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就是缺氧给晕过去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从马上面掉下来。正因为是事发突然,所以魏峥那当下是真给吓着了,也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直接挂掉了沈祭梵的通话。可虽然不至于要命,还是摔伤了,毕竟也是真从马背上跌下去的。
安以然一出声,三毛跟一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涌上去:“可乐,可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是不是很痛?听说退摔断了,很痛吧?”
“我以为你活不了了,你看把你男人吓得,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说,你快说说,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喊医生过来?”三毛连声发问。
安以然浑身都疼,感觉骨头都被摔散了似地,合计内脏因为重力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因为她轻轻呼吸的时候感觉胸口闷痛,吸气都不大敢。她其实也没料到自己就那么跌了下去,只感觉脑子一白,手上缰绳就松开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安以然轻轻抬手,她这样子,看着着实令人心疼,穿的是浅色衣服,刚才就派了医生过来走了一圈,挂上氧气和吊水又走了,还没来得及换病服,所以衣服上是鲜血满满,脸上也是干掉的血块。想抬手,又没什么力气,缓缓的吸着气。
三毛赶紧坐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难得压低了高调的嗓门:“你想说什么?”
“我想见他,你帮我叫他来,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好想见他…”安以然低低的说,一说这个眼泪瞬间滚下来,她浑身都痛,脑子里嗡嗡炸响,氧气一拔掉,呼吸就变得好困难。说的话,声音在地,都能牵动内脏。
她本来是跟魏峥约好了演场苦肉计吓吓沈祭梵来着,可谁知道自己这么笨,真给摔了。魏峥告诉她的要领完全没使出来,她想,大概这就是动机不纯的报应吧。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直接回去找他了,何必死要这个面子呢。现在好了,人没盼来,命给搭上了。多不甘心呀,她这么死了,他就正好娶那个什么公主了。
“可乐妹妹,你别哭啊,有话慢慢说,我听着呢。”三毛眼眶也红红的,她最怕这样的场面了,要不是安以然点名喊她,她肯定是跑外面去了的。
“我要见他……”安以然急,可一急就痛,连带着全身都跟被车轮碾似地。
三毛和一刀同时回头看魏峥,三毛顿了下说:“合计你还不是她男人啊?”
魏峥脸抽了下,直接无视。安以然拉了下三毛的手,低声道:“他不是。”
三毛忽然闻到奸情的味道,不是她男人竟然三番两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依三毛看,这男人绝对比安以然哭着喊着那人强,这么在乎她的男人,上哪找去?那男人要是心里真有她,能这么不闻不问?
三毛本来是对安以然说的人挺气愤,觉得那种人就是太没把女人当人看了,安以然这就是养的宠物来着。但是在这里见到魏峥出现,心里又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人心里是变态了点,可至少心里还是有安以然的,可哪知主角还另有其人。
一刀跟她小老公也诧异了一把,不是?不是那之前可乐坠马时候他急得跟死了妈似地,合计是单相思啊?哎呦,真是可怜。都追到这里来了,竟然还只能给别人做嫁衣。这当下,几人看魏峥那眼神都带着些悲情感慨的色彩。
魏峥依然无视,转身走了出去,三毛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怪不得这妞儿醒来第一个叫她来着,“好吧,我帮你打电话,现在就打。”
三毛是没办法,安以然都这样了,身为朋友的她即使再对那男人有意见不能不打这个电话。拿着安以然的手机避开人,直接走了出去,这时候不能说安以然蠢她总能说几句那一直不露面的男人吧。电话一接通,三毛就大声斥责: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做到你这样吧?你知不知道可乐现在都只剩一口气掉着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可看在那个死丫头要死了都还在念着你的份儿上你就来见她最后一面。你如果有一丁点良心,你就出现,你要是还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坐着,我那么我诅咒你光棍儿一辈子,永远也别想找到别的女人。有钱了不起啊?可乐那是没脑子才任你摆布,你以为所有女人都是任人摆布的?收起你那套不切实际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没人权了…”
合计这口气三毛姐姐是从安以然开始透漏她男朋友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时候就开始压着的,倒好,以前是因为人家男女朋友之间,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她作为再要好的朋友,建议是要给,听不听她管不了,也不能硬拆散人家一对儿不是?如今分手了,还不允许她这个身为好姐们儿的人出一口恶气?
