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今天会晚点回去,你乖一点,不用等我,先睡,嗯?”
安以然想没出声,知道他会很忙。因为他已经闲了半个多月,肯定事情很多。好大会儿才出声应着,“好吧,那你还是要早一点点回来。”
沈祭梵应了声,断了通话。安以然心里挺失落,他不在,这一天过得也太久了,在电话旁边站了好大会儿才转身上楼。不是她要听别人的隐私,可娅菲尔的声音就那么清楚的在她耳边响起。
“…卡切尔王子的舞会?好的,艾瑞斯哥哥我马上过来,今晚你会一直陪我吗?”
“特地邀请我的吗?这需要瞒着哥哥的妻子吗……哦,是,好,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知道东方来的都小气,不会乱说。公爵哥哥你等我哦……”
“好,知道了,我会跟姨妈说的,拜拜。”
安以然僵在原地,什么意思?是沈祭梵吗?他说要晚点回来,是因为参加舞会……他不告诉她,是因为她小气。是,怕她误会?可参加舞会为什么不带她去呢,他明明知道她也学过他们的交际舞步,魏峥都说跳得很好,为什么不肯带她去呢?是,王子的舞会,是怕她会给他丢脸吗?
安以然在娅菲尔从另一边走出来前上楼了,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不让她去他肯定有他的考虑,安以然拍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狠狠念了句:不准再乱想!
娅菲尔在楼下看着挺直了背影丝毫没受影响的安以然,狠狠跺了下脚。
“姨妈……”娅菲尔转身喊了句,伯爵夫人也从侧边走出来,娅菲尔恼怒道:“根本就没有用,那蠢货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是不是真的听得懂西班牙语啊?怎么会那么平静?万一她没听懂怎么办?就应该用英语说的。”
伯爵夫人也吃不准了,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听懂了那也太平静了,要没听懂,那白天怎么好像说什么都懂的样子?是真懂还是装懂?
“你急什么?换了衣服回去吧,明天再过来。”伯爵夫人语气并不好,对娅菲尔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意,堂堂的贵族小姐气质礼仪还比不上一个民间来的。
娅菲尔换了礼服,然后跟伯爵夫人道别。
安以然站在楼上,撩开窗帘看了眼,看见娅菲尔果真换了礼服离开了。心里有些难过,给魏峥打电话,魏峥电话没通,安以然兴怏怏的靠在身边的琉璃台架上发呆。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不带她,肯定有原因的,也就是一个舞会而已,正好她也没那么想去哪样的地方。
安以然刚拿着画板坐地上勾漫画,伯爵夫人就敲门进来了,安以然赶紧把铅笔画板放在一边,对夫人欠了欠身:“夫人,有什么事吗?”
伯爵夫人面色倒是温和,走了进来先问了句:“在画画?”
安以然点点头,请夫人坐。伯爵夫人就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椅上,道:“安安,你也坐。艾瑞斯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他有公事要处理。你也知道,他身份跟一般人不同,有公司要处理,还要治理这么大的家族。你这些天见到的族人只是一些在娅赫家族比较有威望的人,只是一小部分。除了工作和家族的事,内阁议会也需要他的参与。所以艾瑞斯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你呢,是他选定的妻子,你要全力支持他,不要总拿小事情去烦他,多理解他一点。”
安以然点头,“我知道,我会的夫人。”
伯爵夫人满意的点头,再道:“你的身份已经被王室肯定了,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王室的一员,也是我们亚赫家族的第一夫人。你的行为影响着家族的很大部分的人,更代表了我们娅赫家族。贵族的女人,首要一点是大度,要沉得住气,不能给丈夫丢脸。要用全部精力去支持丈夫的事业,明白吗?”
安以然继续点头,她还能说什么?伯爵夫人再叮嘱道:
“艾瑞斯公事繁忙,回来后你不要审问下人一样审问他一天的行程。作为妻子,丈夫的给予,你只需要接受不要问对错。丈夫愿意告诉你的,他自己会说,没有主动说的,你不要多问。要做到谨言慎行,明白吗?”
