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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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有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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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向顾濛,“不知是新科状元,唐突了。”
  “哪里的话,难得见到清秀的姑娘家来此,顾某自然愿意效劳。”
  “顾状元如此厉害,那比之‘闲公子’又如何?”方舟继续不长眼。
  顾濛顿了顿,“有先知闲公子,指点江山,包罗天下。其文约,其辞微,波涛入笔驱文辞,文工画妙各臻极,读之者受益无穷。只可惜他虽悬文于此,陋室铭所有书籍字画都严禁私携带出,因而从未有人得过他的墨宝。若是能得,必是千金一尺也未尝不可。”
  我沉默了,这确实是我想要的,也是衔卿的梦想吧。闲公子,衔卿,我以陋室铭祭你,流芳百世。我看向对襟楼梯间巨大的毛笔造型,正是他抓周抓的那支,我送他的第一件礼物,而他是握着它去的。
  “他的文笔时而豪放、时而婉约,题材时而玄幻仙侠、时而科技灵异,文字时而文言、时而白话,捉摸不定。他的作品跨越儿童书籍、科考辅导书、国学经典、青春文学、健康美食……而此人性别、年龄、家世一概不知。”
  我老脸一红,不就是说我盗版吗。虽然类别不一,但都是宝贵的知识财富啊,我总不能藏着掖着吧。再说了整理这些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知识我容易吗我!
  “哈哈哈,原来还有顾大状元不知道的事,好好好。”众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方舟,要是能够逮住闲公子这样的人才,早就引起天下争夺了。
  “这就叫姐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有姐的传说。”
  ——
  藓浓阴砌古,烟起暮香生。曙月落松翠,石泉流梵声,不知不觉地竟然又走到了紫竹林。广寒宫没有宫墙,也不需要宫墙,所有的一切都掩映在草木之中。与大明宫的交际处,便是一片紫竹林。林间依稀露出一条长廊,上覆白玉顶,向南一个转弯,白玉顶渐渐换成了金色琉璃瓦。
  一条长廊视为两条,琉璃顶的名羲和,白玉顶的叫望舒。羲和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驾御日车的神,而望舒是驾驭月车的神。取日月之交的意思。
  我看着前面红色的身影,叹了口气。
  “谁?”罗红玉回过头来,警惕道。
  “是我,风子。”流苏还是关心我,将罗红玉派到我身边做贴身侍女。因为这一辈的侍女以风为名,像大姐的风筝,二姐的风铃,问道罗红玉时,本来想叫风凰的,但是这样尊贵的名字在宫中实在不妥,便存了调笑的心思。堂堂地宫左护法被叫做“风子”。
  除了我以外,自然也没有人敢这么叫。凡是叫过的人,怕是都被她修理了一番。从此立威神马的,真心不愁。
  罗红玉瞪了我一眼,“小姐。”
  “又梦游了吗?”
  她低下头去,不语。自从来了宫里,她便开始做梦,一柄剑,剑上浮着魂魄,像极了巫族的镇魂之术。自此我便盯着她,却每每来到这片廊子。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同她来了这里,我也开始做梦。梦的内容同样是一个魂魄,她掐着我的脖子,高喊魔女,害了她的孩子。我和罗红玉都是巫族血脉,有灵力的人做的梦,很有可能包含了某种寓意,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查过,凤鸣与金童玉女剑一样是对剑。”
  “龙啸?”
  “没错,龙啸剑是龙湮佩剑。可我上次见他拿的却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不可能舍了自己的佩剑而去另寻一把。也就是说,龙啸很有可能不在他的手上。”
  “此地阵法太过奇怪,还是离开为妙。”她说着就拉着我要走。
  “嗯?”
  “怎么了?”
