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爽在瓶子的底部和侧面分别敲了敲,果然发出了完全不同的声音,侧面的敲击声非常悦耳,如磬如玉,底面的敲击声却非常低沉,一听就比侧面的瓷胎厚上许多。顾爽又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抱回两个瓷瓶,实验给郑卓然听。虽然说这两个瓶子的底儿和四周的敲击声有差别,但绝对对比没有那么明显。关键是,其余两个瓶子的底部声音接近,也就是说瓷胎质地和厚薄都比较接近,但独独那个细颈美人瓶的底儿听起来却非常厚实。
顾爽再接再厉,继续道:“于是我就把它买了回来。然后我拿尺子量了一下,你看……”顾爽拿出一把小钢尺,分别测量瓶子的内外高给郑卓然看。拿上来作参照的两只瓶子,一个底部只有五点五毫米,另一个则稍厚些许,七毫米,除去底部的空隙,瓷胎的厚度大约都在两三毫米左右。而那只细颈美人瓶的整体瓷质非常细薄,瓶肚处甚至有点儿薄透的感觉,瓶身工艺可谓非常之成熟,偏偏底部却厚达二十四毫米,这完全不合常理,一个工艺非常成熟的大师级工匠不可能出现如此失误。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厚厚的瓶底是人为有意做成的。
而厚厚的瓶子底,难免就会让人联想到某些传闻,什么瓶子夹层里放了什么藏宝图之类。当然,藏宝图之说太过飘渺,但这个厚瓶子底儿,让就难免会引起人的好奇和探索之心。
看到这些,郑卓然也终于被说动了。
他想了想,道:“若说切开瓶底还不伤害瓶身的机器我倒是知道哪里有,珠宝公司的激光切割机就能做到。”
顾爽大喜,连忙道:“那明天你带我去切开看看吧!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制作者会把瓶底做这么厚。”
郑卓然微微沉吟片刻,微笑点头道:“好,快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就是了!”
说着,把顾爽按在床上,他自己则把三只瓶子送回原处,这才回来搂着顾爽,自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做些事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顾爽比平时更早的就醒了。想来是心里有事,睡不沉。
起床洗漱了,再回来看,郑卓然和宝宝仍旧睡得香甜,顾爽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份苦笑。自己再着急,这个点儿也没处找人啊。
想开了,也只好暂时放下,干脆下楼,将昨天送来的花卉处理一下。
这一次送来的花卉,有兰花、茶花、绿萝什么的,都是摆在房间里装点用的。而几盆瓶子草和两株小食鼠藤苗,则是准备种在院子里的。
眼下已经入夏,京城里也难免蚊虫肆虐。老鼠这种东西,更从来都是无孔不入的,钢筋混凝土的都市里也照样有它们无处不在的身影。顾爽就想着将这两种植物种在院子里,虽然没有太岁,它们的捕虫、捕鼠功能会有所下降,但顾爽想着用太岁水和血果肥料尝试一下,由她那里移栽出来的瓶子草会有一段时间保持着旺盛的捕虫能力,但食鼠藤的功能还没试验过。若是真的不成功,那就将它当成一棵普通的观赏植物吧。好在,食鼠藤即使没了捕鼠的功能,长得也不算太难看。
这几天,顾爽一直就在屋子里折腾,还真没怎么注意过院子里种了什么植物。
此次来到院子里寻找地方种植瓶子草和食鼠藤,这才算是看清楚,原主人在院子里显然也废了一番功夫,一侧的小小水池里种了碗莲,第一次来的时候天冷,碗莲还没萌发她没注意到,现在已经萌发出了许多碗口大的圆形叶片,铺展在水面上,虽称不成层层叠翠,却也绿意盎然,别有一番风味。若是等到抽了花苞,在碧绿的叶片间点缀上朵朵莲花,想必会更美。
院子的一角,种着一株大大的海棠树,此时花期已过,顾爽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品种,不过从一簇簇花生米大小的青色的海棠果长长的细梗上看,是垂丝海棠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西府海棠的花梗是紧贴枝干的,没有这么细长。
这株海棠枝干茂密,蓊蓊郁郁,煞是繁茂,顾爽仰望着高高的枝头,不禁想象起,若逢花时,该是一片怎样如锦似霞的灿烂春景。
水池的另一边靠着围墙种了一丛瘦竹,不是庭院里一般种植的矮本罗汉竹什么的,而是细高细高的,密密匝匝的,虽然也算葱郁,但顾爽看起来,却有些偏于黄瘦了,不够青翠。
