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小道士看着造型怪怪的布娃娃,很是诧异的问道:“陆金瑶,这该不会是妖怪吧?它怎么没有嘴呢?”
“愚蠢!”陆金瑶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小道士眼前晃了晃,“就是因为没有嘴,所以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啊。你有什么心事,完全可以对它倾诉嘛。”
“原来是这样,你真聪明。”小道士赞叹道。
“那是当然,我本来就很聪明。”陆金瑶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胸脯,就差翘起尾巴来了。
随后二人道别。
几天后的一大早,陆金瑶早晨起来用茶包冲了一壶花茶,突然想起了云泽宇曾说要来陆家看茶树,两个人约定的时间是在十月初四,也不知道那些送出去的茶叶枕头反响怎么样。
现在没有新的赚钱手段,陆金瑶心里觉得有些没底。
她穿越来之后过了半年的贫困日子,倒不是吃不了那个苦,而是--谁闲着没事,有能力住上更舒服的宅院,还愿意住在漏雨潮湿、基本没有几件家具的房子里?
虽然从现在来看,陆家离开山村是不现实的事情,陆金瑶自己也没有搬出村子住进城里的想法,因为山村的空气、环境都贴近自然,对身体最好不过。
但眼下是这样,问题是以后呢?
别的不说,就说大哥陆博明已经成了秀才,等他中了举人,全家再住在这样的地方就说不过去了。
--跟虚荣什么的都没关系,关键是在小村子里可讨不到知书达理的媳妇。
到了那时,肯定是要搬出去的。
陆金瑶现在手中虽然有几十万两的银子,但坐吃山空,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怎样才能把手里的银子变成更多的银子就成了一个问题。
尽管按照天启王朝的世俗观念,商人地位最低,但是想要赚大钱,还真得经商才行。
天启王朝不许女子参加科举,陆金瑶可没有通过科举改变自己身份地位的途径,只能另辟蹊径。
哪知道这天下午,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刚吃过午饭不久,一架看着十分华贵的马车就停在了陆家的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好似水缸,身穿绫罗绸缎,长着一张堆满肥肉、油光透亮大圆脸,脸上一对小眯缝眼,塌鼻子,外加一对大招风耳的男人,看年纪在五十岁上下。
这男人费力的从马车上下来,在小厮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陆家的院子里,一进院门就高声叫道:“大侄子,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不是陆朝东的。
陆炳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陆寒枫本来正在扮鬼脸逗着陆立群,闻言,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像是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一脸的恶心。
云氏冷哼了一声:“老大家的,你跟孩子们都上我屋里去。”
连素素答应一声,带着儿子女儿起身去了后院。
陆金瑶道:“我去厨房准备茶水……”
“不用,弄一桶凉水就行了。”陆寒枫翻着眼睛说道。
来的人到底是谁,这么不受欢迎。
陆金瑶心里奇怪,跑去厨房拿了个桶,直接从后院的井里打上了一桶水,把这桶水拎去了堂屋。
一进屋子,她差点儿以为天黑了。
待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才看清楚是一个特大号的胖子挡在了门口,遮住了所有的光,看起来好像天黑了一样。
“哎哟,这是金瑶吧,这么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那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冲陆金瑶露出了油腻腻的笑容。
陆金瑶前世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胖子是个面善心狠的笑面虎,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
“金瑶,这没你事儿了,快去干活儿吧。”陆炳文的语气十分严肃,冲着陆金瑶使了个眼色。
陆金瑶答应一声,刚要走,就听那胖子笑呵呵的说道:“是要上山采药吧?我听说,金瑶制的药都在仁和堂卖,用过的人都说效果奇佳,陆家现在也赚了不少钱吧?”
“这都是外面的人瞎说,不过是些寻常的药材,怎么能卖出什么高价,赚多少钱呢?也不过是混几口馒头而已。”陆寒枫笑道。
“是吗?侄儿你不是在诓我吧?可我怎么还听说,之前有个女人病的快死了,就是金瑶给治好的呢?”胖子继续笑眯眯的说道,同时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陆金瑶。
陆金瑶站在门口,脸冲外,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满满的都是警惕之色。
这个死胖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打听这么多事情,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身为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陆金瑶就好像没听见那些话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堂屋,打算去药室试试看能不能改良一下那解毒散。
还没到药室的门口,她就听见了云清的咆哮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骂骂咧咧。
“妈的,哪里来的死狗,再叫唤老子打死你!”
陆金瑶大怒:这什么人,不仅擅自闯入别人家,还要对云清下毒手!
她的那五个药奴现在因为表现良好,这几天被她派去周边的村子里负责收药材,而诸葛元英在午休,所以药室里只有云清自己在。
听着云清的叫声越来越急促,陆金瑶快跑几步,大力推开了药室的门。
“住手!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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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M记新出了一种樱花甜筒,好想去啊尝尝的说ˋ(°▽、°)口水ing…
☆、六十九、强盗行径
在药室里鬼鬼祟祟引起云清咆哮的是个男人,身材魁梧,看年纪在三十多岁,手上还拿着一个布袋,看样子正在往袋子里装药室周围架子上的药瓶。
那个男人被陆金瑶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一看是个小孩,立刻又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邪笑。
“你就是陆金瑶吧?别怕,我是你爹的朋友。”
----人贩子通常都这么说。
陆金瑶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了迷药捏在手心里,往后退了几步,照准上风口,架起了拳头:“扯淡,我爹才没有你这么难看的朋友。”
这男人长得的确很难看,母狗眼,尖下巴,头上没几根毛,眼睛斜着,里面透出的都是凶光。
偏偏他脸上还要硬挤出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到陆金瑶警惕的样子,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可是不待他说话,陆金瑶就高声道:“你是贼吧,想要偷我的药!”
