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悲伤地摇了摇头。(我究竟是怎么从那张僵尸脸上读出来的?)
我有些不忍地扯了一个微笑,虽然不是真的,但好歹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嘛。
“我很喜欢。”,我顿了顿,老是小贼小贼的叫他似乎不妥,看他一副堪比木乃伊的僵尸脸,简直就是古墓派的,“给你取个名字吧,古墓,喜欢吗?”
他仔细地盯着我的眼睛,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唇轻轻点了我的额角,“喜欢……”。
“……”
☆、第53章 本宫我又回来了
光玄大陆早期只有人族和兽族,后来人族中拥有灵力的组成了巫族,与天生强悍的兽族对抗。没有灵力的人建立了王朝,那便是古王朝大齐。千年前,齐朝灭亡,残余旧部才建立了大秦。传说齐王率领十几万大军,一招尽灭,埋骨的地方就是内河——我醒来的地方。
我跟着流、苏回到了营地,因为这场毫无悬念的战役,圣女选拔已经耽搁了。巫族和兽族的候选人都聚集到了大陆的中央,准备一同去琼霖秘境接受神的考验。候选者们一同吃住,一同生活,一同烤红薯。虽然是对手,但是显然现在相处得还比较和谐。
“好了吗?”望着被炭火烧得红彤彤的炉子,他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烁着无比炽热的光芒。红发天成,香幞赭罗新,盘龙蹙蹬鳞。那么年轻,那么欢乐,那么简单。让我有种想上去抢了他的红薯的冲动。
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接过刚出炉的红薯时,我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刚出炉的红薯心是滚烫的,可是含在我嘴里却没有丝毫知觉。
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口水都涎了上去,痛心疾首,那表情就像有人抢了他儿子。“你饿死鬼投胎啊,这么囫囵吞枣也吃不到味儿,简直暴殄天物!”
我哈着热气,伸手递给他,“你也吃,我一口,你一口好了!”
“你恶不恶心啊!”他双手环胸,指派两个手下来夺,“整个都是我的!”
我们俩的对话震惊了周围的人,尤其是他们看到我身后流、苏二人的脸色,原本喧闹场上忽然很安静。
我捧着红薯赶在被夺回之前又巴巴地啃了两口,他们把我推倒在地,冲上来便要对我拳打脚踢,苏一挥袖子便把他们都震开了。
我却狼心狗肺地跳起来,“不要你管!”说着扑到地上,抓起沾了灰的红薯还要往嘴里送。
流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疯了!你的嘴角都淌出血来了!”
“流~呜呜呜”,我哭着扑到他的怀里,他雪白的衣衫顿时多了几个黑手印还有黄澄澄的红薯泥。
“红鸾?”一声唤,恍若雷噬。
“翎羽族的?”
“启禀冕下、水族族长,此人乃是一个奴婢,说是奴婢,其实是私生女,连飞都飞不起来的那种呵呵。”
我竟然回到了一千年前?而红鸾居然是连飞都飞不起来的私生女?我看向说话人,翠发及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藏青色的儒衫袖口和长裙边角是彩色的百家布,皆用银色丝线穿成。秀眉狭长,睡凤眼婉转流波。她的颧骨很高,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儿。特别是那一对瘦长的手,指节分明,留着长长的指甲,染着银色,像是淬了毒一般。
“银鹊?”
“闭嘴!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不,眼前的银鹊还是个没有心机城府的战五渣,也就是说,我真的回到了千年以前?我拽着流苏,“这里,今年是哪年?”
“光玄一千年纪。”流淡淡道。我却松了他的袖摆,真的,原来我真的回来了?