转了一圈儿,顾爽发现,原来的主人搜罗了不少花卉,但大都是很常见的绿化花木,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品种。不过,布局倒是不错,错落有致的。
顾爽在院子的边角找了几个地方,把瓶子草和食鼠藤栽好,然后把随车送过来的一袋子血果肥料逐一埋到花木的根部,又浇了水,追肥就算完成了。特别是那丛黄瘦的竹子,顾爽相信,很快就能转为青翠欲滴了。
忙乎完这些,顾爽进门,听到厨房里已经有动静,知道周老太和顾妈妈已经起来准备早饭了。她也进去帮了一会儿忙,看着早饭差不多备好了,就上楼去叫那爷俩。
一推门,宝宝叽叽咯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顾爽一看,床上早就没人了,爷俩都已经起床,正一起挤在浴室里洗漱呢。郑卓然正拿了毛巾给宝宝擦脖子耳朵,惹得怕痒的小东西叽叽咯咯地躲着,郑卓然就用双腿把小东西固定住,一只手圈着小东西作乱的手,另一只手则拿着毛巾,仔细地给宝宝清理耳朵和脖颈,那份细致和温馨,直击顾爽的心房,让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郑卓然终于给小东西弄好,宝宝的小脸没了毛巾的阻挡,就立刻看到了门口的顾爽,然后就欢叫着冲出来,扑进顾爽的怀里告状:“妈妈,妈妈,爸爸痒我!”
“你个臭小子,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郑卓然拿着毛巾到洗手池边清洗,一边笑骂着。
顾爽满心温柔地亲了亲宝宝的脸颊,又凑上去闻了闻,道:“宝宝的脸今天洗的好干净啊,是宝宝自己洗的吗?”
“嗯,嗯,”宝宝一听表扬,立刻点头承认,然后眼睛却有些心虚地朝郑卓然那边溜了一下,然后嗫嚅道,“我自己洗脸,爸爸帮我擦脸……”
郑卓然这会儿也洗完了脸,一边儿用毛巾擦着脸一边儿回头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
看郑卓然的样儿,宝宝小包子嘟着嘴巴,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看顾爽,又看看郑卓然,然后从顾爽怀里出溜下来,飞奔向郑卓然,抱着郑卓然的腿,仰着小脸笑道:“爸爸最好,爸爸抱!”
“你个臭小子!”郑卓然将手中的毛巾一搭,俯身将宝宝抱起来,也顺便在宝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走,吃完饭,我和妈妈一起送宝宝上幼儿园!”
“嗯,嗯,爸爸妈妈一起送!”宝宝大声嚷了一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道,“小朋友们都很羡慕我!”
“小朋友们羡慕你什么?”顾爽在后边跟上,疑惑道。
“我的爸爸妈妈最帅最漂亮,小朋友们都羡慕!”宝宝挺着小胸脯很臭屁地大声说。
顾爽和郑卓然愣了愣,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笑起来。
这些小娃子们,屁大点儿,知道什么帅不帅漂亮不漂亮啊!还最帅,最漂亮……
不过,郑卓然却借机露出一副很骄傲的神色,朝着顾爽斜着递了个很是妩媚的眼波。那意思是,我是最帅的哦!
那一副媚眼如丝,那一副臭屁拽拽的样儿,差点儿没把顾爽雷焦了。
再看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的两张脸,那一副拽拽的模样,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下了楼,郑老爷子顾爸爸他们也都起来了,已经坐在餐桌旁准备用早饭了。
郑卓然和顾爽带着宝宝向老人们问过好,然后,郑老爷子就问宝宝刚才笑什么,那么高兴。
宝宝把他那一番很骄傲的最帅最漂亮的话一说,引得一家人又是一阵笑声。
宝宝瞅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无不大笑,很是有些不高兴,皱着小眉头,鼓着嘴憋了好一会儿,然后大声道:“我还没和他们说呢,我不但有最帅的爸爸,最漂亮的妈妈,我还有最厉害的爷爷,还有最好最好的奶奶姥姥姥爷……”
一回头看到陈叔和两个警卫员,宝宝立刻又道:“我还有最疼我的陈爷爷和两个叔叔!不过,这些我就不说了,以免他们没有,太难过!”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有些我很大度我很为人着想的模样,自然又引得众人一阵笑,不过,眼看着宝宝就要不乐意了,众人也就止住了笑声,还是郑老爷子将宝宝揽进怀里,笑着道:“宝宝,假如你有一个宝贝,你是拿出来给人家显啊,还是好好地珍藏起来?”
