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谦一看她小媳妇样儿眸色就更加沉了,长长吐了口气,“好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别玩得太晚。”
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
秦嫣看着他的车子远去,心里也有些堵,看程瑞东又涎着笑脸约他去看电影,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出来了,“程瑞东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也不知道你和你表哥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干嘛,我和你就普通朋友,你别给我制造什么暧昧来,还有,别动不动就指责我忙不忙,那是我的事,我乐意。”
吼完便拦了辆车先走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刚才就是有种见家长的荒谬感,闹得好像她和程瑞东真有什么似的。
20、第二十章
回到家时程瑞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向她道歉。
一路上冷静下来秦嫣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火气上来了,明明也不是多大的事,程瑞东就那样的性子,前脚翻脸后脚又和你嬉皮笑脸当没事人一样了,这么多年来她早习惯了,偏偏今天就冲他发了脾气。
秦嫣自己心里也有愧,诚心向程瑞东道了个歉,那边程瑞东又嬉皮笑脸起来,“不生我气就好,要是你再也不理我这人生得多无趣。”
秦嫣轻哧了声,不自觉地问起下午的事。
“表哥真不是我带过来的。”程瑞东矢口否认道,就怕说开了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秦嫣也没拆穿他,“不是就好。”
而后又凶巴巴起来,“诶,程瑞东,我可把话说好了,别打我主意,要不然别怪我和你绝交。”
程瑞东冷哼了声,“脑子进水了才会打你主意,凶巴巴的。”
秦嫣稍稍放下心来,和他又拉拉杂杂地闲扯了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玩着手机,不知不觉就翻到了陆仲谦的号码,手指指着“陆仲谦”三个字,秦嫣盯着手机屏幕,有些犹豫,突然就想给他打个电话,澄清今天下午的事。
握着手机盯了好久,到底是没办法拨出去,秦嫣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悻悻地把手机扔下,秦嫣去拿衣服洗澡洗头。
等把自己收拾妥当出来时已是一个多小时后,头发也吹干了,秦嫣正要上床休息,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眼,看到有个未接来电,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点开,看到熟悉的“陆仲谦”三个字时心跳就突然有些加速起来。
秦嫣犹豫了会儿,回拨了过去。
“刚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秦嫣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自然些,平平静静地问道。
“我有打电话给你吗?抱歉,可能按错了。”
陆仲谦挂了电话。
“……”秦嫣瞪着手机,狠狠地咬了咬牙,只差没把手机给砸了出去。
对着手机瞪了好一会儿,慢慢平静了下来,却又莫名地多了股淡淡的惆怅。
长长地吐了口气,秦嫣就着那个号码长按了会儿,看着最后的“删除联系人”,只犹豫了下,毫不迟疑地点了下去,把陆仲谦号码删了,世界清静。
世界是清静了,秦嫣却一夜没清静下来,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之后几天秦嫣拼了命的工作,突然就化身为工作狂人了,和陆仲谦没再联系,陆仲谦也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她受邀去过两次HZ,也没遇见过陆仲谦,不知道是已经卸任了还是出差了还是干嘛去了,总之陆仲谦对于秦嫣而言,就是人间蒸发了。
秦冉严厉等一众亲人朋友把秦嫣的变化看在眼里,一个个莫名其妙,旁敲侧击,却也没敲出什么来。
秦嫣拼了命地忙了几天后,突然宣告要休假,跑回英国去了。
秦冉送秦嫣去的机场,实在憋不住,“秦嫣,你和陆仲谦到底怎么了?”
秦嫣正眯着眼睛睡觉,眼睛都没睁开,“什么我和他怎么了?”
“那好吧,我换个方式,你最近怎么了?”
秦嫣终于睁开了眼,看秦冉一眼,“我没怎么啊,我这不是想着快点把工作完成然后尽情休假嘛,怎么了?”
“屁。”秦冉不雅地爆了句粗话。
秦嫣无所谓地撅撅嘴,“我研究生没毕业就开始工作,那边工作完又回到这边继续忙,整天跟个陀螺似的没能休息过,还不能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啊?”
