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穿那套,柜子里有你的衣服。”
左小悬拉开柜子,果然见到崭新的套装悬挂着,忿忿瞪他一眼,
“不打算囚禁我了?”
“本来就没囚禁你。”端木简说的那是理所当然,看着她从容的一件件套上衣衫,眼底笑意朗朗,
“宝贝要去哪里,老公全程陪护。”
左小悬直接白他一眼,“去一个你不能去的地方。”
端木简扬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的?这天底下好像还没有他不能去的,只是他愿不愿意去而已。
当端木简真真实实跟着左小悬出来以后,他才发现他把这女人看的太简单了。
她竟是将他带到了红灯区,而且还是那种比较低俗的红灯区。
夕阳西沉,这个行业的女人们陆陆续续的开门走了出来。
这么冷的天气,那些女人依旧身着暴露,该露不该露的地方都未被遮掩,年轻女人不少,但是三十来岁的女人更不在少数。
一对对骄傲的女性特质被挤出深邃的沟壑,就这样半俯着身子,靠在店门口,肆无忌惮的注视着来往的人流。
见到男性生物便毫不遮掩的摇手召唤。
端木简眉头皱的死紧,跟在左小悬身边,看着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瞅着他,脸上止不住的厌弃和恶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端木四少生来富贵,从来出入的也是高端场合,他以前风流,泡妞也是选极品,哪里有见到遮掩粗俗的存在?
左小悬没有理他,直接带着他拐过几个弯,走到一家相对更加破旧,装修也像七八十年代风格的理发店前。
门前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烫着大卷,穿着一身紧身超短黑裙,露出坚挺的胸部,短裙刚刚好抱住臀部,露出黑丝袜包裹的双腿。
第9卷 第118节:怎么你就没死在牢里
因为天气冷,她外面随意的搭了件红色皮袄,款式很旧,颜色也有些灰败,似是尘封已久。
她看见左小悬冷冷的扫了眼,视线挪向端木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颓败的面容也鲜活了起来,看着端木简露出职业性的媚笑,
“这位先生,进来坐坐吧,理发,按摩,修脚,美容要哪样就有哪样,包您满意。”
端木简一脸嫌弃的避开她伸来的手,“不用了。”
黑丝袜女人自然也看了出来,笑容依旧,眼底却也扯上讽刺的色彩,不依不饶,手就要搭上端木简的肩。
左小悬微微抬手拦住,“织姐——”
黑丝袜女人果然住了手,冷冷的坐回门外的小板凳上,擦了支劣质香烟叼着,吐了口烟;像是才看见她一般,淡淡的瞥她一眼,出口的话却是极度刻薄,
“怎么你就没死在牢里!”
端木简闻言冷凛了眼,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拽?居然敢如此同左小悬说话。
左小悬却是漠然听着,不怒不恼,表情平淡,“洛欢。”
织姐继续抽她的劣质香烟,左小悬静静等着,拉着端木简的手心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风呼呼作响,吹得头顶的招牌唰唰摇动,织姐吐出一口浓烟,哑着声道,
“你来晚了。”
左小悬猛然一震,不由的抓紧了端木简的手,眯细了双眼,冷了声,
“人呢?”
织姐一把甩了烟,唾了口水,“她跟人跑了。”
“谁?”左小悬追问,耐心也渐失。
“呵——”织姐有些啼笑皆非,风吹乱一头大波浪,遮住了那双媚眼,
“你问我是谁?腿长在她身上,我能束缚住她?”
“织姐——”左小悬有些无奈,带着丝丝恳求的唤着。
织姐收了势,再抽了只烟,手却颤抖的无论如何都点不燃烟头,她烦躁的一把扔了烟,
别过头直接看着零散路过的行人,眼底渐渐迷蒙,
“三年前她就走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她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刚才的刻薄,可她说出的话却让左小悬踉跄后退,是,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洛欢又凭什么相信她?
