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琉觉得这种气氛太好了。而且,她注意到,除了后背有伤,手脚似乎还很健全,被砸到玻璃门上时那种骨节错掉的感觉果然是错觉。
太过柔和的气氛让沈衣琉不由开口问:“连翘,你这几年过得怎样?”
伊祁渊墨继续面无表情,目光却没有以往那么冷,答道:“还好。”
“哦。”沈衣琉微微歪了歪脑袋,“在艾氏上班会不会有压力?毕竟专业不对口。”
压力?
“不至于。”驭人心术,是他们家族自小就要学的本事之一。对那些一直不安分的臣子他
都能管理得很好,何况这些只图朝夕温饱的人类。
伊祁渊墨这一刻眼睛散发的气势让沈衣琉觉得有点耀目,惊讶的同时又有一点欣慰。她之前也担心过连翘工作以后可能因为单纯或者别的而经历不好的事情,如今看来,他在艾氏混得不错。
自信,却不自大。
她不由也笑了笑。
“对了,连翘。我的手机呢?”她记得她那天吃饭的时候有带的。
“没电了。”伊祁渊墨说谎时心跳的频率都不变,自然得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你的借我?”沈衣琉的确一点也没怀疑。
“有事?”
“嗯,我一个朋友说要来玩,现在差不多到了。我让他先去找阿咖……蓝岚。这时候差不多到了吧。”
“我跟她说。”让艾临转告一句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要特意去打个电话。伊祁渊墨手指滑动,飞快给艾临发了信息。
沈衣琉有点无语,差点就翻了个白眼。连翘太可爱了吧,这么理直气壮。
一碗粥很快就喝完,沈衣琉轻微地伸了个懒腰,捏捏有点僵硬麻痹的大腿和手臂,要不是担心背伤迸裂,她绝对是要跳几下活动活动肌肉的。
做完几个简单的动作,沈衣琉才慢慢想起她其实应该正和连翘保持距离才对。怎么一觉醒来,他们的关系就诡异地变好了呢?
看着随意坐在沙发上连翘,沈衣琉慢慢像做贼一样挪到他面前,掩耳盗铃一般偷偷观察他的眼睛。
他在看文件,很认真的样子。
连翘是双眼皮男生,眼睛不大,瞳仁最具特色。亮白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真的没有这半月来能让她胆寒的冷漠,反而有着薄薄的柔和。
就像以前特意找茬似的请教身为文科生的他几道奥赛物理题时,他认真思考的模样。
简单,好看。
沈衣琉忍不住弯了嘴角,像以前那样伸出手指戳他的手臂,杏眸闪亮清澈,“诶,想出了吗?”
这样的沈衣琉伊祁渊墨第一次见,就像个爱恶作剧的小姑娘,活泼可爱。当即就微微一笑,揶揄地看着她:“想帮忙?”
“才不呢。”沈衣琉很高傲地一抬头,颇为自恋,“姐才不浪费气力教你这个笨蛋。”
虽然现在连翘有气势了,不过偶尔还是笨笨的。沈衣琉欢乐得很,明显是想到某天巧遇到,连翘居然懵懵懂懂地问她“Youjump!Ijump!”什么意思。
“欸,连翘,你CET4过了没?”沈衣琉就是来了兴致,想要毒舌。
伊祁渊墨当然知道她想在嘴皮子上占便宜,本来他是不该跟这样一个伤患计较的,可偏偏想看她挫败的表情,便看进她的眼睛,露出丝丝柔情和宠溺,“所以你来帮忙?”
这个文件的确有英文。
只因为四天前的那条巨蟒就是鸿门一个资深奸细为了离间月焰和鸿门的合作,用潜艇带过来,然后又用投器抛上极光那偏僻的一角,只等入夜伤人食人。
阿洛斯虽然早已怀疑那人是奸细,却没来得及阻止。而这场祸事毕竟是因鸿门而起,所以阿洛斯只好答应艾临某些很令人咬牙的条件。为了让艾临也不爽,阿洛斯就特意发了一个英文里夹杂不少阿拉伯文的合约过来。
而艾临最痛恨的文字就是阿拉伯文,于是今天下午趁他忙着照顾她,就将这份文件丢在他的办公桌上,还留了张纸条说明厉害关系。
想着也没什么事,他就应下了。
而且,想要和她清醒地共度半晚,总得有点貌似很正经的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因为他看到艾临留下的“阿拉伯文”三字,就很自然而然地想起沈衣琉简历上提到过“因对埃及服装有爱,特意学了阿拉伯文,已获中级语言证书”。
如此天时地利,他怎会不利用?
