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肉都长腰上了,腰这块根本塞不下,就算塞进去,也破坏了这件衣服的美感。”裁缝师傅是个直白的人。
“长肉没长胸上,这事,可悲。”坐在旁边等了陶心诚半天的应英这么说了一句。
陶心诚没时间和应英掐架,离钟芳芳的婚礼真没几天了,她要决定是让裁缝把裙子改大,还是自己想办法把这三斤肉弄掉。
这次她没犯选择恐惧症,选了前者。裁缝师傅收衣服时直摇头:“好好一件衣服,因为三斤肉,毁了。”
这时,裁缝的小徒弟掀起门帘进来,他说:“舒小姐来拿衣服,她让我问问师父,今天要是没空,她改天再来。”
“马上来,让她等会儿。”裁缝师傅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陶心诚站在一旁,因为小徒弟的话犯起了寻思。舒?那个女人也姓舒吧。
她撇撇嘴蹭到裁缝身边,凑近了问:“这姓舒的谁啊,我怎么没听过你有姓舒的客人?”
“我的顾客你个个都认得?”裁缝师傅没好气的白了陶心诚一眼。他把整理好的东西递给徒弟,回头敲章陶心诚,语气不耐烦:“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她叫舒梓湘,于柏书介绍来的。”
陶心诚认得于柏书,宁宇集团的二少爷,花花公子一个,她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确定了对方不是舒虞,陶心诚气顺了不少。
陈师傅瞧着表情一秒钟变仨的陶心诚,想起个事儿:“她定的礼服好像也是为了参加你们要参加的这场婚礼的。”
临走前,陶心诚去偷看了舒梓湘一眼。
离开北五楼有段距离了,应英看了眼陶心诚,“你至于的吗?就因为人家腰细你就决定不改衣服改减肥了?”
“No。”陶心诚摇着头,瞪着眼睛回看应英,“不是细,是贼细!”
你不能说这女人不大气,购物刷卡时刻的陶心诚真心挺大气的,可在同一尺码的衣服穿人身上合体穿你身上塞也塞不进去的时候,你就会体谅她这种不蒸包子争口气的态度了。
陶心诚忙着减肥,乐明申偶尔想起那个人他感觉阴测测的徐亚,日子一天天到了钟芳芳婚礼这天。
做伴娘的陶心诚很早去了新娘家,乐明申作为“娘家人”,应对着伴娘制造出的各种状况。
“哎我头花不见了!”
“你左手腕上绑的是啥?”
“坏了,芳芳的捧花我放哪儿了?惨了惨了!”
“你刚刚不是让我帮你拿吗?”
诸如此类,状况不断,花样翻新,最后连钟芳芳也看不下去了,“心诚,我看要不你和乐明申换下衣服,让乐扣做我伴娘算了。”
……
混乱的迎亲过后,车队载着喜悦的新人还有陶心诚去了婚礼现场。
现场没比在新娘家时好多少,依旧混乱的不行。眼见着仪式快开始了,钟芳芳的婚戒找不着了,急坏了的伴娘拎着裙子出去找。她冲出门,在走廊才转个弯就停住了脚。
前面十米不到的地方,新郎和一对男女说话,陶心诚认得那个男的,是赵洛阳,她也认得那个女的,是北五楼里偷偷瞧了一眼的舒梓湘。
他们怎么在一起?
“心诚,是芳芳让你来找我的?戒指?戒指我放在她包里了,那个红拎包……”
新郎答了什么,陶心诚听了也和没听见一样,她指着女人问赵洛阳:“她是谁啊?”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舒梓湘小名是舒虞。舒虞,属于。你属于谁呢?
那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陶心诚过的浑浑噩噩,她不知道仪式进行到哪个步骤,眼里只有台下的赵洛阳和舒虞。
舒虞身材是比她好,可她也不差,舒虞是瓜子脸,她也是,她不懂她差在哪儿了。
实在看不下去她这魂不守舍样子的钟芳芳捅捅她,“喂,去抢捧花!”
“啊?哦。”
陶心诚走下台,和一群没结婚的小姑娘站在一起,很意外的,她发现她旁边站着的人是舒虞。舒虞没在看她,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话:“抢到捧花的人可能是下一个结婚的人哦。”
陶心诚像被人碰到了痛处,心一紧。恰好这时捧花抛在了半空,当时,她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了,就想抢到那束花。
她高高跳起,她抓住了花,她开心的快哭了,丝毫没注意重重落地的脚。
“赵洛阳,我抢到花了。”她开心的看着朝她走来的赵洛阳。
赵洛阳说:“舒虞你没事吧?”
