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房前,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动静,想着叶莫桑可能还没来。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应该也快来了,便推门进去,打算在里面等会儿,反正现阶段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管好莫关关的事,别的一律不管。落得清闲。
满心欢喜的进去,但是,门一打开,傻眼了,一个人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按理说,这点儿,莫关关,该是打点滴的时候。心里好奇了个怪,连忙走出去,准备问问值班的小护士。还没出门口,就见那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沈医生,不好了!您交代的这位病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不见了?!”沈卫挑高眉毛,以为自己听错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见了?”
沈卫喝声问,小护士,将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总之,今天早上过来查房的时候,人就没了。
我们,始终差了一步
莫关关的身体情况,能跑到哪去?想着可能是被叶莫桑带走去看孩子,便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怪了,手机关机。
越想越觉得苗头不对。抄起钥匙开着车就向叶莫桑的住处。
按了半天门铃,才有人出来,却不是叶莫桑或莫关关,是之前在机场接回来的女人,好像叫什么德吉梅朵。
“他们两个人呢?”他问。
“我不知道。”德吉梅朵答道,沈卫似是不信,亦或是想确认什么。他推开门,进去。几个房间都找遍,半个人影没有,就连婴儿用品也一件不剩。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沈卫心里有了底儿,知道他俩是离开了,任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原因,最好的医疗条件,最优秀的内科专家,这些对莫关关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他们为什么要走?!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接受。沈卫转眼看了看房间,客厅里放着一个包,应该是眼前的这个人。凭着直觉他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便问她,“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去哪里?”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就在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德吉梅朵确实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也不像她说的那样,总之,半真半假。
沈卫也没全信她的话,继而问道,“可以给我看看那封信吗?”
德吉梅朵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里面有一些钱,一张飞往拉萨的机票,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只简单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我走了,不要担心,如果有时间还去西藏……如此等等。关于他们的去处,只字未提。
沈卫将信封封好,还给德吉梅朵,知道从她这里得不到消息,便离开了。
回到车上,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心里怎么着都不是个滋味。
瞧瞧,这叫什么事?他前边瞒着李斯爵将莫关关弄进自家医院,心里就不安稳,现在人没了,叫他怎么办?且不说她和叶莫桑在一块儿,光是那病就够呛。李斯爵回来肯定能听出点儿风吹草动。他该怎么交代?要是人在,什么都好说,关键是人找不到了!
而那边,李斯爵刚下飞机就接到电话,海南的工程出了问题,死了五个人,事情牵扯到当地政府,比较棘手。
他连机场都没出,就买了飞向海南的机票,在候机室等了一个小时,就坐上飞机。在那儿呆了两天,将事情处理好,来不及休息又返身回到拉萨。
根据沈卫给的消息,将医院翻遍,也没找出关于叶莫桑的消息。
当时,莫关关失踪两个月后,叶莫桑也跟着失踪了,那会儿李斯爵的心都放在寻找莫关关的路上,无暇顾及别的,醒过味来,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让人去查。果不其然,叶莫桑去了西藏。本来是牢牢掌握他的行踪,但就在一个多月前,失了消息。
前两天李斯爵去医院找沈卫,无意间听沈卫说叶莫桑在西藏,还托他办点事儿。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他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着要他去。他顺应心里声音,快速的交代好手上的工作,便搭上飞机赶过来。
天不遂愿,没想到海南出了事情,那么大的工程,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仅是损失利益,更重要的是影响声誉,进而产生一系列蝴蝶效应。这些例子在国际上都不少见。身为执行总裁,他非常清楚。
但是心里又时时刻刻记挂着那事,所以一处理好就立马回到拉萨,各大医院查遍,没有得到叶莫桑的消息。但是,就当他准备回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们这里有一个患有急性肾衰竭的病人,登记人的名字是叶莫桑,因为机子出了问题,所以之前没有查出来。不过现在已经出院了。好像是转到了北京。
这情况和沈卫说的一样,几乎下意识的李斯爵开始追问病人的名字。
在听到莫关关的名字出现在院方口中时,脑袋轰隆一下子——霎时空白——难怪会让叶莫桑那么重视,原来是关关……但是她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他回过神,马上追问。那边说,一个多月前,该女子因为产后大出血而引发急性肾衰竭,本来已经只好出院,没想到又犯了,且病情严重。
听到这些消息,李斯爵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有喜,有悲,有心疼,有难过。
她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但是因此得病了……
在那些日子里,她到底受了多少苦,而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肯回来。躲得他严严实实。
现在,她终于回到了北京,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虽说心里百般滋味,可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给沈卫打电话。这事,他肯定知道。大约也知道他骗他的原因。
再一次接到李斯爵的电话,沈卫看是瞒不下去了,就老老实实的招了,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与李斯爵听。
李斯爵拿着手机,半天没说话,一开口,便对着那边大声吼道,
“沈卫,我回去再找你算账!现在,马上给我去车站,机场找,另外再去医院看看,还有顾悠那边,任何一个地方也别放过,找不着人,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斯爵是真火了!沈卫自知理亏,也不敢吱声,连连称是。
关了电话,李斯爵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得意姿洋三十年,自从遇上莫关关,运气就格外不好。
这不,刚到机场,才知道,今天没有飞往北京的航班。
他的儿子女儿
李斯爵再有能力,飞机场也不是他家开的,不能为了他一个人特设一航班。
但是,他等在这里,心急如焚。世事无常,他已体味够深,生怕一个不及,就拉开了一辈子的距离。
他已不能等,也等不起。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果断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之后,不过十几分钟,一辆军用车停在酒店外面,一位身穿空军军装的少将下车。此人正是韩墨的哥哥,韩羽,空军少将。
在这里见到李斯爵韩羽似乎很惊讶,想起刚才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便忍不住说,“韩墨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怎么跑这儿了?”