“小悬——”端木简扶住她的肩,他一直未说话却从他们的对话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只是他现在到底不便多问。
织姐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原本刻薄的眼底竟透着悲凉、同情,
“五年前你啷当入狱,洛欢的世界就已经塌了,她去看你,你也不见她,后来她也不再去了,因为她已经病了。”
“织姐——”左小悬煞白了脸,她不是不见,她是不敢见,她那样的状况只能让在意她的人更加痛心,让害她的人更加畅快。
可是她没有想过洛欢的感受,情如姐妹的洛欢会怎样去看待她的不见。
“三年前,有一个男人来接她,她便走了。”
织姐站了起来,今天她已经没有心思营业了,转身进了屋就要关门。
左小悬连忙挡住,“织姐,洛欢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第9卷 第119节:什么叫可能已经死了
织姐直直的看着她,似在思索着,半晌勾唇,“她说,如果你来找她,就告诉你她跟人跑了。 ”
她的确是这样跟她说的,可是左小悬要的不是这样的话,她要的是洛欢的下落······
织姐直接关了门,没有再理她,左小悬愣愣的站着,洛欢,洛欢,我不是故意不见你,那样子的情况我也没有脸见你。
泪水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滑下,左小悬一手紧紧抓着胸口衣襟,那里一点一点的抽痛,似要窒息一般。
“小悬——”端木简没有见过这样的左小悬,心痛的将她揽进怀中,轻声安抚,
“没有找不到的人,小悬,我派人去查。”
左小悬只是摇头,洛欢是狠了心不要她找到,不愿意见她了。
“那个女人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对面同样妖艳的女人,讥笑着开口。
左小悬猛的看过去,眼底湿润,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逼得说话的女人一个战颤。
她推开端木简,一步步逼近那个女人,从牙缝里挤出话,“什么叫可能已经死了?”
女人有一些慌乱,睫毛颤抖不已,吞吐的开口,“听——听说——洛欢染了病,那男人来的时候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
左小悬突然就止住了脚步,抬手捂着眼,五年,她错过的丢失的何止是年华,唯一的牵绊一并消失殆尽。
洛欢,在她之前被人从孤儿院接走的孩子,像他们这样的孤儿,要么是被人收养,要么是成年后游离飘荡。
她以为洛欢终于寻得了自己的家,就像洛欢以为她入了项家,便有了自己的幸福一样。
可是他们都只看到了表象,辗转反复,无意中彼此碰见,她才知道洛欢过得有多潦倒。
很好的家庭,却因为无私的爱上一个男人,磨光了身上所有的光华。
她见到她的时候,她便在织姐这里过着非人的生活。
“小悬,我无可救药,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很好很好的男人。”十五岁的时候,她其实还不懂爱,洛欢已经抽着中华香烟烫着时尚的卷发,对着她吞云吐雾。
那个时候其实她也只有十八岁,还没有在这个红灯区,她出入的也都是高级夜总会。
左小悬不懂,也不明白,她只知道她过得不好,即便是笑都带着牵强,可是那双眸子却是湛亮如月。
她是在不夜城见到的她,将近十年未见,她几乎认不出她来。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着一个男人,风度翩翩,同项琰类似的儒雅气质,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更添一翻书生气。
他是归国华侨,以电子产业开发起家,是国内顶尖的it巨头。
那个时候,项琰正奔波于新政府办公大楼的设计修建,而内部的电子系统便是交予他们公司来负责。
他叫易卿臣,足足比洛欢大了一轮。
两个男人在包厢里谈的认真,左小悬在项琰的示意下守在门外。
洛欢不便多听商业上的事情,也跟着出门,两人在门外从沉默到淡淡的交谈。
第9卷 第120节:好好爱惜自己,最好不要爱上人
洛欢不便多听商业上的事情,也跟着出门,两人在门外从沉默到淡淡的交谈。
然后她知道,这个女人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无可救药,不顾一切的爱上了。
似懂非懂,却也明白,洛欢是易卿臣包养的情人。
她甘之如饴。
那一天洛欢看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温柔的替她梳理着头发,笑得温婉,她说,
“小悬,不要学我,好好爱惜自己,最好不要爱上人。”
她心底颤抖,还没说话,洛欢又垂了眼叹息着补充,
“爱来的时候,其实你也阻止不了。”
因为项琰同易卿臣之间的合作关系,她经常会遇见她,却也不经常看到她。
易卿臣的身边从来不乏女人,洛欢只是其中的一个,是他最愿意带在身边的女人,因为她够年轻够漂亮也够风sao骚。
很多的时候她看到他明目张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洛欢就这么随意的亲热。
项琰总是会很快的蒙住她的眼睛,或者是找借口让她避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样一个男人,洛欢会说是很好很好的男人,她才十八岁,而那个男人已经三十岁了。
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是尘埃落定,他有老婆,有数不清的情人,洛欢为什么要独独就看上他呢?