赵洛阳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陶心诚回头,这才发现本来站在她旁边的舒虞坐在地上,额头像是撞到了桌角,正流着血。
大家都在看她,眼中没有祝福,相反却多是责备,她明白了什么。他们以为舒虞受伤是因为她的鲁莽,陶心诚却只想知道,这个“他们”里,有没有一个人叫赵洛阳。
Chapter2…3
陶心诚想起了小学那会儿,数学考试,她和他们班数学学的最好的一个女生坐一桌。那天,也不知道是灵感大师笼罩了陶心诚还是怎么,没到交卷时间她就做完了所有题目,而且,按照她的感觉来说,那张考卷她差不多会是满分。
考试结束后,老师讲考卷时,陶心诚自己对照答案,知道她真的全都答对了。
只可惜,那次的试卷,班主任给了陶心诚一个零分,因为她“同桌”说她是抄的,因为她“看”了她同桌的试卷。
陶心诚解释了,可老师不听,直接给了她一个零分。后来,再有考试,陶心诚都是拿着她的板凳去走廊,走廊里有窗台,她就坐在窗台前答题。
陶心诚性子倔,不爱解释。
她看着去扶舒虞的赵洛阳,说:“我没推她。”
舒虞人靠着赵洛阳,赵洛阳看着陶心诚,他开口说:“我先送舒虞去包下伤口。”
他不信我。陶心诚的顿时像拧了个劲儿,疼的要命。
“再说一次,我没推她。”陶心诚看了下四周,附近的桌上有高脚杯,她走过去,拿起杯子朝自己脑门挥去。
她要证明,她没想害谁。
“啧啧……”有人在最后关头抓住了陶心诚的手,开始不知跑去哪儿了的乐明申站在陶心诚身旁,抓住陶心诚的手,“人家毁容了赵先生会不离不弃,你毁容了有人要?再说你砸杯,你问过杯的意思吗?”
乐明申再没说话,他张开手,按在陶心诚脑袋上,做了个拧动的动作。“向后转,挺胸抬头,齐步走。”陶心诚转了身,可又转回来,她看着赵洛阳,丢了手里的捧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洛阳总觉得陶心诚看他的眼神触目惊心。
他想叫陶心诚,话没出口,陶心诚就跟着乐明申走远了。
举行婚礼的酒店对面有家日料店,巧的很,和几天前乐明申同陶心诚见面的那家是连锁店。礼仪到位的服务生为乐明申拉开拉门,鞠躬送他出去。
乐明申手里端着一杯水,走得小心。他走到马路边,陶心诚坐在马路牙子上,哭得稀里哗啦。
“快别哭了,最起码喝点儿水再哭,不然一会儿哭缺水就麻烦了。”
“我嗝……才不喝呢!”陶心诚哭岔气了,人直打嗝。
“陶心诚,你想要我命啊!”
“我嗝怎么要你命了?”
“我去店里要水,人家说二十块一杯,二十呢!”乐明申表情夸张的要命,张牙舞爪的,右手却始终伸在陶心诚面前,那只手拿着杯子。
“谁嗝……让你买这么贵的水了,买嗝一瓶三块钱的矿泉水不嗝得了。”
“远,把你一人扔大道边儿上哭我倒不担心人家拐了你,就怕你把谁吓着。别废话了,干了这杯二十块!”
乐明申硬塞着让陶心诚喝水。
等她喝了大半杯,乐明申望着天,自言自语:“他就那么好吗?你就非他不可?”
“我知道他不是特别特别的好,可我就是喜欢他。”陶心诚捧着杯子,不再打嗝了。“乐扣,我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说我什么,他们说我犯贱,明明赵洛阳一直没承认过我是他女朋友,我还傻乎乎的每天围着他转,明明喜欢赵洛阳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却总大言不惭的说我是最漂亮的那个,为了赵洛阳,我放弃了很多,包括我的尊严,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可前提是他还单身着。我可以拿他是有苦衷这样的借口骗子,可他不信我!我受不了怀疑,我想放弃了……”
乐明申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陶心诚不是第一次说想放弃,之前都是玩笑话,这次他觉得是真的。
“可我怕他在我心里住的太久了,我忘不掉他怎么办?”陶心诚一脸的苦恼。
此刻的乐明申信心满满拍着胸脯,“没事,有我呢!”