  我拉着她隐匿起来。相传地配是神器,不论储物、防御、攻击、辅助都不在话下,可是我什么也没探索出来。除了握在手中软绵绵的,乖乖让我雕了个“岳”字以外,唯一的功能恐怕就是隐匿了。就像它的外表,一片灰蒙蒙的,如坠云雾里,任何探查都会被屏蔽。
  我们屏住呼吸,回廊的交界处,结界的入口赫然闪现,一个明黄的身影,疑惑地回过头来。斜眉入鬓,眉头轻蹙,眼角有着难以掩饰的伤痛。高额博冠,双鬓垂髫,刘海齐齐勒在玉冠里,露出饱满的天庭。广袖垂地,罩衫长摆,外加立领坎肩。肩上微湿,不知道是未尽的泪,还是夜风中的露。
  

☆、第30章 星星相伴帝城危

  伴星,我曾无数次听过他的名字。在千寒冰冷的折磨中,在龙国恶魔殿下的传闻里。却从未想过,我们会有着这样的相遇。
  “让他、咳咳、同我们一宿吧。”
  我转过身来,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眉如翠羽,齿如编贝。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流苏?那般精致的容颜,我只摘下过一次,昵枕低帏销受得。
  “你、是、谁?”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咳咳咳,我姓苏,如不嫌弃……”
  他又轻咳了几声,因为病着的缘故,身形有些佝偻,越发显得体弱。他的皮肤显得格外的苍白,整个人都沐浴着幻紫色的光芒,原本就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此时更是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
  但他不是他。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可在灵魂里的东西却绝不相同。流苏就算是因为思念我生病了,也绝不会这般孱弱。╭(╯^╰)╮
  可是我不会放任他离去,哪怕只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哪怕巧合都是出于惊心的算计。于是我们一起杀退追来的龙国暗卫,携手剿灭定形项圈的拍卖场。
  我在等,等到有一天,他扑在我的怀里,给我说了这么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男孩,他的出生便是一种算计。他的父亲并不爱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生下他也为了一己私欲。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他的母亲从此疯了,他生下来就被灌了很多毒药,受尽各种虐待。
  最终他被自己的父母抛弃,是她的姑姑把他领回了家。他姑姑家是个极其庞大的家族,为了各种利益,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戏码,手足相残,父子倾轧,屡见不鲜。却又在表面上装作风平浪静,躬亲孝义。
  姑姑让他冒充双胞胎,成为他姑父的孩子。却阴差阳错地让他的堂弟做了哥哥。三年后,他的姑姑去世了,留下他和他的堂弟在诺大的家族中挣扎。他的身体很不好,堂弟以相貌迥异为由,将他圈禁,却从此失去了自由。
  他过着无尽的暗无天日的生活,他真的很想走出去看一看日出,看一看天空,哪怕是看一看自家门前的小花园也好。他想像穷苦书生一般,寒窗十年,一朝登金榜,为国效力。他想像寻常百姓一般,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不要成为影子,他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拘禁他的地方,是地牢。你知道那里有多阴冷吗,那里都从来只有冬天!从来只有黑夜!再多的夜明珠也照不亮、照不亮……”
  他说到这里,声音嘶哑不堪,神色却几近癫狂,苍白的唇角溢出黑色的血,颗颗凝珠!
  “哈哈哈,可是我逃出来了,”他抱住惊惶挣扎的我,“小岳,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还好遇到了离,遇到了你,你们就是我的全部,从此我只关心你们可好?可好?”
  他的神色太过癫狂,与阎婆何其神似!我下意识的呼唤,“苏大哥!”
  “不,我叫伴星,是龙国四殿下,那个恶魔的名字,你可听说过?”
  可曾听过?我笑了,泪水却不住地从两颊滚落,“呵呵,你说了你的故事,那么我也请你听一个。”
  “有一个孩子出生便是锦衣玉食,琳琅珍馐。更重要的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她的父亲也会摘给她。可惜,她被抱走了。她到了一个恶毒女人的手里。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她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试毒。后来她的儿子丢了,她更加疯狂。于是有人把孩子抱过来给这个疯女人,去承受一个疯子的发泄。毒龙胆呀,鹤顶红呀,血海棠啊,断肠草啊,哦,对了,还有一味名字很好听的,叫做——千寒!”
  他震惊得放大了瞳孔,“那个孩子……”
  我们的脸贴的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织。而我的目光却渐渐下移,舔去他的唇边的血。按理说我应该很怨他,可是偏偏却是这么一张脸,能融合星光的清冷,媚术的旖旎。
  四年了,帝城再度地震,也就意味着,地火压制不住了。阎婆失败了,而失败的下场,就像历代兽族族长一样,被熔炼。我想起那张怨妇脸,神色依旧狠毒,却笑得像一个诅咒。兽族,纵然没有她的托付,我又怎么能割舍下他?
