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感冒,睡一会就没事了。”
那人站起来,把东西往里面整理,看了眼艾非,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白尘哥,你最近好吗?”
艾非低了低头,还是问了出来,他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以前见面,她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却已经长大了,总想说点什么,可是到了嘴边,憋了半天,还是一句问候。
“好啊,小丫头。”
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她还是个孩子了,他这是怎么呢?
摇了摇头。
在白尘的眼中,艾非还是以前跟在自己后面跑的小丫头,摔倒了,却从来不哭,一点不像她那个妹妹,倒在地上哭的惊天动地,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惊奇,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同,那里不同,他也不知道,看着就是觉得赏心悦目,但是不知怎的,长大了,就越变的死板了,闷闷的,像小老头。
“白尘哥,其实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其实,我很喜欢你啊。”
艾非听着白尘开门走了出去,才把心里的话对着田悦说了出来,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放在心里的东西,就这样说了出来,重重的压力,放松了不少,尽管田悦听不见,可是还是很舒服。
“我是不是很傻,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上白尘哥呢?”
傻的人何止田悦,他们都是痴人,痴人啊,那一瞬间,艾非觉得自己和田悦好像是同类人,他们一样的痴傻,可怜。
而艾非不知道的是,那人其实没有出去,他只是关了窗子。
那人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孩,不,不,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女孩了,她很美,修长的身材,微微卷曲的长发在腰间挽了一个小花,长长的白玉般的指间,好像慢慢开出了花一样,粉色的如此梦幻。
他只能静静的看着。
只能看着。
从来没想过,她会喜欢上自己。
是从来没想过,还是不敢。
他们整整相差了十年的时间,当他垂垂老已的时候,,她还是貌美如花,他们怎么可能呢?
即使他真的愿意。
辜叔叔应该也会打死自己吧。
苦笑了。
因为他已经有妻子了。
那人轻轻的关上门,一点也没让那女孩发觉,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就当他从来没有听过吧。
她应该适合更好的,而不是他这样的老白菜棒子。
然后消失在楼梯的隐秘处。
艾非转过头,看了看窗户,再看了看门,她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窗户的声音和门的声音。
她想笑。
真的。
她真想自己可以像妹妹一样,从来没有学过音乐,那么现在是不是不会伤心了。
装傻。
这就是你的结果。活该,疼。
你明知道白尘哥从来没喜欢你,你却逼他选择。
现在满意了。满意了吧。
真的到放弃的时候了,到了啊。
她其实想过无数次,白尘哥带着他的妻子/孩子出现在她的眼前,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和做还是有差别的。
她慢慢的站起来,起身,把房门关上。
把旁边的椅子轻轻的拿了起来,看着田悦白纸一样的脸,真白。
你其实比我可怜吧,我应该觉得幸福,不是吗?这是不是你们说的要学会惜福。可是,我想要的更多。
怎么办?
我是不是很贪心。
艾非伸出手握者田悦的手,她的手细长细长的,没有擦任何化妆品的手,看着是那么的新鲜和赏心悦目。
田悦的手,很小,手掌很小,但是手指也是那种细长的,很瘦,两个人的手上都可以看见青色的阴影。
因为在注射,田悦的手冰凉冰凉的,虽然室内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可是艾非摸着还是很冷。
艾非的眼泪滴在田悦的手上。
“其实,你为什么不就嫁给我二哥呢?你又何必呢?”
这话,到底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呢?艾非也不明白,她只是很伤心,很难过,心里像有刀子狡着疼。
田悦在睡梦中,感觉有热乎乎的泪,好像滴落在自己的心里,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重,很重,压着她,她觉得呼吸困难。
脑子也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很重,半天眼睛才睁开。
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那不是传说中的妖艳的美丽,这个女子,就像一束淡淡的百合花,淡淡的跑进你的心里,回味,却觉得,怎么是那么的舒服。
田悦觉得她比自己美多了,如果说自己是向日葵,那么她一定是冰清玉洁的荷花,美的那么的淡,一点不咄咄逼人,可是记忆力,好像不认识,是真的没有这个人。
她是谁?
