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会儿马,又练习了一番骑射之后,吕阳牵着雪银龙,沿着驰道往驻营的方向缓缓而行。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武道修炼上遇到的问题,以及一些在后山药园种药时,从来没有想过的深刻道理。
“武功练到我这一步,功力入化,筋骨调和,许多技艺,都可以无师自通了,只是缺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而已,苦练十年,也是能够学会的。”
“既有奇遇,又有贵人相助,这是将要飞龙在天的格局,我的崛起,已是必然,这是否意味着,我命中该有出人头地的运道?”
“运道……哼,四小姐曾经对我说过,修炼就是‘与天争命’,她的这一句,可以说道尽了修炼的玄机,不过,她并没有把‘与天争命’的另一个涵义告诉我,但我自学开悟,心智过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与天争命’后面,应该还有个‘与人争运’才对。”
吕阳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也算是有感而发了,因为他和杨宏之间,前日无仇,近日无冤,但却一见面就要打斗起来,为的就是争夺掌管丰饶驻营的大权,经过这件事,他隐约发现了天南军中的派系斗争,也领悟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道理,无论对为人处世,还是修炼,都有很大裨益。
他这时候领悟到,校尉的军职,在一个驻营中是独一无二的,军务大权也只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同样的道理,武道修炼中的一些功法,丹药,前人的经验,也注定了只有少数人才能得到。
这些东西,落在谁手上,谁就能够成就非凡,达到高深境界,而没有得到这些东西的人,注定只能流于平庸,一生一世,没有出头之日。
这才是真正的“争”,“与人争运”,争夺成就非凡的气运!
“与天争命……与人争运……逆天改命……”
吕阳喃喃自语着,心中对修炼之道,以及为人处世之道的理解,越来越深刻。
“校尉大人。”
就在吕阳沉思时,突然之间,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吕阳转身一看,却见是驻营中的一名小卒,骑着马沿路赶来,人还没有到,便远远地大喊。
“什么事情?”吕阳感到有些奇怪,自己连日来带着弓箭出去练习骑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不会特意找来。
“营里来了军信使,说是有重要军情,得由大人亲自接收才行。”小卒上前禀报道。
“军信使?重要军情?”吕阳心中一动。
第050章 剿匪任务
“我知道了,回去吧。”吕阳对那小卒说道。
雪银龙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吕阳就回到了驻营,果然发现一名身穿皮铠,背上插着一支火红羽旗的信使。
“敢问大人,可是丰饶县骁骑营驻军校尉吕阳?”听到旁人提醒,信使转头看了过来。
“没错。”吕阳点了点头。
“卑职见过大人,这里有重要军情,还请大人出示符印,然后接收。”信使拱手为礼,不卑不亢地道。
“知道了,信使请跟我来。”吕阳闻言,命人把雪银龙牵下去,亲自回营房把符印和告身文书取出,核对过后,拿到了信使送来的公函。
信使离开之后,吕阳撕开漆封,看了起来。
吕阳早年偷偷读书识字,不但能读信,就连舞文弄墨也没有问题,不一会儿,便看完全文。
原来,这是一封由都督府发出的调兵公文,大意是距离丰饶县百里的白泽县,出现流匪踪迹,要他们这一营的人,抽遣兵壮一百五十名,赶赴白泽参与围剿。
正式的传令官,明天上午就会赶来,到时候,见到兵符就要出兵。
大玄王朝的军制,调兵遣将除了核对兵符,印信,还需要有正式的公文,以免口说无凭,并不是说,某人拿着都督府的令牌赶到营地里来,就能命令吕阳和他手下的人。
这一点,和前线打仗有着截然的不同。
“剿匪?来人啊。”吕阳读完公文,叫了一声门外亲兵。
“大人,什么事?”
“去把孙明允,孙士杰,金鸣……他们叫来。”吕阳说了一批麾下武官的名字,让亲兵去把他们召集起来。
“是,大人。”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去了。
不一会儿,被吕阳点名的麾下武官,聚集到了他的营房中。
吕阳开门见山地道:“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谈谈剿匪的事情。”说着,他把刚才收到都督府调兵公文的事情略为提了一下。
“什么?剿匪?”孙士杰还以为吕阳召集众人有什么事,听到他的解释,顿时就兴奋起来,“公文上可有说,是剿什么匪?”
“公文上说,是一伙灾民集结起来,入山为匪,着令我们抽遣兵壮一百五十人,参与围剿。”吕阳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对方大概有一百多人,不到两百人,不过,参与围剿的官兵倒是有上千,除了我们之外,其他各个邻近县城的驻营,也要抽调兵马过来,联合行动。”
“原来是灾民为祸啊!”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大失所望。
原本在大玄王朝中,剿匪是一件有许多油水可捞的美差,因为山贼水匪,都喜欢把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美女,收藏在窝点,一旦攻破,这些巨大的财富,便落到官军手中,大发特发,但像灾民聚众闹事,造反,刚刚起事时,还来不及劫掠富庶之地,本身也没有什么财宝,即使剿杀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利益。
所以有的时候,某地匪患成灾,驻防的官兵却多选择视而不见,任其四处劫掠,为的就是令匪患壮大,从中获得更大的功绩,更多的财富。
不过现在调兵公文已经下达,想要等到把流匪养肥再杀,也来不及了。
“这也难怪,南荒之地,大多为蛮人故土,风调雨顺的年份倒好,一旦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就有灾民集结起来,劫道抢粮,呼啸山林,胆大点的,甚至敢穿州过府,到北边的南岭作乱。”
“只可惜,这样的匪民,连肚子都吃不饱,手上能有什么金银财宝?”