李斯爵没时间跟他叙旧,寒暄,自动的打开门,坐上副驾驶位上,紧皱着眉头,“先上车,有空儿再说。”
怎么说都是一块儿长大的,韩羽知道李斯爵不轻易露出这样的表情,没再多说什么,一脚跨上车,发动。
十几分钟后,来到市区外的空地上,那里已有一架直升机等着。
“回去,代我向爷爷问好。”韩羽大声的对李斯爵说,然后挥挥手臂,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不到片刻,飞机已经升上了高空。
身侧是蓝蓝的天,耳边是呼呼的风,李斯爵侧首看着外边,
彼时,莫关关业已和叶莫桑坐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他,终究是差了一步。
经过八个多小时的飞行,中途在成都换过一次机,到达北京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韩墨和沈卫都在。
见到李斯爵,沈卫首先打招呼,颇有些讨好的笑。“你回来了。”
电话里,沈卫没有跟李斯爵说,莫关关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正对着李斯爵,生怕他会向自己开火,连忙将剩余的消息告诉他。
“对了,我见过你儿子和女儿了,长得都挺可爱,特像你。”
李斯爵本来是要唯他是问,但在听到他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莫关关生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我以为你都知道了。”沈卫故作不知,也解释了在电话里没告诉李斯爵的原因。
其实,是他想多了,现在李斯爵哪里顾得上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呆了!
之前,他知道莫关关生下了一个孩子,当时,也没问女孩还是男孩,因为对他来说,女孩男孩,他都喜欢,都爱。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她生的是对龙凤胎。
这让他情何以堪?身为父亲,从他们的出现,到出生,没有尽到一丝责任,甚至有几次,差点儿死在他手里。
每想一下,都恨不得拿把刀割在自己的心上……
“有什么消息?”他敛了敛情绪问他们两个人。
韩墨答说,“还没,不过我扣了一个人,也许她知道。”
这个人就是德吉梅朵,本来乘坐当天的中午的航班回家,半路被韩墨截下,请进了公寓。不得不说,这方面,沈卫确实不如韩墨。沈卫心眼多正直,而韩墨,跟李斯爵最久,多少受他影响,对于同一件事的处理,比沈卫要多动好些心眼。
夜半,韩墨带着李斯爵来到了自己住的公寓,里面果然是德吉梅朵。沈卫没有亏待她,好吃好喝的照顾,餐厅里依稀可见摆着的盘子,只是里面的菜丝毫未动。
在看到德吉梅朵的时候,李斯爵忽然想起去拉萨前机场里的一幕,虽然匆忙,虽然心不在焉,那天的情景却记得很清楚。她怀里抱着两个小孩,他以为是对双胞胎,她说是龙凤胎……龙凤胎?忽然,一个想法闪过,他对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天……在机场你抱得那两个孩子……不是你的?”
德吉梅朵摇摇头,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她叫莫关关。”
证实自己的想法,李斯爵情不自禁的笑了,细看,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原来,他和他的孩子已经见过面了。他还记得那个小家伙,拽着他的衣袖不放,直将那袖扣拽下,然后,他又拽下另一个给了哪一个孩子……他万万想不到,送给孩子的第一件礼物,居然是他西装袖口的扣子!
血浓于水,孩子们识出了他,他却生生将他们错过,当时,如果晚走五分钟,所有的一且将会完全不同。
“我曾经做错了事,伤了她,所以她才会离开我,我现在知道自己的错处,也愿意改,但是,却找不到她了……我是孩子的爸爸,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吗?”李斯爵半蹲下身子,与坐在椅子上的德吉梅朵平视,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情意尽显,此时,他不是什么四少,不是什么高干子弟,只是一个做错事,又已经悔改的男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德吉梅朵也心软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只能实打实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德吉梅朵犹疑片刻,摇了摇头,李斯爵突地笑了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德吉梅朵,眼神蓦然变冷。
“你在骗我。”他说,然后勾起唇角,连声音都是冷的,“不说实话——就永远别想回去!”
德吉梅朵被他吓到了,诺诺的,也不敢开口,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李斯爵在旁看着她,站了会儿,走出房间,随后韩墨跟着出来。
“放了她,另外重新给她买一张机票。”李斯爵对着身后的韩墨说道。然后抽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开口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声音透着一股无力。
他没忘,他的关关很聪明,如果想走,怎么会给他留下痕迹……
伦敦
十月份的天气,伦敦和北京差不多,都有些凉。叶莫桑和莫关关从西斯罗机场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天阴沉沉的,比往常冷。
也许是得益于那两天的治疗,在飞机上,莫关关大多是睡过去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直到现在精神状态也很好。
因为这次出行只有他们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就一个小包,装着重要的证件。
叶莫桑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拎着包,看上去着实有些好笑,莫关关在旁伸出手,说,
“我来抱兔子。”
之前叶莫桑怕累着她,不敢让她抱,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巴巴的望着他怀里的小家伙们。实在是可怜得紧。无法,叶莫桑侧了侧身子,让出兔子,叮嘱她,“就抱一会儿。”
莫关关得了同意,欢欢喜喜的接过兔子,抱在怀里。
对于英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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