我又在那里?
田悦看了眼四周,这不是自己住的地方,记忆恢复了。
是他。
“你是谁?”她微微的说道。声音却像窗户在窗棂上摩擦般刺耳的声音。
不管自己和辜怀芮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和这样的女子是无关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为难一个陌生人。
何况是这么舒服的女子。
只是说了一句话,她的嗓子就疼的救命,一定呛血了。
也顾不上,艾非的眼泪了。
摸了摸了自己的腿,一瞬间她觉得自卑,什么向日葵,其实就是野草罢了,还是断了根的草,永远开不出花的。
她一定是为自己哭的吧。
真是善良的女子。
她伸出手,反抓着那个女子,想安慰她,你不要哭了,我没事,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说出去的话,沙哑的厉害。
“别哭…”
田悦伸出手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拂上艾非的眼角,那泪滚烫烫的,灼热了她的心,原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有如此热的泪。
脑子开始晕晕的,她倒在床上,不停的喘着气,手上的液体开始回转,把自己的血也到了回来。
“你躺着吧,我没事。”
艾非赶紧把自己的眼泪抹干,太丢脸了,哭还被别人发现了,真丑啊。
艾非取过一旁的水杯,用棉签一点一点沾着水杯里的水。
“我是辜怀芮的妹妹,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些,你先别激动,身体好了,才能找我哥报仇,不是吗?你要好好休息!”
艾非不提还好,一提,明明已经哭干的泪就在此落了出来。
源源不断,顺着脸流下来。
第四十一章 痴人痴梦
原来是辜怀芮的妹妹,她还不知道他有个妹妹,那么多的事自己不知道,那么多的人自己不了解。
其实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那个人骗着。
我到底是怎么呢?
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应该感激不是吗?
谢谢他救了你。
“你,你,你别哭了。”
艾非嘴巴笨,瞅着田悦在那无声的落泪,劝又劝不住,自己心里开始不舒服,也觉得一鼓悲伤的情绪袭来,禁不住也掉泪了。
两个人就在那里相互掉着泪珠子,谁也顾不上谁了。
他们越哭声音越大,接着辜妈妈在楼下也听到了艾非的声音。
而和艾非关系好的艾畅也觉得心里不舒服,本来回房间了,又爬起来,在楼下急得团团转。
这个姐姐做什么?
怎么还哭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姐姐对白尘哥有意思,可是白尘哥结婚的时候,她们还只是高中生,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只能白白看着他结婚,原以为这么多年没见,艾非应该把那个小念头掐在了幻想中,没想到白尘哥一来就哭了,她怎么这么傻啊。
这屋子是很老时候的房子,已经五六十年的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本来已经把老妈弄睡觉了,现在她们一哭,不是让辜妈妈听见了,她不是又伤心。
自己的女儿,那有不知道她的心事的,老太太几年前就知道,所以就不让白尘来家里,就为了那个死心眼的女儿,本以外在国外接受了新知识,见多了优秀的人,就不会这么大的执念,现在却一切都毁了。
两个孩子,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一直闷着的艾非,什么话都没说,有心事也瞒在心里,二十年的生活除了琴,还是琴,老太太开始后悔当年的决定,她不应该让自己的女儿去学那些东西的,要不也不会养成和自己一样的性格。
这样闷闷的性子,在爱情方面如果开了窍,那该是多大的劫难,自己是亏遇到了辜珏止,可是自己的女儿呢?
她什么都没遇到,反而陷入了那样的爱恋中,她以后怎么办?
作孽啊!难道是自己的劫难,现在报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她该怎么办?
