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两年相处下来,她脸皮也磨得越来越厚了。
在读书休闲区域坐下来,叶莹感慨道:“年轻的时候,我对雨霖真的可以说做到了千依百顺,但是当我的太好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雨霖就被惯坏了,所以当我但凡有一点粗心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我对他不上心了。后来我慢慢摸索才明白夫妻相处适合讲究张弛有度。”
沈千寻问道:“什么叫张弛有度?”
“不用每天都关爱他,所以偶尔适当的关爱,却可以让他受用不尽。”
沈千寻笑道:“所以现在换成爸爸对您上心了。”
“他的面子永远重于一切,不过虽然他嘴硬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管放在谁家,都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如果把吵架当必需品那就不太好了。”所以他们多是拌嘴,调节一下生活情调,如果真要大吵,这家早就掀顶了。一方太热的时候,另一方最好能够迅速冷冻下来,要不然烈火配干柴,只会越烧越旺。可是一旦干柴变成湿木,难以烧起来,顶多会制造些烟雾罢了,待过个几天烟雾散了,一切也就好了。
沈千寻说道:“平凡的生活其实也有很多的乐趣。”
叶莹点头,说道:“其实如枫和他爸爸一样,都嘴硬的很,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不像时下很多人,会时常把‘我爱你’挂在嘴边讲给爱人去听,女人虽然听到这些话会很高兴,但是如果天天爱不离口,‘我爱你’三个字就会变的很廉价。婚姻就像是一本书一样,它需要的不是华丽的封面,而是丰富的内容。”
叶莹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看样子是变相在为季如枫说好话。
沈千寻含笑不语。
叶莹沉默片刻,问道:“千寻,你觉得在婚姻生活里,男人最喜欢女人什么?”
她失笑:“妈,我正在摸索。”
叶莹笑了笑,说道:“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一天夫妻生活里面缺少了生活情趣,少了情趣就没有了激情,没有了激情,夫妻生活也就维系不了多久了。”
沈千寻点点头,继续聆听叶莹的话:“我总觉得一个女人的性格远比容貌和身材更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和折腾,如果想要长久生活下去,性格便是女人吸引男人最大的财富。”说到这里,叶莹认真的说道:“千寻,我很少佩服过同性女人,但是你是那一个例外。”
她微愣,眼神温润:“妈,我做的并不好。”
叶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想想在你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只怕早就击垮了。”
沈千寻笑了笑:“我们总是对未知的恐惧而不安着,但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困难没来,我们自己就先胆怯了。”
“此番去青城,原本我还很担心,但是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可以安心了。你是一个冷静,遇事顾全大局的孩子,我相信不管放任你在哪里,你都会在那里撑起一片天地。”
沈千寻觉得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婆婆其实从某一程度上而言,给了她母亲般的关爱,怎不令人心生感慨。
她歉声道:“最近让您和爸爸担惊受怕,操了不少心,我感到很抱歉,心里也很不安。”
叶莹温暖的笑了:“生活本来就很琐碎,但是我们从来都不缺少爱,而是缺少发现爱的光芒。我们爱你,你纵使有千般缺点,万般不是,在你身上也会是闪亮的耀眼点,更何况你为了大局牺牲小我,就是这份胆识和魄力都不能不令人佩服。”
“我好像给季如枫还有您和爸爸制造了很多麻烦。”
“看起来是麻烦,但是每一件事情都让我们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你应该庆幸我和你爸爸没有心脏病,要不然可有得折腾了。”叶莹开玩笑道。
闻言,沈千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莹看着她的笑脸,有些失神,说道:“千寻,妈妈真的很喜欢你,还记得第一次在总统府会见你的时候,我起先并不待见你,但是和你一番交谈之后,我意识到你是一个有深度的女人,做事沉稳,话语得体,永远明白什么样的场合适合什么样的话语,为人低调有学识和内涵,为了国家可以牺牲很多东西,你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站在总统夫人的位置上。你是一个多面人,我想我见识到了,并深深的为有你这样的儿媳而感到骄傲。”顿了顿,她认真的看着沈千寻:“如枫让你前往青城,你怪他吗?”
