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每个国家的王室都有自己特立的规矩,这是不可更改的,意图改变,就是对历史和老祖先的不敬。
娅赫家族的声明一出,即便还是压不住全民的指责,却已然消退了民众的愤怒情绪。示威游行活动已经撤销,各大氏族大门外也没有再闹事的民众,这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要问西班牙如今谁最火,答案无疑是娅赫公爵,这位来自内阁议会的王室外亲,心系全民,处处为民着想,特别是弱势的女性群体,为民请愿,真正做到了亲民,为民。不少宪法陆续实施,为这位面容刚毅的公爵大人在全国民众中推崇程度节节攀升,这位王室外亲一人的知名度远胜整个西班牙王国。
或许有人不知道西班牙王国如今的国王是哪一位在世,但绝对清楚的能说出王室中有一位为民请愿的外亲,娅赫公爵。
数月以来,沈祭梵就像在梦里。马不停蹄的处理着手中各种各样的事,公司的,娅赫家族的,国家内阁议会的。极少回公爵府,回来也只是匆匆在书房待一会儿就走,路过卧房时脚下步子下意识的加快,刻意的,逃避着曾经。
没什么事可做也不回去,几个月以来,只有累极了才肯休息,但坐下休息时却依然睡不着。身体严重透支,精力无法支撑。无法入眠时就不允许自己空闲,哪怕一丁点的空闲。他的办公桌面上总是堆着极高的文件,来自各方的,一大半都是四个助理可以处理的,他却全部亲力亲为,签署的文件也要再看一遍。
“沈祭梵……”软软的声音入耳。
沈祭梵猛地站起身,灼亮的眸子看向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爷?”魏峥试着出声,小心观察着沈爷的反应。同时也看向门口,什么都没有啊,爷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想去做什么?
沈祭梵眼底铺了满满一层失望,坐了下去,抬手按在眉心。目光落在纸上,却看不下去了。良久疲累的叹了口气,合上桌上的文件,身躯靠在椅背上。面上的疲惫怎么都掩饰不住,魏峥看得心疼,爷这已经是第三天没合眼了。
约克敲门进来,抬眼对上魏峥的担忧的目光,径直走进去,将椰奶放在沈爷手边。低声道:“这是刚从Z国运过来的,味道是安……是以前的味道。”
沈祭梵点头,让他出去。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杯子搁在另一边,身躯又靠了回去。
约克在门外站着,一小时后爷才入睡。约克再走进去,和魏峥把沈爷抬进里面的休息室,将爷安放好约克叹气道:
“又加量了,再加,可能身体熬不住。”
沈祭梵现在只喝椰奶,约克没有办法,只能把安眠药放在椰奶里面。但药量一次比一次重,可爷睡的一次一次少。
魏峥无奈,要说魏老大私心重,这无可否认,或许真不算好人。可对主人的忠诚度,却不是任何人能比的。魏峥站在一旁,眼眶有些湿,没出声。
约克动了动嘴皮子,摆出了一排针,按穴位给沈祭梵扎着。沈祭梵醒着的时候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只能在他沉睡的时候施针减缓疲劳。
魏峥和约克很快出去,在外面守着,屋里非常安静。
沈祭梵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是猛地坐起来,目光转向门口,脱口而出:
“乖宝?”
直直看着门,却毫无动静,他总感觉下一刻他的小东西会推门进来,却一直等不到。沈祭梵坐了好大会儿,下了床,走出去,照样若无其事的处理公务。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工作,白天黑夜的工作,又回到几年前的状态。
魏峥和约克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顾问现在接替了舒默一切的工作,舒门在舒默潜逃之后消失。暗卫营里的査士弭被提了上来,査士弭倒与舒默有几分相似,脑子转动得很快,但这人是正儿八经的人,没有舒默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而且査士弭是东方面孔,这张东方面孔给他增加了不少附加分,不然高手如云的暗卫营中也轮不到他出头。魏峥是全权负责这事,大概是考虑着放个东方面孔在爷身边,爷瞧见心里会舒坦点。事实证明,他的打算是对的。
顾问和査士弭在魏峥和约克出来时候就到的,査士弭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顾问,因为他将接手舒默曾经的任务。所以顾问在处理舒默的任务时,査士弭就必须从旁学着。在暗卫营里学的是硬功夫,可光会拳脚功夫显然不够。
爷的身份不少,什么都在做,他身边的人必须什么都得懂,不仅要懂,还得精。只有这样,才有资格站在爷身边。
“爷真是劳苦功高啊。”査士弭忍不住出声道。
査士弭心里忍不住感叹,沈爷那工作强度,真是太吓人了。在暗卫营的时候,他们也有训练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可那毕竟是少数,一个月或者几个月才碰到那么一次。可沈爷这是,算算他来的这段日子,爷那是天天如此,周而复始啊。
果然家主不是这么好坐的,大家都只看到人前的风光,可人后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谁知道一分?
