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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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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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惊为天人的一幕。她整个人僵直在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双撑得圆若铜铃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似的,可言方的手仍搂着她的腰没放开。

美丽的小姐拎起她的GUCCI小包站起来,她是受过良好教育且有素质的,尽管脸色发青,但还是礼貌的微笑:“原来言先生有对象了,都怪我母亲没有问清楚,差点闹笑话了。”

言方但笑不语,笑柔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她想一只被下了陷阱的兔子,在洞底抬头看着连个虎视眈眈的猎人,垂死挣扎。

美丽小姐的眼神迅速地打量了笑柔一番,忽然笑起来:“想不到言先生的品味如此奇特,这位小姐还是学生吧?”

言方听得出她话里暗讽的寒意,但他却微笑以对,那种笑恬淡得像绵里藏针,越是平静越是尖锐:“陈小姐,不好意思。”

笑柔浑身像是被冻住了,她忽然明白过来,言方是找她来做挡箭牌的,于是不安的动了动,谁知言方在她腰上下了重手,捏了她一把,疼得她呲牙咧嘴,话都说不出来。

那位美丽小姐冷笑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人一消笑柔立即推开言方,一边捂着被他拧疼的地方,生气地冲着他喊:“你要提醒也不要下此毒手啊,痛死我了。”

言方尴尬地摸摸鼻梁,歉然地看着她:“对不起。”

笑柔哭笑不得:“大爷,你找谁逢场作戏不好呀,就算叫我过来你也得提前把戏和我窜好啊。”

她没有说生气,言方很是惊讶,苦笑道:“对不起,时间紧急,我一下就顾不得那么多。”

“那你总得顾我,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笑柔咬牙切齿,餐厅是开放式的,他们不过是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但还是叫一些人和侍应生看见。

“反正这次就抵过了。”

“抵什么过?”

“上次你让我帮你一件事,这次抵掉,太丢人了。”

言方失笑,没想到她还记得这回事。他垂下眉淡淡的哦了一声:“我本来要你帮的就是这件事。”

笑柔气急反笑:“你竟然算计到我身上来了。”

言方笑而不语,刚好食物端了上来,他说:“还没吃饭吧。”

笑柔已经坐下来,仰起头理所当然的说:“如此一着,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那场尴尬的暧昧未消,还是紧张过度,她两颊浮起不自在的红晕,在渐渐扩散开,一直蔓延到白皙的颈间。

她一边吃,连头都不敢抬起头来,言方在一边静静啜着红酒,视线往她这边一略,竟定住了。明黄的灯光下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若隐若现,长如纨扇的睫毛半垂着,随着眼帘一扑一闪轻轻摆动,一对清澈的眸子藏在下面,还带着未退的紧张,灵活的转动。

他兀自轻轻一笑,刚放下高脚玻璃杯,忽然一只细长白皙的胳膊横伸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笑柔朝他腼腆又炫耀的笑容,眼眸微弯,如半圆的月钩倒挂。

她笑眯眯的对他说:“谢谢你的手表。”

言方才注意到她手腕上带着一只银色的Breguet,正是他上次从上海回来送给她的礼物。

笑柔把手臂收回去,自己打量一番,唇边洋溢着温暖的微笑:“我从小就有戴手表的习惯,还记得我第一个手表是在世界之窗爸爸给我买的米奇电子表,我带到那米奇头像的盖子都断掉了还在用,直到后来把带子磨破了遗失在公交车上,我伤心了很久,爸爸就再给了一块国产的海鸥牌。”

她的话音忽然低了许多:“那块表我带了三年,仅仅三年,就在那天不见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下着磅礴大雨,妈妈把她带到医院告诉她爸爸出了车祸,她疯了一样向手术室跑去,却不慎被挂断了表带,手表应声落地,摔过以后再也修不好。

她的眼神渐渐有些散,聚不回来,笑里带着苦涩。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迅速整理情绪,抬眸对他粲然一笑:“总之,小叔,谢谢你。”

他看着她欣喜的模样,眼底遮掩不了的失落从笑着的嘴唇一点点流溢出来。他微微笑着说:“喜欢就好。”

餐毕后两人一同出了餐厅,笑柔低头跟在言方身后,没想到他突然停下,她一头撞到他背上。

她正要埋怨,抬头见言方的侧脸紧绷,脸色暗沉。前面响起清丽悦耳的女声,如嘲似讽:“言先生,好久不见。”