安以然迟疑了下,总结一句就是绝对服从,不要多问,良久才点头:“明白。”
伯爵夫人说完又闲聊了几句,多都是宫廷里的趣闻,比如,如今风头正盛的卡切尔王子娶了个球星的事,伯爵夫人不是八卦,也就顺带提了一句。
关于卡切尔王子力排众议迎娶球星凯拉的事真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全球嫁入王室的女星很多,西班牙就有几位王妃来自娱乐圈。可嫁入王室之前,都是广告模特或者国际影星,踢球的,凯拉王妃是第一个。
球星凯拉嫁入王室侧面体现了卡切尔王子是一位有深度的王子,并未像其他王室伯爵子爵一样娶美貌的妻子,所以卡切尔王子因为凯拉王妃人气在民众当中提高了不少。似乎民众看到了卡切尔的为人,得到民众推崇。
安以然对王子娶什么样的女人为妃没什么感觉,大抵还是因为没把自己当成西班牙人,更没把自己当成王室中人,她跟他们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感触不大。
沈祭梵是真的回来得很晚,安以然习惯了坐在地上画画,边画漫画边等他,以至于最后倒在地上睡着了。所以沈祭梵进屋时候没看到人,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屋里安静得过分,微微拧了眉,这么晚了小东西跑哪去了?
沈祭梵往里走才看到地上的画纸,然后出现在眼里的是小东西的脚趾头,沈祭梵在原地停住,吸了口气,走过去,俯身把人抱起来。
他一动,安以然就醒了,睁开眼来看他。沈祭梵对她笑笑:“怎么睡在地上?”
安以然抬手揉了下眼睛,再下意识抓着他衣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自己还迷糊着呢,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看了眼周围,屋里灯被他开了一半,有些晃眼睛,停顿了下又问他:“沈祭梵,现在很晚了吗?”
沈祭梵点头,“午夜了,往天都睡一觉了。”沈祭梵下颚贴在她脸上轻轻蹭着,压低了温柔的声音道:“乖宝,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听听,嗯?”
安以然忍不住推开了下他的脸,抬眼望他,“什么好听的话?你想听什么?”
沈祭梵也不烦,引导出声:“想我,爱我,嗯?”
安以然紧跟着从善如流的说:“沈祭梵,我想你,我爱你。”
“有多想?”沈祭梵低笑出声,禁不住拍拍她的脸反问,安以然掀了下眼皮子:“很想很想啊,想得都睡着了,你不在,我吃饭都没意思。”
“乖。”沈祭梵亲了她脸一下,把她往床上扔,“等我。”
话落进了浴室,安以然在床上反复想着他后面两个字的意思,双手捧着脸,红了,热了。沈祭梵出来时她还在翻滚呢,沈祭梵直接就扑了上去抱着一起翻滚。
完了后安以然趴在沈祭梵胸膛问:“沈祭梵,我们最近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了?这个做多了好像不是很好,对身体不好,你有没有身体发软的情况?”
沈祭梵拍了下她嘴巴:“胡说什么呢,这是人体最好的运动,女人美容养颜,男人延年益寿,我看你最近气色就很好,你自己没发现?”
安以然忍不住翻了下眼皮子,好吧,皮肤好像是要光滑了一点,不过,那应该是被他逼着倒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倒腾出来吧。忽然又笑眯眯的问:“沈祭梵,婆婆今晚找我谈话了,她说让我多理解你,不要多问你的事。”
沈祭梵挑了下眉,等着她后面的话,安以然微微撑起了身子,手指在他胸口戳来戳去,咕哝道:“可是,我们说过的,要坦诚嘛,有疑问就要问清楚,对吗?”
“嗯。”沈祭梵抬手握住她不听乱戳的手指,不让她乱来。安以然听他回应赶紧又靠近了些,小小声问:“老公,那你告诉我今晚上你去哪里了?”