“睡着了吗?”顾问在査士弭话落后直接出声问约克,这三人是同时忽略査士弭的话,显然的,这三位老大哥都没看上这小子呢。
“睡了,今天又加了量,不知道今天会睡多久。”约克叹气道,心里愁苦万分。
一时间几人都没说话,査士弭平时话多,刚从暗卫营走出来嘛,什么都新鲜,那话难免多了点。可这个时候,显然不该是兴奋的时候。大家那感觉就像被乌云笼罩似地,多说一句都觉得突兀,査士弭也识趣的闭嘴。
魏峥也累,心累,除了沈祭梵外最难受的怕该是他了。无力的靠在墙面,似乎都已经站不直了一般。谁曾见到暗卫统领有如此的颓然?再是伤痛,也是精神抖擞,站得笔直如苍松,可曾如此狼狈颓废?
以前安姑娘在的时候,谁都嫌她吵,嫌她折腾,现在人不在了,他们的世界也安静了下来,死寂一片。这时候才知道,当时他们嘴上虽然在怨安姑娘不懂事,可心里却分外愿意接受她的闹腾。
现在,也只能想一想了。
没有她的时候,世界安静了,安静了后才知道,那个平凡的小女子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能否认因为她的出现,让他们开怀大笑了?让他们头一次感到无奈了?让他们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有过太过的感情。担惊受怕,嬉笑打骂,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她的出现,让他们一群死气沉沉的人的生命变得鲜活,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好景总是不长,没有了,全都没有了,这几年的生活就像做梦一样,去了就没了。
魏峥推门看了眼,爷已经又开始办公了,叹了口气,这次比上一次睡得还短。
四大暗卫进去悄无声息的立在办公室,谁都没敢出声。査士弭到现在还不敢直视爷,怕被挖眼珠子,听说以前的舒统领就是被人挖了眼珠子,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这不得而知。但由此可见,被眼珠子的极刑还存在的。
沈祭梵晚上总算回了公爵府,伯爵夫人站在门口接应,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总算还会回来,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儿子在国外开拓市场的时候,她也会如此安静的等待,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半年,一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度过。她不会打电话给儿子,因为知道他很忙,但这份牵挂却与日俱增。
这,也是个不懂怎么爱的母亲。以为将他送到权利的巅峰就是最好。
可……事与愿违。
儿子越来越强大,也离她越来越远。等到她终于意识到母子亲情比什么都重要事,却一切都晚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亲生儿子,已经亲手被她埋葬。他被迫变得冷血,无情,变得冷漠,这时候的儿子,已经不屑于她的关爱。
没有弥补的方法,只能在这条不归路上走到底,他们,无路可选。
“艾瑞斯,用过晚餐没有?我让厨房做。”伯爵夫人少不了的殷切,可沈祭梵却只是点点头,自己进了厨房。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惆怅满怀。后面四大暗卫站着,伯爵夫人竟然破天荒的打了招呼。这令四大暗卫有些吃惊,在回礼后回了后面的公馆。
伯爵夫人在这短短的数月中苍老了不少,半年前还紧绷的皮肤已经松弛了。这些日子似乎已经无心在保养上,更无心在保持自己的仪容。似乎在儿子沉寂之后,这位夫人才终于大彻大悟。老了就老了吧,没必要一辈子争强好胜,没有任何事情会比挽回儿子的心更重要。
厨房的人都站在一边看,公爵大人亲自上手,主厨也不敢上前硬抢着做。
沈祭梵做了个简单的意大利面,两盘,酱料抄上来,浇在面上。两盘都端了出去,餐厅里站了不老少的仆人。伯爵夫人也在一边站着,他没说话,伯爵夫人也不会就坐。
两盘面放在桌上,沈祭梵坐在侧面,并没有理会一厅子的人,自己吃了起来。另一盘面放在旁边的位置,叉子匙子都摆放得好好的,旁边放了碗汤。
沈祭梵有条不紊的把面吃了,歇下来,目光落在旁边那盘面上。所有下人都以为那盘面是为伯爵夫人做的,可似乎,不是。
沈祭梵把酱料拌了拌,吃了。
以前,他总是逼她吃东西,吃不下也要吃,怕她一会儿饿,定时定量嘛,就应该吃那么多。可现在知道了,吃饱了还被逼着吃,有多痛苦。
沈祭梵食量不大,这段时间吃的又不多,胃容量很小,却硬撑了两盘面下肚。
“艾瑞斯……”伯爵夫人眼眶通红,自己儿子能吃多少,她会不知道?