沈衣琉瞄了瞄那份文件,刚好看到那几个阿拉伯文字,眼睛转了转,倏地微微叹气,“听说阿拉伯文最难学了,一年也只能学点会话,真是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
伊祁渊墨失笑,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高,简直就能比上他了。不过,他想做的事,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11 轻松暧昧
“小琉璃。”伊祁渊墨明智地暂时转移话题。
他的声音有些低,显得温柔,甚至让一直不知道声音如何性感的沈衣琉觉得这样的语气和音质就是性感的。她难得地露出一丝小女子羞涩,用微微挑眉来掩饰自己的加速的心跳,“干嘛叫得这么肉麻?”
“我觉得很配。”她的眼,就是世上最澄澈的琉璃。
接着,伊祁渊墨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好轻佻。沈衣琉有点惊讶地微张嘴,反应迟钝地眨眨眼,回神后马上往远处挪了几十公分,很嫌弃地说:“你跟着那只妖孽学坏了啊。”语气相当肯定。
一定是艾临好的不教,尽教连翘这些有的没的。不然她今天怎么老觉得连翘经常不经意地流露一种迷人的风情?让她都差点心跳加速。
伊祁渊墨表情一僵,终于知道艾临经常对他说“无语”的感觉了。
不过,所谓“山不来我去”。伊祁渊墨轻轻一动,整个人就到了沈衣琉身旁,迅速轻柔地揽了她的肩。
这一次,伊祁渊墨决定开门见山,语气有些哀怨,“真的不帮?”
沈衣琉觉得好笑,故意哼一声,“又没我什么好处,你Boss也不会给我工钱。再说,问度娘也是可以的。”
时机到了。
伊祁渊墨微微一笑,动作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快得让沈衣琉只觉得眼前景色陡转,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到了连翘的腿上,尤其还是面对面,她的腿正好搁在他的腰际。
太暧昧了。
可惜沈衣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伊祁渊墨低低说了句,“如果,这样的好处呢?”
下一瞬就四唇相贴。
刚刚喝完粥,唇瓣还算饱满水润的,伊祁渊墨明显感觉这次的吻和上次的偷吻很不一样,似乎心跳得更快,却也更愉悦。沈衣琉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因为后脑被他一手按住而无法动弹,只能把眼睛瞪大。然而,没多久,她就让他越发温柔的亲吻迷了神智,渐渐失却挣扎的力气,僵直的身体也慢慢柔软下来。
这就是初吻的感觉……
沈衣琉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将这种感觉体会得更深。果然有一点像吃果冻,软软的。几乎是本能地,她扶着伊祁渊墨宽阔的肩,青涩地回应起来。
从单纯的紧贴,到加深的吸吮。沈衣琉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连翘的吻不知为何突然透出一种极强的侵略气息,好像要将他她生吞了般。他似乎还不会舌吻,就这样不断吸吮着、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力气越来越大。她几乎能预见自己嘴唇会有多肿了。
直到她感觉口腔里冒出一股铁锈味,才被轻轻放开。
连翘不说话,只静静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呼吸急促,喘息粗重。
伊祁渊墨其实不敢看她,他觉得如果再看到她那种无辜清澈的眼神,他不会顾及她是否受着伤就会狠狠要了她。
同样,沈衣琉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燥热,还有点充血的感觉。然后,她才后知后觉他比自己更明显的变化。有些事,没试过,也听说过。她突然就脸红了,也不敢动。
良久,伊祁渊墨才抬起头,沉静地看着沈衣琉还有点粉红的脸蛋,嘴角扯出一抹怎么看都有点邪恶的笑容,“够吗?”