这个理由听着是挺无懈可击的,只是秦冉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有数,还说是什么姐妹,就没见你和我说过什么心里话,什么事就只会瞒着家人。”
“这不是不习惯嘛。”秦嫣不自在地努了努嘴,声音软了下来,“姐,我和陆仲谦真没事,我也没事,我就想回伦敦看看我老师而已,去个三五天就回来了。”
“我管你,一辈子不回来都不关我事。”
秦冉不自在地哼了哼,送秦嫣上飞机时又忍不住朝她后背狠狠拍了拍,“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被总满世界疯跑,哪天被人拐了让你哭都没得哭。”
秦嫣嬉皮笑脸地还她一拳,“真被拐了他们就得哭了。”
回到伦敦,秦嫣先回了这边的旧宅子住下。
秦家在伦敦有座旧宅,是她外祖父家当年的旧房子。她外祖父很早便移民英国来了,在这边有个规模尚可的小公司,因膝下只有秦嫣妈妈这么个女儿,因此秦嫣十岁时一家人便也跟着过来了,她父母接掌外祖父的事业,至今也只是不温不火地经营着,大富大贵不了,却也饿不死,现在主要是秦嫣二姐秦妃在打理。
秦冉想自己到外面闯一闯,不甘心被绑在这么个小企业里,大学毕业就进了御璟,一干便七八年。秦冉不接手,这担子自然落到秦妃身上,秦妃性子温婉,不像秦冉那样强势,也不像秦嫣这么顽劣,因此虽是不乐意,却还是接手了下来,从最低层一步步地做了上来,这几年开始把公司重心一步步移回国内。
家里的担子有二姐顶着,秦嫣万事不用操心,家里长辈思想开明,而且对她这扶不起的阿斗也算是彻底死了心,因此秦嫣也乐得逍遥。
自从秦正涛宣告对她教育失败后就把她扔到寄宿学校任由她自生自灭了,秦正涛对她唯一的要求,思想不长歪就行,至于这长歪的标准,用秦正涛的话说,不偷不抢不卖,光明磊落,洁身自好。
秦嫣对于这套标准很是心虚,原本还有个洁身自好可以引以为豪一下,结果陆仲谦把她洁身自好的好苗子也给摧毁了。她除了没卖过,其他都干过了,而且还干得轰轰烈烈的了,这满世界通缉她的国家就不少。
这事儿秦嫣是没敢和家里人说,事实上除了陆仲谦和严厉他们几个,秦嫣也没觉得有谁发现她的身份的,能一直顺利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哪天真栽了,也是她活该,关键时刻除了自救,没有人敢伸出援手,尤其是像陆仲谦这种一举一动可能都代表着一个国家形象的人。
至于当初怎么踏进这行来,秦嫣自己的解释是,年少无知。
真的是年少无知,大胆无畏,好莱坞英雄片看多了,就忍不住把自己幻想成拯救地球的伟岸英雄了,还真当真地以为自己会是拯救宇宙于水火的奥特曼,几年下来终于发现,她成不了奥特曼,拯救不了宇宙,却要输了自己的爱情。
在秦嫣幻想变成奥特曼的这几年时间里,恋爱似乎从来就没在她人生的计划里,所以当它似乎要出现时,她总能很干脆地把苗头掐灭,只是这次掐得太过用力,却不小心灼伤了手。
秦嫣回到伦敦第二天就去拜访了她的老师季闵。
季闵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中年妇女,即使已经五十多岁,岁月却似乎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增添了一份沉淀过后的优雅。
她曾是秦嫣待的寄宿学校的老师,前两年已经退了下来,专心在家侍弄些花花草草,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她至今孤身一人。
其实也不算孤身一人,她还有个二十多年没有醒过的丈夫钟汗,以及养子钟炫。
季闵和钟汗并没有结婚,两人当年是违纪偷偷相恋,还没修成正果钟汗就出了事。
秦嫣来到季闵家里时季闵正在陪钟汗说话,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的习惯,每天一有空就在钟汗床前陪他说话。
秦嫣并不怎么清楚钟汗是怎么回事,只依稀记得季闵曾跟她提过,她当年曾因牵涉进某个国际要案中并不慎暴露了身份,关键时刻被放弃,是钟汗不顾上面的命令拼死把她救出,他却因此脑部受重创,成了植物人。
至于是什么案子,秦嫣倒是不知情,季闵每次提起只是一笔带过而已,她只知道,钟汗也是名国际刑警,是那天莫非口中的“应该保持距离”的那类人。
季闵当年没有保持住距离,恋上了,然后也出事了。
秦嫣以前问过季闵后不后悔,季闵从没有给过她正面的答案,以前秦嫣觉得她是后悔的,每次她失神时,眉眼间总有藏不住的怅惘和心事,那样的眼神在那个时候的秦嫣眼里,是自然而然地被解读成后悔的。
只是最近秦嫣却不确定起来,尤其是现在看着季闵陪着昏迷不醒的钟汗说话时,那眉眼间流转的柔情,这种不确定感便又重了几分。
季闵对于秦嫣的到来似乎很意外,站起身给她泡茶,又去给她准备了她最喜欢的绿豆沙,“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工作不忙吗?”