“只盼他们不要太穷才好。”
“好了,大家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毕竟是都督府的军令,又不是上街买菜,可以讨价还价的。”吕阳闻言,大手一挥,制止了这些公子哥儿的讨论。
“明允兄,金鸣兄,你们编制下的人马,执勤情况怎样?能不能抽调人手出来?”
“除了驿务伙,巡道伙,还有负责营岗防务的人,其他人都在轮休,可以抽调出来。”孙士杰答道。
“那好,就从你和士杰两人队下,各抽三什人出来,然后杨尉副的队里,抽两伙人,总共三伙人,交由你整顿,明天一早出发。”吕阳说道。
“好,我马上就去办。”孙明允说着,就要下去传令。
“等等。”吕阳却叫他坐了下来,“这个先不急,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说完,吕阳向众人布置起他带队剿匪,离开营地之后的事情。
一会儿过后,众人散去,吕阳只留下了孙明允一个,才起身掩好房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明允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下你来?”吕阳正色道。
“吕老弟说笑了,你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猜得到。”孙明允眨了眨眼,笑道。他有些迷惑,不知道吕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提醒兄台一下,派兵剿匪的隐情而已。”吕阳弹了弹指,一张公文,摊开在桌前。
“这个,既是重要军情,给我看的话,不合规矩吧。”孙明允杰犹豫一下,但还是很快就拿起公文看了起来。
很快,他就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吕阳:“流匪的人数,超过了一千?”
他现在才知道,吕阳虚报了数目,说只有一两百人。
“没错,公文上面写的,的确是千人有余,而且,朝廷线报还没有得出具体数目,也许是一两千,两三千,谁搞得清楚?附近郡县的驻营都在紧急抽调兵马,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要不是怕那些流匪转战各地的话,都有可能命我们倾巢而出。”吕阳说着,顿了一顿,凝重道,“所以,这次的情况,远比我刚才说的要险恶。”
“那这样,我们赶着去,岂不是当先锋?先缠着流匪,不让他们北上,然后等大军来援?”孙明允猛地一抖,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自在。
“也不尽然,毕竟上面是不可能叫我们去白白送死的,只是,一些伤亡,恐怕在所难免。”吕阳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围剿,一定会有朝廷派遣的武道高手跟随,要不然,我们多带一些重弩,多赚一些剿匪功劳?”
“吕老弟说笑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像你一般武艺高强,随时都能在混乱战局中抽身而退。”吕阳本是安慰孙明允,但却起了反效果,“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的命是命,手下军士的命,就不是了?”吕阳眼中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但却没有把心中的鄙夷表现出来,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明允兄可有什么良策,避过这一次征讨?”
第051章 赶赴白泽
宽阔结实的平坦官道上,一队人马带着滚滚的烟尘,风尘仆仆地前进,赶赴丰饶以南的白泽县城。
这些从丰饶县驻营里出来的军士们,一伙来自于南岭州,是众公子哥儿带来的新兵们,两伙是原来驻扎在营里,听惯了杨宏命令的老兵们,分别由崔虎,韩林,高仁三人带队,曹蛮在一旁随侍,但实际上,已经被吕阳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众士卒都开始服从了他的管辖,偶尔有一些自以为孔武有力的老兵,借着各种机会与吕阳角力,比试,也被他以高明的武艺狠狠地镇压下去,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兵刃格斗,又或者弓马骑射,整个驻营,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得过他。
这样的本事,逐渐让吕阳拥有威信,从最开始的慑服,转向信服。
纵马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上,看着一群新兵老兵,跟在后面小跑,急速行军,吕阳禁不住思绪万千。
就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吕阳安插转投自己的几名伙长,让他们带队前来,这是他和孙氏兄弟,以及所有南岭士子之间的交易,他可以保证所有的公子哥儿安全地升官发财,功劳一样跑不了,但前提就是,那些人手下所有的家丁,奴仆,都要真正转交给他,由他来掌控。
众人哪会不应,各自找了事由,推托着不来。
想来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再有什么出兵讨贼的任务,他们也不会跟着来掺和了。
“这些人,次次混上巡逻的任务,都偷偷跑到县城,花天酒地,寻花问柳。”
“不过,这样也好。”
吕阳暗暗一笑。
“大人,你可是在想这次征讨流匪的事情?”一个声音,在吕阳身旁响了起来。
吕阳转身,看到是孙氏兄弟的长随“曹蛮”,正在策马靠近自己。
“嗯。”吕阳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这个大人可以尽管放心,讨伐流匪,只是平常行动,而且这次还有各个郡县赶来的帮手,以多战少,又能出什么纰漏?”崔虎劝解道。
“我倒不是怕出什么纰漏,只是想到,在这队伍当中,又有不少多少弟兄要流血牺牲,心里就有点难过。”吕阳说道。
“大人还真是菩萨心肠。”曹蛮笑了笑,说道,“不过属下有一句不中听的话想说,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什么话?但说无妨。”吕阳道。
“慈不掌兵。”曹蛮说道。
见吕阳面露思索,似乎想着什么,曹蛮微叹一声,道:“有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要我说,死伤才是真正的兵家常事,百战百胜的将军,天下间虽然少,但也总会有的,但能让手下士卒无一损伤的,却永远都不可能有,既然投军,就应该料到了自己会有死伤流血的那一天,到时候,能够看在同位袍泽的分上,多为手下弟兄的家眷谋利的,就已经是顶好的长官了,大人绝非池中之物,千万不可因为一时的仁慈之心,坏了大事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受教了。”吕阳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闲谈的时候,队伍也逐渐进入白泽境内的官道,在本地向导的指引下,找到了通往县城的捷径,一路轻驰而去。
第二天中午,吕阳等人终于及时赶到了集结地点,来到距离县城三十里以外的白泽山道。
山腰一片碧绿的草地上,驻扎着几支从其他方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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