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开始了,各人轮流出题切磋,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很是激烈。
叶藕桐是江南才子,崭露头角,第一次来参加会试,心气难免高涨。受邀参加聚会,当然不会推却,满口答应,要在聚会上一鸣惊人,扬名立万,从江南才子,一举跃身为天下才子。
然而当来到地方,十多人中,就他一个扬州的,很是孤单。更要命的是,各大州郡来的举子对于扬州都存在一份天然的地域敌意,以击败扬州才子为荣。于是乎,很快叶藕桐就悲哀地发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沦为靶子……
结果可想而知。
叶藕桐怀着受伤的可怜心灵回到云来客栈,见着陈三郎,简直如见亲人,如遇救兵。
“前面不远就到了。”
入夜的街市,灯火璀璨,很是明亮。陈三郎随着叶藕桐走,转过两条街道,约莫半刻钟后,来到一座庭园外面,见着大门门额上写着:“鱼水园”。
见这名字起得暧、昧,心里有几分了然,当走进去,里面大红灯笼高高挂,莺莺燕燕,姹紫嫣红的,再无疑问。
这不就是青、楼嘛。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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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赴会吟诗,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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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郎以往所见的风月建筑,大都是一座楼的款式,上面扶栏站着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挥舞着手帕,娇笑嗲声,吸引顾客上门。。。像现在这一座庭园的格式,甚是少见。不过也不奇怪,在夏商王朝,烟花之地绝非单纯做皮肉生意,更是化交流的重要据点,环境优雅,笔墨鼎盛。
“两位公,请!”
鱼水园门口站着面目娟秀的少女,属于迎宾的,但容貌身段俱是上佳,走路摇曳之际,姿态动人。
迎宾的都这般质素,那么里面坐着陪客的可想而知。
陈三郎曾见识过十里秦淮的画舫,与这园一比,可以说各有春秋,鱼水园并没有输多少。
藕桐第二次来,识路,对那迎宾少女道:“我们与人有约,到谢家居。”
原来庭园被分成许多个**的小院落,格局布置,各有不同。但见庭园内树木婆娑,每隔几步树上便挂着大红灯笼,洒下光华来,带着朦胧的美意。当走近了些,那些院落不时传出丝竹之音,以及娇笑声来,氛围很是靡靡。
一会之后,顺着一条碎石小径就来到一座院落门外,却是别出心裁地用修竹为篱笆,围起院,看起来非常清幽。
门额上悬一副横匾,写着:谢家居。
三个字端正,笔划内敛,颇具韵味。
进入院落,见房屋那边灯火明亮。欢声笑语不断。
当藕桐与陈三郎迈步入屋,欢笑声戈然而止。然后一道道目光便看过来,落在两人身上。
灯火照人。陈三郎视线一扫,便看见个大概。
屋颇为宽敞,摆开五个桌,其四桌上都坐着人,剩一桌空着。总共约有十多人这样。由于生着火塘,炭火炎炎,很是暖和,诸人都穿得单薄,尤其几位陪酒的姑娘。更是轻纱罩体,酮、体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有魅力流溢,稍微定力不足的,就会把持不住。
“哈哈,瞧是谁来了?”
“可不是大才嘛,姗姗来迟,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昨晚败兴而归,难免心悒悒。不过胜负乃兵家常事,来了便好。”
“咦,今晚倒带来个帮手……”
更多的目光打量着陈三郎,见其年轻得过分。眉清目秀,神色淡定从容,被这么多人注视。毫无拘谨紧蹙之意。
“藕桐兄,不介绍一下?”
席间一个举说道。
今晚有陈三郎在。藕桐信心满满,哈哈笑道:“各位。这一位在我扬州大名鼎鼎,乃是今届扬州乡试解元,陈姓,字‘道远’。”
顿一顿,对那位发问的举道:“荣兄,昨晚你问我今届乡试屈居亚元有何感受,现在我可以跟你说,居于道远之下,某与有荣焉。”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人相轻,才骄傲,谁愿甘拜下风,而且发自肺腑的佩服?
