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一把将勺子扔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俞慕然看了一眼,将碗在承欢掌心里,走过去拿勺子。
承欢没有看俞慕然的方向,将瓷碗摔在地上。
俞慕然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盯着承欢,“你闹够了没有?”
承欢躺到床上,背对着俞慕然。
俞慕然从饭盒里拿出另一只瓷碗,用勺子拌饭。
承欢僵直地躺在那里没动,不明白俞慕然这是什么意思,拿着两份饭过来是想和她一起用午餐?
过了一阵,俞慕然拌好了饭,回头看向承欢。
承欢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强行将她抱起来按在怀里,拿过一边的碗,用勺子盛了有锅巴的拌饭不耐烦似地往承欢嘴里塞。
他并不温柔,几乎是粗鲁,磕得她唇瓣疼,迫不得已吃了一口,拌饭倒是好吃,她和饭没有仇。
他再喂,她倒是吃起来。
喂了一半的时候,俞慕然将她推到了一边,坐在那里自己吃起来。
承欢坐在那里一旁,瞪着俞慕然,那个一直很有洁癖的俞慕然呢?竟然用别人用过的勺子。
瞪着瞪着,她心中堵得难受,“我没有刷牙。”
俞慕然坐在那里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承欢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要是在以往,他一定会撂了手中的勺子和碗。
想了想,她笑起来,“我好几天都没有刷牙了。”
俞慕然不为所动,坐在那里吃完了才将碗喝勺子放到了一边,看向承欢,“又不是接吻,我不介意。”
承欢站在那里,眼眶一红,扭头看向了窗外,蓦然似乎很久,回首昨日就像回味才过了的,好长的一个梦,梦醒之后,记忆留下黑白的哑剧,此刻都不清楚当时的对白。
是了,她该忘了,很多事情,他说,还是忘记了好。
两个人沉默地坐着。
过了一阵,承欢看向俞慕然,“还不滚?”
俞慕然一把扼住承欢的手腕,将她拽了过去,“怎么,这么多年还忘不了我?”
承欢笑起来,“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怎么能轻易忘记,我记得第一次,你连地方都找不到,花了十分钟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也进不去,进去了,却一窍不通……比起后来我经历的那些男人,每一次尝过***滋味后,就会想那一次,就像一个笑话。”
俞慕然盯着承欢,脸色阴沉,“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用试,我对你没有性趣。怎么,就一次,你对我食髓知味,忘不了了?”承欢笑着看向俞慕然,眉目里尽显妩媚。
俞慕然刚要出声,手机响了,一只手捏着承欢的手腕一只手接电话。
过了一阵,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很快过去,半个小时。”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承欢,“我晚上再和你算账。”
“哟,我还怕了你不成?”承欢看向俞慕然。
俞慕然放开她的手腕,转身出了门。
承欢跟了过去,关上门,重重地反锁了。
听到身后的声响,俞慕然回头,眸色阴鸷地看了一眼,停留了几秒钟,离开了公寓。
————
承欢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无聊,给秦婉打电话,“宝贝儿,你在干什么?”
秦婉躺在床上看小说,“没什么事干,挺无聊的。”
承欢想起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是谁?”
秦婉摇头,“好像没有进展,最近我没有管,都是霍启琛在忙,前些天白灵还找我配合调查,这几天,没有动静了。”
承欢笑了一声,“是不是君教官做什么了?”
秦婉嫣然一笑,“好像白灵有抑郁症,他正好碰见录音了,应该是取消了检方律师的身份。”
“高,高!”承欢说完,鼻子有些塞,似乎头也有些痛。
秦婉听到不动静,“你感冒了?”
“好像有点,没事。”承欢话音一落,心情沉闷了几分,一点是被俞慕然那个混蛋呛得。
两个人聊了一阵,承欢听秦婉困了,打趣地问,“你现在是四个人,是不是睡眠时间也要叠加的?”