想起女儿的人生,老太太就觉得心里泛堵,怎么什么事就都让他们家遇到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当年犯的错误,现在都报应到了自己孩子身上。
是不是当年自己就不应该干涉那个孩子的人生。
难道这就是报应。
她最疼的孩子,现在却爱上了有妇之夫,她最不放心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顺的,全都是步履维艰。
而田悦是真的伤心。全身都疼的厉害,从头发丝,到身体的一个小指甲,她都觉得疼的厉害,有一种想把头发全部扯下来的疯狂。
自己这是怎么呢?
怎么和辜怀芮回他家了。
你不是最恨他吗?不是死都不愿意见到他,你犯贱吗?
“我要走,让我走,让我走。”
田悦把眼泪抹干,果决的掀开被子,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身体里爆发出一种能量,一种可以和天决斗的毅力。
她把手上的注射器一扯,血就从手臂上冒了出来,当年的自己是多怕疼啊,可是现在居然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身体够疼了。
这样的疼痛,有什么?
“你干什么?田悦,不要这样,请你不要这样。”
艾非赶紧站起来,把田悦抱在怀里,眼泪流的更加汹涌,说出的话,也带这哭腔和无奈。
“求你,求你。”
艾非只顾着哭。
田悦也哭了,两个人就抱在那里不停的哭,眼泪都混在一起,谁也分辨不出谁的了。
“我疼啊,我疼,我真的很疼,让我走吧。”
田悦趴在艾非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她知道自己一个残疾,怎么可能走的了,她是一个残疾,残疾啊。
“好,好,我送你走,我送你走。”
艾非第一次觉得她真的在可怜那个女子,她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泪。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纠缠。她想帮她。
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而自己也觉得自己会像母亲一样成为优秀的音乐家,可是,她活了二十年,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她到底在做什么?
母亲从来也没要求什么?、而自己却总要把那么大的责任背负在身上,连在爱情上也裹步不前,让它白白的走失掉。
二十年了,现在才想通,她是不是已经很迟了。
不,没有,她要为自己而活。
这一天,辜家的三个女人都哭的稀里哗啦。
从此在这个家里,也建立三个人的亲情。
田悦就此收获了另一份默默帮助她,一直在他背后支持她的友谊。
很晚了,艾非要送田悦回去,也要废一番功夫。
晚上已经十一点了,现在送她走,应该不是很安全。
“田悦,你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艾非看着田悦,眼神专著而认真。
“恩,谢谢你。”
田悦很感动,哭过,现在也冷静下来了,她看到了窗外,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自己毕竟被她照顾了一晚上,现在再怎么想走,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自己不能任性,自己不能不顾着别人。
笑了笑,到了现在自己还要处处想着别人,可笑,可是,看着这么可爱温柔的女子,田悦不自觉的想和她好。
“明天早上我送你走。我二哥出去了,你不会遇到他的。”
艾非也被田悦缓和的情绪感染,两个人像多年相遇的朋友,一起聊天。
“恩。”
田悦真的很累了,刚才激烈的行为已经耗尽了她身体剩下的力气,她慢慢的躺下,背对着艾非,沉默无声。
“我下去了,你好好休息。”
田悦没有说话。
艾非就默默的关上门,出去了。
谢谢你。
田悦在心里默默的说。
艾非从楼上下来,艾畅赶紧上前,用眼神示意道,妈哭了,快进去安慰。
“小哥哥,在田悦的隔壁房间,你也别想送她走,小哥哥刚刚很生气,幸亏被妈拉住了,你进去看看妈吧。”
艾畅不再像平时的那个悠闲的样子,说话也变得严肃和郑重。
“艾畅,我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我现在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懂吗?明天我要送田悦走,必须送她走。”
艾非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的严肃过,她平时要不就是浅笑,要不就是微微露出冷静的笑容,而这个时候,艾畅居然看到了艾非这样的一面。
她觉得艾非开窍了。
以前劝了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性子,一味的谦让,现在终于知道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了。
艾畅觉得心里很舒服。
有一种多年苦茶熬成甜汤的感觉。
她和艾非是亲姐妹。她性子那么的活泼,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东西,必须争取,而艾非什么东西都让给自己,就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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