忽然一道金光打在我身上,我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一位金光流彩的夫人出现,羽裙六幅,金领数层,耀眼逼人。“家奴不懂事,让冕下笑话了。”
苏连正眼都没赏她一个,“金鸟夫人,我听说她是私生女。如果她的生父是上一任的圣族族长,那么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参选。”
金鸟夫人慌忙道,“可她一点灵力都没有……”
“我不会去的!”我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看向流,想起他朦胧的言语,“我答应你不去琼林秘境,不参加圣女大选了。就在东北建一座万寿山,开辟一片属于兽族的乐土,我们隐居在那里,统领兽族,从此不问世事好不好……”
看着流茫然的神色,我的声音越说越小,眼角的泪花盛开了一朵又一朵。他是流,毕竟不是流苏,他不能完全理解我说的话。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妄想参加圣女大选!”银鹊高傲的指责道。
我只是像用尽了力气般呢喃,“我不去,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苏冷冷地声音响起。
“哼,你就这么想我死,都是你,都是你!”我抓狂般揪着苏的衣领,歇斯底里,“我不信没有人看出来。这是一个阴谋,你不过是利用巫族和圣族的矛盾,开辟了这么个圣女大选,来实现圣族对光玄大陆的统治!在这里的都是两族的人才,服从了的还好,负隅顽抗的你大可以在秘境中将其诛灭!”
“所谓光玄,就是因为它是以光系神力锁住的世界,以光悬之,是谓光玄。圣族身负神力,本就是大陆的统治者。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苏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强词夺理!我要的是守护,不是统治!”
“跟我来吧。”一声叹息响起。我看向身后,红羽蹁跹,身姿曼丽,隐隐约约有三滴红珠闪烁在她的额间,那般璀璨夺目,那般大气磅礴。只这三滴红光,却仿佛蕴含了正义、热血、张扬……
“风子?”
“说你自己吗?你该叫我小姐。”
☆、第54章逐月式一箭中苏
这次候选的除了各位小姐,男子也要凭借秘境选出族长。最有希望的无疑是,翎羽族的凤凰,玄武族的别,还有璘。他居然是麒麟和白虎结合的孩子,受到两族的期待亚历山大。不过最近最让他烦心的是,他的食物总是不翼而飞。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花痴行为了,严重的危害到了他的身心发育!
我手捧着他的那份碗,躲在竹林间,一边舔食,一边嚎啕大哭。
“抢人东西的还要哭,真是没天理了。”
我看向来人,一袭黑袍,目炯双瞳,眉分八字,仿佛封存在剑鞘里的短剑,神色冷峻。
“别大公子,我已经命不久矣,在这里对碗哭泣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如此严苛?”
“这个借口上次用过了。”
“我说的不是借口。”史书记载,红鸾神女在圣女大选上显出神力,为了守护光玄大陆在遗忘之痕失去踪迹。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我确实命不久矣。
他似是不信,一扫下摆,就要夺碗,“哼,抢他东西吃,的确是个引起注意的好办法,只不过引起的是反感罢了。”
“你懂什么?”我也在手上用力,“难道你也有兴趣抢上一抢?”他一惊,手上一松,我险些泼了饭。
“胡说!”他像是生了气,双掌翻合,虎虎生风。
我哪肯让他夺了前头,将碗一边放好,窜高纵低,双臂挥动拆解起来。虽然失了武力,但招式还在。何况别又不是全力以对,所以接下几招并不难。
“讲不过就打,没风度。”我想起以前他老板着一张脸,我却最喜欢顶嘴,后来事情一多,竟没机会相处,不禁唏嘘。
倒是他一愣,“你怎么会我玄武族的功夫?”
“呵,怎么会?当然是你教的啊。不信,看招。”我抢近身来,挥掌便打,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快狠秘诀,此掌一落,果然见他脸色大变,险些中招。
我还添油加醋,“别担心,不光是你玄武族,翎羽、虎族、水族都被我学了个遍呢。”说罢,招数一变,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风吹叶落,竹林松翰,妙在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我有心舞给他看,自然要做得精细,也算是报他严厉训导之恩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他不语,只是折了根竹枝同我一起舞起来。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自那以后,他便再不干涉我抢璘的东西吃,还会有意无意地回避我,直到那个火锅之夜。
“把这个也加下去吧。这是我在土里挖出来的。”他对着大锅旁忙碌的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手上白萝卜长得很像的,比白萝卜要黄的球,愣了愣,还是说道,“这个,这个是不能吃的。”说罢也不看他,径自沥了洗菜篮子出去。
“诶,这个火锅是她准备的?”就听本来吃得正欢的璘扯着嗓子道,“那我不吃了……”一旁狐朋狗友一旁打趣。他仰头看见我,吐了吐舌头,扭过头去。
我心里一酸,还是躲到一旁的竹林里。大锅边传来清丽而恬美的歌声,那是青啼再为大家演唱。我吸吸鼻子,搓搓裙摆,还是向回走去,却被人捂住了口鼻,压回了小屋。
“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下毒!害死了紫鸢!”银鹊踏着小皮靴,手上的银铃晃动作响。
我大惊,这怎么可能,更心寒的是,紫鸢死了?那个不顾小姐身份,一直在厨房里帮我的紫鸢居然为这场阴谋付出了生命!