秦婉笑了一声,“好像有点,很容易疲劳。”
承欢大大咧咧地一笑,“好了,去睡吧,我喝了药也困了,有些累,也睡一阵。”
秦婉“嗯”了一声,凝了凝眉,靠在床上睡了一阵,到了下班点,她醒过来没见他回来,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听到他说晚些回来,“嗯”了一声,心里莫名地惆怅。
过了一阵,小家伙过来叫她去吃晚餐。
小家伙抿着小嘴巴抬头看了一眼秦婉,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宝宝很快就要从肚子里面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婉下楼梯,心里有些小期待。
到了餐桌前,老爷子看了一眼秦婉,“气色还好。”
秦婉朝着老爷子一笑。
老爷子看着秦婉肚子,想到很快要填三个小曾孙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婉婉,外面的事一点也别操心,启琛一个人一定做得来,苦点累点也没有什么,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这是男人应该做的。”
秦婉点头,不知道说什么,相处久了,觉得老爷子很通情达理,只要小家伙巴结好了他,爷爷什么都好说。
小家伙站在那里小大人模样分筷子,第一双挑给了秦婉,第二双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欣然接受了,看着小家伙,发现孩子比以前开朗活泼了很多,也懂事听话了很多,现在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小家伙抿了抿嘴巴,想起外面的小欢子,蹬蹬蹬地跑进厨房,打开冰箱,从上面够到小欢子的象拔蚌握了一根,低头看了一眼,也难怪人家说这个东西是长得最下流的生物,果然,好下流。
真不明白小欢子怎么喜欢吃这东西,他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看了一阵,想到婉婉看见这东西不好,他从旁边拿了一张厨房专用的吸油纸放在上面,穿过餐厅去了客厅,打开门,出了院子,扔到了小欢子的狗食盆里。
小欢子闻到味道跑出去,讨好地拱了拱小家伙的裤腿。
小家伙蹲下身子,摸了摸肉欢的脑袋,“乖乖听话,等婉婉生了宝宝再放你回去。”
肉欢摇了摇尾巴,开始美味的晚餐。
小家伙不想看,站起来很快地回了霍宅,跑进卫生间,先洗了小手,才进了餐厅,坐到了椅子上,最觉得少了一个人。
小琛琛虽然不太讨人喜欢,不过缺了他,倒是好像什么点什么。
他吃了一嘴饭,忍不住嘟囔,“小琛琛最近怎么这么忙呀?”
秦婉凝眉,没出声。
老爷子看向小家伙,“小琛琛不挣钱,以后哪有钱给婉婉肚子里的宝宝买奶粉?”
小家伙“哦”了一声,扭头看秦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妈妈,你多吃点,我看旁边邻居家的阿姨只有一个宝宝肚子里还比你,是不是饿到他们了,长不大,以后生下来像只小猴子对不好。”
————
霍启
琛回来的时候晚上九点多了,来了躺在床上就睡下了。
秦婉觉得不对劲,感觉他身上有些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凝眉,“是不是感冒了?”