沈祭梵面吃完就上楼了,在上楼的时候停顿了下,是撑得胃难受吧。
上楼,进了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这段时间,都很,忙……没有回来。一进屋,心底就涌出惊涛骇浪般的愧疚。
错了错了,他不该不回来。她如果在家,他这么久没回来,她该多寂寞?
走向琉璃台,伸手一张一张翻看着她的画稿:“乖宝,我回来了,生气没有?”
铁定生气了,这小东西小气着呢。天天在家陪着她,她会嫌他烦。但凡忙一点,她又开始抱怨不理她,不疼她。可怜巴巴的说着她多可怜,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呀。
沈祭梵指腹轻轻在纸上滑动,手指跟着线条的弧度走着。手指在纸上滑动,指腹上就沾了一层铅粉。沈祭梵目光看着指腹上的铅粉,有一瞬的僵硬。
“宝啊,你过得好吗?”低声呢喃,食指无意识伸进口里,舔了下。
什么味道?苦的,涩的,是心伤的味道。
大床上,圆圆滚滚安安静静的躺着,这是从京城特意送过来的。小东西说,这两只肥猫喊他“爸爸”,这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接回来了。
沈祭梵休息了会儿,冲了澡出来,上床,圆圆滚滚一左一右的放在身边,揽在怀里。沈祭梵垂眼看着身边两只肥猫,低声问:
“原谅爸爸不记得,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即使现在看来,两只猫都是一样的,他分不清谁是圆圆,谁是滚滚。沈祭梵忽然笑了下,低声道:“妈妈要知道我还分不清你们谁是谁,特定又有话说了。”顿了顿,又低声道:“家里很冷清啊,明天带你们去公司,嗯?”
沈祭梵低低说了会儿话,就躺下睡了,两只肥猫同样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
沈祭梵没睡多久,猛地睁开了眼,坐起身,赤脚下床,急声而出:“乖宝?”
开了灯,屋里依然安静,沈祭梵站了良久,觉得有些头疼,抬手按在眉心。垂眼时,安以然的画稿被自己踩了脚下。沈祭梵几乎是第一时间移开脚,俯身捡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看着屋子,原来窗都没关,外面起风了啊。
画稿放回去,转身进衣帽间取了衣服换,出来时拎着圆圆滚滚出门了。
没叫魏峥,自己开的车出去,但车开出去就停在路边。有些头疼,或许,他也病了。毕竟不是铁人,也会生病,十几年没吃过一粒药的男人,如今竟然病了。这真有点令人接受不了,一旦生病,那就不是神了,是人。
沈祭梵打了査士弭的电话,让他过来开车,顺便交代带上他要的东西。
査士弭那边有些傻眼。深更半夜的,爷要酸辣粉?椰奶有,白天才空运了几大件儿过来。可酸辣粉是什么玩意?
査士弭无奈,只能求助几位老大哥们。他初来乍到,爷曾经的种种他都不知道,哪里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玩意?万一错了呢,他哪有那个本事承担后果?
四大暗卫都去了,沈祭梵要的东西都是魏峥亲手准备的,酸辣粉也是临时煮的。东西都是每个一段时间从Z国采集过来的,不论用不用得上,隔段时间都会更新。
査士弭上了沈祭梵的车,坐进了驾驶座,沈祭梵而是在副驾驶坐着,后面是两只肥猫。査士弭有些心惊胆颤,不知道为什么爷要坐副座,这不是逼着他大不敬?
动了动嘴皮,到底是没敢出声,蒙着头开。
“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