沈千寻笑了:“不怪。你不是说过了吗?嫁给总统,我必须要有心理准备,我的丈夫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国民的,他为我着想谋划的时候,也要顾虑国民的感受,他过的并不比我轻松。永远谨守总统的职责,保持理智和冷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才是我认识的季如枫。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一味袒护我,包容我,保护我的丈夫,而是理解和尊重我的人,我想我找到了。”
“好孩子。”叶莹眼里有欣喜的泪花,搂着沈千寻,婆媳之情令人一时心生艳羡。
总统府?落霞山
沈千寻临近黄昏的时候,在她和季如枫曾经居住的总统套房内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温热的气息在她肩胛处游移,这才蓦然惊醒过来。
她有些呆,而季如枫大概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薄唇正印在她的唇瓣上。
两人僵持的看了一会儿,沈千寻忍不住笑了,伸出手臂环住季如枫的脖颈,他狠狠亲了她一下,这才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尽管如此,身体还是微微侧了侧,不想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他们静静的抱着彼此,都没有说话,其实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有些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他们都深深的明白。
“该用晚餐了。沆”
“我不太饿。”他的呼吸搅得她脖颈痒痒的。
他话语如常:“多少吃一点。”
想了想,她问道:“随意和余音来了吗?渖”
“嗯,都在楼下。”他微侧身子,抬头看她。
她淡淡一笑,搂紧他脖子,深深的吻住他的唇瓣,季如枫微愣,加深这个吻。
她和季如枫都是独立的人,虽然相守相知,但是并不会彼此沉溺不可分割。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在两个地方工作生活一段时间罢了,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客厅里,叶莹抱着余音坐在那里轻声软语,季雨霖坐在一旁看着叶莹也不知道在看着余音,神色间一片柔情。随意坐在沙发一角,季如枫正在检查他的课业,不知道说了什么,随意得意的笑了,飞快的亲了亲季如枫的脸颊。
季如枫察觉到沈千寻的视线,抬眸望去,眉眼间还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抬手示意她过去。
沈千寻走过去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很感动,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平平淡淡的幸福,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吧?
吃饭的时候,季雨霖竟然破天荒的给沈千寻夹了菜,虽然有些不耐烦,神情也很冷淡,但是话语总归是温情的。
“到了青城多吃一点,再瘦下去,干脆在腰上栓根线当风筝在空中飘好了。”
叶莹忍不住轻笑,看着随意眨了眨眼睛,随意低头捂嘴轻笑,爷爷这张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季如枫看了季雨霖一眼,把季雨霖夹给沈千寻的菜吃了,然后又给她夹了菜,说道:“吃这个,免得心里添堵。”
季雨霖皱眉道:“那是我夹给鱼干的,谁让你吃的?”
季如枫直接无视,沉默的吃着饭,佯装没有听到季雨霖的不满之音。
季雨霖脸色不好看了,蓦然放下碗筷,眼看父子两个又要爆发战争了,叶莹连忙打圆场,心里直叹气,她这一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父子俩在一起相处就没有一次是风平浪静的。
不管怎么说,晚饭还是顺顺利利吃完了,他们离开落霞山的时候,季雨霖和叶莹都很不舍,抱着余音亲了又亲,叶莹更是拉着沈千寻反复叮嘱要好好照顾余音和她自己,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车阵早已消失不见,可是叶莹还站在那里看着,季雨霖拍拍她的肩膀,叹声道:“都走了,还看。”
叶莹擦了擦眼角的泪:“我舍不得她们。”
季雨霖皱眉,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别扭的叹道:“谁舍得?”
叶莹挽着季雨霖的手臂说道:“我们过几天去青城看他们怎么样?”