只要有他在,只要陶心诚真的决心放弃,管他十个八个赵洛阳,都见鬼去吧!乐明申拍着陶心诚的肩,“不过有点我不懂,干嘛在这儿哭,去店里不好?在这儿多丢人。”
“丢人?马路上的人没几个认识我,店里就不一样了,我可是他们这儿的会员!钻石级的!”
乐明申愣了一下,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拉起陶心诚要进店。
陶心诚:“你干嘛?”
乐明申:“刚刚那杯水,拿你的钻石给我补个折!”
陶心诚:“……”
七月骄阳底下,乐明申最终没能享受钻石的折扣,刚刚因为硬撑着口气的关系,陶心诚没发现她脚崴这么厉害,等她发现了,人瘸了。
“叫半天了,换个频段成不?”乐明申看眼躺在车后座正哭爹喊娘的陶心诚,又在油门上补了一脚。
陶心诚真就按照乐明申要求的,把“疼疼疼”改成了“哎哟我的妈,快把我脚剁了吧,疼死了!”
“你还不如不叫她改呢,就后面那个叫法,从陶心诚嘴里喊出来,光想想就惨绝人寰。”
工作日,乐明申的办公间里,陈升平抱着肩膀打个寒颤。他从乐明申嘴里知道了钟芳芳婚礼上这段他不知道的后续,前面那段他开始也不知道,是后来从应英嘴里听到的。
他还听说,钟芳芳在婚礼后去了陶家看陶心诚。
“陶家那位老爷子今年快六十了吧,身手真是好的没话说,瞧把你揍的。”陈升平指了指乐明申脑瓜顶的纱布,“你就不知道解释下,陶心诚的脚伤和你没关系?再不济,挨打总该知道躲吧?”
他怎么没解释,可陶景滦也要有那个耐心听啊。
躲?
“小子,我揍你你敢躲,下次别来我们家!”陶景滦保证这么说。
“有时间在我这儿废话,你工作做完了,还想不想要工资了?”乐明申敲了下桌子。
“乐明申,除了发工资这一招,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的。”陈升平摇摇头。
“成,我去找应英聊聊,你的‘光荣’事迹那么多,随便拎一条出来她就会很有兴趣。”
“是不是这么绝啊?”陈升平皱着眉,表情立马变得可怜兮兮,乐明申是不吃他这套的,张开嘴,乐明申慢悠悠说着:“对你啊……落井下石、做尽做绝那都是必须的。”
陈升平默默看了乐明申两秒,转身出去,边开门,他嘴里边哼唧:“今儿这天气不错!”
乐明申上午就一位病人,是位突然患了语言缺失症的人,说白了就是突然在某天,人不会说话了。
在几次治疗之后,这位患者的病情有了恢复的迹象。当天的治疗结束时,患者用蹩脚的方言问乐明申他还需不需要再来了。
乐明申很肯定的回答说要。
送走病人,乐明申本来打算休息一下,他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曾经住过的小屋,妈妈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人背对着他,乐明申想看清男人的脸,可无论他怎么朝男人跑,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都不会缩短,就在他沮丧到不行的时候,男人回过头问他:“明申,我给你的链子呢?”
乐明申这次看清了男人的脸,那张脸上,好长一条刀疤。
“徐亚!”他从梦中惊醒,嘴里叫着这个名字。
正敲门进来的秘书下了一跳,递了张纸巾给乐明申,说有人要见他。
反正不管隔了多少年,乐明申每次像现在这样和赵洛阳面对面坐着,他总想给对方一拳,不为别的,他不喜欢做事优柔寡断的男人,特别是在感情这种事上优柔寡断,而且还牵扯着陶心诚。
“有何贵干?”离诊室不远的一家西餐厅,咚一声,插点心的叉子硬是让乐明申□□了桌子里。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洛阳。
Chapter2…4
“心诚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像没看到叉子一样,赵洛阳问。
“呦,黄屎,可真难得了嘿,你还知道那个傻子脚伤了啊?”读书那会儿,学校的女生说赵洛阳有欧洲皇室风范,在乐明申看,那就是一坨穿西装的黄屎。
他拔出叉子,擦也没擦一下,直接叉了块牛排塞进嘴里。
“你叫我黄什么……”赵洛阳没太懂“黄屎”的意思,皱着眉问,乐明申才不理他呢。没办法,赵洛阳只好自己往下说:“anyway,我去了心诚家,陶伯父不让我进门,他说心诚脚受伤了,在婚礼上。”
“是呗,太嘚瑟了,非去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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