沈衣琉是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她连忙摇头,觉得不对劲,又马上点头,想说点什么,就觉得自己嘴唇有点疼,好像狠狠褪掉一层皮似的,她不由怒瞪他一眼,轻轻说:“帮你就是了。”
连翘变得好狡猾。
伊祁渊墨看着她红肿的唇瓣,一点点的愧疚就涌了上来,但转瞬,他又觉得这是件好事,总比没有血色来的好。于是,那一点愧疚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笑着搂着她的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伊祁渊墨突然觉得很满足。
“放开啦。”沈衣琉微微脸红,“干完活就要洗洗睡了。”
“睡了这么多天还困?”伊祁渊墨知道这样的姿势坐久了会麻,就让沈衣琉身体侧转,变成双腿同侧,上身挨着他。
“不困也要早睡早起的。”沈衣琉推了他一把,“拿过来,我们要分工合作,快点睡觉。”
“对,要快点睡觉。”伊祁渊墨肯定地点头。不错,这种杂事怎么能耽误他们太多时间?当即伸长了手将那份文件拿过来,翻到倒数第二页,“从这里开始。”
咦?都看了十分之九了啊。沈衣琉虽然有点惊讶,却更开心。没在意他其实也懂阿语,却硬要她帮忙的古怪,更没在意自己被这样抱着的暧昧,反倒很舒服地倚着他,欢快地给他翻译她能认的阿语。
伊祁渊墨的视线,在看完这一页的英文后,就开始落在沈衣琉那张开心的小脸上。
她开心,他也会想要笑。
不过半个小时,剩下的文件就看完了。
“你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么?我想洗个澡。”沈衣琉慢慢直起身子,尽量不让背后刚结痂的伤口迸裂。这么多天不洗澡,虽然不是很难受,但刚才亲得那么热烈,她却总觉得有股粘腻的汗水沾在身上。
“内衣裤可能没有。”伊祁渊墨合起文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沈衣琉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瞥一眼某人似乎特别纯情的模样,也强自镇定了下来,开口,“那……”
“客服应该有。”伊祁渊墨已经猜到她可能会提出要回去住,于是不动声色地抢白,下意识地用目光审视她的胸口,也很下意识地问:“多大?”
毕竟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沈衣琉平时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伊祁渊墨不禁也有些赧然。不过也就不好意思了一会儿,目光又放回沈衣琉身上,默默打量。
虽然她看起来有点瘦,可前几天一直给她用灵力疗伤,多少也有身体触碰。最开始还要把她后背上的玻璃碎片一块一块夹出来,那时候虽然心急,却也能看到一些她前面的风光。
似乎不错。
这么一想,思绪就忍不住飘到那天去了。她的背纵然伤口狰狞,却依旧能看出肌肤原本的白皙细腻,也很柔软。还有那圆润纤细的肩……刚才怎么就没更进一步呢?
视线也慢慢专注她的胸口。伊祁渊墨不由开始想象。
“连——翘——”沈衣琉恼羞成怒,伸出手要给他一个栗暴,却不小心拉动后背的伤,顿时一阵疼痛加冷汗。
伊祁渊墨此刻却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担心她的伤,很自然地伸手撩起她的衣摆,观察伤口到底有没有裂开。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因为要看她的背,所以她只能倚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紧贴着她的上身,她又是一阵害羞不忿,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感觉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滑过某道伤口的周边。有点痒,也有点麻,沈衣琉就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疼吗?”某人问得非常正经,让沈衣琉找不出他是在恶作剧的证据。
“有点痒。”沈衣琉压抑住羞意,老实回答。
“嗯,正常的。再痒也不能去挠,知道么?”伊祁渊墨很满意她的乖顺,手指慢慢移到另一道完好的伤口处,故意让声线带一抹担忧,“这里呢?”
每个上位者都有绝佳的演技,伊祁渊墨也不例外。
“还是痒。”沈衣琉的身体随着他越发轻柔的动作而越发紧绷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伊祁渊墨所谓的检查更像一个调戏的借口,却找不到他语气中的丝毫破绽,又看不到他的表情。
慢慢地,沈衣琉开始脸红。谁让他的动作那么暧昧?
“发热了?”伊祁渊墨故作懵懂,脑袋转过一个角度,认真又担心地探她额头的温度,“不烫。怎么了?”
沈衣琉有点窘,又有点慌,目光四处飞,就是不敢再落在他身上,“没……”
伊祁渊墨低笑,只觉得这样的沈衣琉才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娇羞。
“紧张?”伊祁渊墨放下她的衣摆,让她能看到自己的脸,又忍不住亲亲她的脸颊。
“当然。”沈衣琉眨眼,以为他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