宝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珍藏起来。”
郑老爷子道:“对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这些人对你的爱,就是你的宝贝。但是,你知道是宝贝,好好珍惜就好了,没必要告诉别人,对不对?”
宝宝这回想了好一会儿,眉头仍旧紧紧地皱着,似乎还没想通,不过小包子还是很听话地点点头:“嗯,爷爷,我知道了。是我的,我珍藏就好。”
宝宝似懂非懂,顾爽和郑卓然却从老爷子这句看似很平常的话里听懂了许多,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吃罢早饭,郑卓然和顾爽一起出门,郑卓然抱着宝宝,顾爽抱着瓶子。两人将宝宝一起送到幼儿园门口,自然又引起一番围观,特别是郑卓然,顾爽发现,好几个幼儿园的年轻老师,那眼珠子都恨不能粘到郑卓然身上了。
不过,对于这些,顾爽不会在乎,反而有一丝窃喜,这么多人看好,说明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了个男人还挺抢手。
郑卓然忍着笑,捏了捏顾爽的鼻尖道:“贼兮兮地,偷着笑什么呢?”
顾爽眉眼弯弯地看着郑卓然,却只是摇摇头。她才不告诉他呢,以免这个坏男人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很快,郑卓然就带着顾爽来到一家大型的珠宝玉石店。这家店有三层,一楼营业厅,二楼用来接待vip客户,三楼则是小型加工车间和办公室。
郑卓然引着顾爽直上三楼,顾爽很是好奇,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有一道很精致很严密的密码门,郑卓然竟然直接输入密码,就进来了。
恍然间,顾爽好像记得郑卓然开给自己的资产明细表上,有一家珠宝公司,她当时也没仔细看,如今真正看到店面,她才清楚,郑卓然资产排在最后的珠宝公司规模也是不容小觑的。
郑卓然注意到了顾爽的走神,却没有点醒她,含着笑直接带着她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几台设备,然后一个两鬓花白的老人正在一台机器前忙乎着。
“潘叔早!”郑卓然很尊敬地问好。
那老人闻声抬起头来,看到郑卓然,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点点头,也没说话,继续低头做起了手中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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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
第二百一十章 古莲子
第二百一十章 古莲子
郑卓然对顾爽微微一笑,拉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因为就是一个椅子,郑卓然就让顾爽坐了,而他自己则规规矩矩地站在顾爽身边。
感受到郑卓然对这位老者的敬重,顾爽也只是接过他手里装瓶子的盒子,安静地坐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隔得有些远,又被那老人挡住了视线,顾爽也看不到他手里做的什么活儿,只能听到极细微的沙沙声,如蚕吃桑叶,单调,却似乎又亘古久远。
坐了足有半个多小时,那沙沙声才停了下来。老人举起手里的东西,借着他面前的灯光开始左右上下的仔细端详起来。
郑卓然对顾爽一笑,缓步走上前去,凑近了,也跟着那老人看了一会儿那东西,然后笑道:“潘叔这手艺,真是越发精湛了!”
顾爽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位老人手里刚才拿着的是一颗蓝色的宝石,足有花生米大小,颜色湛蓝,犹如最深邃的湖水般,净澈纯粹。
老人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摇着头起身道:“老咯,这眼力不行了。”
郑卓然笑着扶住老人的胳膊,道:“潘叔这还不到六十岁,正是当年呐,哪里老了!”
老人笑笑摇摇头,不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转眼看向郑卓然道:“三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郑卓然笑笑看向顾爽,顾爽就拿着那只细颈美人瓶走过来。
老人看到顾爽手中的瓶子很是惊讶,带着疑问看向郑卓然。
郑卓然拿过瓶子,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拿了一根细钢尺,内外测了一下,老人立刻就看出了关键,有些惊讶地走过去,拿着钢尺又测了一下,然后看向郑卓然道:“你们是怀疑这个瓶子底部有夹层?”
郑卓然笑而不语,顾爽接过来道:“我们也不懂,只是觉得奇怪,想请潘叔帮着我们切开来看看。”
郑卓然也在旁边笑着点头:“能够精密切割开瓶底又不损坏瓶身结构的,我能想起来的也就潘叔您了,少不得要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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