扭头对着屋里便喊,“钟炫,秦嫣回来了。”
21、第二十一章
秦嫣有些意外,“钟炫也回来了?”
正说话间一道峻挺的身影已出现在楼道口,人还在楼上,一手扶着扶梯,清朗的嗓音已从楼上悠然飘下,“秦嫣,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嫣眼里不自觉地带了笑,“想你了呗。”
钟炫眼里也带了笑,一步步走了下来。
在秦嫣还处在明媚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年龄时,每次看着这个英气逼人的男人从楼上走向她时都觉得美得仿似一幅画,然后心跳就有了那么点漏了一拍的悸动。
“睁眼说瞎话。”钟炫已走到她面前,一巴掌就轻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回去快两年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还好意思说。”
秦嫣“嘿嘿”干笑,“这不是忙嘛。”
季闵看着两人,无奈一笑,“好了好了,两年多没见钟炫你别一见面就损她。”
秦嫣研究生没毕业钟炫便回了国,之后一直没联系过。
钟炫比秦嫣大了四五岁,还是因为他的缘故秦嫣才认识季闵老师和严厉,在钟炫念大学前三个人算是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学习。
钟炫入门早,年纪也比秦嫣严厉大了这么多岁,身手又好,在日常训练里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她和严厉的指导老师。
他人看着是挺温文尔雅,也从不会对人乱发脾气,但是训练起来却是完全不留情面。
秦嫣刚开始训练那会儿特别受不了苦,她性子又好动,每天一动不动地扎半天马步几乎跟要了她的小命似的,因此常常借故偷懒,季闵倒挺纵容她,没罚她,反倒是钟炫,一瞧见她偷懒就罚,罚得最严重那次,她在雪地里蹲了一晚上的马步,那样冰天雪地的晚上,不能动不能喝水不能吃饭,他盯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她就华丽丽地倒下了。
季闵看着心疼,觉得她吃不了这苦,劝她别进这行。
她那时就才十二岁,顽劣未褪,又特别地争强好胜,那次就让她对钟炫恨之入骨了,倔脾气一上来就恨恨地想着要比他强,要他有朝一日跪着向她忏悔,于是就又这么不管不顾地一头扎了进来,扎得头破血流也坚持下来了,结果,她至今没能如愿比他强,更没可能让钟炫跪着向她忏悔,反倒和钟炫冰释前嫌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秦嫣望向他,“最近不忙吗?”
“就是忙才回来的。”钟炫应道,在沙发上坐下,“根据我们的线报,明晚有批宋初的走私文物会在伦敦码头一艘叫‘paradise’的豪华游艇上交易,那里的赌场是在伦敦区是出了名的,有兴趣一起去赌两把不?”
秦嫣一听也来了兴趣,“行啊,正巧可以去试试手气。”
季闵也不阻止两人,只是叮嘱,“注意安全。”
第二天晚上,为着和那边的气氛应景,秦嫣特地换了身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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