看往陈三郎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不同。
在座的诸人对藕桐有所了解,知道他自尊心极强,更要面。昨晚纵然挫败而归,但主要输给车轮战,非战之罪,明显不服气。这样的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举的面,说自己居于陈三郎之下,与有荣焉,那么陈三郎究竟何方神圣?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的茫然。
这个世界资讯蔽塞,而且陈三郎也并未有什么惊世之作流传,作为非扬州举,对其可以说并无了解。现在只听藕桐说陈三郎是今届扬州乡试的解元,这个身份倒有些扎眼。
士林重名,在考眼,解元和一般举人区别甚大,更值得关注。
昨晚聚会的时候,那“荣小成”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揭藕桐短处,说他作为成名已久的江南才,乡试只考到亚元,心作何感想。
这原本是打击人的心理战术,不曾想藕桐堂堂正正地大声回答。
如果陈三郎年纪大些,倒还能接受,问题在于如此年轻,像是初出茅庐的家伙,藕桐表现得如此心悦神服,其就有问题了。
面对一张张或茫然,或惊讶的面容,陈三郎团团作个揖,淡然道:“见过各位。”
与藕桐坐在空荡荡的那个桌上。
立刻有跑堂的过来,点头哈腰地递过两份名册。
陈三郎原本以为是菜谱,可打开一看,见上面一页页,画着形象各异的仕女图,留白处又有字句备注解释,说明此女名字,性情,以及擅长技艺等,更有价格栏目。
这个,也太贴心了吧……
陈三郎有些无语,看那些仕女图,一幅幅都画得精致唯美,各具风情。当然啦,其肯定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但总体而言,真人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才能对得起那份价钱。
翻了几番,却觉得无甚意思,便放下名册。
那边藕桐老马识途地点好人,问道:“道远,你不喜欢?”
陈三郎微笑道:“我更喜欢吃东西。”
藕桐鼓起眼睛,心道肯定是陈三郎放不开怀抱,所以不要姑娘陪酒,他也不勉强,叫跑堂过来,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外加一壶好酒。
弄好之后,趁着空暇,藕桐便向陈三郎介绍起来。
那四桌上,坐着的举分别来自冀州、州、雍州、名州。其名州举有三人,另外三个州郡的各是两人。
这点人数,自不可能代表全部,只是属于小圈之间的聚会。显然,在这个时间别的地方上,肯定也有着相似的聚会在举行着。
藕桐如数家珍,将个举的情况都简单说了下,好让陈三郎心有数。
很快,藕桐相的姑娘来了,身形娇小,但衣衫下山恋起伏,很是有料的样。
姑娘见着藕桐,脸上笑意盈盈:“公果然信人,没有辜负奴家。”
藕桐笑道:“依婵姑娘说笑,我怎么舍得不来?”
昨晚两个颠倒衣裳,藕桐食髓知味,总感觉不大尽兴,故而今晚没有换人,要再续前缘。
两人轻车熟路地调笑着。
依婵姑娘见陈三郎单身一个,就嗔道:“陈公,莫非看名册上的姐妹们不上?”
陈三郎淡然回答:“只是不惯,不用管我。”
举着筷,埋头大口吃饭。
依婵看见了,觉得古怪:哪有进风月场所不叫姑娘的道理……而且这事并不违背经义,圣贤曰:食色,性也。不知多少正人君,权贵达人来到,都是表现得放浪形骸,极为尽兴。
藕桐含糊道:“道远就这脾性……来,咱们喝一杯。”
饮了几杯酒后,厅堂又有姑娘进来,抱着一具琴,却是个琴师,负责弹奏助兴的。
在女当,她身量颇高,穿着淡素,瞧其年纪,应该已过了三旬,眼角有着鱼尾纹。
在地方坐下来,紧一紧姿态,手指轻捻,拨动琴铉,便有清脆干净的琴声响起,如同流水,淙淙潺潺。
听着琴声,陈三郎若有感触,忽问:“依婵姑娘,此女何名?”
