹气,爷啊,您对少夫人多的都做了,不差先低一次头,怎么就非杠上这点了?转头一想,少夫人也是,平时对爷言听计从,这时候说两句软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女人嘛,撒娇就是天性,撒个娇不就平了?
安以然变得越来越沉默,不跟任何人说话。下人只会在报纸送来之后,她开口认字才听到她的声音,别的时候很少。
照顾后面花园子的下人没有换,因为花比人娇气。人能换仆人照顾,花不能。几个下人在没别人的时候就私下说着话,挺惋惜少夫人的,公爵大人不让少夫人进出,禁止任何人靠近,这就是变相的囚禁。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手机都没有一支,没有任何联系外面的东西,这是要把少夫人逼疯吗?
几个人边说边摇头,一个女人要被人这么关着,那跟砍了四肢有什么区别?以前公爵大人和少夫人感情不是很好吗?那段时间两人过得那么开心,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果然王室的女人最可怜,得宠时是掌中宝,失宠就弃如敝屣。
安以然晚上,提了两桶凉水,站在瑟瑟秋风中,将水从头浇下来,浑身湿透。伸手摸了一把脸,再淋了一桶。冷风一过,浑身鸡皮子疙瘩直起,冻得瑟瑟发抖。
在冷风中站了足足一小时,实在冻得不行了蹲下地,喷嚏连打。
第二天,起早的下人看到晕倒在园子里的安以然吓得直跳脚,慌忙叫醒了管事的人,电话当即就往沈祭梵那打。安以然浑身发烫,人已经烧糊涂了,被抬回了主楼。约克很快赶了过来,给扎了两针,又吊着水。
安以然竟然还在这时候清醒了,睁开眼,目光发直的看着约克。
约克捧着安以然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就这么看法儿,也看不出她是不是烧傻了。
“姑奶奶,傻了没有?这是几?”约克在安以然眼前晃着两根手指头问。
安以然咕哝了声,约克没听清楚,安以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