她记得她问过项琰,那个时候项琰只是静静的喝着茶,半晌视线才挪向她,揉了揉她的头,说,
“别人的事少管。”
可是他不知道洛欢不是别人,是她的姐姐。
每一个孩子只有一个童年,而她的童年里五颜六色中最最炫亮的是洛欢,凡事都照顾她想着她的洛欢。
项目谈成,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再见到过洛欢,偶尔从项琰的口中听到易卿臣的消息。
他们毕竟不是清远的人,洛欢就像他带的工艺品或是花瓶一样同各色各样的客户谈生意。
再见她的时候,是十六岁那一年,洛欢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体比之前要圆润一些,透出淡淡的女人妩媚。
她看着自己笑得温婉纯净带着点点的羞涩,她说她怀孕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做她孩子的干妈。
左小悬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她不敢问,那个男人离婚了吗?那个男人又会娶她吗?
因为在看到洛欢那样的笑容后,她突然觉得什么话都是多余,洛欢已经飞蛾扑火般的一点点燃尽了自己的所有,无怨无悔。
半年后,她再见到洛欢,她便已经在织姐那里了。
孩子没有了,她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那个男人因为计算失误,造成公司一夕间损失惨重,被董事会除名。
当一个原本风光的男人突然失去引以为傲的事业时,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朋友纷纷散去。
易卿臣即便失败却也从不自怨自艾,他有才情有头脑,只要有资金他完全可以从头再来。
再次遇见洛欢,她更加瘦的可怕,十几岁的女孩,却渐渐的现出沧桑,可她却依旧笑得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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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欢是很悲哀的角色,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看第三者,但是有时候爱上真的很无可奈何!
我更新已经尽量加快了,故事不算很精彩,却是一步一步在升华感情,谢谢耐心看到现在的亲们。
第10卷 第121节:项家的万劫不复
她说或许是真的患难见真情,留在易卿臣身边的只有她一个人,即便他不要,她依旧执着。
他要资金,她可以去赚,即便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她不敢去那些高端的场合,因为那些人认识她也认识他。
她可以不要脸,可却不愿意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洛欢爱上的这个男人并非无情,因为他太有情,所以对不爱的人才更加的无情。
他爱过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甚至差点付出生命,却因为他的贫穷被摒弃。
他赚很多很多的钱,得到受人尊敬的地位只是为了让曾经低视他的人刮目相看,人很多时候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他用手段得到了曾经深爱的女人,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子了,她的爱早已移情,对他她只有无奈,他得到的只是一个躯壳。
洛欢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酒吧买醉,将她误认,抱着他隐忍的哭泣。
洛欢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一个男人的眼泪,一点一点渗入心间,让她整个人湿润了起来。
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妙,他和她之间或许就是一种孽缘。
左小悬那个时候已经渐渐的明白了爱,懂得了爱的不由自己,因为她和项琰之间的感情也在渐渐升华。
她说自己给她钱,可是洛欢拒绝了,她说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钱了,易卿臣重新站起来,她就不再需要钱了。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其实洛欢已经病了,易卿臣也不知道她病了。
她还来不及去为她安排好去处,她自己便出了事,被关了进去。
然后,再想见却已人事全非。
左小悬仰头咽下喉中的哽咽,端木简踱了过来,轻柔的将她揽进怀中。
左小悬靠在她肩上,眼泪无声滑下,她沙哑着声,“端木简,你帮我查一个人吧,叫易卿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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