依婵抿嘴一笑:“原来陈公喜欢比较成熟的类型……她呀,是咱们园里的珍玥姐,弹得一手好琴,很多姐妹都跟她学琴的。”
陈三郎不置可否,听着琴,喝着酒。
约莫两刻钟后,会开展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首先发难的却是藕桐。
他带着陈三郎来,本就是为了找回场,故而要先声夺人,讨个头彩先。就站起来,举着酒杯,朗声道:“荣兄,今晚第一杯酒,某想向你讨教讨教。”
那荣兄,名“成”,名州举,小有名气。昨晚他表现得咄咄逼人,是以今晚藕桐最先找他开刀。
所谓“第一杯酒”,便是会说辞,好比江湖武者比试的口头禅一般。
荣成不慌不忙,也站起来,举着杯酒道:“兄,请赐教!”
藕桐胸有成竹:“以酒为题,作七律一首,十五步为限。”
这里作诗,自然要新作——也无法避免早就写好,但没有发表出来的情况。那样的话,却忽略不计,无从计较。
荣成便举着杯酒,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开始在厅堂踱步。藕桐出题,要十五步为限,步数固定,但每一步之间存在思考的空间,能够站着不动想一下,然后才继续下一步。
不过要是一直站着那儿不动,想得太久也不成,等于耍赖,叫人笑话。
这等层次的会组织,本就松散,输赢一口气而已,没必要为一口气,却成为站着不动的木桩诗人,沦为笑柄。
当十五步走完,荣成张口吟诗。
总的而言,一首七律算是完成了。不过时间太赶,韵律不够整齐,一些字词稍显粗糙,水平只能说非常一般。
然后就轮到荣成出题了,他也是要求作七律一首,十五步为限,以“雪”为题。
藕桐有备而来,只走了十步便作出诗,高声吟诵。
两人比完,高下立判,藕桐这一场赢了;作为输者,荣成只得将杯酒一饮而尽,再把酒杯反扣在桌上。
这一场过后,随即三个人几乎同时站起,举着杯,不约而同要向陈三郎讨教。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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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玉人吹箫,佳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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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叶藕桐和荣成之间的比试,陈三郎恍然有一种置身江湖打擂台的感觉。但下一刻,就有人点名找上门来了,而且一次还三个,真是看得起。
难怪,作为圈子新人,而且是挂着“解元”头衔的新人,想不成为焦点都难。要是能把陈三郎比下去,就等于胜了一位解元,更具噱头,传扬出去的话,名声大涨。
三个来自不同州郡的举子站着,互相看一眼,呵呵一笑,但谁都不愿意坐下来,从而让别人拔头筹。
“两位,刚才可是我最先站起来的。”
一位举子说道。
先前叶藕桐介绍过,记得他姓陆,字“清远”,来自雍州。
“非也非也,我曹子俊可也不慢。”
这曹子俊来自中州,摇头晃脑的,动作语言很是丰富。
“咳,陆兄、曹兄。咱们把酒言欢,何必分快慢?徒然伤了和气,这一杯酒,还是先让小弟敬了吧。”
这一位姓莫,字“封浪”,是冀州举子。
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就是不肯相让。
陈三郎见状,忽而一笑:“不如你们先比试,谁赢了,再来找我吧。”
狂,有点狂……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涌起这样的感觉。
这位扬州解元看着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倒没想到张口便出狂言,架子摆得十分高端。
解元是乡试第一名不假,但乡试所考,主要为经义文章;而文会比试的,却是诗词歌赋之类,两者文体不同,衡量标准不同。换句话说,才子未必能考好试,而考好试的也未必便是才子。
那么,陈三郎凭什么如此嚣张跋扈?
“痛快!”
叶藕桐却觉得大快人心,昨晚陈三郎不在,他被车轮肆虐,众人面目幸灾乐祸,何曾表现过忍让?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人,彼一人,先不管接下来胜负如何,光是这份派头,便足以让叶藕桐感到扬眉吐气。
三名举子互相对视一眼,短暂间,通过眼神交流,达成共识,其中两人自觉地坐下,剩下来自雍州的陆清远。
陆清远朝着陈三郎拱手:“陈解元,请!”
顿一顿,接着说道:“陆某这一杯酒要向你讨教的是对子。”
噗嗤!
那边叶藕桐听见,忍不住一口酒水喷出,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是突出失礼。在他看来,陈三郎最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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