别说是安以然这种跟她有点交情的,就算没交情的,三毛也不能忍受女人被男人欺压,这世界没了女人男人能撑得一片天嘛?呿,扯淡呢。
三毛是一口气了过足了嘴瘾,还在噼里啪啦的骂着,完全忘了最初的初衷。三毛从靠在墙面变成坐在走廊,因为累,挑着腿搁那正说得欢畅,没多久就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一群人,黑压压一片,风卷云涌般,气势汹汹的。
为首的男人就跟从黑客帝国走出来的杀神一样,威风凛凛,气势倒一片。挺拔身躯带着一股阴沉迫人的气息,强大的气场仿佛压退了身后一众。
三毛瞪大眼望着,还想揉揉眼睛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来着。然而另一边坐着的魏峥已经够站立起身,在迫人的压抑气息靠近时微微欠身:“爷!”
沈祭梵是坐专人直升机来的,魏峥电话挂断后当即就让人联系这边降落的地方,刻不容缓的上了机。四小时左右的行程,愣是缩减了时间在这时候敢了过来。
沈祭梵没有任何回应,挺拔身躯大步迈进,健稳的立在三毛前,微顿,道:
“说完了?”语气冰冷,如同刚从冰窖里起开的冰块一样寒气森森。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扫在三毛吃惊不小的脸上,没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当即便径直往前走,魏峥在前面领路。而沈祭梵顺势抬手关了耳际的蓝牙耳机,后面三毛在手机通话“滴”一声结束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自己一耳光,嘶地出声:
“母亲的,好痛!”当即又抬眼看过去,可乐妹妹的男人?三毛给刺激着了,真他么要不要这么打击人?这是要逼着她这个没男人的女人去跳崖么?
魏峥先进病房,把一刀小两口儿“友好”的请了出去,清场后沈祭梵才走进去。安以然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就等着三毛电话结束告诉她,他会不会来。
沈祭梵心口就跟压了块巨石一样,脸色被乌云罩住。走进去,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残留着未清洗的血迹,露出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脸色几近死灰。带着氧气罩,看起来很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祭梵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又松开,放缓了步子,稳步走过去,坐在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安以然感觉到来人,又把氧气罩给拔了,微微转动头,望着身前的人,低低的说:“我要见他,他会不会来?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沈祭梵紧紧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下,低声道:“乖宝,我来了。”
她的目光稀稀落落的落在他脸上,却没有焦点,四周散落,她眼前的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大脑一点一点回程,拉回快消失的意识试着喊他:
“沈祭梵,沈祭梵,是你吗?”
“是,我是沈祭梵,乖宝,我来了,别怕。”沈祭梵低声道,声音沉重得犹如千金重物压下,心底被层层绕绕的乌云裹缚,脸色暗沉得可怕。
“沈祭梵…”安以然眼泪滚了下来,沈祭梵当即伸手轻轻擦去,安以然低低出声道:“沈祭梵,你不要娶别人,我不要你跟别人结婚,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沉声而出,板着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让她感受他的温度。气息极其低沉,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又抬手擦她的眼泪。
“那你娶我好不好?”安以然很想笑给他看,可力不从心。沈祭梵点头:
“好,我娶你,你什么时候想嫁,我就什么时候娶。乖宝,我保证,以后不逼你了。”沈祭梵眼眶有些红,天知道他看到她从马上摔下去时心有多慌,差点以为心脏都跟着停止跳动了一般,这个笨蛋实在是太折磨人,如果,如果这次能侥幸没事,往后,他一定好好看着,绝不再给她这样任性对自己不负责的机会。
安以然总算放心了,她赢了碍,在沈祭梵这里,她总算赢了一次。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不想死啊,她怕死得很,可真的好累呀,浑身都痛麻木了,她想睡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无力的出声道:“你别走,我不让你走,陪着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
沈祭梵温热的掌心竟有些出汗,看她缓缓闭眼,心底突地一跳,猛地握紧她的手,慌张之色瞬间爬上低沉的俊脸,急怒出声大喊:“约克,约克!”