笑柔看过去,只见一名面容姣好出众的女子,浓妆红唇看不出她的年龄,似有二十七八,但又似没有。黑色束身长裙,把她窈窕身形尽显。但又不似那种肤浅的女子,眼眉间透着几分从容不迫和一种说不清的领驭气质。

女子微笑看着言方,目不斜视,但眼神极冷。笑柔瑟缩一下,回头看看身侧的老李,老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戴小姐。”

笑柔怔愣,戴小姐,她依稀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想起来,她就是报社的副社长,以前实习的时候只有远远见过她几次,映像中她是穿着整齐的女性西装,精干严肃的人,只是这一番打扮下来,叫别人难以辨认。

言方似乎不怎么愿意见到她,只冷漠付之一笑,不屑言语,伸出手攥住笑柔的手腕,与戴欣擦肩而过。

戴欣目不斜视,笑意依然,雍容华贵,俨然一位得意的胜者。

Chapter 11

夏天是要正式到来了,周婶把家里的棉被衣物都拿到院子里晒,笑柔去帮忙,回到卧室时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正纳闷间手机再次响起来,她赶紧接了,轻轻喂了一声。

“赵小姐。”对方语气轻缓,声音有那么一丝熟悉,但她却想不起是谁。

“我是杜哲衍。”

笑柔愣了愣,好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吃惊,之前并没有和他互相留过电话号码。

“哦,杜先生,我不知道是你。”

杜哲衍轻轻笑了一声:“那现在知道了。”

笑柔尴尬地笑了笑。

杜哲衍问:“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嗯,有的,今天周末。”

“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你不是一直想去采访宁老吗?今天正好有那么一个机会,就要看你把不把握。”

笑柔很是诧异和意外,没想到杜哲衍还记着她这件事,但他这样帮她,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她忐忑地问:“可以吗?会打扰到他吗?我没有预约。”

杜哲衍轻松一笑:“放心,没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中午一点我在河坊街口等你。”杜哲衍知道她的犹豫会让她进退不得,便像下了命令似的。

笑柔只得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有些愣,杜哲衍这么出其不意的帮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下来得太突然,让她反应不及,好像做梦一样。

到了约定的时间杜哲衍的车子准备出现在街口,笑柔因为出门时忘了带录音笔又跑回去,折腾了一番,上到车时已经大汗淋漓。

杜哲衍给她递过去一卷面巾纸,她一边擦汗一边说:“谢谢你,杜先生。”

杜哲衍淡淡一笑:“先别谢那么快,等你完成任务了再谢也不急。”

车子往郊区的景山度假区开去,笑柔有些不明所以,她还以为杜哲衍会带她去什么咖啡厅或酒店。

她问:“去景山?”

杜哲衍说:“宁老这些天在这边度假。”

“度假?”笑柔焦急起来:“这样不好吧?万一打扰到他,指不定又被赶一次。”

杜哲衍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相信你自己也该相信我吧?我总不会让你来吃亏的。”

他的话稍稍让她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不安和忐忑,延伸了一路,直到到了景山。杜哲衍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一方宁静宽阔的湖边,微风从湖面吹过来,吹得一身清凉意,也轻轻吹皱了湖水,阳光潋滟洒在珍珍的水纹上,蓝天白云像跌进了水里,犹如五彩斑斓的彩带,轻柔蜿蜒地飘浮流动。

她远远看见远处一颗硕大的榕树下坐着一抹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应该就是宁老,杜哲衍和他熟悉地打了声招呼,老者回过头来,眼睛微眯,看见杜哲衍也笑着走过来,笑着说:“哲衍啊,今天怎么会有时间过来了?”

杜哲衍笑道:“今日无事,便过来探望下伯父。”

宁老也看见了他身后的笑柔,随即明白过来:“怎么今天带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过来?你应该不会只是来看我那么简单吧?”