霍启琛说了一声“没有”,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
秦婉不信,下床拿了体温计帮霍启琛测,果然烧到了38°。
霍启琛一听,本来以为是自己累了,没想到真的发了高烧,蹙紧了眉头立马紧张起来,“婉婉,我去旁边的房间,要是不小心把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秦婉瞪他。
霍启琛捏了捏她的手,嗓子眼似火烧一样有点疼,“别任性,怀孕期间免疫力差,要是传染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秦婉静了静,心疼他,又觉得他说的在理,没有再说什么,她和孩子有什么,他心里会更难受。
霍启琛下床站起来,看了一眼秦婉,很快出了房间,叫了吴嫂上来帮秦婉换床单被罩消毒。
秦婉看着吴嫂在那里忙活,铺好床单换了被罩,叮嘱她按时提醒霍启琛用药,不放心,说了好几遍。
吴嫂笑着看向秦婉,“先生身体硬朗着呢,少夫人就放心吧。”
秦婉还是不放心,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她敏感了,还是最近太安生了。
☆、惹霍上身226:只能这么过过嘴瘾
小家伙听说霍启琛生病了,看吴嫂手里拿着药和杯子要上楼,抿了抿小嘴巴,小大人模样地出声,“吴嫂,给我吧,你去忙别的吧。匀”
吴嫂看小少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特别嘱咐了几遍几种药用量。
小家伙撇了一下嘴巴,“好了,说一遍就够了。”
他拿起药端着杯子咯噔咯噔地爬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他撅了一下屁股,顶开了门,走进去,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病蔫蔫的霍启琛,走过去,将杯子和药放到旁边的床柜上撇了一下嘴角,“我帮婉婉照顾一下你。”
霍启琛看了一眼,拿过药看了一眼掇。
小家伙坐在那里,瞟了一眼霍启琛,小琛琛脸色真的好差。
他有模有样地出声,“这个大白片一次喝两粒,这个小片的一次一粒……”
霍启琛抬头,瞥了一眼他,没有出声。
小家伙抿了一下嘴巴,“我都知道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样吧,我来帮你吧。”
他从霍启琛手里拿过药盒子,打开,分别挤出来放在霍启琛的手心里。
霍启琛没有出声,扫了一眼小家伙,是从他回来以后,就不喜欢叫爸爸了,一口一个小琛琛又开始了。
“小琛琛,你这个人真的好麻烦,没事生什么病。”小家伙嘟囔了一句,端起杯子里的热水递给霍启琛,悄悄地红了耳根。
霍启琛接过杯子,冷瞥了一眼小家伙,先将药打在嘴里,喝了一口水送服。
小家伙在旁边看着,皱了皱眉头,“算了,今天晚上我就陪你睡吧,要不你烧迷糊了,晚上想喝口水都没有人帮你。”
霍启琛没有出身,掀开了被子。
小家伙一咕噜钻了进去,两只手拄着下巴爬在床上看向霍启琛,总觉得现在的小琛琛就像一只驯良的野兽,非常地野,却又非常地驯良,特别是在婉婉面前。
霍启琛喝了药,有些困,头靠到了枕头上。
小家伙看着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你最近很忙吗?要不我去帮你吧。”
霍启琛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出声,“不用。”
听小琛琛嗓子有点哑,小家伙皱了皱眉头,“你说你这个样子,明天怎么去上班呀?”
霍启琛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明天不去。”
“嗯,休息一天吧,总那么忙干什么的,反正你的钱钱也够我和妈妈花的了,不用那么多。”小家伙抿了一下小嘴,想到小琛琛半夜找到他房间的那个晚上,偷偷地靠近了一些他。
霍启琛没有出声,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小家伙悄悄地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他胳膊上。
小家伙枕上了,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使劲往上扯了扯被子,抬手,用小手摸了摸霍启琛的额头,“好烫呀。”
霍启琛本来有些困,喝了药,睡意更浓了。
过了一阵,小家伙还在叨唠叨唠,他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脸色臭了从臭,拿过遥控器熄了灯,胳膊和腿都搭到了霍启琛身上。
现在他都不敢去找婉婉,和婉婉睡觉了,怕他不小心踢了婉婉的肚子,小琛琛就没事了,他这样抱着小琛琛,还容易出汗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打了一个哈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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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半夜上了一躺卫生间,身边没有他,没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推开房间的门,步子很轻地走到霍启琛房门口,还是没有忍住推开了门。
走进去,到床头,才看清小家伙整个人爬在霍启琛身上,像一只无尾熊一样。
坐到床头,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霍启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比他刚回来那个时候凉了一些,还是有些烫。
回到房间,她拿了体温计,摇了摇,轻轻地放到了他腋窝里,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又低头摸了摸肚子,心中一阵满足感。
曾经是一个人醒来,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乘地铁,一个人上楼,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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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离开了他,就像没有自己。
没有办法再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她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霍启琛的薄唇,坐在那里,看着他。
过了一阵,听到他迷迷糊糊嘴里念出她的名字,以为他醒了,再一看应该是在梦里。
她就那么坐着,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她的名字,紧紧捏住了他的大掌,放在手里。
过了一阵,秦婉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低了0。5度,帮父子俩盖好被子出了卧室,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