沈祭梵声音一出早等在外面的约克已经和医院的医生快步走了进去,魏峥在看到约克也来了时就觉得事情大了,心底想着,这次一准得因小姑奶奶给玩儿完。
安以然浑身痛是因为摔的,内脏受到重力撞击,但没什么大事。至于呼吸不了,那完全是因为高原反应,缺氧,她要不是自己三番两次拔掉氧气,也不会再度晕过去。至于浑身的血嘛,那是从血库调的。因为是设计好自己控制血袋来着,可谁知道她先给摔了,摔下去时候压破了血袋,所以才有现场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姑娘自己本身,一点外伤没有。所以,总的来说,姑娘福大命大,完全没事。
…
安以然醒来时候已经出院了,人在宾馆。安以然睁开眼,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事,还活着后试着爬起来,可没见到其他人。
安以然伸伸胳膊,扭了下脖子,又滑下床动了腿,没事?真没事?
她很诧异啊,怎么会这样的?明明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啊?用力吸了几口气,心口有些闷闷的痛。轻轻捂着胸口,了了,原来伤到的是内脏。
“醒了?”沈祭梵挺拔的身躯立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语气神情有些淡漠。
“啊--”安以然被这声音吓到,猛地转过身,撑得老大的眼睛直直看着沈祭梵,足足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来了,不是幻觉。
这反应过来后立马心里开心了,立马张开手朝沈祭梵扑去:“沈祭梵,沈祭梵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做梦,是你真的来了,沈祭梵,沈祭梵……”
双手紧紧抱着沈祭梵强健的身躯,俏脸轻轻的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深深吸着他的气息,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好想你,是真的好想。沈祭梵,沈祭梵……”
一句一句的喊,声音软软糯糯的,直把铁石心肠的男人心给融化掉。她不需要说怎么样的好话,就这么乖巧的抱着他软软的喊他几声,就已经敌过千万种讨好了。头往沈祭梵怀里拱,拱来拱去后又仰头望他,眼里闪亮着耀眼的星星。
“沈祭梵,你说话碍,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无疑,姑娘已经忘了晕过去前沈祭梵都答应她什么了,所以这才又开始低低的讨好。
沈祭梵心底给腻得不行,因为实在抵抗不住这小东西的诱惑,所以想推开她板着脸教训她的初衷实现不了。控制不住的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柔肩,往下移去,掌在她腰际,用了些力把她更近的带进怀里。
安以然一直望着他的脸,他虽然还是没说话,可他的动作已经告诉她他并没有在生气。眼底笑起来,松手又上举,圈住他的脖子,身高差太多,所以放弃去吻他脸的打算,直接撅起小嘴隔着他衣服亲他胸膛,低低的说:
“沈祭梵,我好爱你的,那天的话,我收回好不好?”
抬眼偷偷望了下他的脸色,抬眼的视线里是他大片刚硬的下巴。安以然微微后仰,望着他,看他脸色如初,撇了下嘴,真是挺可恨的,她都已经先让步了,他竟然还僵着。好吧,谁让他是大爷来着?本来这次,是她舍不得他,不是他要她怎么样的,反悔的变成她了,所以,碍,再接再厉。
“沈祭梵,沈祭梵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安以然低低的怨念着,又亲了下,抬眼望他。眼里哀哀怨怨的,“其实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吧?所以你来这里了。”
沈祭梵扣着人走出房间,套房很宽敞,地面铺了层厚厚的地毯。安以然光脚踩上去竟然感觉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沈祭梵坐下,让她端端正正的站在身前一步之处,神情淡漠却又有几分懒散的看向她。安以然想贴近他,却被沈祭梵按在远处不让动,顿了下出声道:
“然然,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认为,我能听你摆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天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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