“实在瞒不过伯父您。”

宁老朗声大笑,一手搭在杜哲衍的肩膀上,说:“走,我们进去聊。”

他们坐在硕大的遮阳伞下,还能看见前面广阔的湖和不远处青葱苍翠连绵不断的山,天气好得能看见山尖的青翠,伴着自然清新的微风,风景怡人,美不胜收。

等人把饮料上来了,宁老忽然眉头紧锁,厉声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能喝饮料吗?”老人家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依然中气十足,笑柔本来就有些紧张,他突然呵责了一声,笑柔猛的震了震,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

杜哲衍低声笑了笑,靠近她,低声说:“放松点,别紧张,他不是老虎,你也不是武松。”

负责人赶紧跑过来把饮料撤下去换了茶具,沏了清香甘甜的洞庭碧螺春。茶的清香缓缓飘浮上来,钻进鼻息里,她渐渐放松下来。

宁老吃了口茶,打量了笑柔一番,说:“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笑柔回答:“免贵姓赵,笑柔,微笑的笑,温柔的柔”

“赵笑柔?”宁老念她的名字,上下打量了一番,偏过头思索了一阵。

“她是一名实习记者。”杜哲衍在旁边侧重重点提醒了一句。

笑柔开始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紧张不已,她怕的是宁老那古怪的脾气。

但宁老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起来:“记者?记者不错,哲衍,你这回找的女朋友难得正正经经的,改性了?”

笑柔连忙解释:“不是的,宁别误会,我和杜先生只是普通的朋友。”

杜哲衍只笑不答,他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宁老面前。宁老立即眼前一亮,端起来一看,惊喜不已:“Partagas D3?哲衍啊,你真有我心,可知道我找了这个好苦。”

杜哲衍说:“这是别人愿意过卖给我的,本来是Partagas D3和HUpman Magnum 50,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赵小姐选的Partagas。”

笑柔一愣,这完全不管她的事,杜哲衍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她不知道也没看见过,更不可能有他上面说过的事。正要开口辩解,杜哲衍忽然歪着脑袋用手假装在眼角的地方揉揉,顺势给她使了个眼色。

宁老对着雪茄爱不惜手:“HUpman Magnum 50我已经藏着了,就是差这个,今儿个就全齐了,小姐真是慧眼啊。”

笑柔尴尬的呵呵赔笑,后背僵得动都动不了,两颊像涂了胭脂似的红。

“赵小姐是报社的记者吧?我记得上次保安和我说一个实习记者冒然而来。”听他那么一说笑柔的脸刷的一下血红,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宁老没看她,拿出一根雪茄在鼻下深深一吸,露出享受的表情,转过头对她说:“你知道cigar的中文名怎么来是的吗?”

笑柔还愣愣的摇头。

宁老微笑着说:“1942年的时候,泰戈尔问徐志摩能不能给Cigar起了中文名字,徐志摩回答:‘Cigar之燃灰白如雪,Cigar之烟草卷如茄,就叫雪茄吧!’他的中文诠释已将原名的形与意,造就了更高的境界。”

宁老接着津津有味的说:“好雪茄应该是全手工制作的全叶卷雪茄。全叶卷雪茄分为两种:一种是手工卷制的全叶卷雪茄烟;另一种是机器卷制的全叶卷雪茄烟……”

杜哲衍用手肘轻轻推了笑柔一下,她赶紧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开始进行采访。就这样杜哲衍有意给她搭了座桥,她顺水推舟开始把人物完成了。

杜哲衍借吸烟走到一边,背着风把烟点燃,悠悠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他回头看过去,未散的烟雾中,朦胧看见笑柔认真的模样,录音笔摆在桌面上,手中执着笔,耐心而安静地听着宁老娓娓道来,时而简单干脆地提几个问题。

恬静温柔的侧面脸廓始终带着微笑,明眸清亮,微弯的唇角上面陷着这个好看的梨涡,整齐及肩的刘海整齐垂着,搭在肩膀上,微风徐徐吹来,一两缕青丝随风飘起,她随手拨到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

他看了许久,忽然兀自无声笑了笑,转身随着阶梯走下去。

这次采访是意料之外的成功,笑柔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想起今晚就能把采访稿写完明天就把它交给主任便大功告成了,心里顿时放晴,难以掩饰的兴奋和雀跃都尽显在脸上。

宁老还热情地留俩人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归程的路上,笑柔说:“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我帮你不是要回报的。”杜哲衍的脸色淡淡的,没有笑意,似乎对她的话不感兴趣。

笑柔尴尬地转过头,脸上讪讪的像涂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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