  其实彻底压制地火的办法他们都知道。“倾尽灵力,换得永生。”
  然而他们不愿意我回来。因为我太小了,力量根本不成熟,强行输出的话,只会和阎婆一样,被熔炼。
  别的婚礼在朝阳区举行,那是一片桃花花海。就像桃花岛一样梦幻,却布满了五行八卦。风舞满城飞花,紫瞳猎猎作响,我毁了一片又一片的桃林,最后却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毁得越快,生得越快,我被包围在密密实实的桃花林中,根本挪动不得。
  枉我是他的主人,他唯一的徒儿,难道连婚礼都不能参加吗?我仰起头来,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迷蒙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什么。一片花瓣飞过,天空中又一片飞过。
  这里的一切居然是镜像吗?风再次舞起,我落在倒映着的浮空岛中,怎么就忘了翎羽族擅飞呢?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一片狼藉,大红的囍字,在烛火中劈啪作响。从不知道别竟有这么好的酒量,喝晕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这般蹉跎是为何?今日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啊……”
  他拥我入怀,泪水决堤。一向严厉的他居然会哭?
  我问他:“你不愿意对不对,那便不要……”
  “不可以,此事牵连甚广。银鹊虽然是翎羽族出去的,但她现在是圣族圣女,也只有她才适合……”
  适合什么?适合代替我进入地火之心吗?你们的联姻就是为了这个?我不知道银鹊是个怎样的女子,进入地火之心无疑就是丧命,可她依旧愿意嫁过来,那么她便是不愿意的。
  “没用的!她不会成功的。”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阎婆会那样说,确实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便不可能倾尽灵力,也就压制不了地火,只能被熔炼。
  “即便如此,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神色哀婉地看向他,吞了口口水,像是可怜、哀叹又像是指责。
  他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唇,低下头来,“还没有人吧……”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听得一声冰片破空之声,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锁骨,冰片擦过他的头顶。
  我听到他轻轻叹息,“鸾儿——”,若是以前有人提及这个名字,我一定会怒发冲冠,现在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走进新房。我酥了的身子缓缓蹲下去,难道真的到了这一步吗?
  丰台已经陷落。璘下落不明。
  我不知道敌人有多强大,一夜之间,丰台区空,就像一座死城,荒凉寂寞。
  我不知道战况有多惨烈,一战被俘,逼迫认主。依璘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屈从,他不能让契约实现,就只能燃烧自己。也正是那一天,我在皇宫看见了天边不褪的血色,那是他用生命染红的。
  流苏告诉我,他没有死,因为那些走兽都受了控制。只有白虎一啸,万千走兽臣服。只是他去了哪?
  我不禁想起那晚,“轰隆隆——”紫色的夜空划开了一个口子,一道闪电直扑而下,随即天幕之上星光大起,炫灿夺目,光芒万丈,直贯九天。胸口的地配不断闪现金光,直到我不耐烦地把它拽下来塞进乾坤袋里。
  这样的雷,怕是有人晋级、有人发誓、有人装13吧。我安抚着捡来的它,它洁白的身躯已经沾满血污,鬣焦珠色落,发断锯长麻。四只蹄脚,竟有三只破碎,血肉模糊。饶是如此,那双金瞳马目里,仍旧闪着一丝倔强。实在像极了……二货。
  “嗯,正好缺一个坐骑,就叫小白吧。我们回万寿山。”
  然而,小白却失踪了。在我们走进万寿山前消失了。我不敢想我们的再见,或许时间终究会告诉我这一切,可是我已经不愿让时间摆布。
  今年我十二岁。六煞孤星的催命符依旧那么鲜艳。
  

☆、第31章 烈火燃情终身误

  兽族是有危机的。表面上看起来,几乎每一个新生儿都能继承血脉,拥有灵力。但实际上,火系的人数远远超出了水、风、土三系。这种不平衡,迟早会影响到四区的稳定。你见过火系的冰龙吗?这可不是西方魔幻!
  这种异变来源于地火,而地火的目标从来都是我。进入地火之心的那一刻,它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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