“小声点!”那男人果真是做贼心虚,立刻恶狠狠的冲陆金瑶吼道。
吼完了他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又换上了一副自以为和蔼的脸:“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贼……”
说着,他猛地伸出手去抓陆金瑶。
陆金瑶早就防备着这一手,立刻一扬手,拨开了男人伸过来的大手,随后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尽管是个小孩子,但是踹的地方正确,又有功夫在身,那男人立刻抱着腿跳了起来。
陆金瑶借此机会,扬手洒出了一把迷药。
等诸葛元英赶来的时候,陆金瑶已经找来了绳子把那男人给捆起来了。
诸葛元英有午休的习惯,但是身为高人,都有着独特的功夫,就算在睡觉,也能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他早就听见了药室这里的动静,但是又一想,也可以借此机会试试徒弟的本领,让她锻炼一下,因此就故意迟来一步。
而陆金瑶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三下五除二就把贼人给搞定了。
“金瑶,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有贼进来。”诸葛元英对陆金瑶配制的迷药很满意。
陆金瑶想了想,道:“师父,前面来了个胖子,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估计是他派人过来的吧,想要把药全都偷走。”
别说,还真让她给猜着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难分析,大中午的怎么会闹贼?这么明目张胆的,分明是强盗嘛!
“胖子?”诸葛元英点点头,“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
“弟子不知。但是看样子跟我们家有些亲戚关系。”陆金瑶答道。
诸葛元英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当下道:“既然如此,这个人就不用送去前院了,先把他绑着放在地窖里,晚上咱们好好问问他。”
“是。”
“你这迷药虽然见效极快,但是还有不足之处,你可知晓?”
“弟子不知。”陆金瑶老老实实的答道。
“味道太浓,这要是行家里手,哪怕空气中有一丝异味,都能被他们闻出来。”诸葛元英道,“可是如果在里面加入一种成分,就可以消除味道。这种药草很常见,不如你来想想。为师可以提示一句,昨天咱们在山上就见过这种药草。”
于是师徒二人又继续开始学习,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
再说前院来的那胖子,陆氏兄弟对他都表现得很不欢迎,偏偏这位还是个厚脸皮,居然还在这里谈笑风生,一点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炳文跟这胖子久打交道,知道他只要一来准没好事,必然有什么阴谋存在。
这胖子是什么人?前文说过,陆金瑶的爷爷,也就是陆氏兄弟的爹在家中行三,上面有个哥哥陆朝东,另外还有个姐姐。
但是这个姐姐跟两个弟弟的关系很不好,只要一提到她,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里面的原因十分复杂,也是上一辈的事情,陆金瑶身为小辈并不是很清楚经过。
眼前这个胖子,就是陆炳文的姑父。
那位姑姑的为人,陆炳文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这个姑父的为人,他却是再清楚也没有了。
这个胖子名叫刁德一,是本地的大财主,人称“刁员外”。之前陆金瑶全家进城,在王家老店遇到的那些家丁,就是他家的恶奴。
刁家在附近的风评很不好,他们苛待佃户,强买强卖,放印子钱(高利贷),一旦超过期限没还钱,就把那家人全家绑走卖掉。
偏偏刁德一用钱给儿子捐了个小官儿,在本地的卫所当了一个把总,手底下有那么几百号人。刁家有钱,又给县衙上下打点了不少,结果这些官员都被他买通,刁家就在本地说一不二,成了一霸。
刁家虽然不干人事,但是在经商一道上还是有些本事,生意做的极大,开了两家油坊、两家粮店,三家绸缎庄和一家首饰铺子,还有几千亩良田,几个大庄子,在北方也是有名的。
尤其刁德一的孙子前不久被一位灵王看中,收为徒弟,刁家上下更是抖了起来,连出门买菜的小厮都仰着脑袋,觉得自己高人一头。
现在刁家正准备搬去府城,这样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不知姑父前来有何贵干。”闲扯了一阵,陆炳文实在懒得跟刁德一扯淡了。
刁德一眯着眼睛笑道:“大侄子,别着急啊,谈生意急了可不行。”
“生意?我们家哪里有姑父能看得上的地方,又何来生意之说?”陆炳文淡淡道。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侄子,我有意搬去府城,在那里开一家药铺,想跟你们合作,把金瑶制的药放在铺子里卖。至于价钱嘛……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儿上,给你们拿二。金瑶就住在我家,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刁德一还有个绰号,叫“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说,还得想方设法的从别人身上压榨出钱来。
陆炳文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样无礼的要求。
可还不待他拒绝,刁德一就眯着眼睛道:“大侄子,这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儿上,我好言好语来找你商量。你要是不是抬举,那可就……哼哼……”
他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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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亲戚来了
☆、七十、审问,刁家阴谋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威胁!
陆寒枫常年不在家中,不明白刁德一怎么敢这样耍无赖,偷眼去看自家兄长的脸色,就见陆炳文脸色铁青,仿佛下一刻就要勃然大怒大打出手。
刁德一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大侄子,上回你虽然还了银子,但那只是本钱,利息你可还没还上呢。”
陆炳文脸色更加难看。
大约三年前,家中有一桩急事,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去找了刁德一,借了一百两银子。
刁德一当时说的好好的,有了钱再还。
哪知道到了那年的年末,刁德一上门来要钱,居然还要收利息。
利滚利,一百两到了年末已经变成了五千两,按照刁德一假惺惺的说辞,这还是看在亲戚关系上打了折的。
见陆家拿不出银子来,刁德一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当时陆金瑶还小,对这件事情自然没有印象。
到了现在,利息已经变成了五万两!
在不使用陆金瑶赚来的银子的情况下,这笔钱无论如何也是还不上的。
五万两,他刁德一怎么不去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