“海天大厦。”沈祭梵毫不犹豫的出口,安以然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眼里神色带着疑惑,“那,那是什么地方?”她对这地方完全没有概念。
“开始查我的行程了?”沈祭梵反问,脸上表情看不出好还是不好,因为他脸上残留着刚才的激情,安以然抬手拉了下他的脸皮,撇了下嘴低声道:
“刚你承认了要坦诚的,我只是问问而已。”
沈祭梵笑笑,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很令人迷醉,道:“乖宝,从你问出这话来,就表明了你对我的不信任。”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她,安以然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唇看他,她就知道很简单的事都会被他说得很严重。严肃的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又被沈祭梵的声音打破:“但如果你什么都不管不问,那表明你不在乎我。”
女人会疑神疑鬼,前提那必然是这个女人心里很在意,如果不在意她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但这同时,却又代表着不信任。
所以沈祭梵此刻心里挺惆怅,感慨小东西总算开始有点危机感了,开始在意他了。他们这几年,不一直是他在担心她?他比她早早度过的时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现实,一直他绑着她强压着她,以致于到如今才勉强让她收了心,可她心里他到底占了几分他并不知道。她刚才的话,他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叹息。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以然有点不确定的看着他。
沈祭梵捏了一把她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道:“你自己想……海天大厦是国际商务大厦,很多跨国企业总部都在里面。也有马德里的高级会所都在里面,不乏王室专用的场所。从伯恩一副那回来,就去了那里,因为卡切尔王子的邀请。”
本来沈祭梵把行程说得这么详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安以然现在却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真的去了那个王子那,那娅菲尔的话就是真的了?
“听说那边有个舞会,我听娅菲尔说的,是王子办的舞会吗?”安以然试着问了句,沈祭梵当即目光沉了沉,事情商议之前好像是听卡切尔王子提过一句有舞会,请他去参加,不过他拒绝了。他甚少出现在贵族们的交谊舞会上,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单纯了融入不了。顿了下,沈祭梵点头:“是有个舞会。”
安以然看着他的迟疑心里就凉了半截,他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沈祭梵,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想说难过,伤心,可还是咽了下去。
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就算假装也装不出来,是真难过了。沈祭梵顺着她的背,真是个情绪化的小东西。顺着她头发低低反问了句:“怎么了?”
安以然脸紧紧贴着他胸膛,睫毛刷子一下一下轻轻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肌上撩拔,沈祭梵皮厚,可感觉异常敏感,大掌切了过去,让她的半张脸贴在掌心中。
“因为你没带我去。”安以然低低的说,声音还挺委屈,倒是把沈祭梵听得一愣,遂又低笑出声,道:“乖宝,有机会带你去,嗯?”
“真的?”安以然立马撑起身来看他,眼底有着期待。沈祭梵点头,安以然又往他身上趴,抱着他身躯低声道:“你是我老公,我相信你。”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小东西今天还感性起来了,他才半天不在身边而已。
*
整个娅赫家族乃至王室都在为娅赫伯爵的大寿做准备,亚赫伯爵有自己的府邸,伯爵夫人本应该住在伯爵府的,可因为厌恶伯爵公的荒诞而搬出伯爵府,住进了儿子的公爵府中。伯爵夫人与丈夫从结婚起就貌合神离,而与伯爵公彻底翻脸是把儿子从无人岛接回来,助其坐上家主之位的时候。
在伯爵夫人心里,没有丈夫,只有儿子。所以,她的一生只为儿子而活。
沈祭梵是个本事的男人,这样的人生在别的家庭自然是长辈引以为傲的。可在娅赫家族,他的性别从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忌惮着。因为娅赫家族中只要是男丁,都有公平角逐二十年一任的家主之位。伯爵公本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少年时期曾被西班牙史上的伟大君主弗朗哥赞誉为西班牙新时代的勇敢骑士,这在娅赫家族是不小的荣誉,这一荣誉越发助长了伯爵公的气焰。
本以为家主之位是该伯爵公所得,谁知道在铲除异己的同时也为自己儿子铺了路,在荣登家主之位时半路杀出来了二十年不曾出现的儿子。
对于沈祭梵,伯爵公是又爱又恨,到底那匹中途杀出来令人恐惧的野狼是他的种,可在利益和权力的驱使下,他不得不采取一切手段对付自己唯一的儿子。前一次失利,那是意外,三年后的家主大选,伯爵公是势在必得。
这次伯爵公的寿辰是众人关注的,所有人都在提前准备,可没人告诉安以然。沈祭梵也没说,沈祭梵是特意打了招呼,不准人在安以然面前说任何这类的话,他并不想带她出现在伯爵公府。如果她当天出现,无疑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说自私也好,沈祭梵能把人带来西班牙就已经够了,没道理再附和更多。
沈祭梵确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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