“证据呢?”多年的宫中生活让我深谙,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逃不开力量、权谋的影子。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势不如人,怕是只有在理上争取一些了。
只见银鹊缓慢的摊开手掌,那里愕然是几块土豆。
“哈哈哈,”我突然想笑。我之所以不放土豆,是因为璘不要土豆,根本就不是因为有毒。所以这毒,定然不是我下的。可此时我却不想说了。
看向银鹊身边威风凛凛,雍容徘徊的黑衣男子,他的眼中闪过遗憾、痛心?
“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绝对不是因此而死!”堂堂红鸾神女是因为一场食物中毒的阴谋死掉的?那就不是红鸾劫了。
至于对我的处罚,是吃掉那锅有毒的火锅。这个惩罚很微妙,如果我是下毒的人,怎么会没有解药?所以我只能在明知被人动过手脚的情况下,服毒自尽。
我一直在等,既然红鸾不是这么死的,那这个毒又是怎么解的呢?是谁救了我?可惜天快亮了,我却没有等到。除了古墓一直在铁窗外跳啊跳的刷脸,而他显然不是来送解药的。
“接着。找到这些草药。”我费力地将一块血绸扔出铁窗,我等不下去了,其实不会有人来救我吧,而我真的不愿这么死。
而后我又笑了,配制千寒的草药哪一样不是珍贵无比,年份久远,古墓要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这次是逃不过了吗……
古墓之所以可以顺利找到草药,还有一个原因,当夜发生了一件大事。凤凰涅槃,后世威胁整个兽族的火灵终究是来了。
凤凰把自己锁在小屋内,抱膝痛哭,可是这么大动静又怎么瞒得过。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已经看不出了,可她的腹中却有了沉睡的火种。
“逃吧,离开这里。”我们欲夺门而出,却被一个火红的身影拦住,“你们要走,对吗?”
我挡在凤凰身前,“对不起,我不能再与你抢食了。”
他嘟嘟嘴,“他们快发现了,这个给你,以后不用再抢了。”说罢转身出了小屋,我看着他的背影,除了必须的灵丹、钱币,他竟肯将心爱的烤肉分我。
其实连璘都能察觉,屋外肯定已经天罗地网。凤凰一招凰焰焚世,固然威力巨大,却始终抵不过流的风雪冰天。我趁机放出冰舞,利用流召唤来的冰元素,雪上加霜。只是初服用冰寒的身子能不能扛过都是问题,还要凤凰一旁为我加持火暖魄,方不至于晕死过去。
“不行,你快走!”凤凰将我一掌推到树林深处。她这是打算牺牲自己?我仿佛又看见她在戴天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虚弱样子。
长叹一口气,我抚摸着耳垂。倘若没记错,牧族正是因为红鸾劫诞生的,那么月神耳环一定发生了效用!天下哪有这么相似的巧合,如果我是神女,必然可以激发它的效用!
我努力集中神智,却发现还是没反应,难道是没有滴血认主?我挤出一点精血,涂抹在耳环上,心中默默祈祷,守护天界的神树啊,繁茂生长吧,静寂苍廖的尽头,将是生命绽放的赞歌!
噌——一股幽光凝聚在我的耳垂,却不是月神耳环,是我的精血。这时候还顾得上哪里是源头吗?我慢慢将手拉开,方圆百米的草木都享受到了召唤。我一狠心,干脆割开双腕,任鲜血澎涌而出,在空中画下一个又一个的希腊符号。
前方凤凰身受重伤,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团树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