季雨霖失笑:“这都还没离开首都呢?干脆你直接搬到青城去住好了。”
叶莹佯装没有听懂他话语间的讥讽之意,点头说道:“这主意好,要不然我们一起过去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季雨霖静静的看着她:“我们都走了,这里只有如枫和随意,你舍得吗?”
叶莹微愣,叹道:“两头都要兼顾,真难。”
季雨霖搂着她的肩,温声道:“有些东西需要付出才能有收获,但是在这漫长的过程中,我们也要学习着如何去接受失望、离别和伤痛,因为这世上跟本就没有纯粹的人生。”而人生因为不纯粹所以才变得多姿多彩,要不然生活没有丝毫的褶皱和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冷清的不复一点生机。
看着随意入睡,沈千寻这才舒展双臂,活动了一下四肢走向卧室。
季如枫正坐在床上翻看文件,没有抬头却知道她进来了,说道:“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点点头,她上了床,白天一直在跟人告别,她是真的累了,听着他们的呼吸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睡半醒间,有温热的气息缠绵的袭上她的颈项,她下意识的推了推,可是手却被炙热的手心轻轻地攥住。
修长的手指钻进她的睡衣内,一路攀爬抚摸,当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时,她终究还是醒了。
光线比较暗,但是她却能一眼就看到他的面容,他眉眼晶亮深邃,细细的吻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她觉得周身都被烈火焚烧一般,不由低低的喘息出声。
他声音沙哑的问:“醒了?”
“嗯。”
“我吵醒了你?”他炙热的指腹划过她胸前柔软的顶端,沈千寻像是被电住一般,浑身战栗,睫毛更是微微颤抖着。
“嗯。”声音有些抖。
季如枫体贴的说道:“那你继续睡。”
又来这一招,沈千寻感慨他就是一个床上伪君子,当她感念他好心让她早点入睡的时候,这时候却来这一套,这时候她要是能够睡得着,那才有鬼。
睡衣被他解开,身体贴近,他温度灼人。
在床第间,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将她能不能得到满足放在了首位。
就像现在他冲撞进来的时候有些急切,但是却没有再动,直到沈千寻喘息着扭动了一下,他才开始继续动作着。
房间内开着空调,沈千寻觉得浑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口干舌燥只能紧紧的攀着他的脊背,深深的迎向他。
他们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身下的床单有些凌乱,在这个深夜里一切的声音都会显得很清晰,有一种萎靡堕落的感觉晕染开来。
她如同一池春水,在季如枫的带领下很快就攀升到了高峰,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他见她这样,只得草草收场,抱着她洗了澡,回到床上,她反倒清醒了许多,他抱着她睡着了,她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时间还不到深夜十一点,她小心拿开季如枫的手臂,所幸他并没有察觉,下了床。
看了一眼地上的睡衣,拾起来放在一旁的衣篓里,去更衣室换了一身家居服,去了隔间画室。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季如枫还在睡,她走过去,俯身看了他一会儿,小心亲了亲他的薄唇,这才转身走出卧室。
卧室门关闭的瞬间,原本沉重的季如枫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根本没有半分朦胧的睡意。
手指放在唇瓣上摸了一下,笑了笑,他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看了看时间,放在一旁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在夜里显得很响亮。
“阁下,很抱歉吵醒您了,夫人要用车,我觉得应该跟您禀报一下。”是阿卡的声音。
季如枫声音平静道:“嗯,注意安全。”
“是。”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微微撩动窗帘,外面已有曙光乍现,沈千寻上了车,汽车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知道临行去青城之前,她一定会去跟jon还有……叶阙告别,此番用车一定是去了墓园。
他走到画室,好奇她在里面呆了那么久都在干什么。
他没有想到进了画室触目就是一大幅合家欢的油画。画面里叶莹抱着余音浅笑,季雨霖望着叶莹和余音含蓄的笑着,随意盘腿坐在沙发上,仰脸望着季如枫笑的很得意,季如枫眼睛望着门口,眉眼间夹杂着温柔和春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一幅让人看了心生温暖的油画,可是唯独里面少了沈千寻,画面很满,也许画完之后发现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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